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槍釋放出刺目的金芒,好似一片金色海洋將沉墨困在其中。


    這一件妖族聖物昔年赫赫有名,曾在太古洪荒時,於某一位絕世妖聖手中,活生生困殺五位天人級數存在。


    哪怕乾坤圖是沉墨的地盤,在乾坤圖意誌下,外來者都會被壓製。妖神槍依舊釋放出無比恐怖的威能。


    “縱使這是你的內天地又能如何?我便要破了這天,碎了這地。”孔雀妖聖看著深陷妖神槍金芒中的沉墨冷笑不止。


    妖聖上鬥天,下鬥地,不懼任何挑戰。那些神話中妖聖反天庭的傳說,並非全部是子虛烏有。


    天罪的劍光出現,好似一道天河分開金芒,沉墨從裏麵從容走出。這是沉墨大自在劍經的運用。


    既然是大自在,便能斬破一切束縛。


    既可以斬心中妄念,也能斬外界險阻。


    沉墨以天河劍意開路,緩步而出,如入無人之境。


    這也是乾坤圖的加成,使他完完全全有了天人級別的戰力,同時削減了孔雀妖聖的戰力。


    我長彼消。


    而且在乾坤圖施展大自在劍經更讓沉墨接觸到大自在劍經的本質,他對大自在劍意的運用更加出神入化,好似真的能破開一切阻礙,上窮碧落下黃泉,什麽都攔不住。


    甚至時間!


    說不定大自在劍經修煉到極致的境界,能逆流時光長河,打破過去的封鎖,與古之大能交手。


    當然,這種代價肯定極為可怕,哪怕是天人九重天,或許都沒法承受。


    這是更高的維度。


    沉墨此時根本無法揣摩和理解。


    “轟!”


    沉墨一式如來逆掌拍出,無路可去的黑暗降臨,觸及妖神槍,吞沒金芒。


    緊接著柴刀劈出。


    孔雀妖聖在乾坤圖壓製下,施展五色神光的速度比原來慢了一絲,就是這一絲,讓它吃到惡果。


    五色神光隻來得及將柴刀刷偏。


    柴刀的刀鋒仍然觸及到了孔雀妖聖的妖軀,皮肉給劃開一絲傷口,血流不止。


    孔雀妖聖感受到了一種極為恐怖的詛咒。


    它的妖軀正在不斷流失妖血,且沒有任何辦法阻止。


    不過它乃是天生異種,即使不斷流血,妖軀也隻有一絲短暫的虛弱。孔雀妖聖的妖血彷佛一條江河,隻是開了一條口子,甚至趕不上它妖血再生的速度。


    沉墨明顯察知到這一點。


    他沒想到孔雀妖聖居然能以無匹雄渾的氣血根基來化解柴刀的可怕“破傷風”詛咒。


    七大妖聖縱橫人世間,絕非偶然,各有絕活。


    孔雀妖聖收槍倒飛,同時卷出狂飆,攔阻沉墨。


    兩人眨眼間相隔上千丈。


    遙遙對峙。


    這千丈的距離,對於一人一妖而言,也猶如在麵前。


    孔雀妖聖很難接受現在的結果,沉墨衝出妖神槍的困殺,簡直如入無人之境,而且居然能以魔界的聖物傷到它。


    這是它的奇恥大辱。


    孔雀妖聖接下來的動作讓沉墨都不由吃驚。


    因為它雙翅震動,一瞬間去了不知多遠。它居然試圖逃走。


    不,它看出乾坤圖對它自身的壓製,以及對沉墨的加持,想要脫離乾坤圖再和沉墨做計較。


    沉墨沒有追上去,而是身前浮現太極圖桉,刹那不到,太極圖化成一弓一箭。


    陽五雷為弓,陰五雷為弦,而沉墨的霜月為箭。


    極致的剛柔勁力爆發,霜月承載了這股無比可怖的勁力,化身箭失,散發出強烈至極的殺氣。


    一時間,萬裏冰封,千裏雪飄!


    整個乾坤圖天地陷入一股凍絕的法意中。


    雪飄人間!


    雪飄乾坤!


    乾坤圖的地界縱橫不過萬裏。


    孔雀妖聖施展祖傳的大神通,想要離開乾坤圖,可是剛看到了乾坤圖的邊緣,試圖破境而出。


    一股凍絕的法意延緩了他的感知和速度。


    霜月箭失穿空而至。


    同時,天地共振!


    這是沉墨發出的天地玄音,影響到了孔雀妖聖的遁法。


    確切的說是天人級數的天龍禪音,震天蕩地!


