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在電話裏大致給徐中來說明了一下牟萬洲突然失蹤的事情,很快他就得到了明確的答複,此事不是由市警察局辦的。


    徐中來在電話裏告訴林寒,像牟萬洲這樣的案子,多半涉及立場之分,根本輪不著市警察局來出手,在現在全國一致抗日的大背景下,他認為做這件事情的不是軍統就是中統,不然誰吃飽了沒事幹!


    其實林寒也有些認同徐中來的看法,誰吃飽了沒事幹綁架人玩兒的,同時在他的心中也排除了是日本人和76號的可能性。


    他在電話裏又和徐中來聊了一陣子,兩人雖然最近少於聯絡,但是還是聊得非常開心。


    林寒掛斷電話之後,笑著對馬寶駒搖了搖頭說道:“徐大哥這個人呀,其他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過於熱情了,讓人都有些受不了啊!”


    馬寶駒笑著說道:“徐局長對你可真是沒說的,比那些親兄弟的感情都還要好,熱情那是真情的自然流露,讓旁人看了還覺得甚是羨慕啊!”


    林寒還是搖了搖頭,然後就轉變了話題說道:“大哥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不是黨政情報處,那多半就是中統辦的案子了。”


    “主任,現在我們也不用著急,反正明天要去中統局見鍾處長,到時候自然就明白了。”馬寶駒說到這裏,略微停頓了一下說道:“主任,這一次牟教授突然失蹤,可能和上一次不一樣,一定是被人拿住了證據。”


    林寒微微點了點頭,還是有些疑惑的說道:“如果真的是中統局辦的案子,其實也沒有必要如此遮遮掩掩,難道中統局還怕有人抗議嗎?況且牟萬洲現在的公開身份也隻是重慶大學工學院的教授。”


    “這件事情想起來是有些蹊蹺,也許中間還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原因吧!”馬寶駒也若有所思的說道。


    接下來,兩個人就這件事情互相深入探討了起來,一直到夜深……


    ◇◇◇


    肖德陽看著身邊像一個小女人一樣,依偎著他熟睡的傅淩霜,他的眼神也變得更溫柔了。不過此時此刻,他卻久久不能入眠。


    他微微向上坐起了身體,依在床頭點,還燃了一支香煙,想著自己的心事。


    他的頭腦之中總是不斷的閃現出徐天賣“炒米糖開水”時的樣子,越想他越覺得這件事情,不是那麽簡單。


    他又回想起昨天在海棠溪碼頭,跟蹤自己的那個年輕人,以肖德陽的反跟蹤經驗,他非常肯定那個人就是跟蹤自己的尾巴,至於他在海棠溪碼頭放棄了對自己的跟蹤,一定是有人接替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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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對方已經加強了對自己的監控,他們到底是什麽人呢?徐中來帶來暗中監督自己的嗎?肖德陽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組織上也沒有必要派人跟蹤自己。


    難道說是因為與杜貴成的關係,引起了軍統局或是中統局的關注?不過,謝鵬飛從來就沒有給自己提起過中統局對自己有興趣,如果真的是總統局的人,那麽謝鵬飛一定會提前告訴自己,所以中統局也可以排除掉。


    難道真的是自己最不願意去想的,是“軍統局”盯上了自己。說心裏話,他對軍統局對對待異己分子的做法,心中還是有些畏懼的。


    肖德陽非常清楚自己並不是一個堅強的人,就算在警察局,他也看過太多很堅強的人,在嚴刑拷打之下變得那麽脆弱的例子。


    小林,這個以前打過交道的年輕人,他的能力還是讓肖德陽頗為讚賞的。它能夠在短短的一年多的時間之內,就成為了“軍統局”外派辦事處的主任,其晉升速度還是頗讓人吃驚的,也充分體現了戴笠對他的偏愛。


    肖德陽在徐中來重新對他委以重任之後,私底下也通過在市警察局裏的一些關係,漸漸弄清楚局裏曾經對他進行過相應的調查,而且負責調查的人中,多少就有這個小林的影子。


    說實話,肖德陽並不想來招惹林寒,他也沒有必要和林寒成為對手。


    在自己的組織裏,憑借市警察局稽查大隊長的身份,他打著為組織籌集活動經費的旗號,私底下投資了一些商鋪、倒賣一些緊俏物資,也為組織提供了不少的活動經費,但是他自己很明白,自己私底下得到的都是大頭。


    他還利用身份為組織撈過一些沒有實際證據而被捕同誌、進步學生,所以他還是上頗受組織重視的。雖然自己的上級也提醒過自己要注意自己的生活方式,甚至說到自己生活作風的問題,都被他以隻是為了更好的隱藏自己的身份而推脫掉了。


    哪個市警察局的稽查大隊的大隊長不是吃喝嫖賭的人,雖然組織上提醒和告誡了他,但是並沒有對他采取什麽實質的行動,實際上變成了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也讓肖德陽覺在各方麵混得如魚得水,左右逢源,過著比較放心愜意的日子。


    肖德陽搖了搖頭,扔掉了手中的煙頭,又點燃了一根香煙,還自言自語的說道:“難道是因為和老杜他們的交往,引起了軍統局對自己的關注?”


    很快他又聯想到桐梓縣稽查大隊長萬鑫失蹤一事,事後他利用自己的關係,打聽過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當時去過兩個軍統局的人員,正在縣警察局調查所謂的販賣煙土案。而且他們還和萬鑫一起參加了行動,結果就出現了萬鑫意外被所謂的強人綁架一事。


    肖德陽知道這件事情一定和軍統局有關,他還曾經和杜貴成私下下說起過這件事情,當時杜貴成也同意肖德陽的判斷,認為這件事情已經牽涉到軍統局。


    所以杜貴成讓肖德陽召集其他人開了下午這個的秘密聚會。同時讓嚴國倫盡量去做何明輝和董小姐加速的工作,讓他們配合盡快結案。杜貴成還反複的提醒肖德陽,他們這個組織絕對不能夠引起軍統局的重視,不然會亂了他們未來的大計劃。


    想到這裏,肖德陽心裏有些豁然開朗起來,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應對之策:那就是現在什麽事情也不要做,減少和“防空司令部”相關人員的往來,甚至也包括杜貴成本人。


    打定了主意之後,肖德陽突然感覺一身輕鬆起來,他掐滅了點燃一半的香煙,關掉了台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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