此夜深沉,晚風蕭蕭,若是沒有那灼眼的篝火,這將是一個安靜祥和的夜。


    帶著已經完全恢複常態的可可再次出現在了部落族人的視野中。而眼前發生的景象卻是讓兩人震驚不已,可可嚇得把頭轉到了一邊,而子循的心頭卻是慢慢湧起了一股怒火。


    那被吊得剛好脫離地麵的機械族女孩,正被身強力壯的龍人族戰士手持著狼牙棒一般的武器狠狠地擊打著!每一下都讓那個女孩劇烈地顫抖,身體電光遊走,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喂,阿諾!你在幹什麽!”看著那個機械族的女孩渾身已是破破爛爛,鎧甲被擊碎,身體裏不知名的零件也裸露出來,隨時都有可能散架的模樣,讓子循憤怒地質問道。


    而對於子循的怒氣,阿諾卻渾然不知,自以為是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哦,你說這個啊!”阿諾不以為意地笑著,慢悠悠地踱步到那個女孩的麵前,發出一連串明顯有些發狂的笑聲,“怎麽問都不說,我猜是因為一般的痛感對他們無效吧!真是麻煩!”


    話音剛落,他隨手奪過身邊那個族人手中的武器,一棍子狠狠地砸向她的右肩,頓時電光四濺。


    “嗚!”此時的那個機械族女孩前額已經被打破了一塊,眼睛死死地瞪著,而剛才那一擊明顯讓她發出來一聲呻吟!


    “看吧!感覺不到痛卻還是會叫的呢!”阿諾露出瘋狂的神情,癲狂地笑著。


    可可眼眸顫抖著注視著那個被吊起來的女孩,在她的腳下是一攤青綠色的不知名的液體,是那些順著破碎的身體不斷流下的機械族的血液!


    “你看吧!我再努力一點,就能把她的手臂整個敲下來了,到時候一個機械族會露出什麽精彩的表情呢!哈哈哈哈!”說完,他又舉起了手中的狼牙棒。


    “不......不要......”


    一個非常非常輕的聲音傳進了子循的耳中,聲音小到或許其他人都聽不到,但他確實是聽到了。


    可可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臂,而也是在那一瞬間他遵循了自己的意誌。


    “彭!”一聲沉悶的聲響,眼前發生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那粗大的棒槌狠狠地砸下,卻是被子循生生地用手臂擋住,那棒槌應聲而斷,在阿諾詫異的表情下,子循一把拎住了阿諾的衣領。


    “誒,你幹什麽?”阿諾疑惑地看著滿身怒意的子循,片刻後好像是明白了什麽,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陰暗,“哦,我明白了,你想袒護這個機械種!多拉貢!”


    子循沒有辯解什麽,隻是抓住了那根此刻還插在機械少女胸膛的長槍。


    “嗯?想動手了?”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嗜戰的微笑。


    “這把槍上纏繞著我的暗雷,過去這麽久了,魔法應該也消退了不少,與其讓你們胡來把暗雷的屬性打散,我還不如直接拔下它!到時候這個機械種把同族引來,我相信你們也看見過那個黑洞後麵的東西!”子循用威脅的口吻說道,眼神也是無比的寒冷。


    子循的話語讓阿諾也愣了愣,而那個女孩聽見子循的話,眼睛慢慢地轉向這個她怎麽也看不透身份的男子。


    子循沒再說什麽,見他們沒有什麽異議,慢慢地放下了阿諾。


    雖然相信了子循所說的話,但明顯有些不甘心的阿諾帶著一絲慍怒揮了揮手。


    “走!”


    留下可可和子循兩個人內心複雜地看著那個懸掛著的機械種。族人已經走遠,於心不忍的兩人趕緊將其從樹上解了下來,此時的她神情空洞,仿佛一具被肆意撥弄的沒有意識的玩偶。


    “多拉貢。”可可懇求地指了指那個機械少女胸口的長槍。


    子循點了點頭,一把將長槍拔了出來,沒了雷屬性的幹擾,雖然此時的她已經遍體鱗傷,眼中卻是慢慢恢複了神氣。


    “疑問......不解......”沒有了束縛的她竟是沒有想要逃跑的跡象,隻是把頭轉向子循,兩眼直勾勾地看著他,似乎想迫切地得到答案。


    “抱歉,其實我並不知道會這樣!”子循麵露愧疚地說道,“雖然這樣的你......應該已經不會接受我們的道歉了,但我還是真心希望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


    “身份確認......情報不足!嘖嘖嘖......”嘴裏又發出了不明意義的奇怪聲音。


    “你還不死心啊!”子循不由得有些無語,忍不住地笑出聲來,他實在沒有想到之前的調戲會對她造成這麽大的刺激。


    “疑問......不解......抱歉......交流?”似乎是不理解子循的話語,她重複著這些詞匯。


    “我向你道歉。”


    “沒有必要哦!”


