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中淡紫色的桔梗開得正盛,陽光微曛,濃密的小草也染上了一層陰影。


    蔥綠間有一條長長的碎石小徑,不知通向何方。


    遠方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隻見一黑一白兩道曼妙的身影在小徑上緩緩踱步,正是蝶衣師徒二人。


    蝶衣的黑色麵紗不知何時已揭開,她今日上了妝,原本清秀的麵孔變得十分妖豔,配上一襲黑紗,真若個妖精一般。


    孟昔從未見過師父這般打扮,心想,跟在上神身邊的師父,原來是這般模樣的。


    蝶衣出聲道:“昔兒,有什麽想問的便問吧。”


    孟昔聞言,原本的萬千問題卻哽在喉間,問不出口。沉默良久,她才問了句:“師父,你何時會去邊境?”


    蝶衣輕笑一聲,道:“傻徒兒,此事並非為師我能做主的啊。”


    孟昔原想說她也想去,可又想到自己修為低下,到時候說不定隻會給師父添亂。且師父教她來清雲澗,必是有所考量,於是便將這個想法爛在肚子裏。


    自己帶了那麽久的徒弟,蝶衣怎會不知她心中很想,於是道:“昔兒,我知道你想與我同行,但邊境太過危險,為師不可能時時在你身邊,你又無自保之力……”


    她歎了口氣,繼續道:“是為師無用,未能教會你什麽。想來孟泠那家夥很快便會回來了,看在為師的麵子上,她會護著你的。”


    對於洛子奕口中的“泠長老”,孟昔有諸多的疑惑,她心知師父口中的孟泠必是那“泠長老”,於是問道:“師父,您不是說這枚火鶴令是當年掌門贈予你的嗎,怎的這清雲澗中諸人皆道這令牌是泠長老之物?”


    蝶衣眼中盈滿了悲傷,孟昔心知自己讓師父想起了傷心事,心中愧疚。


    蝶衣很快就釋然了,她輕笑道:“此事說來話長,陳年舊事,不提也罷。倒是你與陸文那小子怎樣了?”


    提到陸硯之,孟昔便低落了起來,她道:“無甚進展。師兄待我溫和有禮,但我在他麵前老出糗……”


    見她的注意成功被轉移,蝶衣在心中鬆了口氣,但卻又有點憂傷,果然女大不中留啊!


    孟昔抬頭,看著師父溫和的目光,突然問道:“師父,你還記得我之前同你說過,師兄聽了一位女子的一番話,便走了的事嗎。”


    蝶衣眼珠轉了下,想到上回見到自家徒弟的情景,答道:“嗯,記得,怎麽了?”


    孟昔悶悶道:“我今日見到那女子了,我記得她的聲音。”


    見蝶衣沒作聲,孟昔接著道:“那位女子,師父也見過,就是青雲殿中的朝歌。”


    說完,她情緒非常低落。


    蝶衣卻是“咯咯”的笑出了聲。


    孟昔惱怒地瞪了她一眼道:“師父,你不安慰我就算了,還嘲笑我!”


    見她這般模樣,蝶衣哄道:“好好好,為師哄你,我家昔兒最漂亮了!”


    “師父!”孟昔聞言更加惱怒了,這個不正經的師父,她能不能扔掉?但她又舍不得將這個第一個給她溫暖的人扔掉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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