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工科?女生少的可憐,能有啥好貨……”


    季方正嗤之以鼻的笑了笑。


    “不懂了吧?就是因為都是你這麽想的,所以才有好貨。”管櫟輕笑兩聲,然後豎起巴掌搖了搖,玩味道:“我去年已經這個數了,有個好的一直還沒拿下,說不定人家是嫌棄我這位組織部長家的兒子位置太低,季少你虎軀一震,市長公子的範兒一拿,事兒就成了呢?見紅有喜,正好衝衝最近身上的晦氣。”


    季方正聽著管櫟這話,心思有些飄了起來。


    齊州,那是管櫟的地盤,不會有啥問題。


    而且,他這些年身邊的鶯鶯燕燕雖然不少,但確實好久沒走過崎嶇坎坷的山間小徑了,也許,能沾點喜氣,衝散身上的這股子晦氣呢?


    “就這麽辦了。”想到這裏,季方正當即不假思索的點點頭,然後向管櫟道:“不過你得說話算話,要是去了啥都沒撈著,你得加倍賠我。”


    “放心吧,小意思。”管櫟笑嗬嗬一聲,然後向季方正好奇道:“聽說琅琊那個新來的來頭很大,真的假的?”


    “是挺大的,通著天了……”季方正點點頭,然後拿手搓搓臉,陰狠道:“不過,那也是扯淡,水土不服的幹部多了,差他一個嗎?要我說啊,就是老頭心太軟,顧忌太多,要我說,直接不給他麵子,下手收拾兩下,自然也就老實了,是龍也得在這盤著。”


    “嗬嗬,季伯伯在那站著,啥事都不會有的,他初來乍到,立根不穩,拿啥跟季伯伯鬥。”管櫟寬慰一句,然後不屑的撇撇嘴,玩味道:“其實啊,就這種穿著黃馬褂下來的人最麻煩,心氣高,總想幹點啥,顯擺顯擺自己的能力,給他們錢吧,人家家大業大的,也瞧不上咱們這仨瓜倆棗的,看誰都不順眼,可其實他們也不想想,就是他們家老子把風氣給弄壞的……”


    “透徹!”季方正衝著管櫟一挑大拇指。


    “那還說啥,吃東西,吃完了,好好透徹透徹,咱們倆賽一場……”管櫟嘿嘿笑了笑,然後向季方正樂嗬嗬道。


    季方正抖抖身體,笑嗬嗬道:“吃個毛,先運動比賽,比完了再吃!別說你現在已經淪落地不吃東西就沒力氣啊!”


    “我靠,我告訴你,今天我還非贏你不可了!”管櫟一聽這話,立刻來了勁頭,摟著個女孩兒的腰就朝旁邊的車頭走去。


    季道全嘿嘿一笑,也摟了一個跟著走過去。


    好兄弟,當然得齊頭並進嘛!


    ……


    琅琊縣縣委大院。


    安江拿出手機,給賀寶瀾撥了個電話,接通後,賀寶瀾便道:“你這位大忙人現在算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又有啥事需要我幫忙?出錢還是出人?”


    “兄弟之間不說外話,需要你幫我聯係個事務所,我要在琅琊縣落實外部審計的力度,要讓這件事不能隻是流於形式,真正起到外部監督的作用。”安江笑道。


    賀寶瀾聽到安江這話,眉頭皺了皺,道:“你這是又是打算斷別人的財路?不對,這不是斷人財路,還要斷人政路!會不會太冒進了?你這都快要當爹的人了,遇到事情得多考慮考慮,不能腦子一熱就往上衝啊!”


    外部審計的確存在,可是,基本都不會太落實,而且給出的結果也都是形勢一片大好。


    可現在安江想要的明顯不是這種結果,賀寶瀾雖不在官場,可也明白這種事兒要是做透了,那就是一批人的官帽子落地,吃進肚子裏的東西全都要吐出來。


    甚至,搞不好琅琊縣還要發生一場高烈度的官場地震。


    安江這初來乍到琅琊縣,隻怕還沒打好局麵,貿貿然就來這麽一手,讓人不能不擔心他的安危,畢竟有句俗話說得好,兔子急了還會咬人。


    這些人,可不是兔子,都是不折不扣的惡人。


    “沒辦法,我也不想冒進,可是再不動外科手術,那就要回天乏術,形勢迫在眉睫,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打下來一批,改變政治生態!我們能做的事情,最好還是我們來做,不能留給下一代人,而且如果我們都做不好,還怎麽指望下一代人一定就會比我們強,能夠做到我們所做不到的事情呢?”安江苦笑一聲,緩緩道。


    如他所言,他也明白,徐徐圖之其實才是好辦法,一步一步,穩紮穩打。


    可他更明白,穩紮穩打很可能還會出現另一種情況,那就是被這些人給同化,變得同流合汙,或者是去選擇妥協,而且也會給對方準備的時間,到時候就真的什麽都查不出來了。


    所以,他現在必須要快刀斬亂麻,趁著還年輕,胸腔中還有著一股子熱血,能夠真真切切的去做點兒什麽,改變點兒什麽。


    一旦邁出了沉淪和妥協的第一步,那邁出的腳步,可就再難收回來了。


    “行,既然你拿定主意了,那我幫你聯係,找一個可靠的專業的機構幫你處理這些事情。”賀寶瀾聽到安江這話,沉默下來,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安江道:“謝了。”


    “謝毛。”賀寶瀾搖搖頭,歎息一聲,道:“說實話,有時候我真是挺佩服你和老大的,你說說,有好走的路不走,你們偏偏要走最難最險的路,一個呢,是去跟大自然抗爭,一個呢,是跟人抗爭,聽說老大那邊最近雪災,一直在下麵,半個月沒回家了……”


    “最難最險的路,也得有人去走不是?我走,比別人走好,我走,那些人還有些顧忌,真摔下去了,也就是個骨折,頂多半身不遂,別人要是走,搞不好就要摔斷脖子,粉身碎骨,所以,這些苦活累活,這最難最險的路,還是讓我們來做來走,更合適一些!”


    安江揚眉輕笑一聲,然後語調放緩,道:“而且,咱們的老字輩給咱們打了這麽多的基礎,咱們沾了那麽多的光,得了那麽多的好處,總不能隻一直躺在功勞簿上坐享其成,隻沾光不付出吧,總得做點兒什麽才心安,安逸太久,人會出問題的。”


    “我們總是想朝別人動刀子,可首先,也得拿刀子把咱們身上的髒東西給剜出來一部分吧,不然的話,做什麽豈不是名不正言不順?!”


    “再者說……”


    “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其樂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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