    突然一句正常的話語,卻是讓兩人驚出了一身冷汗。


    “你?”


    “我們機械族沒有痛感,以你們的思維看來,沒有痛苦就沒有受傷的意義,就沒有道歉的必要了。”她語氣平靜地說道,因為嚴重缺少了情感這一要素,她的眼中看不出悲傷。


    可這樣的邏輯卻讓子循覺得悲傷。


    “無論如何我們確實傷害了你,希望你接受我們的歉意。”子循再次堅持道。


    “真是無意義的請求,接受的對象從物質的角度而言完全沒有意義,也不是任何能量體,我沒有辦法接受。不過如果你們僅僅是需要語言上的答複,我覺得我可以辦到。”與之前那僵硬的對話完全不同,雖然思考的方式讓人不解,但現在已經算是能像正常人一樣抑揚頓挫地交談了。


    “很感謝!”認為她已經接受道歉的子循鄭重地說道,“我希望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本機具備完整的情景模式,雖然不能連接到服務器,但完全足應對各自交流。”她很是自信地回答,“順便糾正一下,我的通信設備已經受到了嚴重損壞,短時間內無法修複,倒不是因為閣下的雷屬性魔法。”


    竟然把這種事情都向敵人說了,子循開始懷疑起她的智商了。


    “為什麽要告訴我們這些,明明可以用這種事情來威脅我們的。”子循不解地問道。


    “威脅?”這下反而是她感到不能理解了,“閣下對我的威脅程度為0,我並不明白威脅的意義。”


    聽了她的話,子循無語地用手托住了額頭,得知問這些奇怪的問題是絕對沒有什麽意義的,他便換了個問題。


    “雖然我知道你不想說,但我還是想知道你們來龍人族的地盤做什麽?或者你們知道些什麽?”子循語氣平靜地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的她果然頓了頓,片刻後給出了回答。


    “本機現處於脫機狀態,在遵循三大原則的情況下保有絕對的自主權限,對於閣下的提問將視情景而定給出相應回答。”


    “三大原則?”


    “三大原則指:其一,機械族個體不能損害種族利益,不能傷害主機,或者目睹主機將遭受危險而袖手不管。


    其二,機械族個體必須服從主機給予它的命令,當該命令與第一定律衝突時例外。


    其三,機械種個體在不違反第一、第二定律的情況下要盡可能保護自己的生存。”


    “那麽,剛才那個問題……”子循又嚐試著問了問。


    “權限不足,無法訪問。”那個機械種眼中浮現出片刻的呆滯,隨後又顯現出清明,“由於主機的命令,有關該任務的獲取權限在脫機時遭到封鎖。”


    “那麽,我再問你一個。”子循想了想問道,“你們最近的行動有沒有關係到龍人族種族的安危。”


    “除了活動造成的些許價值物損毀,曆史行動記錄裏沒有損害龍人族的利益。”


    看她的模樣不像是會說慌的,他也就姑且相信了。


    隻是這樣,那豈不是又什麽都不知道了?子循有些沮喪,看著那個機械種癱坐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他和可可麵麵相覷。


    “她要怎麽辦?”可可有些困惑地問道,子循懂得她的意思,要是放在這兒不管的話,遲早會被阿諾他們折磨死,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把她送走吧,送到他們找不到的地方,至少先藏起來,等到她的族人接她回去吧!”子循默默地說著,隻是看可可有些為難,這也不怪她,畢竟她父母的失蹤確實和機械族脫不了幹係。


    “可可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去就夠了,你留在村子裏,掩護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哦!”子循笑著吩咐道。


    隻不過此時可可的樣子有點奇怪,她懦懦地開口:“多拉貢,你會不會就這麽不回來了?”


    “啊?怎麽會呢?我還要幫你們一族度過危險呢!當然會回來了!”


    “不……不是指這個,最近一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她的臉慢慢變紅,“我是說……你完成預言之後,你是不是就要走了,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聽了可可的話,子循頓了頓,他才意識到可可在表達著些什麽,這個女孩是他在這個世界上遇到的第一個人,說實話他也不想離開這裏,但就像是有天命指引一般,有無數個烙印在靈魂裏的目的地催促著他的啟程,他沒辦法抗拒。


    他思索片刻。


    “可可,你想看看外麵的世界嗎?”子循微笑著問道,“我決定了,我要去走遍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土地,你要一起來嗎?也許你的父母也在你從來沒有見過的地方等待著呢!”


    “真的麽?”不自覺的,她的眼中已是噙滿了淚水。


    “呀,其實我也隻是猜猜……”可可這個模樣讓他有些不敢直視,隻是害羞地撓著頭,“可能就是那樣也可能不是……誒呀……”


    “我要去!”拭去淚水的可可又露出了堅強的笑容。


    子循默默地點頭,那期待的眼神讓他感到欣慰。


    “嗯,到說好了哦!一定一起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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