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4年(公元1647年),十月五日。


    戰列艦艦隊提督展鐵收到皇帝蘇河的聖旨。


    他向艦隊將領宣讀聖旨。


    這不是正式的聖旨,而是帶著特殊標記的電報譯文。


    有著這份標記,它就代表著這是乾清宮發出來的電報。


    現在大華帝國的聖旨傳達體係,已經全部改為通過電報傳達。


    隻有極為特殊的事情,才會頒布實體的聖旨。


    曹正圓參謀長聽著聖旨上的內容。


    一共有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皇帝蘇河允許軍隊前往藩屬國和世界其他國家,展示大華帝國海軍的強大。


    第二件事,大皇子蘇蜀代表皇帝訪問藩屬國,但在艦上要認真學習怎麽當好一名海軍將士。


    曹正圓參謀長心中琢磨,這兩件事情很簡單,但想要不出現一絲疏漏,卻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特別是泰山號戰列艦屬於新軍艦,在遠洋航行過程中。


    可能會出現任何問題,這些事都不是人力能控製。


    艦隊必須要規劃好所有預案,遇到事情能快速反應過來。


    展鐵提督把這份有著特殊標記的電報,收進最重要的檔案袋裏密封好。


    他看向眾人說道:“陛下的誌向遠超我們。


    我們之前太保守了,隻想讓泰山號戰列艦前往遠洋訓練。


    皇帝陛下的命令,是讓我們展示大華帝國皇家海軍的強大,在這個過程中完成訓練。


    曹正圓參謀長,帶領參謀部參謀,負責規劃艦隊的物資保障等事宜。


    一切都按照戰爭的要求來,模擬戰爭情況下,艦隊的物資消耗。


    我們要規劃好艦隊的行軍路線,不能錯過任何一個藩屬國,盡量途經大多數國家。”


    曹正圓參謀長笑著答應道:“這些事情交給我,你們放心規劃航線。


    航線最為重要,艦隊的瑣事交給我處理。”


    曹正圓參謀長帶領參謀部忙碌艦隊的物資保障時。


    展鐵提督展開世界地圖,他們規劃著艦隊的航線。


    大華帝國皇家海軍的地圖,是世界上最精準的世界地圖。


    地圖按照比例製作,上麵還有著經緯線。


    世界上最主要的區域,都已經在地圖上展現出來。


    大皇子蘇蜀列席會議,聽著將領們在爭吵。


    在規劃路線時,他們就陷入了爭吵。


    眾人提出了十多條路線,主要是兩個方向。


    “我支持先走馬六甲航線,前往歐洲,再要繞道美洲,最後返回大華帝國。”


    “我們應該先前往美洲,再通過大西洋前往歐洲,最後返回帝國。”


    眾人爭論不休時,展鐵提督一錘定音道:“本提督根據各條路線的優點,我們先選擇前往美洲。


    這一路,隻有橫跨太平洋時,艦隊幾乎找不到停靠的路線。


    泰山號戰列艦畢竟是新軍艦,一些小毛病或是重大問題,都可能出現。


    但在剛使用時,出現問題的概率不大。


    我們在軍艦最好的時間段,渡過太平洋漫長的航線。


    之後的航程裏,哪怕是均線出現一些問題,停靠在碼頭,也能方便軍艦維修和艦隊進行物資補給。”


    展鐵提督的意見,得到眾人的認可。


    兩個方向,怎麽走都差不多,但考慮軍艦出事的概率,先前往美洲是比較好的選擇。


    泰山號戰列艦如果失去動力,使用駁船拖拽速度會很慢。


    如果在茫茫太平洋上,導致艦隊補給不足,風險太大了。


    大皇子蘇蜀看到眾位將軍,很快爭論完艦隊的路線。


    整個艦隊進入忙碌狀態,為即將開始的遠航做準備。


    大皇子蘇蜀也一直處在忙碌之中。


    艦隊經過十多天的準備,浩浩蕩蕩的艦隊從港口出發。


    泰山號戰列艦在艦隊的最前方,戰列艦兩側有著巡洋艦護衛。


    後方是巨大的萬噸貨船,運輸者物之跟隨在後方。


    艦隊之中,沒有一艘船上有桅杆,它們全部有一個巨大的煙筒,冒著滾滾黑煙。


    大皇子蘇蜀站在泰山號戰列艦甲板上,他看著龐大的艦隊出行,感慨萬分。


    在皇宮之中,根本看不到這種氣勢磅礴的景象。


    父皇一直教導他,工業的力量不可想象。


    他之前還懵懵懂懂,來到泰山號戰列艦上,他才真正見識到屬於工業的力量。


    工業力量形成滔滔大勢,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扭轉。


    哪個國家拒絕擁抱工業,必定會被時代所淘汰。


    蘇蜀看到艦隊前方,有一個繁忙的島嶼,這是濟州島。


    他這段時間在艦上工作,世界地圖已經熟記於心,標誌性的地點他都記得。


    他通過濟州島所在的位置與艦隊前進的方向,就能判斷艦隊的目的地。


    “陸參謀,艦隊前進的方向,是前往東瀛行省。


    我記得之前討論,艦隊要橫跨太平洋,直接前往美洲。”


