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蜀從農場回到黃金城內,見到曹正圓參謀。


    他立刻走上前,忍不住感慨道:“美洲這裏真是天選之地,帝國本土經曆數千年的耕種,土地肥力早已經耗盡。


    美洲這裏卻不一樣,大量的黑土地非常肥沃。


    趙國這裏隻是種植普通的玉米種子,一畝土地的產量,比國內使用精心挑選的種子,再加上化肥的地產量還高。”


    蘇蜀都想不明白,這麽好的土地,父皇為什麽把它分封出去。


    這些土地由帝國直管,會產生更多的利益。


    他隨後就想明白,帝國本土距離美洲大陸太遠。


    哪怕是蒸汽動力的船舶,往來一次也需要一年多時間。


    帝國想要治理美洲大陸,隻能委派大臣管理。


    這些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隻要時間一長,必然會與帝國離心離德。


    帝國在沒有完善的統治手段之前,直接管理海外這些地方,那就沒有更多精力,拿下帝國周邊的領土。


    戰國之時,就提出遠交近攻戰略。


    蘇蜀也能從美洲大陸藩屬國的布局,了解到父皇的謀劃,盡力不讓美洲大陸一家獨大。


    藩屬國勢力互相牽扯,他們也與西方殖民者共同爭奪美洲大陸。


    曹正圓參謀長聽到蘇蜀的感慨,他擺了擺手說道:“殿下,你不能以己之短較敵之長。


    帝國經過數千年的農耕,形成了華夏文明與漢人這個族群。


    我們有高光時刻,也有衰落的時刻,但一直都能長久不衰,就是依靠著文明的凝聚力。


    現在帝國已經意識到地力耗費的問題。


    帝國加大向海外行省移民,主要的糧食產區,由交趾、暹羅、緬甸、東印這四大行省負責。


    隻是這四大行省一年產的水稻,就足夠帝國所有人食用。


    帝國本土貧瘠的土地,現在都已經采取輪耕模式,養護地力。


    種植一年糧食,再種植一年豆類,再休耕一年。


    不適合耕種的土地,周圍百姓全部遷徙出去。”


    曹正圓參謀長介紹帝國的農業情況。


    他的見識,哪怕是在無關領域,教導蘇蜀還是沒有問題。


    曹正圓參謀長畫風一轉,說道:“殿下,我這段時間在黃金城收集情報,美洲大陸基本的情況,我都有所了解。


    你看美洲大陸,山脈都是縱向,美洲大陸中間沒有山脈阻隔。


    每次從北方來的暴雨和暴風雪都能從北一直吹向南。


    農業對於氣候極度依賴,美洲大陸每隔幾年就會遇到一次大型天災。


    導致這裏的農業顆粒無收。


    這也是美洲大陸現在還是以部落為主,沒有形成國家。


    他們根本沒有足夠的底蘊,從部落過渡到國家。


    而這一進程,我們早在夏朝的時候,就已經完成。


    趙國能輕鬆在美洲大陸立足,那是有著帝國在背後支持。


    趙國即使農業崩盤,他們也能活下去。”


    蘇蜀聽著曹正圓的介紹,他睜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他以曹正圓的思路,仔細思考一會兒,確實是這樣。


    美洲大陸真是天選之地,那他不可能在數千年之間,都沒有形成完整的國度。


    這裏就是一片未開發的土地,真讓它變成沃土,必須要投入大量的資源。


    ………………………………


    蘇蜀在黃金城停留,已經到了最後時刻。


    決定他們停留時間有多長,那就要看工程師們,何時完成艦隊的檢修工作。


    艦隊的軍艦與貨船,是否出現重大問題。


    如果艦隊的軍艦需要更換重要的部件,他們就要停留很長時間。


    艦隊的軍艦隻是更換常規的磨損件,隻需要半個月左右,他們就能再次起程。


    蘇蜀在即將離開之時,他接見帝國在黃金城的商人代表。


    商人跑一趟北美航線,貨物的價值都能翻倍。


    沒有這個利潤,這些人也不會冒著船隻沉沒的風險。


    安全的南洋航線不跑,去跑危險的太平洋航線。


    蘇蜀向商人詢問道:“你們往來帝國與北美,在這裏做生意遇到什麽困難。


    可以和我談一談,一些不複雜的問題,我應該能幫助你們解決。”


