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史欒布同隆慮侯周灶在文帝命令之下,便立即率軍奔赴邊地而去。


    急行軍之時,兩人並馬而行,欒布問道:“隆慮侯以為此戰如何?”。


    “以我之見,此戰不容樂觀,我漢軍多為步卒,隻有不足兩萬騎兵,而匈奴皆是精銳騎兵,此對我軍定然不利。


    當年本侯隨高皇帝征戰天下之時,彭城之戰,項羽以三萬精騎,竟可破我漢軍五十萬步卒……”。


    “隆慮侯之意,此戰絕無可勝?”,欒布言道。


    欒布雖也是曆經楚漢之爭之人,卻因無功不可封侯,此次天子命其為將,原本是想一舉建功,得以封侯,周灶之言令其有些失落……


    因此,文帝在臨行前才將虎符授於周灶,如此,軍中便以周灶為主帥。


    “哈哈哈,內史不必憂慮,我軍有步卒十萬,另還有戰車千乘,也不是絕無取勝可能,再者夫戰勇氣也,未戰怎可輕易言敗”。


    周灶之言令欒布再次燃起了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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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的雲中郡,此時已成一修羅地獄,匈奴在此不停燒殺搶掠,雲中郡中更是橫屍遍野,滿地皆是為匈奴追逐斬殺的百姓……


    而軍臣單於正率親衛在雲中城中遊蕩,隻見一匈奴士卒策馬奔騰而來。


    “稟報大單於,屬下等已尋到魏尚蹤跡”。


    “哦?終於尋到他了,此人在何處?”。


    “起初此人率軍在城東之處與我軍交戰,不敵,便率領數百輕騎逃亡太原郡而去,都爾汗都尉已率一千騎兵追去,定然可將此人斬於馬下”。


    軍臣單於對此人“好,你去看看沮渠等人是否找到雲中郡的糧倉,命他分兵將雲中糧倉之儲糧通通運回王庭!隨後便來此集結”。


    “遵命,大單於”,此人行禮後,便騎馬離去。


    此時一路逃亡的魏尚已逃至太原郡與雲中交接之地。


    魏尚騎在馬背上見一旁士卒已精疲力竭,便喘息道:“眾將士…此時還不是休整之時,速速隨我到太原城中,到城中我等便可稍作休息” 。


    就在此時,隻聽身後陣陣衝殺之聲,確實都爾汗率匈奴騎兵追到。


    隻見都爾汗策馬持刀喊道:“魏尚休走,本都尉定要斬下你的頭顱,送於大單於以飲酒之用!!”  。


    魏尚見此,心中已然涼了半截“難道是上天要我命喪於此”。


    魏尚身旁的親衛道:“大人,我等擋住匈奴騎兵,請大人速速逃命去吧”。


    不等魏尚有所反應,此人便與一眾親衛殺向都爾汗而去……


    此時,漢軍日夜兼程也已行至太原郡,欒布與周灶命士卒原地休整,命令大軍原地埋鍋造飯,待進食完畢,便要接著行軍,兩人在大帳正研討戰法之時,隻聽營外斥候來報,“將軍,緊急軍情,大帳以北三十裏外發現有人正與匈奴騎兵廝殺”。


    周灶一聽便立即將掌騎兵的屯騎校尉張韓召來,令其率軍火速攻擊匈奴。


    魏尚見一眾親衛盡皆其餘匈奴刀鋒之下,隻得含淚


    逃亡,就在此時,魏尚卻見一對人馬由南疾馳而來……


    隻見屯騎校尉張韓下令道:“將士們,隨我衝殺,剿滅這群匈奴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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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尚隻見一身著黑甲,麵榮英武的將領,率領著漢朝騎兵從自己的麵前經過,衝向身後的匈奴士卒。


    頓時,都爾汗一眾匈奴兵卒便被團團圍住,都爾汗見此並未驚慌,反而舉起彎刀笑道“哈哈,我大胸奴的勇士們,這些漢朝軍隊怎是我大胸奴精銳騎兵的對手,隨我衝殺!殺!!”


    此次,周灶命張韓出戰率騎兵五千,才能將這一夥匈奴騎兵圍住,雖五倍於匈奴人,但漢軍剛剛抵達太原郡,還未休整,人困馬乏,聞訊後便倉皇出戰,且騎兵遠不如匈奴,雙方竟鬥的旗鼓相當,相持不下。


    都爾汗並非隻是一介莽夫,見漢軍數倍於自己,深知就算自己能取勝,定然也是慘勝 ,絕無殲滅之可能,便迅速集結一眾人馬猛烈衝擊漢軍包圍薄弱之處,待一衝出,便立即策馬奔逃。


