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雖說那白裙女子說是指路,但她隻是說說而已,並沒有實際的行動。在後來,任憑我再怎麽詢問,她都不再開口回答。


    少了她的講解,我依舊沒法找到目的地。


    我已經在這沙漠之上行走了太久,雖說我覺得我們已經走了非常漫長的時間,但不知道為什麽這裏卻沒有時間的推移,那太陽就仿佛一直在我頭頂一般灼燒地麵,也沒有晝夜的交替。空氣永遠是灼熱的,就連地麵也非常燙腳。


    我舔了舔自己已經幹裂的嘴唇,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血腥味讓我很難以忍受,不過還有比這血腥味更難熬的事情。


    那就是渴。


    我真的太渴了。


    太陽依舊毒辣,我仰起頭看了看空中那一輪散發出巨大熱量的太陽,低聲對白裙女子開口道:“要走多久呢?這周圍有沒有可以喝水的地方?”


    白裙女子趴在我的背上,她給人的感覺很輕,就仿佛一片沒有重量的羽毛一般,聽見我這麽問她卻沒有開口說話,隻是輕輕笑了一聲,這笑聲中帶有嘲諷的意味,我頓時有些火大,聲音也大了起來,對她說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我們就不能夠齊心協力的一起出去嗎?”


    聽我這麽一說,那白裙女子笑了笑,慢悠悠地開口說道:“你還真把這個地方當成那沙漠呢?”


    我一愣,詢問道:“難道不是嗎?這裏明明就是……”


    “沙漠是麽?”白裙女子打斷了我的話。


    她好整以暇地趴在我背上說道:“這個地方沒有任何規則的,我跟你說過,隻要找到分界線就是出去的方法,你還是不懂。”


    聽她這麽一說,我也感覺到可能的事情還有的什麽內幕,於是便低聲說道:“我知道自己不知道,所以希望你告訴我——你不告訴我怎麽能懂呢?”


    誰知道我這麽得說完之後,那白裙女子反而不說話了,隻是靜靜地趴在我的背後,對我不做理會。


    我憋了一肚子的氣沒處撒,隻能埋頭趕路起來,隨著走的越來越多,我整個人有些吃不住了,腿肚子都開始打顫起來,但不知道為什麽身體越來越累,我的心裏反而越來越明白起來,總感覺這一次和以前似乎有著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但我說不上來,究竟哪裏不一樣,隻能夠感覺到這一次的事情發生了什麽變化,最關鍵的變化就在於,好像這一切事情太過順理成章了。


    在我頭頂上的那輪太陽依舊烘烤著整個大地,這裏本就是沙漠,加上現在因為時間太久已經沒有喝水,我整個人已經接近虛脫,也感到自己的步伐越來越沉重。


    我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無法阻止的想法,難道自己要死在這裏嗎?


    不知道為什麽,當這個想法出現之後,我整個人就越來越虛弱,剛才隻是腿肚子打顫罷了,但現在卻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而且即便如此,我也依舊感覺自己背上的那白裙女子輕飄飄的,不知道為什麽,和她接觸的那一部分肌膚並沒有傳來任何溫熱的觸感,反而是一種涼涼的就如同玉一般的觸感。


    我的腦海中忽然回想起來那女人對我說過的話。


    她說道。


    這個地方是沒有任何規則的。


    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似乎離開這個沙漠的關鍵就在於這句話中,但把這句話翻來覆去地念叨很多遍,我也依舊對這句話不甚了解。


    什麽叫做‘這個地方是沒有規則的’?


    我看著遠方茫茫的黃沙,逐漸開始梳理整個事情的過程,自從在刀門的地底見到那個金色的棺槨之後,我就遇到了越來越多詭異的事情,這個沙漠也是如此,我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現在會被困在這裏。記得第一次看見那白裙女子的時候,我隻看見一塊風沙吞噬了一襲綠地,而在接下來的幻覺中,隨著停留時間的越來越長,我逐漸認為這個地方是沙漠,但現在經過這麽久的行走,我忽然才發現這裏真的是個沙漠,在這裏,好像很多的事情開始並不重要,等我心裏有了一個概念之後,周圍的一切就會組建成我所以為的概念,所有的場景都自動生成那個我想象中的模樣。我不是一個自戀的人,但隨著事情的發展,我也不得不仔細回想,看看我究竟在這一切中起了什麽作用,我也在猜測會不會這一切都和我有關係。


    這就如同那白裙女子所說,我還是不懂,而且她一直在強調,她說這個地方是沒有規則的。但她這些話說了和沒說都一樣,聽她告訴我這些問題就好像我在和自己對話一樣,我沒法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因為我根本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而就在這時,電光火石間,我靈光乍現,猛地瞪大了眼睛。


    原來如此!


    我懂了!


    所有的重點並不是如何尋找到分界線,也不是分界線究竟是什麽,而是……我想怎麽做。


    重點在我。


    我知道這麽想,我可能真的有點自戀了,但從各種狀況來看,很有可能這一切都隻是我的胡思亂想而已。


    也就是在這時候,我把一直背著的白裙女子給抱了下來,我一直感覺她非常的輕,即便在行動中,她也沒有對我有任何的影響,我把她從背上抱了下來,那白裙女子一反常態並沒有說出任何話,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


    我忽然想到……會不會……她就是我的一個狂想?如果她消失的話,我的心砰砰跳了起來,如果她可以消失,我這麽想著,便全神貫注地看著她,果不其然,當她離開我的脊背之後,便如同一陣風一般在空氣中就那麽消失了,我看著周圍的黃沙,感覺自己的嘴唇似乎也沒那麽疼,伸手一摸卻發現嘴唇十分的光滑幹淨,沒有任何炸開的裂口,就仿佛……它根本沒有受傷一般……


    就如同那白裙女子對我說過的話一樣,這個地方是沒有任何規則的。


    既然如此,那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沒有任何規則的地方所存在的最大規則,就是由我這個唯一的見證者所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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