    蘇蜀這樣做,就是打響他的名氣,對外表現出重視商人的姿態。


    他知道國內的商人,一直都在擔憂下一代皇帝,重新拾起重農抑商的政策。


    商人們的勢力看著不大,但他們下定決心搞事情,也會讓蘇蜀焦頭爛額。


    蘇蜀在沒有登上皇位之前,他必須要把朋友搞多一些,把敵人搞少一些。


    他也不是誇誇其談,這些商人們費盡心機都解決不了的事。


    很可能對於蘇蜀來說,隻是一句話的事。


    趙國的大華商會會長金喜文聽到蘇蜀這麽說。


    他激動的站出來,聲音顫抖的說道:“殿下這樣說,那我就提出兩個我們遇到的難題。


    能解決一個難題,我代表商會全體商人,感激殿下。


    第一個難題就是趙國這裏經常朝令夕改。


    兩國之間一來一回,就需要一年多時間。


    我們回到帝國,采購好貨物再返回趙國。


    貨物的關稅已經發生變化,有一些貨物歸類到違禁品,直接把船扣下了。


    價格問題我們不會抱怨,做生意有賠有賺,看不清楚未來趨勢,賠錢那是活該。


    但趙國的朝令夕改,弄得我們商會所有人都頭疼。


    我們也不指望趙國改法律,因為不了解法律,導致觸犯法律。


    可否不再罰沒貨物,關押商人。


    哪怕是驅逐出境,我們都能接受。”


    蘇蜀聽到商人們這個請求,他語氣輕鬆的說道:“我會與蘇敬鴻公爵溝通,讓趙國妥善處理。


    我也會提醒大使,幫助遇到難題的商人。


    你們真的違反當地法律,大使館不會插手,隻有受到了冤枉,才會協助你們。”


    金喜文立刻帶著商會的所有商人,向蘇蜀鞠躬行禮。


    他行完禮之後,說出了第二個難題。


    “殿下,太平洋航線風險極大,遇到狂風大浪,貨船直接沉沒在海洋中。


    船上的貨物包括水手,都會損失殆盡。


    哪怕是再富裕的商會,都無法經受住幾次這種折騰。


    剛開始有大量的商人,想要前往美洲大陸做生意,現在隻剩下我們這幾家。”


    蘇蜀思考著這個問題,他確實是極為棘手的難題。


    他想不出解決辦法,但直接說出來,有損他的名聲。


    “金會長,帝國海貿發展不久,很多製度都不完善。


    西方航海業比我們發展的早,他們當時的造船技術,遠不如我們,損失會更大。


    當年西方是怎麽解決這個問題,也是讓各個商會自負盈虧嗎?”


    金喜文會長聽完,他眼睛一亮,隨後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西方人怎麽做?


    前往歐洲貿易的商會應該知道這個情況,我們商會專門跑北美,對歐洲的情況不了解。”


    曹正圓參謀長陪同蘇蜀一起接見這些商人。


    他看到場中有些沉默,開口說道:“對於這件事情,我在報紙上看到過。


    歐洲專門有商人,從事名叫保險的業務。


    跑遠洋的船都會買保險,一旦受到損失,保險會全額賠付。


    安穩到達目的地,交的保費就歸賣保險的商人所有。


    我在報紙上看到,南洋行省已經開始有商會在做保險業務。”


    金喜文會長聽到保險,他眼神立刻變得炙熱起來。


    作為一名跑危險太平洋航線的商人,它能分析出保險的利潤。


    他離開感謝道:“謝謝殿下與曹大人的提醒。


    我們已經知道,怎麽解決難題。


    殿下為了帝國殫精竭慮,我們這些商人就不再打擾。”


    金喜文會長再次行禮,他隨後就帶著商人匆忙離開。


    蘇蜀看著曹正圓參謀長,不解的說道:“這些商人怎麽走得那麽匆忙。”


    曹正圓參謀長提醒道:“這些都是聰明人,他們隻想獲得利益,不想卷入到儲君之爭的旋渦之中。


    殿下應該是想出錢辦保險業,寧可虧本也要打響在商人之中的名聲。


    這些人正是看中了這一點,他們對此避而不及。”


    蘇蜀神情一怔,哈哈大笑道:“真沒想到,我竟然成了瘟神。


    這樣也好,這些商人就老老實實的做生意,為帝國提供稅收。


    他們真想接近我,那我還懷疑這些人有著不一樣的目的。”


    蘇蜀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除了準備在他身上下注的人和勢力。


    其餘的人,對他最好的態度就是敬而遠之。


    帝國海軍這個態度,他們是已經主動或被動偏向了他。


    這也是母後激勵鼓勵他參加海軍的原因。


    參軍離開帝國權力核心兩三年時間,但這也是非常值得的事。


    由母後在宮裏幫襯,隻要不是父皇突發疾病。


    蘇蜀本來作為嫡長子,又有著不同尋常的履曆。


    他經過曆練之後回到京城,他將會比其他皇子,更有希望成為儲君。


    他們兩人剛談完話,一名警衛走到曹正圓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


    曹正圓參謀長臉色立刻大變,他看向蘇蜀說道:“殿下,艦隊出事了?”


