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過後,南淩燁說的宵夜也吃完了,安冉看著南淩燁,說道:“公子,現在我可以回去了吧。”


    南淩燁的藍眸微抬,望了她一眼,淡淡地問道:“需要我送你嗎?”


    聞言,安冉趕緊說道:“不勞煩公子了。”


    南淩燁為勾起嘴角,說道:“注意安全。”


    言意之下,就是不阻攔安冉回去了。


    安冉立刻起身,沒有再看一眼南淩燁,像是要趕緊躲避瘟疫似的,趕緊離開了南淩燁的船。


    安冉走後,南淩燁的隨從便問道:“陛下,要屬下去打探一下嗎?”


    “不需要。”南淩燁冷聲說道,


    南淩燁的雙眼望著遠處,有些迷離,那雙藍眸閃爍著流光溢彩,沒有人能看出他在想什麽。


    薄唇勾起邪魅的笑容,讓人不禁後背有些發涼的感覺。


    安冉回到錢莊的別院,確定沒有人跟蹤後,才走了進去。


    回到房間,安冉沐浴過,躺在床上,了無睡意。


    沒想到他們竟會在這樣的場合見麵,而慶幸的是,南淩燁並沒有認出她,安冉的心裏說出是怎樣的感覺,到底是慶幸呢還是失落。


    今夜和他在一起,這樣的南淩燁有些陌生,沒有以往那樣的冷情,更加平易近人了。


    可是如果他知道了她的身份,是不是就不一樣了,或許會再次下殺手吧。


    手不自覺地撫上那被劍刺穿的肩膀,雖然傷口已經愈合了,但是心上的傷呢,怕是這輩子都不會愈合了。


    眼角的一滴淚垂落,落入了枕畔,瞬間染開來,形成了一圈水暈。


    罷了,希望這事情能夠到此為止,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糾纏了。


    閉上眼睛,安冉強迫自己趕緊休息,不要再想和南淩燁有關的事情。


    翌日醒來,婢女告訴她,冷震一大早便過來了,已經偏廳等了她許久。


    安冉有些詫異,微微蹙眉問道:“為何不叫醒我?”


    冷震一大早過來,想必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了,莫非是與鹽運的事情有關?


    婢女看到安冉有些微慍的樣子,連忙下跪,說道:“小姐,是冷掌櫃吩咐,沒有緊急的事情,不用吵醒小姐,他在偏廳等等便是。”


    “起來吧。”安冉說道。


    “謝小姐。”婢女應道,然後起身來,伺候安冉梳洗更衣。


    半盞茶的時辰過去,安冉一身白衣來到偏廳,冷震看到她出來,立馬站了起來,喚道:“大小姐。”


    安冉坐下,望著冷震問道:“冷淑,你一早過來找我,是否有何事急事?”


    “急事倒是沒什麽急事,隻是關於有些鹽運方麵的事情,想與大小姐商量,並非急事。所以也不敢讓人吵醒您。”冷震說道。


    “鹽運怎麽了?”安冉問道。


    冷震向安冉說了一下鹽運的事情,“上官靖約您後天中午在碼頭見麵,說有事相商。”


    聞言,安冉微微蹙眉,碼頭見麵?這上官靖想幹什麽?


    看到安冉默不作聲,冷震猜想,安冉應該是不想赴約了,便問道:“大小姐如不想去,我便去回絕了他。”


    安冉看了看冷震,沉默一會兒,說道:“不,我去。”


    冷震看到安冉那堅定的樣子,喊道:“大小姐……”


    說實話,他實在不想讓安冉為難。


    安冉那雙鳳眸望向他,徐徐地說道:“冷淑,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你知道,我們現在才剛剛起步,上官靖不能得罪,他既然已經說了有要事相商,那麽我一定是要赴約的。而且上官靖並非小人,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那後天我陪您一起過去。”冷震說道。


    安冉說得對,現在他們要做鹽運的生意,還必須依靠上官靖,所以還是要去赴約,更何況,上官靖那邊都說了,是有要事相商,所以無論如何,安冉都必須要去。


    他也知道,上官靖是個君子,安冉去碼頭和他相見,應該不成問題的。


    “好,有勞冷淑了。”安冉說道。


    “大小姐太見外了。”冷震笑道。


    兩人沒有說話,安冉的氣色不太好,冷震也看出她的精神狀態不佳,便關心地問道:“大小姐可是昨夜睡好?”


    安冉微微抬眸,原來冷叔也看出來了。今早起床的時候,她自己對著菱花鏡便已經看到了眼眸底下那一圈黑影。


    想到昨夜,安冉的眼神有些黯淡,沉默了半響,才緩緩地說道:“冷叔,我遇見他了。”


    說著,安冉的眉宇微微蹙起,想到南淩燁,她的心情是複雜的。


    冷震一聽,大吃了一驚,他知道安冉說的他是誰,定是南淩燁。難道這就是命中注定嗎?注定他們之間就是這般糾纏下去嗎?


