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蘇河乘坐汽車趕往慈寧宮。


    他催促開車的周方誌:“周愛卿,時間緊迫,汽車的速度再加快一些。”


    皇後王文君給他傳信,她抱著最小的十二皇子蘇瀘前去慈寧宮陪太後。


    她們像往常一樣閑聊,太後突然間昏迷。


    皇帝蘇河坐在汽車後座,看著這輛蒸汽汽車龜速行駛,他心急如焚。


    他是穿越者,全麵接收宿主的記憶,他就與這位老太太有很深的感情羈絆。


    但經過這麽多年,以母子的身份相處。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母子的親情已經很深厚。


    皇帝蘇河突然聽到太後暈厥的消息,他心髒都在緊縮。


    周方誌以極快又安全的速度,把這輛汽車開到慈寧宮。


    皇帝蘇河打開車門,小跑向慈寧宮。


    慈寧宮的宮女進進出出,她們臉上有些慌張,行動卻不顯得慌張。


    皇帝蘇河走進慈寧宮,他看到皇後王文君正在維持宮中的秩序。


    他的妃子們,帶著皇子公主,都在太後的寢宮外等待,她們一臉焦急的望向房間內。


    蘇瀘等年紀小的皇子公主,他們在小聲的抽泣著。


    皇帝蘇河看到這裏這種情形。


    他走到皇後王文君身邊,連忙詢問道:“文君,娘親的情況怎麽樣?”


    他知道王文君醫術精湛,不需要等待太醫告訴結果。


    皇後王文君眼眶濕潤,她低聲說道:“太後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以我行醫的經驗,太後是中風導致的疾病。


    現在全靠太後能否自己挺過來。


    太後現在童孔渙散,血壓和心跳非常不好,脈搏近乎觸不到。


    以我的觀察,情況不太好。


    不出現奇跡的情況下,也就這兩三天時間。”


    皇帝蘇河眼圈泛紅,他聽到中風這個病症,就知道這種病藥石難醫。


    大華帝國醫療技術獨步天下。


    他有著傳承數千年的經驗醫學中醫,可以治愈很多常見的疾病。


    帝國的現代醫學剛剛起步,手術和新藥物的應用,也能治愈很多外傷。


    大華皇家醫院現在已經開展尾炎切除,這種高難度的手速。


    但中風這種病,以現在的技術,基本不可能治愈。


    中風就是腦血管出現問題,他哪怕是在後世,都是死亡率極高的疾病。


    更何況是在這個時代,基本不可能開顱做手術的時代,患上這種病就是大半身子闖進鬼門關。


    皇後王文君看到皇帝蘇河眼睛通紅,臉色在不斷變換。


    她心中有些擔憂,連忙歸勸道:“夫君,太醫正在給太後進行針灸,緩解太後的痛苦。


    太後很大可能恢複過來,這是回光返照。


    出現一小會兒之後,太後狀態就會急劇下降,很可……”


    皇帝蘇河知道皇後王文君擔憂什麽事情?


    “文君,你放心吧!朕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


    朕知道生老病死,這是人世間最正常的事情。


    朕見過的死人,何止數十萬,已經習慣麵對死亡。


    朕不會因為太後的死,遷怒任何人。”


    皇後王文君看到皇帝蘇河豁達的說法,他心中就不太緊張。


    哪怕是秦始皇、漢武帝這種千古一帝,他們也無法以平常心麵對死亡。


    皇帝蘇河在門外等了十多分鍾。


    陸太醫從房間內走出來,他看到皇帝蘇河在門外,立刻行禮。


    皇帝蘇河製止他行禮,急忙問道:“太後的情況怎麽樣?”


    陸太醫看了一眼皇後王文君,他才如釋重步的說道:“陛下,太後的情況很不好。


    我已經用針灸緩解太後的痛苦,可以讓太後短暫的醒來一小會兒。


    但臣也不能保證,太後的症狀不惡化。


    您和皇後可以進去,但不要進入太多的人,以防驚擾到太後。”


    皇帝蘇河輕哼一聲,他推開房門直接走了進去。


    皇後王文君緊跟在皇帝蘇河身後,她示意陸太醫不要跟進來。


    皇帝蘇河走進熟悉的房間,他看到太後平躺在床上。


    太後的臉色煞白,沒有絲毫血色。


    他坐在床邊,握住太後有些冰涼的手,輕聲呼喚道:“娘,我是蘇河,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太後的手指動了動,她隨後緩慢的睜開眼睛。


