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維納斯隻是存在於古神話中而已。


    她,並不是實際中的人。


    就如同現在出現在我麵前的小零,那個在幻境中出現的小零對我說道:“我是離不開這裏的,如果你真的愛我,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她的鼻音很重,語氣裏帶有一絲委屈,整個人就像粉嫩的小兔子。


    我發誓,我真的把持住了。


    但其實……我差一點就心動了,那個女人頂著小零的臉,用小零所特有的那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我,楚楚可憐中又帶有一絲凜然不可侵犯的幹淨,小零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但其實……她們兩個不一樣。


    如果說小零是最純粹的陽光,那麽這個站在我麵前的‘小零’就放佛是最純潔的月光一般那麽單純無暇,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下定決心去拒絕她的任何一個要求,哪怕我也知道真正的小零其實正在這個黃沙之地外等著我。


    正在我猶豫的時候,那一條陽光大道已經逐漸變小了,我不知道再次冥想,它還能不能出現,但我隱隱約約感覺到那個‘小零’和那條陽光大道,我隻能二選其一,明明心裏知道正確的就是選擇走進那條陽光大道,但看著淚眼汪汪的‘小零’,我卻怎麽都下不了決心,我知道自己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也知道自己這種個性很容易耽誤各種各樣的事,可是看著‘小零’那滿是期待的目光,我就沒法下定決心拒絕她。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就在這時,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的人,在想到她的那一瞬間,我的心開始顫抖了,我知道如果小零出現在這裏,我會很難抉擇,但如果她也出現的話,我絕對無法徹底離開這裏。


    因為我知道隻要見到她,我就會完全不知所措起來。


    她就是林穗。


    小零出現,就讓我已經很難抉擇了,一但林穗出現的話……當我這個想法出現的時候,它就再也無法消失了,而在這時,我聽見身後不遠處傳來了一個讓我感到十分熟悉的聲音。


    那也是一個讓我渾身僵硬的聲音。


    那是林穗的聲音。


    我開始發抖,不敢回頭去看,我說不上來對林穗是什麽心情,在最開始,我對她沒有任何好感,甚至她的示好還被我理解為威脅,那時我完全不想去理會她,但在後來慢慢的交集中,我逐漸發現自己對她產生了好感。


    那是一種很薄弱的喜歡,但我相信那就是喜歡,再後來,礦山之行林穗為了救我最後死在了我的懷裏,雖說韓靈一直說林穗的死是因為換命,但我沒法用這個理由來安慰自己,我比誰都清楚,不管林穗究竟是因為什麽而死,但她最後確實是為了救我而葬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我也比誰都知道,她愛我。


    我知道她愛我這件事,我也知道我應該回應她的這份喜歡,也是因此,我一直在回避自己對小零的好感。


    但是有些東西是無法回避的。


    我知道我有多喜歡小零,所以當林穗的聲音在我背後出現的時候,我心頭所浮現出的第一個感情是愧疚,還有不敢直視,我真的不敢去麵對林穗,我也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狀態對她解釋。


    哪怕明明知道我身後的這個人隻是一個幻想,可我也無法對她更加狠心,我甚至無法告訴她,我和小零究竟是怎麽關係,我內心滿是愧疚。


    就在這時,我身後的林穗說話了。


    她的語氣有些苦澀,但卻有一種釋然,更多的,是那種一如往昔的悅耳。


    她對我說道:“宸龍,你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嗎?”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


    林穗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她的聲音透出笑腔,“沒關係的,我會祝福你的,我……希望你幸福。”


    當她說出這句的話一瞬間,我的眼淚忽地一下就下來了,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林穗是一個很善良的姑娘,但是我從來沒有想到,在這種環境下所出現的這個她,居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良。


    我知道自己對不起她,雖然說很多人都會覺得愛情是一個從一而終的過程,但我也知道,愛情是需要比較的,一但我遇到了另一個更讓我心動的人,我就是一個渣男。


    小零救了我,她還把我從那種必死的狀態中挽救了出來,我的心和我的身體,都是由她所拯救的,我對她的感情可能並不是那麽純粹的愛情,但我無法否認自己的內心是喜歡她的。


    可是現在,一聽到林穗的聲音,哪怕明明知道她隻是我所幻想出來的人物,我也依舊覺得心裏湧起一股濃濃的愧疚。


    我對不起她,我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就類似於背叛一樣,明明她當時因為救我,都已經付出了生命,明明當時她在那樣的情況下還依舊選擇靠近我,可我現在所給予她的,隻不過是遺忘罷了。


    我背叛了她,我是一個可恥的背叛者。


    我到底沒有勇氣回頭去看一看,雖然知道這個林穗隻是我所幻想出來的人,她隻是因為這個地方特殊的規則所出現的存在,但我還是沒有去直麵她的勇氣,我感覺到自己是虧欠她了,不管別的怎麽說,在感情上麵我確實是虧欠她了,明明……明明應該好好愛她的啊!


    但我卻……愛上了小零……


    這是我欠林穗的,我不敢回頭,一咬牙往那條陽光大道奔跑過去,我是個懦夫,我隻想逃。


    小零在不遠處的呼喚聲都沒有阻擋得了我逃離的速度,林穗在我身後的歎息都沒有阻擋我前進的步伐。就在我徹底進入那陽光之中的時候,我的眼前一花,再睜開眼睛,見到的便是那金色的棺槨了。


    我回到了刀門地下。


    環顧四周,見沒有風長老他們的身影,我便慢慢地回過頭,也是在這個時候,我才忽然想起來,好像在剛才我所見到的風長老和火信子是被別人所偽裝的。


    我頓時警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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