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那個金色的棺槨,頓時察覺到有些不一般。


    但我畢竟是個門外漢,有豐富基礎理論知識的風長老所知道的比我多得多,她直接大叫讓我們趕緊走,而在讓我們離開的時候她說出了一段讓我根本想象不到的話,


    她說道我們都被騙了,因為這所謂的刀門禁地根本就不是傳說中刀門秘寶所在的地方。


    現在她發現了,這個所謂的刀門禁地其實是一座墳墓。


    而且,從風水上來說,這座墳墓是被鎮壓的墳墓。


    究竟是怎樣的惡魔長眠於墳墓之中,這個墳墓才會被設置成這副樣子?墳墓中所有的東西都朝著鎮壓的方向發展,雕像朝著那水銀湖中,鎖鏈壓住了金色棺槨……所以,這座金色的棺槨之中,究竟有些什麽?


    我們飛速地準備後退,而就在這時,卻已經遲了。


    就當那金色的棺槨浮現出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破壞了那條繩索,頓時就連一直在傾瀉不停的水銀雨也停止了下來,不隻如此,就在那水銀雨停下來的同時,棺槨周圍的水銀湖麵開始以眼可見的高度逐漸降低,我正在奇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沒想到卻見到那水中的金棺忽然爆發出了一陣耀眼的金光。


    金光之中的棺槨在我眼中恍惚了起來,就在那一個瞬間,我忽然感到一陣微風拂麵而來,轉眼之間,眼前便由陰暗的刀門地底坑洞變成了風景秀麗的山坡。


    在山坡之上,有一個身著白裙的女子站在離我不遠處的草叢上,她赤腳站著,潔白細膩的腳踝就像綠色草地上終年不化的積雪,在這一片翠色的海洋中,她留給我的是一個纖細的背影,在獵獵的風中就仿佛一個展翅欲飛的蝴蝶一般優美。


    白裙女子一頭濃密的黑發在風中飛舞著,飛舞的發絲勾勒出錯綜複雜而又無比誘人的弧度。她纖細而又潔白的脖子,瘦弱而又緊實的胳膊無一不透露出極致的誘惑力,似乎是察覺到我在看她,那女子緩緩地回頭,就在她回頭這一瞬間,我的心猛地從那種癡迷於美色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我整個人就仿佛被徹頭徹尾澆了一盆冷水,瞬間就來了個透心涼。


    隻見那女子雖說貌美非常,但她的眼睛卻是雙瞳。


    她有一雙憂鬱而又優美的雙眼,一個筆挺又柔美的鼻子,還有一張微嘟的如同櫻花一般綻放的雙唇,黑絲的發絲在她的臉上輕輕拂過,就好像是從那千年不化的雪山之地所綻放的一朵隨風搖曳的雪蓮。但即便這樣極致聖潔的美,卻沒有讓她顯得非常平易近人,因為她擁有一雙是雙瞳的眼睛。


    那一雙眼睛讓她從驚人的美演變成為極端的詭異,她有多美,配合著那一雙雙瞳的眼睛她就有多詭異,我在看到她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感到了一陣奇怪的疼痛,這種疼痛是突如其來的,讓我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白裙女子終於緩緩扭過頭來看我,也正是這時,我便看清了她的身前是怎樣的一番風景,原本我以為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山坡,等她回頭之後,我才發現在她身前居然是一脈黃黃的沙漠。


    那沙漠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蠶食著這一片綠草地,白裙女子一雙赤足踏在草地中,很快她腳下的草就變成了黃沙,女子轉過身,整個人向我走了過來,雖說她的步伐不算慢,但她的步子卻沒有她腳下黃沙侵蝕綠草地的速度快。


    那一脈黃黃的沙漠僅僅片刻之間,就已經逐漸蔓延到我的腳下,不知道為什麽,即便能察覺到這些似乎都不是真實的,但我卻明白那黃沙的對我而言有著莫大的危險,我下意識地向後退。一動,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喪失了對身體的掌控能力,我驚慌失措準備大叫起來,但卻不知道為什麽眼前一花,等再定睛一看,隻見周圍的場景又恢複成了那地下坑洞的陰暗場景。


    但也有些和之前不一樣了,這種不一樣,比被那黃沙侵蝕還讓我感到恐懼。


    與之前不一樣的是我所在的位置,現在的我,已經不在之前所站著的位置,在之前不久,我所站的位置就是那個被我打斷了繩索的雕像旁邊,而現在我低頭一看,隻見自己正站在那個金色的棺槨旁邊。