    她用眼神激動的看著蘇河,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


    她極力掙紮,才虛弱的說道:“兒子,為娘知道自己不行了。


    為娘從來沒有想到,你能做出這麽大的一番事業。


    為娘隻是一個村婦,不懂什麽大道理。


    但有幾句忠告,要和你說。”


    皇帝蘇河看到太後說話極其費力的樣子。


    他連忙安慰道:“娘,您突然發病,現在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


    有什麽話,病好了之後再說。”


    太後聲音虛弱,音量極小,不仔細聽都聽不清楚。


    “為娘的身體怎麽樣?還是能感覺出來一些。


    我現在頭痛欲裂,腦袋極為恍忽。


    還經常看到你爹的幻影,我這是要和你爹團聚了。”


    太後說完這幾句話,說話的力氣更加小,聲音斷斷續續。


    “咱們家現在是皇族,那也就是規模大一些的地主老爺。


    為娘在年輕時,見識過地主死後,兒子爭家產的慘烈。


    為娘聽戲文時,了解到皇家爭皇位,手段會更為慘烈。


    皇位傳承給誰,為娘也不懂,但娘希望皇位傳承,不要搞得太血腥。”


    皇帝蘇河看到太後病重之時,還在關心他的事情。


    他怕太後聽不清,大聲說道:“娘,這件事我答應您,兒子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骨肉相殘。”


    太後聽到皇帝蘇河的保證,她明顯鬆了一口氣,還想繼續說話,卻發現腦袋劇烈疼痛,沒辦法說出來。


    她最後隻用極其細微的聲音說道:“我還想…還…還想…見一見…孫……”


    皇帝蘇河立刻聽明白太後的意思。


    他向皇後王文君吩咐道:“你讓各宮帶著各位皇子和公主,見娘最後一麵。”


    皇後王文君走出寢宮,她招呼各宮的妃子,帶著孩子進入寢宮。


    她從長公主蘇蓉手中結果小兒子蘇滬,小聲交代孩子道:“進入房間見到奶奶,出現任何事情都絕不允許大呼小叫。”


    皇帝蘇河看著王文君、李慧欣、曲清漪等妃子,帶著皇子和公主,站到病床前。


    “娘,你看咱們家族的人丁多興旺。”


    太後用虛弱的聲音說道:“人丁興旺,好……”


    她看著一大家子人,笑著閉上了眼睛。


    皇帝蘇河看到太後手臂自然垂落,他上前一步試探太後的鼻息,已經沒有了呼吸。


    皇後王文君拿著測血壓的工具,快速進行血壓檢測。


    “夫君,已經測不到血壓,你要節哀。”


    皇帝蘇河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淌下來。


    皇後王文君示意皇子公主們跪在床前大哭。


    太後薨逝這個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宮外傳播。


    禮部尚書韓翠柏剛開完禦前會議,他與好友討論這場戰爭,他們能否從中取得一些利益?


    太後薨逝的消息,很快傳到韓翠柏耳中。


    他身為禮部尚書,需要立刻趕往皇宮,準備主持太後的葬禮。


    他立刻辭別好友,乘坐馬車以最快的速度,向著皇宮趕去。


    他來到皇宮,看到首相魏時鳴、內閣大臣李誌升、內閣大臣曲向陽、內閣大臣王言虎正在皇宮門前討論事情。


    韓翠柏立刻下車,他前去拜訪這幾位閣臣。


    他姿態謙虛的詢問道:“諸位閣老,臣身為禮部尚書,即將主持太後的葬禮。


    有什麽需要注意的事項,請閣老明言。”


    韓翠柏要先請教一下,要不然辦事出現差錯,他夾在閣臣和皇帝之間,那是給自己找罪受。


    首相魏時鳴擺了擺手說道:“大華帝國沒有祖製可循,一切禮節都要看皇帝陛下的意見。


    這件事你完全聽從皇帝陛下的意見,快趕去慈寧宮辦事。”


    韓翠柏了解到內閣的意見,他立刻坐上皇帝安排的車輛,急忙趕去慈寧宮。


    幾位內閣大臣,步行趕往慈寧宮。


    李誌升看到皇宮中井然有序,他點點頭說道:“太後的年紀大,把皇帝陛下拉扯大,很不容易。


    特別是災年,太後把吃的給皇帝陛下,自己吃木屑頂餓,再加上勞碌半生,身體留下了很多暗傷。


    哪怕是後來有名醫調養,這段時間身體也大不如前。


    皇宮之中應該早有預桉,太後的離去,朝野上下都不意外。”


