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蔬香”酒樓雖然隻是鄉場上的酒樓,但是卻也頗有些規模,畢竟這裏也是水陸碼頭。酒樓上下兩層樓一層麵積怎麽說也有百八十平方,樓下是大堂,擺著十來張大的方桌子,現在幾乎已經坐了八九成的食客。


    一眼望過去,在坐的大都是做生意的小老板。當然還也有幾個趕路在此打尖的男女旅客,這些人的穿著整潔光鮮,看得出來也是來自殷實之家。


    “菜蔬香”酒樓的菜品,也不是街上一般的苦哈哈下力人能夠吃得起的。


    二樓上是口字形的中空回廊結構,隔著木欄杆就能看到大堂裏的食客。沿著走廊全是一間間的雅間,能在雅間裏吃飯,一直都是有身份的體現。


    肖德陽站在樓上的一間雅間門口,透過木欄杆看著下麵大堂中大快朵頤的食客,心中竟然有一種優越感。


    其實,他是來過這家酒樓的,不過他當時還隻是一個市稽查大隊的小頭目,當時的市警察局長陪著一個客人在樓上雅間裏吃飯,而他隻能在大堂裏和幾個兄們一起吃飯。


    不過,他還是非常小心,他知道中共出現對的人一定對自己恨之入骨,隨時都可能對自己采取新一輪的襲擊。


    他仔細的掃視了一眼坐在大堂中的食客,並沒有看出有什麽紮眼的人。隻是那個帶著小媳婦來此進餐的船老大,兩個人獨占了一張桌子,正大碗的喝著酒,大聲的說著話,倒是讓肖德陽多看看他幾眼。


    許科長看了肖德陽一眼,說道:“肖先生,請進吧!這裏麵倒是挺涼快的。”


    肖德陽對他笑了一下,立刻轉身走進了雅間,許科長立刻示意一個穿黑色中山裝的年輕人關掉了房門。


    不一會兒,另一個穿黑色中山裝的年輕人敲門和那個司機一起走了進來,對許科長說道:“科長,剛才我已經查驗過了,這裏一前一後兩道門,後麵外邊有一條小路通往嘉陵江邊。酒樓裏麵也沒有看到什麽特別紮眼的人。”


    徐科長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那就好,雖然說我們今天的行動知道的人並不多,但是我們小心謹慎一些還是很有必要的,那就趕緊點菜,肖先生應該也餓了吧!”


    肖德陽順著他的話頭,笑著說道:“是啊!今天起得早,匆忙喝了碗稀飯,你不要說,現在倒真是有些餓了!”


    許科長和其他幾個人聽到這話,也笑了起來,一幾個人之間倒也不顯得拘束。


    肖德陽自從來到“黨政情報處”之後,待人接物一直顯得非常謙虛,見人就是一張笑臉,讓“黨政情報處”的人對他還有些好感,大家對他並不感覺討厭。


    當然,這也是肖德陽想要達到的效果。


    很快就有酒樓的夥計上來點菜,並給在坐的每人送上了一碗消暑解渴的綠豆湯。


    時間不長,他們點的酒菜就送了進來。


    雖然吃的不是什麽稀罕的山珍海味,但嘉陵江上鮮魚做的水煮魚、現炒的附近農家的新鮮菜蔬,加上肥而不膩的農家老臘肉,還有燉得爛熟的老南瓜湯,再加上下酒的油酥花生米和油炸河蝦,真的是讓人垂涎欲滴,食欲大開。


    開車的霍師傅給在座的每個人的麵前的酒杯都倒上了酒,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許科長端起酒杯,對肖德陽說道:“下午我們還要辦事,酒都不多喝了,除了霍師傅,我們一人三杯,點到為止,肖先生意下如何?”


    肖德陽點了點頭,笑嗬嗬的舉起了手中的酒杯說道:“許科長說的對,點到為止,那是正好,我沒有意見。”


    徐科長顯然也不是一個有架子的爽快人,看得出來,平時他和自己的手下也是稱兄道弟的,所以席間的氣氛甚是和諧輕鬆。


    也許是大家都餓了,喝過了三杯酒後,大家都埋頭吃飯,其間許科長還講了幾個笑話,說得大家哈哈大笑。


    時間不長,很快,一桌的美味佳肴就變成了,殘湯剩飯,這會兒大家也酒足飯飽了,也不急著趕路,就一起坐在雅間裏東拉西扯的閑聊起天來。


    片刻之後,突然從外麵傳來了喧鬧的嘈雜聲,而且還間雜著爭吵聲。


    徐科長皺了一下眉頭,對其中一個穿黑中山裝的年輕人說道:“小張,你出去看一看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個叫小張的年輕人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就走了出去。


    這時,樓下大堂裏已經亂作了一團,還有兩個男人扭打在了一起。原來是那個船老大正在和另一個男人拳腳相向,而旁邊站著船老大的小媳婦,正捂著眼睛哭個不停。旁邊的一群食客已經躲閃開來,站在旁邊嘻哈打笑的看著熱鬧。


    離扭打著的兩人不遠的地方,站著酒樓的掌櫃和夥計,他們試圖上前勸架,但是一時之間他們竟然近不了身,也沒有誰願意冒著被揍的風險上前去,隻是在旁邊大聲的喊叫著,勸他們趕緊停手。


    那兩個人顯然正打在興頭上,哪裏聽得了勸,兀自扭打在一起。


    小張看到眼前的場麵,差一點笑了起來,他走到樓下一問,才知道,原來是有一個人多看了船老爸的小媳婦幾眼,惹到了船老大的不高興,沒想到那個人也不是怕事兒的,兩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嚇得那個小媳婦兒在旁邊著急的哭個不停。


    小張搖了搖頭,也不再去理會他們,轉身上樓回到了雅間裏,將下麵發生的事情向許科長作了匯報。


    許科長聽了搖了搖頭,還撇了撇嘴說:“這些人真是吃飽了沒事幹,屁大一點兒事兒就大打出手,有這個精力還不如上前線去和日本人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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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德陽在旁邊聽到小張的匯報,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也平靜了下來,他附和著說道:“是啊!國民素質如此,實在是有些讓人無語啊!”


    幾個人正說著,門外的聲音仿佛變得更大了,甚至響起了劈裏啪啦的砸東西的聲音,看來外麵的事情倒有愈演愈烈之勢。


    許科長此刻顯然有些惱了,他罵道:“這地方到底怎麽了,想安靜一下就不可以,小張和小李,你們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然後他又對那個司機說道:霍師傅,你下去檢查一下車,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


    肖德陽也點了點頭,讚同道:“徐科長說的對,我們還是快速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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