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連幾天都坐在懸崖上看日出日落。


    其中藍玥送過幾次,每當看見楚天消沉的樣子,她就淚眼汪汪地走開了。


    又過了幾個月,藍玥也沒有出現過,隻是雜役的阿三默默地送來一點酒菜。


    “不知道紫雲現在怎麽樣了?”他想去找紫雲卻又不敢見她,他又想起了文書瑤和艾若薇,想起了李玲老師等身邊的幾個女人。


    “嵐弟,為兄沒有辦法去救你了!”他歎息著。


    一天傍晚。


    “呀呀……”


    那隻烏鴉站在歪脖子樹上呻吟著。


    楚天走近懸崖邊,坐在一塊岩石上,雙腳伸出無底懸崖之外,來回晃動。


    灌了一口烈酒又引起的一陣劇烈的咳嗽,看著朝霧漸漸消散,他想起了短歌行: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哎,明天就到一年限期,也許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還是回去跟胖子老頭與長腿師姐大聲招呼吧,順便問問紫雲的情況……”他想。


    回到雜役處,看見胖子老頭坐在椅子上數胡子,卻不見藍玥身影。


    “老頭,師姐呢?”


    胖子老頭盯了楚天一會,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她回家去了。”


    楚天內心一沉,心裏空空的,似乎心裏丟失了什麽。


    他跟藍玥的確沒有什麽,半腿關係都沒有,可是聽到她不辭而別,感覺怪怪的。


    也許是見自己壽命不長而有意避開吧。


    這也怪不得別人,誰會跟一個即將死的人來往深交?更不會愛上自己。


    世態炎涼,人往往就是如此,他並不怪藍玥,她隻是人生的一個過客而已。從此藍玥往左走,蕭塵往右走,兩人距離會越來越大。


    “有紫雲的消息嗎?”楚天又問。


    “沒有,據說她進了天道宗不久,有一位深不可測的強者來找過她,從此就沒有任何消息……”胖子老頭仰起脖子一氣喝光了一壺酒。


    “哦,謝謝!”


    楚天恭敬地向胖子老頭行禮,心裏輕歎一聲,又向懸崖而去。


    看著楚天的單薄背影,胖子老頭也無奈地歎息,老眼有一絲淚花。


    來到懸崖,那隻總是站在歪脖子樹上啼哭的烏鴉也失去了蹤影。


    “唉!天生孤獨命。”他感慨自己形單影隻走向死亡,連送的人都沒有。


    “還是離開吧!”坐了一會,他站了起來,朝天道宗一座高峰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如果我能活著回來,我要讓你十倍百倍償還!”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他隨口背了幾句詩。


    胖子老頭坐在雜役處喝悶酒,聽到蕭塵的聲音,心中暗歎:“少年,一路好走!”


    楚天看了看天色,他知道天黑就是他喪命之時。


    隻有短短一個小時的生命了,該怎麽做?又能做什麽?


    西門霸還沒有死,還沒有救出娘親,紫雲也不知道如何了……難道就這樣一了百了?


    他內心在滴血,在躊躇,更多的是無奈!他並不怕死,但要讓自己在等死卻是莫大的悲哀。


    “咳咳咳……”


    楚天又灌了幾口酒,酒精的刺激引起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坐下去又站了起來,如血的殘陽漸漸西下,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他最後看了一眼落陽,深深地歎息一聲,眼睛緩緩地閉上,抬起一腳,朝無底深淵跨出……


    “結束了!”


    一陣失重感傳來,十米,二十米,三十……


    他在做自由落體運動,耳邊聽到呼呼的風聲,在臨死之前,他莫名地想起了幾個人。


    “再見了文書瑤!再見了小太妹!再見紫雲,對不起娘……但我好不甘心啊!”


    “哎!我們都還沒有成婚,你那麽快就撇下我了?”忽然腦海裏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紫雲?你也死了嗎?”楚天大驚。


    “你忘了我們是同生共死的嗎?我進入了天道宗不久,就被一位強大的禽獸所逼,無奈之下肉身躲進棺材裏出不來了。我現在是靈魂出竅,時間不多,我先幫你逼出掌毒,並且送你出去,以後你實力強大了再來救我……”


    不等楚天反應過來,他心口一痛吐出了一口黑血,繼而瞬間昏迷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天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基阿連山脈”的一處懸崖底下。


    “我靠!原來是黃粱一夢!”


    他看了一眼四周,景物依舊,甚至連身上衣服手機等物品都沒有丟失。


    意識沉了沉,哪裏有什麽弑神刀和陰陽魚圖?腦海隻留下一套弑神刀法。


    他瞪眼朝遠處看,看見百丈外的蚊子在慢動作飛翔,陰陽眼增強了數倍。


    又握了一下拳頭,仿佛能將空氣捏爆,又蹬了蹬腿,似乎有豹子般的爆發力。


    他感覺身體素質提升了數倍,仿佛變成了一個鋼鐵俠,更奇怪的是似乎夢裏學到的都是真的。


    “咫尺天涯!”他暗喝一聲,身體瞬間閃開幾尺,跟夢中的情況一樣。


    “隱身!”


    他結著手印,上身立即消失,隻露出一雙腳。


    他笑了笑,又折了一根枯枝當彎刀,驟然砍出一刀,心中大喊:“驅狼!”


    樹枝輕輕擺了擺,暗含著幾種變化,除了重量有所不同之外,招式速度也跟夢中一模一樣。


    逐一試一下所學的東西,全部都是真的。


    “哈哈哈哈……”他狂笑了一會,緩緩閉上眼睛,夢裏的人物也清晰地浮現腦海。


    “這究竟是夢,還是真實的?”他揉了揉太陽穴。


    如果是夢,自己又不可能提升那麽多實力,但如果是真實的又似乎跟小說中的穿越類似,這不科學!


    他想不明白,更讓他無語的是,手機裏的日期顯示,才過了幾天而已。


    “現實一天,夢裏一年?”他記得自己在古老的地方呆了幾年時光。


    “哈哈……這就是絕佳的作弊之地啊!”他美美地想,“如果能隨時進去就好了,修煉個百十年出來,誰是敵手?”


    於是他到處尋找著入口,準備再次進入裏麵修煉百十年再出來,可惜就像尋找桃花源一樣,不複得路。


    “試試瘋牛吐納法效果如何?”


    在夢裏,這是迅速提升力量改善身體素質的功法。


    這功法倒不是在夢裏學到的,是老乞丐小時候教給他的,但效果達不到夢裏的百分之一。


    他結著手印,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噴了出來。


    “咩……”


    喉結微微動了一下,一聲牛犢的細小聲音響起,聲音小到隻有他自己能聽得清。


    “我靠!初生牛犢?”他罵了一句。


    因為感覺效果不如夢裏的百分之一,不過比做夢前卻強了數倍。


    “西門霸,如果我再進夢裏,我必砍下你的頭顱當夜壺……”他咬牙切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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