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放下了電話,然後走出了辦公室,來到院子裏,抬頭看到滿天的星光和晶瑩剔透的月亮,心中有些感慨的思忖起來。


    這就要入夏了,天氣也漸漸熱了起來,可是最近對手的活動卻明顯減少了,甚至杜貴成還煞有其事的談起戀愛來,不能不令人感覺有些懷疑。是我們現在的行動被對手察覺到了?還是對手中正在醞釀新的行動。


    南山委員長官邸被炸一事,和這幾個人是否有聯係,現在也隻能是猜測和懷疑,手中還是沒有拿到確鑿的證據,也不能對他們現在就采取行動。


    其實林寒心中最困擾的,還是感覺調查的這幾個對象之間的聯絡越來越明確,身份越來越清楚,但就是缺乏一個對他們采取行動的理由!


    林寒搖了搖頭,轉過身來,搬到不遠處的角落裏站著陳安妮有些孤單的身影,就走過去對她說道:“安妮,天也不早了,也沒有什麽事情了,你去休息吧!”


    陳安妮,對他笑了笑,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主任,我沒事的。倒是你要注意休息,電訊處的龔處長給我來過電話了,讓我給你燉些湯喝,今天是來不及了,隻有明天……”


    林寒立刻打斷了她的說話,笑著對她說道:“安妮,你別聽龔處長的,我一點事都沒有。”


    陳安妮卻一本正經的說道:“主任,龔處長說的一點兒沒錯,你輸了那麽多血,肯定是應該要補補身體的。”


    兩人東拉西扯的閑聊了一會兒,陳安妮,才有些猶豫的問林寒:“主任,你說……杜貴成這樣下去還有沒有救?”


    林寒認真的看著他說道:“安妮,如果杜先生及時回頭,我覺得還是有希望的,不過……”


    陳安妮不待林寒把話說完,點了點頭說道:“主任,這個道理我也明白,隻是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是一個非常倔強的人,認準了的事情很難改變,他會一條道走到黑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可能他隻會站在我們的對立麵,我相信不久將來,彼此總會有攤牌的一天。不過,假如真的到了那個地步,那就已經太晚了!”林寒並沒有隱瞞自己的看法,而是對陳安妮說出了最有可能出現的結果。


    陳安妮沉默了片刻,自言自語的說道:“其實杜貴成這個人非一無是處,其實他曾經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隻可惜他就是心胸太狹窄,睚眥必報的性格害了他。”


    林寒並沒有立刻接過陳安妮的話,而是沉吟了一下,才慢慢的說道:“安妮,如果真的還有誰能夠影響到他的話,我想除了你不會再有別人了,要不,你找個時間回家去和他徹徹底底的再談一談,或許還會有一些效果。”


    陳安妮卻一臉絕望地搖了搖頭:“沒用了,現在已經太晚了,開弓沒有回頭箭,這支箭已經是離弦之箭了!”


    林寒其實非常能夠理解陳安妮此刻絕望的心情,那就是一種心死!他也為陳安妮感覺到心痛,卻無奈的抬起頭來,望著滿天的星鬥,無奈的說了一句:“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的抉擇,成功失敗其實也就在一念之間,或許杜先生也有我們不知道的苦吧!隻是無論如何每個人都將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陳安妮仿佛聽到了這句話,也仿佛沒有聽到,隻是她也抬起頭,看著滿天的星光陷入了沉思。至於林寒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她都沒有注意到。


    ◇◇◇


    林寒坐在軍統局本部機關軍事情報處張芸峰的辦公室的沙發上,看著麵前條機上放著的那份被駁回來的公文,強忍住了想放聲大笑的衝動,始終沒有笑出來。


    因為一慣嚴肅的張芸峰現在也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正一臉玩味的看著自己的臉。


    張芸峰此刻的臉上倒顯得有些輕鬆,他看著林寒說道:“怎麽啦?看到這封被戴主任駁回來的請示,你的心情很舒暢啊!”


    林寒趕緊一本正經的說道:“峰哥,心情舒暢還說不上,不過有點小開心,倒是不想隱瞞你。”


    張芸峰輕笑了一聲,說道:小林啊!你那點小心思,以為我不清楚?你真的以為戴主任不清楚嗎?”


    林寒聽到張雲峰這麽一說,精神一振,連忙湊進他身旁說道:“峰哥,你的意思是戴主任也明白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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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芸峰看了林寒一眼,很少見的對他搖了搖頭:“小林啊,就揣度人的心思來講,你還是算有些手段的。不過,對戴主任你一定不要忘了,他不僅僅是你的班主任,而且還是軍統局的締造者和特務工作的實踐者。”


    林寒趕緊點頭說道:“峰哥說得對,是我有些狂妄自大了,多謝峰的的提醒!”他嘴裏說著這話,心中確暗暗的提醒自己,低調,千萬要低調啊!


    張芸峰看到林寒醒悟之後的態度,點點頭又說道:“小林,你知道戴主任為什麽不是國民黨員嗎?”


    林寒畢竟是學曆史的,而且對這個年代也曾經有過去研究,他對戴笠不是國民黨員一事也是很明白的。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而是故意有些吃驚的問道:“戴主任不是國民黨員?這是真的嗎?”


    張芸峰嚴肅的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其實這也是戴主任的私人選擇,為領袖負責,為領袖盡忠!”


    林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峰哥,我明白為什麽我的報告被打回來了,原來戴主任這次是要動真格的。”


    張芸峰看了他一眼說道:“是嗎?你小子真是響鼓不用重錘,反應倒不慢!”


    原來林寒昨天晚上親自寫了一份《關於成立“南山官邸被炸事件”專項調查小組的請示》,今天一早就來到了軍統局本部機關。他本意是請張雲峰為自己把把關,再上報到戴笠那裏。


    張芸峰雖然仔細的看了一遍這份《請示》,本來想對林寒說什麽,但是後來他又什麽都沒有說,就讓王慧把一份《請示》送到了戴笠的秘書室。


    非常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是,按照正常的流程,這份請示怎麽也得幾天之後才會批複下來,結果沒有多久,就由秘書室的秘書親自把戴笠的批複送了回來。


    戴笠在這份《請示》上的批複很簡單,隻有寥寥數字:人員專精即可,勿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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