    蘇蜀急切的問道:“什麽事情?是泰山號戰列艦出現故障了嗎?”


    他最怕泰山號戰列艦出現故障,在這裏又無法維修。


    那這次環球威懾之旅,隻能半途而廢。


    蘇蜀也就不能按照原計劃,增長自己的見識和名望。


    曹正圓參謀長無奈的說道:“我們都已經要離開趙國,艦隊早就完成檢修,沒有出現問題。


    這次是有一些新的問題,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


    蘇蜀聽到不是泰山號戰列艦的問題,他神情就變得輕鬆很多。


    其他問題對他來說,那都是小問題。


    曹正圓參謀長帶領蘇蜀乘坐馬車前往港口。


    他在車上介紹道:“軍隊之中有人與趙國姑娘戀愛。


    現在軍隊要離開,那些姑娘直接找到艦隊。


    這件事情不解決,有損帝國海軍的威名。


    民眾會到處傳播這件事,不再討論鐵甲艦強大的實力。”


    蘇蜀聽著這個情況,他有些不理解。


    帝國都不禁青樓,隻是禁止漢女進入青樓。


    海港青樓遍地,這是屢見不鮮的情況。


    黃金城這裏,青樓非常多。


    橡膠套套的出現,也讓花柳病傳播被控製。


    官兵都是去青樓解決私人問題,怎麽會有人搞上良家。


    他們哪怕是與青樓花魁有一些爭端,隻需要用銀幣就能解決。


    但是良家人,絕對不能用粗暴的手段解決。


    蘇蜀詢問道:“參謀長,人數多不多,她們的主要訴求是什麽?”


    曹正圓參謀長說道:“人數不到百人,他們都是普通士兵和基層軍官。


    女方的訴求就是兩人結婚,她們要登上軍艦一起生活,或是跟隨男方立刻前往帝國,兩人留在趙國生活也可以。


    有一名軍官不同意,女方立刻去趙國衙門報官。


    蘇敬鴻派人通知艦隊,我們才知道這個情況。”


    蘇蜀年紀不大,但生活在皇宮之中,見識到太多的陰謀詭計,他的嗅覺很靈敏。


    他聽到曹正圓參謀長的訴說,就聽出不同尋常的意味兒。


    蘇蜀語氣冰冷的說道:“巧合,這也太巧合了。


    我們絕對不能讓女人上艦生活。


    海軍艦上沒有女人,就是怕長期在海上生活,有些人忍不住出現重大事件。


    登上一百名女人,海軍軍紀都很有可能崩壞。


    送這些犯錯誤的海軍官兵回帝國,這也不可取。


    這件事情處理不好,今後有人厭戰,下船和女人搞一搞,就能安穩回國。


    這樣的惡例一開,怎麽維持海軍軍紀。


    我記得海軍軍紀對執行任務期間的各項事情有著詳細規定。


    我認為按軍紀規定的條款處理,這是比較合適的處理方法。


    維護軍紀,是每一名軍人的責任。”


    曹正圓參謀長聽到蘇蜀的敘述,他非常滿意。


    軍紀是維持軍隊戰力的重要保證,任何人都不能觸犯軍紀而不受懲罰。


    “按照軍紀處罰,這些人全部要革職查辦。


    犯的錯誤不大,直接革職讓他們自行處理。


    我想這種情況,也是有人願意看到的情況。”


    蘇蜀與曹正圓參謀長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們回到港口,立刻雷厲風行的處理這些事情。


    蘇敬鴻很快聽聞帝國海軍的處理方式。


    他臉上露出勝券在握的表情,隨後看向朱雷鳳,擔憂的問道:“朱統領,你提出的這項計策,是否會惡了帝國海軍。”


    朱雷鳳無奈的說道:“我們也沒有辦法,世子已經看到兩國海軍之間的差距。


    趙國再不奮起直追,連維護自己的海疆都做不到。


    我們又沒有海軍人才,隻能通過這種辦法挖牆腳。”


    蘇敬鴻隻是發一下牢騷,事情已經做了,任何後果他都能承擔。


    首次見到帝國皇家海軍的鋼鐵軍艦,他就被震撼了心神。


    趙國必須要用盡一切手段,發展屬於自己的海軍。


    趙國富裕的財政,也能支持擁有一支強大海軍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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