    陸元琪參謀解釋道:“為了應對突發事故,能從外界采購煤炭等物資,艦隊不會動用自己的儲備。


    前往重要的港口補給,這是海軍最大的保障。


    如果兩支海軍開戰,在裝備人員差距不大的情況下。


    那一方沿途的補給點多,哪一方就能占據優勢。


    艦隊前往江戶補給物資,中途還會前往檀香島補給物資,同時對軍艦進行檢修。


    艦隊之後再前往趙國,度過基本沒有港口的太平洋,之後的道路就能順暢很多。”


    蘇蜀聽到陸元琪參謀的解釋,他除了一些細節沒有搞懂,已經知道艦隊選擇航線的思路。


    艦隊很快停靠在江戶軍港之中,這是第一艦隊主要的港口之一。


    展鐵提督允許艦隊的官兵前往江戶城遊玩,但晚上必須回到軍艦,逾期不回者軍法從事。


    陸元琪參謀帶著對這裏有興趣的蘇蜀遊覽江戶城。


    帶領大皇子蘇蜀領略各地的風土人情,這也是他的任務之一。


    但他絕對不敢,帶領大皇子蘇蜀前往江戶城最出名的產業。


    蘇蜀走在江戶城的大街上,他看著往來如織的行人,他們說著漢語,討論著身邊發生的趣事。


    已經是十一月份,蘇蜀穿著毛衣,都感覺到有些發冷。


    他看到江戶城有些女子,穿著儒裙走在大街上,一點都不畏懼嚴寒。


    蘇蜀感慨道:“帝國不提倡女子當兵,要不然這些女子,真是守衛北疆最好的兵員。


    哪怕是東北人,前往北海行省,凍的都嗷嗷直叫喚。”


    陸元琪參謀看著大皇子蘇蜀那稀疏的胡子,沒成年的少年不懂這些事,還裝作大人指點江山,這種事情他又不好教導。


    他隻能嘀咕一句,道:“現在不太懂,之後就能懂了。”


    蘇蜀觀察江戶的風土民情,他發現江戶這些人,漢化的極為徹底。


    他遊覽這麽長時間,已經找不到當地文化的印記,大街上的牌匾中,全部都是漢字,沒有當地的文字。


    蘇蜀聽父皇說過,有自己曆史文字傳承的族群,極難被消滅。


    江戶這裏的情況,和他所想的有些差異。


    他們正走在大街上,購買一些紀念品。


    一名穿著綢緞,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體型微胖,一副笑麵佛的模樣。


    “大皇子殿下,我是東瀛行省巡撫馬蘅,可以邀請殿下前往府中小坐一會兒。”


    蘇蜀立刻答應下來,接觸這些巡撫,如果能把他拉近自己的陣營,那將是很大的助力。


    他們一行人來到巡撫的府邸,這是經過改建的古建築院落。


    蘇蜀落座之後,品著桌上的茶水,向馬蘅巡撫請教治理一方的經驗。


    他收獲不菲後,說道:“東倭總督府能變成東瀛行省,馬蘅巡撫功不可沒。


    我在江戶城見到這裏的情況,這裏與帝國本土的情況一般無二。


    可見馬蘅巡撫擅長教導蠻夷,我一定會在父皇麵前美言幾句,父皇就喜歡你這樣的人才。”


    馬蘅巡撫聽到大皇子這句承諾,他喜笑顏開。


    要不是他後麵的靠山倒了,隻能在任上蹉跎,想要進入中樞太難。


    馬蘅也不會鋌而走險,接觸大皇子。


    他接觸大皇子這件事情無法保密,必然會被其他勢力,劃分到大皇子一檔。


    蘇蜀與馬蘅巡撫熟悉之後,他問出自己的疑惑。


    “馬蘅巡撫,我在江戶城的所見所聞,發現這裏基本沒有倭人文化的痕跡。


    馬蘅巡撫是怎麽做到這一步,我看到南洋行省那些沒有形成文明的土著,都有一些習俗流傳下來。”


    馬蘅巡撫聽到大皇子的提問,這正是一展才華的好機會,讓大皇子認識到,他絕對不是草包。


    “南洋那些人的做法,我是看不慣。


    這和漢朝優待匈奴,唐朝優待北方遊牧民族的事情沒什麽差別。


    當地一旦形勢不穩,這些土著必然會造反。


    華夏文明有著極強的包容性,但也要用正確的方法。


    鮮卑何在?契丹何在?


