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趴在炕邊一動不動,周玉蝶被嚇得麵色蒼白,緊忙從書包裏拿出了手機,快速按下一串號碼,想必是打給姐姐周玉婷的。


    “姐!媽媽要不行了,你快回來吧。”


    ……


    屋外,蘇休的眉頭緊鎖,目有所思一臉凝重。


    “蘇休,你……你可別腦一熱再幹傻事,就算元氣能為婦人療傷,未必就能救她一命。不如打120等救護車來了之後,咱們在進去瞧瞧。”


    柳瑤並不傻,從蘇休流露出的神情上,已經猜到了他的心中所想,無非就是想進去救那婦人。


    但這事,柳瑤覺得還是不要摻和進去,畢竟誰都不清楚婦人是死是活。


    況且她和蘇休深更半夜出現在這裏,本就讓人懷疑圖謀不軌。萬一進去之後婦人又死在了屋裏,他倆定然會被追究責任。


    到那時,婦人是疾病猝死還是驚嚇致死,他們將會百口莫辯很難說得清楚。


    “你的顧慮,我明白。可是肉體凡胎,生死隻在一瞬之間,婦人能等到救護車來麽?”


    蘇休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再次看向屋裏,眼神流露出了堅定:“如果她沒死,我會救她。如果她死了,這個禍便由我來背。但讓我無動於衷,蘇某……做不到。”


    話音未散,蘇休深吸了一口氣跳進了院子,打開門走了進去。


    “你這個家夥!我真是有點受夠了。”


    柳瑤翻了翻眼珠,沒辦法也隻好跳下了院牆,緊隨著蘇休走進了屋。


    “喂!別哭了。”


    進了屋,蘇休輕拍了拍周玉蝶的肩膀。


    這一拍,把周玉蝶嚇得一哆嗦。


    “這個聲音……。”


    周玉蝶的身體有些發僵,緩緩地轉身看清說話之人,臉上除了恐懼之外又多了一抹驚意。


    “是……是你?你……你昨晚非禮我,今晚還跟到了我家,你到底要幹什麽啊?”


    “別怕!我不是壞人。”


    蘇休知道,周玉蝶是把他認出來了。


    “至於昨晚的事,我稍後再跟你解釋。能不能先讓我看看你母親的病?如果她沒死,也許我能救她。”


    蘇休邊說邊靠近了一動不動的婦人,而周玉蝶麵色劇變,突然跑了出去,竟然從廚房拿來了一把菜刀。


    “不管你們兩個是誰,趕緊離開我家,要不然我就殺了你們。”周玉蝶的纖細手臂都在發顫,卻還是鼓足了勇氣攔住了蘇休。


    後麵的柳瑤苦笑,倚靠著門框看著蘇休搖了搖頭。


    “我說什麽了?老實在外麵看著,等救護車來不好麽?非要進來趟渾水自找苦吃,人家拿著菜刀又不領情,何苦呢?”


    “你閉嘴!”


    一聲怒喝,嚇得柳瑤一哆嗦。


    再次看向周玉蝶,蘇休把怒火往下壓了壓,語氣平和再次開口:“你別怕!如果我有惡意,剛剛就不拍你的肩膀了。把刀放下,我隻想看看你母親的病。如果她還有氣息,你就忍心讓她一直處於昏迷中?”


    “這……。”


    周玉蝶哭著扭頭看了一眼母親,隨後又盯著蘇休的眼睛幾秒,手裏的菜刀咣當落了地,突然上前跪在了蘇休麵前。


    “你……你這是……。”


    蘇休大驚!


    “姐姐猜測你應該是修行者,我不知道修行者是做什麽的,但姐姐說修行者都很厲害。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媽媽吧!我給你磕頭了。”


    “起來!”


    蘇休緊忙上前把周玉蝶扶起,不再耽擱時間立即坐在了炕邊,先是摸了摸婦人的脖子,覺察動脈還在跳動之後,緊忙將婦人轉過身平躺著,隨後伸手抓住了婦人的右腕,好似中醫大夫把脈一般,查探著婦人的狀況。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著。


    柳瑤靠著房門抱著肩膀,時不時看向蘇休幾眼,似乎覺得他是在白費勁,輕歎搖頭不止。


    蘇休沒有過分的舉止,讓周玉蝶消除了恐懼。但是母親還昏迷不醒又讓她站立不寧,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三分鍾過後,蘇休深吸了一口氣,神情極為凝重收回了右手。


    “我媽媽到底怎麽了?還有救麽?”周玉蝶緊忙問道。


    蘇休,沉默!


    倚靠著門站立的柳瑤皺了皺眉,上前也抓住了婦人的手腕,片刻後收回手,眉頭緊鎖目光有些複雜看向了周玉蝶。


    “姐姐!我媽媽還有救麽?”


    “你……你聽說過‘肺衰’麽?”


    “媽媽得的是什麽病,我姐姐從來不和我說。但她總是咳嗽、呼吸困難,我也猜到了是肺出了問題。”周玉蝶哭訴。


    “嗯!你說的大致沒錯。肺衰的症狀為胸痛、咳逆短氣等等。此病可由心、腦和腎髒病變而來,也可能是電擊、溺水等等暴邪傷肺所至。”


    “溺……溺水……!”周玉蝶的嬌軀猛然晃了晃:“在我們姐妹倆小的時候,大約是在十三年前,我的爸媽確實發生過一次溺水事故,爸爸他當場就……。”


    周玉蝶哽咽,緩了幾秒才再次開口:“我媽媽被救活之後,她的身體便一天不如一天,常年咳嗽不止,每天都喝湯藥,病情卻不見減輕。”


    “哎!沒辦法減輕的,最初喝湯藥也隻能說是維持。隨著年頭越久,身體便有了抗藥性,病情自然會逐漸加重。但有些奇怪,雖然肺衰會影響到心腎髒器,卻不至於短短地十年左右,竟使心腎衰竭如此嚴重啊。”


    說到此,柳瑤看了一眼蘇休,似乎尋求著答案。


    蘇休依然眉頭緊鎖,目有所思沉默不語。


    “姐姐!您告訴我,怎麽才能救我的媽媽?就算當牛做馬,我都願意。”


    “咳!你還是沒聽懂我的意思。也罷!蘇休不好意思說,那我就直言告訴你吧,就算是仙人下凡,也救不了你媽媽的性命。”


    柳瑤不想隱瞞,趁著婦人還有一口氣,倒不如把事情挑明了,也免得婦人斷了氣,跟她和蘇休扯上關係。


    可就在這個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腳步聲剛入耳,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冷笑。


    “玉婷,深更半夜你家裏還真是熱鬧啊。但我想不明白,區區一個生元境初期修行者,誰給你的資格敢妄下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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