    張韓見匈奴逃遁,並未前去追擊,便命手下士卒清點人數,救治受傷兵卒,並命人前去大營稟報將軍。


    “你為何人,為何匈奴騎兵會追殺於你”。


    魏尚用衣袖擦了下臉上的血跡,一陣喘息回道:“我便是雲中太守魏尚,你可是太原守軍?”。


    張韓抱拳行一禮道 “原來是雲中太守,本將是北軍屯騎校尉張韓,聞斥候來報,此地出現匈奴之兵,便奉將軍周灶之命,率軍來與匈奴交戰”。


    校尉與太守皆未兩千石之官員,固魏尚與張韓兩人應是平級。


    魏尚驚訝道:“北軍校尉?難道朝廷所派之兵已至太原郡”。


    “魏太守所言不錯,大軍日夜兼程,已抵達太原,現已駐紮太原城外二十裏處休整”。


    “如此甚好,還望將軍帶我去見隆慮侯如何?”。


    “魏太守放心,本將這便帶你前去”。


    太原城外,大軍軍營之中,張韓領著魏尚走進帥帳之中。


    張韓下拜道:“末將張韓前來交命,末將領我漢軍五千精騎竟未剿滅此小股匈奴,未完成將軍之命,前來領罪”。


    欒布開口道:“屯騎校尉請起,我漢軍騎術戰法,盡皆不如匈奴,此並非你之過”。


    一旁隆慮侯周灶也道:“欒內史所言不錯,請起吧”。


    也並非全是因此兩人不懲處張韓,隻是北軍,南軍皆是直屬與天子的軍隊,無天子之命任誰也無法調動。


    能在北軍或南軍中任一校尉者,皆是天子之心腹,擅自將其懲處定然遭天子所惡。


    張韓有些羞愧起身道:“謝將軍!”。


    指著一旁衣衫襤褸的魏尚又道:“將軍,此便是雲中太守魏尚,匈奴之兵便是追殺魏太守,才至此地”。


    魏尚立即俯身行禮道:“在下魏尚見過兩位將軍,如今邊地形式緊急,還望兩位將軍快快發兵,馳援邊地”。


    周灶言道:“魏太守不必心急,孫子兵法又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


    如今我等率軍剛剛到


    達此次,對局勢尚不明了,貿然發兵,定然難以取勝,還望魏太守將雲中情形詳細告知”。


    魏尚當然是知無不言,將自己逃離雲中時,雲中形式盡皆告知眾人。


    夜半之時,周灶一人在大帳中挑燈觀看地圖,這是欒布也信步走入帳中。


    周灶抬頭看到欒布笑道:“欒內史怎未睡去?”,“哈哈,隆慮侯也不是未眠”。


    周灶起身道:“此前擔任如此重任之人,定是絳侯、潁陰侯與東陽侯此等名將,不想他們天年不假,如今陛下竟將此等重擔交於你我,固夜不能寐”。


    “哈哈,隆慮侯之言,盡皆我之心聲”。


    兩人交談之際,帳外士卒來報,“將軍,斥候傳來消息,匈奴白羊王攻破上郡一番搶掠後,並未南下,卻掉頭向東,直奔我大軍而來,傍晚之時,已在距我大營一百五十裏溪穀處紮營”。


    都爾汗跑回雲中軍臣單於處,向軍臣單於稟報了遇漢軍大股騎兵之事,軍臣單於道“漢朝騎兵?漢朝各郡守軍多為步卒,出現大隊騎兵,定然是那漢朝皇帝派來馳援的大軍。


    都爾汗,本單於命你速到白羊王處向其說明此事”。


    軍臣單於得知漢朝大軍已近,匈奴已然在雲中、上郡兩地搶的大量糧食、奴隸及女人,便要撤退,如此不廢一兵一卒便得到了諸多好處,豈不美哉。


    才會又派都爾汗去上郡通報白羊王,卻不知白羊王這個莽夫並未理解他之用意,聽都爾汗說道,漢朝大軍已到太原郡,以為大單於是要他到太原襲擊漢朝軍隊。


    白羊王自己當然也願意為之,自己在心中想到‘所打敗了漢朝大軍,到時我在匈奴諸王中的地位定會提升’。


    便要都爾汗做向導前去,都爾汗起初是不願,告知白羊王去進攻漢軍,一定要先稟報大單於,卻也經不住白羊王不停地勸說,當然他自己也想回去,報之前被漢軍圍攻隻仇……


    如此,白羊王便在都爾汗的引領下掉頭向想東,直奔太原郡而來。


    周灶,欒布兩人聽此,便立即掌燈觀看地圖,周灶首先開口道:“欒內史且看,上郡、雲中兩地皆為平原,利於匈奴騎兵,不利我漢軍步卒,我等絕不可與匈奴騎兵於平原之地交戰。我有一計,應當可行之”。


    “隆慮侯請講”。


    “由這幾日斥候奏報可見,匈奴白羊王此人是一輕敵冒進之人,如此比策當可行”。


    周灶指著地圖道:“你看,匈奴白羊王所在溪穀,在我大營西側,而我大營之南方,便是太行,我得知,太行山中有一峽穀。


    若能將白羊王所部引入此穀中,接而用重兵堵住峽穀出口,再以我漢軍強弓勁弩攻之,到時匈奴騎兵便無可用之地”。


    欒布大喜道:“隆慮侯當真大才,如此戰法,我覺甚好,不如將此計策火速送往長安,詢問陛下之意?”。


    周灶答道:“可,但現場局勢,稍縱即逝,隻有白羊王前來此策還可行之,若匈奴單於齊至,以我等之兵力絕無可勝,不如速速派人至長安奏報,而我軍則亦始備行此策”。


    如此,兩人便連夜修書命人馬不停蹄的送到長安皇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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