    我大驚失色,連忙四下一看,卻發現不知何時那一條水銀湖泊已經排空,我應該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旁邊地麵連向湖心之中的橋上走過來的,但即便如此,我心中還是感覺到一陣接著一陣的恐懼,我究竟是怎麽走過來的,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到底遇到了什麽,雖說我現在非常的迷茫,但當扭過頭之後,卻看見不遠處的風長老看我的眼神中留露出了極致的恐懼,火信子則是一臉迷茫。


    我連忙轉身準備向他們走去,而就這麽一動,我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壓根兒不受自己的控製,我所能控製的隻不過是轉頭四處看看而已,就在這時,我感覺到自己的雙手不受控製地扶住了黃金棺槨的棺蓋。


    難道……我是要開棺?!


    我被什麽不知名的東西控製了?!


    我看著自己就那麽碰到了黃金棺槨的棺蓋,哪怕心底喊出了一百個不,卻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緩緩地將那黃金棺槨的棺蓋推開,我終於忍不住,驚聲尖叫了起來,那是一種比恐懼本身還要讓人恐懼的恐懼。


    我能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被什麽所控製了,我一點也不想知道這棺槨之中究竟是什麽,誰都知道能夠被水銀、被這些雕塑所鎮壓在水銀湖中的東西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幕又一幕恐怖的景象,時而是濕屍,時而是幹屍,時而又是栩栩如生的男屍或者嬌豔欲滴的女屍,這些恐怖的畫麵不停在我的腦海中交替。我想了很多可怕的畫麵,但自己的胳膊卻始終不受控製。


    我隻能無能為力地看著自己行動,感受著它開始使力推開這棺蓋。


    我忍不住想閉上眼睛,但其實心底也知道如果遇到危險,自己所最應該做的並不是閉上眼睛,而是睜大眼睛看清危險。


    隻有看清危險,直視它,才能夠想法設法在最要緊的關頭躲開它。


    更何況,自從可以把我護在背後的馬呈呈失蹤之後,我就必須要自己麵對所有的一切。我再也不是那個擁有著保護傘的小屁孩了,我要長大,我要學會用自己的雙拳去保護我渴望保護的,我要用雙拳,去征服我曾經所不敢去麵對的。


    真的勇士,敢於直麵淋漓的鮮血,敢於正視慘淡的人生。


    也是因此,我不能夠躲開這一幕,可能這件事情才不過隻是一個起點罷了,反正不管我看不看,我都會注定要推開這個棺槨的棺蓋,這件事,我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避免的,就這麽一想,我索性心一橫,直接一咬牙睜開眼睛,不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隻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即將開啟的金棺。


    金棺的棺蓋很重,放在平時我一定無論如何都抬不起來,但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在突如其來的神力之下,我居然親眼見到自己推開了這棺蓋,那種震撼莫過於看到鴨子飛上了天。


    就在這時,一道光芒從洞穴之外照射下來,不知是巧合,還是意外,居然正巧照到了我的身上,也是這麽一瞬間,被那陽光一晃,在推開金棺棺蓋的同時,我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看清棺內的景象,但即便如此,我也很快回過神來。


    等看向金棺的時候,說實話我的內心所唯一還擁有的感情,真的隻有慶幸了,因為那金棺之中,並沒有如同我所想象的一般存在著一具或者多具形態恐怖的屍體,準確而言,那金棺之中什麽都沒有,當然這麽說也不對,因為其實空蕩蕩的金棺中,還有著一樣東西。


    那是一把刀。


    這把刀乍一看,頓時給人一種很柔美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那麽銳利的線條,刀刃也寒光乍現,但卻在我看來,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能從這把刀的身上感覺到一股柔美的感覺。


    就仿佛這把刀……是一個羞澀的女子……


    當這個想法在我心底產生的時候,哪怕僅僅是一瞬間,也就再也無法被抹滅了,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有這樣荒唐且莫名其妙的想法,不過,看到那刀的時候,我的腦海中卻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不久之前的幻覺……


    我很清楚地記得我在第一次出現幻覺的時候,在被黃沙侵蝕的綠草地上見到了一個擁有雙瞳,美到詭異的白裙女子。


    我繼續不受控製地伸手拿起了刀。


    等我碰觸到刀的那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麽,我的眼前又再次出現了那一片逐漸被沙漠吞噬的綠草地,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卻發現眼前不遠處的那個白裙女子已經不見了,我下意識地四處扭頭去尋找她,那種扭頭尋找的感覺讓我心中忽然生出一絲莫名其妙的煩躁,就仿佛……


    我丟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就仿佛……那白裙女子對我而言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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