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使館前,鐵騎踏門來!


    黃昏下,殘陽如血,映照在這些身披玄甲的戰士身上,直讓那目光匯聚而來的眾多大楚使臣,心驚肉跳!


    “大夏皇帝,今兒個怕是還沒有到召見使臣的日子吧?”


    “你親自率這數千鐵騎而來,究竟是想要幹什麽?”


    鹿昂然下盤微沉,擺出一副戒備模樣。


    他看著那跨於馬匹之上,一身皇道龍氣溢散不止的洛離,眸中散發出凝重之色,隨即沉聲開口道。


    現在,這老者心中已是有了些許後悔。


    他沒想到,這夏皇脾氣竟然如此暴躁,就因為些許意氣之言,便親自帶著數千騎兵來圍了他大楚使館!


    要知道,他們明麵上可是前來恭賀他洛離登基稱帝的。


    可在這皇城長寧,眾目睽睽之下,此人竟無所顧忌的行此刀兵之舉,他這舉動,難不成是想要和他們大楚開戰不成!


    腦海中思緒飛轉,到了最後,鹿昂然的話語思慮良久,不覺得有些軟了下來。


    “如果是因為下午之言的話,那老夫作為使臣,確實是有些考慮不周了。”


    “在此,老夫僅代表個人,向諸位道歉。”


    “這樣以來,不知陛下可否滿意?”


    看著前邊兒將四方通道圍攏的水泄不通的諸多鐵騎,鹿昂然保險起見,終究還是微微拱手,算是聊表歉意。


    可洛離,卻絲毫沒有為之所動。


    “陛下,凡四海八荒之民眾,既入得我大夏都城,那就應當遵守我大夏律法。”


    “此人出言不遜,放肆辱國,目無法紀視我大夏規矩於無物,按律...”


    “當斬!”


    商鞅牽馬,處在洛離背後,語氣中帶著些殺氣騰騰的意味道。


    這話語並沒有遮掩,一瞬之間,就傳遍了四方,不僅落入在了大楚一眾使臣的耳中,同時也傳入了那些聞訊趕來的其他人耳中。


    那內斂自身氣息,在遠處默默看著此地的其他諸國使臣,此刻心中也不由得暗驚起來。


    這大夏臣子,殺氣竟然如此之重?


    他就不怕引得兵戈之災嗎!


    “放肆!”


    一直壓抑著怒火的鹿昂然,雙拳握在袖袍之間。


    在商鞅口中話語落下之後,他的眼眸已是變得赤紅,有惱怒之色幾乎湧動而出!


    他鹿昂然,貴為大楚隕星宗太上,大楚國朝之柱,整個朝廷上下除卻項家皇室外,誰能在他麵前囂張,甚至於視他於無物?!


    隕星真氣急速流轉,下一刻便在他的雙袖之間醞釀。


    就在鹿昂然幾乎按耐不住,即將出手之際,他背後那豪華的使館樓閣中,卻有一道身影突然跨出,伸出手臂擋在了他的麵前。


    大楚太子,項長歌!


    看著那一柄折扇閃身而出,擋在鹿昂然身前,有濁世佳公子之貌的青年,洛離眯了迷眼。


    中土天機閣評定青雲榜,素來隻以戰績著稱。


    所以天下之大,不知有多少隱世之才不入榜單,像是李青衣等常年靜心修行,不入俗世紛爭之輩,便是如此。


    而洛離和虞淮竹,不過是各有戰績傳入天機閣耳目之中,這才得到了兩個第九第十的席位罷了。


    除卻盛名傳唱天下之外,其實也沒有什麽別的用處。


    而這項長歌,論青雲榜名次卻在他之上,為第七。


    雖說此榜隻評定年齡在三十歲之前的俊傑,且有不知道多少人未入其中,但隻論戰績評定這一點,或多或少還是有著幾分公正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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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傳這項長歌身懷項家霸體,有古人王之血脈,年少時就有神異,未曾修行便力能扛鼎,足有八百斤重擔,震驚了當時整個大楚時局。


    其後歲月,此子更是突飛猛進,連破數道大關,在與洛離相仿的年紀便成就了四品之境。


    一年之前,更是在中土以一敵二,大敗兩名四品江湖宗師,毫發無傷,被天機閣親筆評定為天下第七,這才有了今日之名位。


    光憑戰績來看,稱一聲絕世之姿,並不過分。


    但,那也要分跟誰比。


    洛離可是曾經於雪夜之間,與洛鴻道這種走通了神魔與武道兩條大道的人爭鋒過的存在。


    以凡俗之身,比肩天象,數百年難得一見也!


    之所以此戰績沒有傳揚出去,一方麵是因為當時但凡見到洛鴻道者,除卻幾位頂尖宗師外,大都死絕了。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洛離自己也心有顧忌,怕引來神魔宮的注視,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才有意隱瞞下來。


    要不然,這項長歌又怎麽可能比得過他?


    因此洛離在見到那手捧折扇的大楚太子,從樓閣中走出之後,依舊是保持著麵色坦然,和之前一般無二。


    今天,除非天王老子來,不然這鹿昂然他必殺之,誰都阻止不了!


