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害怕,但還是把白菜全部煮成了血水,這像什麽?像不像毀屍滅跡?


    那麽現在把這個故事再重頭講一遍,如果門栓門墩的故事變成現實,那麽這個故事應該是這樣的。


    門栓門墩的親生母親被繼母取代,繼母對門栓門墩十分刻薄,平日裏就對姐妹倆缺衣少食,門墩大一點,還勉強可以承擔,門栓小,幹活力不從心,活生生累死了。繼母怕事情敗露,也害怕門墩告狀,於是把她困在家裏,可惜她失敗了。門墩比她聰明,最後想方設法殺了她。


    回家的父親發現自己的小女兒喪命妻子之手,大女兒又殺了自己的妻子,他選擇了替女兒窩藏罪行。


    馬呈呈用一個在炭火的光照顯得鬼氣森森的微笑結束了這個故事。


    我打了個寒顫。


    說實話,那個古精算不上恐怖,但是馬呈呈分析出的這個故事確實讓我感覺頭皮有點發麻。


    這是怎麽樣的家庭?這繼母心得多狠啊。


    馬呈呈詭譎一笑,“這下滿意了嗎?這個故事不錯吧。”


    表弟表妹都連連點頭。


    我心說,這不止是滿意,簡直是滿身涼氣,捋出這事情的馬呈呈比故事本身恐怖多了。


    離睡覺時間還早,我們雖然怕得要死,但還是纏著馬呈呈讓她講故事,馬呈呈清了清嗓子,“那既然你們這麽感興趣,就給你們講點兒真事吧。”


    我們三人都往馬呈呈坐的地方擠了擠,把她圍在了中間。


    馬呈呈講了她的親身經曆。


    馬呈呈小時候有一次出去吃東西,那個店麵在十字路口。她坐的座位離店門很近,坐姿是背對店門。


    獨自一個人吃著東西的馬呈呈無意識地用餘光掃視了一下門外的十字路口。


    她看到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背對她的男人。


    當時是夏天,下午兩三點,不知道為什麽那天路上車很少,太陽很毒,馬呈呈邊吃東西邊打量他。


    那人正站在十字路口中間,穿著灰色的長袖長褲,帶著安全帽,衣服很厚,寬寬鬆鬆很像工地服。


    馬呈呈當時沒有多想,她沒有奇怪這個男人為什麽在夏天穿得那麽厚,也沒有奇怪為什麽平時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今天鮮有人煙,更沒有奇怪這個人的灰突突的衣服更像是彌漫全身的灰氣,她就是很正常地打量。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男人似乎察覺到了馬呈呈的注視,他突然扭過頭來。


    馬呈呈看清他之後直接忘了咀嚼嘴裏的飯。


    那個男人的臉很白,真的很白。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五官。


    但馬呈呈依舊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人’在注視她。


    他們互相對視了很久,久到馬呈呈的眼睛都有些酸,她才反應過來猛地轉過身子看向門外,然而——


    空蕩蕩的十字路口空無一人。


    馬呈呈僵硬地咀嚼著咽下了嘴裏的飯。


    當見到了一些不明不白的東西,人最真實的反應並不是尖叫,也不是大喊著詢問周圍人是不是也看見了什麽,在那個時候,別說喊一聲,你會連呼氣都忘了呼,連心都忘了跳。整個人一驚,胸腔裏一陣發麻,整個人一顫,頭皮也麻遍。


    馬呈呈沒有尖叫,也沒有和別人講,她心不在焉地吃完了飯,過馬路回家的時候才感覺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我吞了一口口水。


    馬呈呈嘿嘿一笑,繼續說道:“其實我這都不算什麽,我給你們講一個在外公身上發生的故事吧。”


    我們連連點頭。


    外公年輕的時候在一個工廠裏打過工,他當時被分到了一間員工宿舍。


    當時的員工宿舍基本都很緊俏,但不知道為什麽,外公才去到那個工廠打工,居然立刻就遇到了一個空宿舍,而且還是單人間。


    他歡天喜地地搬了進去。


    單人間住著很自在,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每天半夜都會聽見有人拍窗戶。


    咚咚咚。


    外公被吵醒了好幾次。


    宿舍不在一樓。


    但是當時相鄰的宿舍窗子離得很近,隻要鄰居探出身就能拍到他的窗子,想著也有可能是工友在惡作劇,所以外公一直沒有放到心裏去。


    直到後來外公知道了一件事。


    那個宿舍,死過人。


    那人是煤氣中毒去世的。


    每天晚上拍窗戶的聲音這才水落石出。


    但最後外公還是選擇住在那裏。


    沒辦法,如果不住這裏工廠也不會安排新的宿舍,再說了,除了拍窗戶這件事,房子也沒出過其他問題,外公那時候就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小夥,哪裏知道怕字怎麽寫。


    炭火劈裏啪啦地爆出火花,馬呈呈站起來拍了拍褲子,“行了,今天就講到這,明天再給你們講吧。”


    我和表弟表妹都是膽小鬼,看她起身連忙跟著喊等等我們。


    馬呈呈哈哈笑,“你們太膽小了,明天就不給你們講鬼故事了,我給你們講講真正的古精。”


    我又怕又想聽,於是就問道:“你具體要講什麽?”


    馬呈呈舒展舒展腰身,打了一個哈欠,“我給你們講講蛇比高,怎麽樣?”


    “什麽是蛇比高?”我來了興致。


    “明天你就知道了。”馬呈呈笑著進了屋。


    炭火在黑夜中忽明忽滅。


    第二天大清早我蹲在道場邊刷牙,心裏還在琢磨馬呈呈說的蛇比高。


    我還記得自己小時候那次砸蛇,然後一米長的蛇豎起身子來看我,這應該就是馬呈呈說的蛇比高啊,那她為什麽又說蛇比高是真正的古精?蛇比高這個事聽起來好像是挺邪乎的,但是說到底就是動物獵食嘛,那非洲的黑曼巴還能直著到處竄,這有什麽稀奇的。


    就像老一輩老說的什麽精怪什麽鬼,這說到底都是封建迷信,那這世界上要真那麽多鬼,怎麽也沒見我遇到過?對神神鬼鬼這一套我是不信的,小時候因為路過老爺廟亂說話,挨打挨了不止一次,所以對鬼神這一類的還真沒什麽好感。


    中午我們去串門子,走過一條小路的時候,馬呈呈突然指著一個地方問我知不知道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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