    王言虎感慨道:“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太後與陛下感情深厚,也正是因為太後前半生艱難,陛下才會揭竿而起,打破之前黑暗的世道。


    現在太後突然離世,希望陛下能盡快調整過來。


    我就擔心陛下效彷古禮,守孝三年不上朝。


    現在世界變換的太快,之前三十年都不會變化太多。


    現在一年,世界就已經大不一樣。”


    首相魏時鳴擺了擺手道:“這種情況不會出現,陛下都禁止百官守孝。


    讓祖廟祝師代替官員守孝,陛下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陛下真的這麽想,那也是我們這些人臣表現的機會。”


    ………………………………


    皇帝蘇河眼睛通紅,他吩咐周方誌等太監,在慈寧宮搭建靈堂。


    之前權貴去世,保存屍體需要大量冰塊,這也無法掩飾屍臭味兒。


    現在保存屍身,已經用上冰櫃,通電之後可以長久維持低溫。


    皇帝蘇河在陵前點燃了三根引魂香,他讓長孫蘇蜀和長孫女蘇蓉為奶奶守靈。


    看到禮部尚書韓翠柏與祖廟太祝於子豪已經來到慈寧宮。


    將會由他們兩人,負責處理太後的葬禮。


    皇帝蘇河讓皇後王文君暫時處理靈堂的事。


    他召集韓翠柏和於子豪前往旁邊的屋子,商量葬禮的細節。


    韓翠柏行禮之後,請示道:“陛下,咱們大華帝國也沒有祖製。


    具體的禮儀有陛下確定,臣隻提供一些建議。”


    皇帝蘇河吩咐道:“葬禮一切從簡,朕與娘親都不是鋪張浪費的人。


    朕也不能做出不好的榜樣,讓全國百姓攀比葬禮的規模。


    生前孝順那是應有之義,死後孝順就是在作秀。


    我隻有一個要求,我爹娘要合葬在一起。


    至於其他的禮儀,韓愛卿與於太祝商量。”


    於子豪聽到皇帝蘇河的要求,他神色不解的詢問道:“陛下,您的父親墓地已經遷到皇陵之中。


    這個目的是臣帶頭修建,我對它的印象極深,這是一座空墓。”


    皇帝蘇河神色有些悲傷,道:“沒錯,我爹沒有屍身,那是一座衣冠塚。”


    禮部尚書韓翠柏,他看到皇帝蘇河有些悲傷。


    他立刻回複道:“陛下,這沒有問題,臣會辦好這次的葬禮。”


    韓翠柏與於子豪都是能力出眾的人。


    他們把葬禮辦得井井有條,沒有出現任何差錯。


    停靈三天後,皇帝蘇河親自扶著太後的棺木,下葬到皇陵之中。


    這是京城郊外一處風水寶地,它是大華皇室的皇陵所在地。


    皇帝蘇河親自給棺木下葬,他看著墳前立的墓碑,上麵寫著爹娘的墓誌銘。


    他在回去的路上,還要對之後的情況作出安排。


    皇帝、太後這些尊貴的人,去世之後,都會舉行全國性的哀悼。


    他不想勞民傷財,因為娘親的死,還要去折騰百姓。


    皇帝蘇河看著陪同在一旁的首相魏時鳴,吩咐道:“消息順著電報傳遞,短時間內就能傳到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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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三日來,百姓與朕一同為太後守靈。


    民間就不需要舉行大規模的哀悼活動。


    百姓可以自發的前往祖廟祭拜太後。


    朕隻會下旨,讓皇族陪朕一起守孝一個月。


    守孝一個月之後,由祖廟代為守孝。


    守孝期間可以正常工作,朕也會照常召開朝會。”


    首相魏時鳴聽到皇帝蘇河隻守孝一個月,還不耽擱上朝。


    這才是他心中的好皇帝,首相魏時鳴代表內閣,立刻同意這件事。


    皇帝蘇河最後把目光看向於子豪。


    “於太祝,為太後守孝的事情,朕就交給祖廟。


    全國守孝都交給祖廟代理,朕也不能例外。”


    於子豪接到這個任務,他激動萬分。


    這樣就能有理由與皇帝陛下多接觸。


    他的前輩宋康年,現在可貴為西北總督。


    於子豪保證道:“陛下請放心,祖廟一定會認真給太後守孝,緩解陛下的哀思之苦。”


    皇帝蘇河幹淨利落處理完太後的身後事。


    他相信娘親在天有靈,也會滿意他處理的方式。


    他過得更好更開心,這就是給離去的親人,最好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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