    昨晚是北楚都城的花燈節,人山人海的,他們竟然都能在人群中相遇!


    這是姻緣還是孽緣?


    “他認出您了?”冷震問道。


    安冉搖搖頭,他們昨夜發生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我是化成男裝出門,他沒有認出來。”安冉淡淡地說道,說這話的時候,心情是慶幸也是苦澀的。


    “這就好,就怕被認了出來。”冷震放下了心,安冉之前重傷倒在血泊的情形,還曆曆在目。


    安冉沒有出聲,,像是在沉思什麽。


    冷震看見安冉不作聲,細細看了下她的臉色,不確定地問道:“大小姐,你還是忘不了他是嗎?”


    大小姐和那南淩燁在大盛之間的事情,多多少少也有聽在大盛商行的夥計提起過,大盛那邊每隔三個月都會派人過來對賬。這個也是冷震自己提出的。


    一段感情,豈能輕易放下就放下。更何況,當初他們兩個愛得如此深刻。


    聞言,安冉過了許久,才緩緩地露出一抹淡笑,“是啊,我忘不了他。”


    她怎麽能忘得了他?當初他們愛得那麽深刻,經曆了那麽多,互定了終身,要她忘了他,談何容易啊。


    可是現在呢,她沒有忘了他,可是南淩燁,卻將她忘了,而且是徹底幹淨。


    非但如此,他對她還恨之入骨,一心將置她於死地。


    “可是大小姐,當初在城外,要取你性命的,就是他啊。”冷震殘忍地說道。


    聞言,安冉的心驀地一震,身子有些僵直,她沒有作聲,那雙鳳眸的眼神有些飄離,像是在想著什麽。


    冷震看到她的樣子,其實他也不想這麽說的。但是一想到當日在城外找到安冉的時候,倒在血泊中的樣子,他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後怕。


    安冉死裏逃生,是上天的保佑。可這個傷她的人,偏偏就是南淩燁,那個和安冉許下山盟海誓的人。


    非但如此,南淩燁竟在事後知道安冉還沒有死的消息,命人四處搜查,一定要找到她,是想再殺她一次嗎?


    如今,安冉對南淩燁還沒放下,可是為了她自己的性命著想,她也必須揮劍斷情根啊。


    沉默許久的安冉終於開口了,她的嘴角裏掛著一絲的苦笑,淡淡地說道:“冷叔,我何嚐不知呢。”


    其實冷叔說得很對,她是應該忘記南淩燁,這樣對她自己才是最好的。


    安冉緊握著拳,她在心裏告訴自己,不過是一個男人罷了,就如同蕭奕一般,她也不是忘記了嗎?


    前世她愛蕭奕,愛了整整十年,而南淩燁,短短的時日,她一定可以忘得了他的。


    “冷叔,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安冉說道。


    冷震知道安冉做事一向都是有分寸,他自然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是微微頷首,說道:“大小姐做事一向懂分寸,我也是放心的,那沒什麽事,我便回去了,後天我再過來,陪您去碼頭見上官靖。”冷叔說完後,便離開了。


    安冉看著冷叔離開後,暗歎了一口氣,起身走回了房裏。


    回到房中,安冉遣退了所有的婢女,說自己想靜靜,沒有吩咐,不要進來打擾。


    房間裏隻剩下安冉自己,她坐在菱花鏡前麵,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臉。


    伸手輕撫了下眼睛下方的一圈黑影,昨夜她回來後,雖然是躺在床上,但是完全沒有睡意,她在心裏告訴自己趕緊入睡,不要去想南淩燁的事情,但是事實證明,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幾乎一整夜,她都在想著有關南淩燁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睡意。


    這根本就不像是原來的她,因為南淩燁,她早已經改變了。


    或許從頭到尾,隻有她改變了,而南淩燁還是原來的那個北楚戰神。


    想著想著,安冉不知不覺竟落下了淚水,晶瑩的淚珠滴落在那白色的華服上,染開了水暈。


    罷了,隻希望從今往後,他們再也不要相見。因為從今天開始,她不再是安冉,而是林無溪。


    北楚宮中


    南淩燁坐在寢宮中,站在窗前,望著窗外,那雙藍眸很幽深,猶如一座深不見底的湖水一般,沒有人能看出他的心思和想法。


    南淩燁的雙手負後,一身的王者霸氣,很是攝人。


    宮中伺候的奴婢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深怕惹到南淩燁不悅,惹上不必要的禍事。


    剛好此時,聽到有人通傳,寧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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