    “夏皇陛下,本宮項長歌,乃大楚太子,此番受皇命,特地前來恭賀陛下登基。”


    “與我一道而來的這位鹿老,平素裏脾氣暴躁,有些眼高於頂,因此才在大庭廣眾之下大放厥詞,不小心得罪到了陛下。”


    “在這裏,長歌向你道歉了,此事是我疏忽,管教不嚴,還望陛下能夠海涵。”


    “此番事情告一段落後,待回國本宮定會在父皇麵前參他一本,定要叫其受到懲處,以儆效尤!”


    “不知,陛下可否滿意?”


    項長歌走出,站在那嚴陣以待的老者身前,先是不卑不亢的向洛離行了一禮後,隨即笑著道。


    同一時間,他的眸中還閃過了三分冷光,側著頭狠狠的瞥了一眼鹿昂然,神情全然不似作偽。


    如此一幕,無論是落在誰眼中,都挑不出任何毛病出來。


    但洛離見此,卻是在心底冷冷一笑。


    裝什麽孫子樣呢。


    早幹嘛去了?


    如果說是在這鹿昂然放肆之時,便出麵阻止,那他洛離自然信這大楚太子所言。


    但現在的時辰,連太陽都快落山了!


    有這閑工夫怎麽不早管教,非得等他洛離點齊兵馬,一路殺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


    大楚太子,二十餘歲,青雲榜第七!


    這重重身份壓在一起,他的地位無疑是肯定比那鹿昂然要高的。


    如果說沒有他的首肯示意,這大楚的使臣能擅自做主,行此挑釁之舉麽?


    真當人都是泥捏的,沒有脾氣不成!


    看著眼前二人一人唱紅臉一人唱黃臉,洛離翻身下馬。


    “大楚太子嚴重了。”


    “今日你我不談其他,就先談談這位鹿老先生所言的吧。”


    “他不是想要指導我大夏武道麽?”


    神海丹田內,真氣瘋狂湧動,伴隨著洛離的腳步一踏,漸漸傾泄而出。


    感受到那股凝重的威壓,項長歌臉上的笑容,慢慢變得淡了起來。


    而那些隱匿氣息,於暗處觀摩這場爭執的諸國使臣,大多數人的麵子上,也多少都有了些變化。


    如此低三下四的找台階,若是尋常人顧忌也就揭過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當做無事發生。


    可看著這夏皇的樣子...


    他好像絲毫不想給這大楚太子麵子!


    “好狠的帝王,睚眥必報,這一下無論結果怎樣,這楚國他都是得罪死了!”


    “如此最好,我大淵與楚國鄰國接觸,互有兵戈,此番這夏皇骨氣如此之硬,對於我大淵來講,可未必不是件好事。”


    有來自大夏東部,與楚國接壤的淵朝使者,心中暗自生喜。


    要是今日這洛離能挫一挫這楚國的銳氣,或是直接將這大楚太子給鎮殺了,那對於他和大淵來講,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可正所謂,有人歡喜便有人愁。


    一直對大夏虎視眈眈的南齊使臣,在看到洛離如此強硬的一幕後,眼下卻是有些凝重了起來。


    “往日裏,我朝便與這大夏多有摩擦,要不是始終攻克不了鎮南王這道壁障,恐怕大齊早就和夏朝的軍隊刀兵相見了。”


    “眼下這洛離底氣如此強硬,也不知是好是壞。”


    多少年了,沒有帝王能有這夏皇洛離一般硬氣了。


    為帝王者,須得有權衡利弊之心。


    但此人所為,卻全憑自己喜好行事,完全沒有顧忌到得罪楚國的後果,堪稱是匪夷所思!


    可細細想來,卻又覺得有道理。


    畢竟人家都打上門來了,以如此蔑視的姿態,若是忍了,那國家的尊嚴何在?


    點齊數千兵馬殺上門來,倒也不算行錯...


    四方隱匿氣息的他國高手,心中細細深思之際。


    洛離一邊淡聲開口,一邊已是走到了鹿昂然和項長歌的一丈距離內。


    一揚袖袍,伸出手臂,這身著玄黑龍袞服,眉目間盡是威嚴的男子,終於是喝出了他得目的:


    “按照我大夏律法,凡辱國辱民者,當斬首示眾!”


    “即使是他國使臣如此放肆,也不能例外。”


    “但我大夏素來便是禮儀之邦,既然此人想要指導我大夏武道,確也不是不可。”


    “朕自北涼起兵以來,也算是曆經大大小小戰事,身上有著幾分武藝傍身,既然是切磋,那就由朕來好了。”


    “不過事先說好,我等都是宗師之身,刀劍無眼下,若出了什麽意外,可是生死勿論!”


    “太子殿下,就先問問你這個不服管教的下屬,看看他是選擇哪一條吧。”


    洛離活動手腕,話語中彌漫的濃濃煞氣,直把這使館樓閣前的眾多使臣嚇的是心驚肉跳。


    就算是那為首的項長歌,眉頭間也不禁湧現了慍怒。


    (ps:昨天一萬字寫到十二點,今早右手手腕有點酸疼...麻蛋我不會是年紀輕輕就腱消炎了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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