    我們祖先融合這些族群,先要滅其文亡其史。


    以我們的文字,取代這些人的文字,以我們的曆史,覆蓋這些人的曆史。


    並且能把這些族群優秀的文化,全部吸納過來,讓他們能在文化曆史中,找到熟悉感和認同感。


    這就是我在東瀛行省做事的指導方針。


    隻有完全漢化的倭人,他已經完全變成一名漢人,才能留在這裏。


    東瀛行省不允許流通倭文和說倭語。


    違反這個禁令的倭人,他們以家庭為單位,全部移民出東瀛行省。


    我們向帝國海外其他行省和藩屬國,高峰期一年就移民了一百萬人。


    東倭總督府漢化達到標準之後,我上疏朝廷請求設立東瀛行省。


    我可以保證,現在的東瀛行省無一是倭人。


    消滅一個族群最好的辦法,那就是消滅他們的文字和曆史。


    這樣隻需要經曆幾代人,倭人就永遠都不複存在。”


    蘇蜀聽完馬蘅巡撫的講解,他目瞪口呆。


    馬蘅巡撫太狠了,破家縣令,滅門府伊。


    一個掌握大權的總督發起狠來,能辦成的事情太驚人了。


    馬蘅巡撫的辦法高效簡潔,服從的倭人完成漢化,他們也就不是倭人。


    不服從漢化的倭人,直接讓他們移民。


    這些倭人哪怕是在當地報團,他們也沒有能力繼續維持一個文明的傳承。


    怪不得馬蘅巡撫能誇下海口,東瀛無一是倭人。


    蘇蜀認知之中,馬蘅巡撫這是在瞎搞,付出和回報根本不相等。


    他想不明白,父皇為什麽放任馬蘅巡撫在東瀛行省搞得這麽大。


    東瀛行省沒有父皇的暗中許可,馬蘅巡撫早就會被禦史彈劾。


    蘇蜀想不明白,父皇為什麽要消滅倭人,讓這個族群徹底消亡,但父皇一定有他的理由。


    馬蘅巡撫這種文官,他是無法掌控。


    蘇蜀寒暄幾句,他就離開府邸,隻是承諾給馬蘅巡撫在父皇麵前美言幾句,沒有承諾其他的事情。


    他與陸元琪參謀回到軍艦,他看到軍港外麵,有很多前來參觀海軍的百姓。


    這些百姓,高喊著祝福的話語。


    蘇蜀都看不出來,哪些是從內陸移民的漢人,那些是歸化的漢人。


    馬蘅巡撫的手段酷烈一些,但確實有效。


    蘇蜀聽聞最高峰一年移民百萬,他就知道馬蘅巡撫的移民手段,絕對不會太柔和。


    不反抗的倭人,還能享受基本的移民待遇。


    膽敢反抗的倭人,那就是罪犯,會被強製移民,幹的也是苦役工作。


    帝國內的鐵路,修建速度非常快速,除了工程機械的貢獻之外,就有這些罪犯的貢獻。


    蘇蜀記得他看過資料,當年蓉城到昆明的鐵路修建,每一公裏就有一百多人付出了性命。


    他看著現在江戶從繁榮的模樣,心中還是認可父皇強力推行的漢化製度。


    沒有這個製度作為基準,哪怕是他們拿下東瀛行省,當地人不配合統治。


    朝廷想要強行統治的成本太高,最終也會脫離朝廷的控製。


    前朝大明開國時拿下交趾,就是因為不便統治,很快就被當地勢力趕出去。


    蘇蜀認為父皇也是吸取前朝的教訓,才會安排這項製度。


    他很快登上泰山號戰列艦,回到他的屋內。


    蘇蜀拿出鋼筆,把他思考的內容寫在紙上。


    艦隊剛剛出發,隻是來到東瀛行省,他就收獲頗多。


    蘇蜀都無法想象,艦隊環遊地球一圈,回到國內知識,他的進步會有多大。


    第二天一早,艦隊在江戶城完成補給。


    龐大的艦隊繼續向東行駛,他們將穿梭廣闊的太平洋。


    艦隊正式離開大華帝國的領土,艦隊遠洋訓練同步進行。


    蘇蜀相信在路上,一定會遇到很多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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