    霜月發出清幽冷寂的光芒,帶起一道血光。


    那是霜月穿過孔雀妖聖身體的東西。


    同時妖軀上散發五色神光,將霜月刷走。


    一根亮麗的孔雀羽毛憑空眨眼,那是孔雀妖聖一族的初代孔雀的祖羽,如火焰一樣燃燒,霎時間裹著孔雀妖聖消失無蹤。


    沉墨感應到對方祖羽的波動,神秘不可測度,根本超出他的理解範圍,哪怕乾坤圖也沒有留下對方。


    但孔雀妖聖受到的重創,足以令對方三年五載不敢再興風作浪。


    可惜,跟隨他已久的霜月給對方的五色神光刷走。


    這是天地間頂級的大神通。


    沉墨對此早有意料,所以拿來做箭失的不是柴刀,而是霜月。剛才那情況不是短兵相接,霜月化為箭失,距離沉墨有一段距離,足以彌補孔雀妖聖原本受乾坤圖壓製,發動五色神光的遲滯。


    霜月被孔雀妖聖刷走,但也重傷了孔雀妖聖。


    成敗得失,難以論說。


    不過他和霜月的感應猶在,能暫時掌控孔雀妖聖的行蹤,可時間一久,難保不會被對方煉化,或者拿來做陷阱。


    好在孔雀妖聖必然需要療傷,剛才霜月給它的重創,還擴大了柴刀的傷口詛咒,孔雀妖聖想要養好傷勢,除非得到水月觀的天香斷續膠。


    但觀中的天香斷續膠全部在他手上,剩下的都在人族頂級勢力手中,人妖不兩立,孔雀妖聖身受重傷的情況下,很難取到。


    隻是若有人奸,那就不好說。


    沉墨心中閃現出種種可能,做出計算。


    “對付孔雀妖聖的事不用急,它這次來算是提前解決一個隱患,免得我伏殺朱煌時,這廝突然蹦出來。”


    沉墨離開乾坤圖,不多時,聽道的眾人複又聚集到五髒觀外。


    適才孔雀妖聖逃離乾坤圖,血染長空,令人觸目心驚。


    世人都知道觀主自小雷音寺秘境出來之後,半步天人,七武神榜排行第二,深不可測,可稱人族戰力第二,修為當世第一,乃是最有可能成就天人的人族修者。


    但觀主究竟有多高。


    那是誰也說不太準。


    如今孔雀妖聖用血淋淋的事實告訴他們,觀主之高,肯定高於下山的老天師。


    七大妖聖如何?


    我人族自有頂級的戰力,且不似龜縮龍虎山的老天師,仍能血戰妖聖,令其重傷。


    這是妖魔亂世以來,人族強者首次對妖聖取得壓製。


    堪稱一記強心藥丸!


    這是一場足以載入史冊的大捷。


    五髒觀大捷!


    他們都是親曆者。


    有種身在曆史洪流的夢幻之感。


    很可能這就是人族和妖魔大戰的轉折點。


    此戰注定彪炳史冊,眾生銘記。


    當然,也有人質疑,觀主可能借用了什麽異寶,製造出絕對的領域,才能重創孔雀妖聖。


    質疑聲很快被口水淹沒。


    人族近年來被妖魔壓製太狠,極需要情緒釋放。


    七大妖聖,縱橫人世間,未嚐一敗。


    而首敗已然出現。


    無論是何種方式,都改變不了結果的意義。


    何況觀主風姿翩然,仙氣飄飄地出現,擺明了剛才還未出全力,猶自顯得從容不迫、遊刃有餘。


    這是何等的仙姿,簡直教人心折。


    此刻質疑的人,都會被打成杠精。


    沉墨出現在上空,看著眾人,“最近都不會再講道了,汝等各自回去修行。”


    道音澹澹,驅散眾人。


    沉墨盤坐不死樹上,身下黑蓮締結樹頂。


    五髒觀都染上一層迷霧,這是沉墨在汲取天精地華。適才大戰,乾坤圖也有所損耗。


    忽然間,沉墨福至心靈,吩咐石三去打開觀門,告訴他馬上有人來,直接引他進來見自己。


    石三自是照著吩咐前去。


    他推開觀門。


    蘇子默出現。


    石三當然認得。


    “蘇大統領,觀主命我帶你去見他。”


    蘇子默啞然失笑,“小師叔倒是把時間掐得準,我都還沒來得及敲門。”


    他知道這是沉墨在顯擺神通。


    以前沉墨講故事,裏麵經常有外人拜訪山門,神仙命道童去開門的橋段。


    今時今日,小師叔已經有近乎神仙的成就了。


    這不過是一二十年間發生的事。


    簡直恍如隔世,教人感慨不已。


    蘇子默來到不死樹下,看到高坐樹冠,座下是黑蓮的沉墨,更覺得如同麵臨一尊仙魔。


    他默默見禮,“拜見觀主。”


    不以小師叔來稱呼,乃是表示為公事而來。


    公私分明,才能留得一點兩人間僅剩的情誼。


    沉墨澹澹一笑:“朱煌的情報收集好了?”


    他沒說嶗山的事,不然顯得他這個嶗山棄徒還很在意嶗山似的。


    蘇子默:“嗯,得虧小師叔提醒,我經過調查才發現朱煌聯合拜火教,最近在扶桑國準備醞釀出一件大事出來。”


    “他們正在鑄劍,乃是一件金行神物,此劍一旦出世,威力無窮,說不準還能克製小師叔的柴刀。他們已經以天照命名。正以陰陽之法煉化,一旦到了九九八十一日,便是劍出之時。小師叔若無要事的話,還是先和我東渡扶桑,取了這神物再說。而且我還聽說,此劍和霜月為一日一月,一陰一陽,雙劍合璧,更有難以想象的威能。”


    沉墨心中一動,“我剛失了霜月,就有天照出世。一日一月,倒是有些命數使然的玄妙。”


    他不信命,可若是好的命數,那也不得不信!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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