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泥螺街不遠的巷子,一家客棧門口,黑龍焦急來回踱步,穆蕭離開已有兩個時辰,尋遍附近街巷毫無蹤影,此刻無比擔憂。


    踏踏


    慢悠悠的腳步聲從巷子拐角傳來,穆蕭垂頭喪氣朝客棧悠悠走去。背上無憂劍隨著他步伐一起一落。老者和陌梓媣的出現,讓他倍受打擊。


    本以為自己一身武功還算可以,但放在他們麵前,似乎有些不夠看,這天苑之外的世界難道就這麽讓人無力嗎?輕輕咬著手指頭,穆蕭思緒萬千。


    柳家莊,太虛門,對於現在都他來說,似乎還是過於強大 ,可走到這裏穆蕭深知已無退路。對力量的渴望從未停止 ,但他卻從未想過能有老者那樣的實力,憑空消失在自己麵前,那是什麽力量?眼睛無法捕抓地消失,連殘影都沒看到。


    “憑空消失!帝都!”穆蕭放下手深深吸氣。大步走出拐角。


    “穆蕭,你可回來了,我們找你好幾圈了。”


    穆蕭忽然出現在拐角,黑龍激動一躍,就差點抱住了他。穆蕭擠出微笑道:“找我幹嘛?又不是小孩子,難道會走丟?”


    “你可不知道,聽說你不見,泰東那家夥把韓瑜暴揍得像豬頭似的。”黑龍有些忍俊不禁。


    “這也太狠了吧!走看看去。”穆蕭有些過意不去,都怪自己太著急,害得韓瑜被暴揍。


    剛要往回走,卻被黑龍拉住:“甭去了,在裏麵著呢!”


    黑龍指著客棧快步向前,走近客棧門口就聽到泰東對韓瑜一陣陣臭罵,穆蕭側頭看著黑龍:“你沒跟他解釋嗎?”


    “沒用,死心眼啊!”


    黑龍不是沒有跟泰東解釋過,可泰東就是一根筋,說不通,反正就是穆蕭不見了,那隻能拿韓瑜是問。


    “你知不知道,他要是出了意外,我這腦袋就得搬家啊哈?”


    裏頭泰東指手畫腳,一旁韓瑜被批得瑟瑟發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兩眼浮腫,嘴角微鼓,可見泰東下手有多狠。


    “千夫長,我也是沒有辦法啊,穆公子突然離開,他也不是被人抓走的,您這也賴不著我啊!”韓瑜忍著滿臉火辣,扶著椅子極力解釋著。


    “好你韓瑜,跟我多少年了,還不長點記性!我特麽踹……”泰東眼看韓瑜還在狡辯 ,火氣頓時更旺,抬腿一腳踹過去。


    嘭,嘩啦!


    話音未落,泰東身影倒飛出去,數米外傳來桌椅碎裂聲音。穆蕭出現在韓瑜麵前,彎腰輕輕將他扶起。


    黑龍在門口錯愕看著眼前一幕,穆蕭竟然一腳把泰東給踹了,碎裂的桌椅上麵,泰東扶著腰苦苦呻吟:“哎喲,我的老腰!”


    說話間看向韓瑜那邊剛要開口大罵,可目光與穆蕭對撞之時,他有點尬笑:“穆老弟,你回來了?”


    火氣頓泄,隻有忍痛陪笑。這時黑龍挽著他手臂將他扶起,故作埋怨對穆蕭說道:“穆蕭你看你,下手沒點輕重,把千夫長打折了怎麽辦?你留下來守邊城?”


    話是這麽說,但是泰東一臉苦鱉樣,黑龍心中卻樂開了花。看這情形他這腰估計得養幾天,穆蕭也可真下得了手。


    “千夫長,方才情急之下,下手亂了分寸,還請千夫長莫要怪罪。”穆蕭訕訕給泰東行了個禮,


    後者擺手以示無礙。


    “無礙,無礙,嘶……”屁股剛落座,泰東呲牙咧嘴。


    這時韓瑜起身臉色著急 ,向他半爬而去:“千夫長,沒事吧?”


    “你個逆子,哎喲,去給我弄杯水來。”泰東忍著疼痛,還不忘使喚一下韓瑜。


    穆蕭給黑龍使個眼色,後者給他倒水去。自己走到泰東麵前,手掌伸出一股真氣緩緩流入泰東身體。


    穆蕭一邊灌真氣,一邊道:“不是我說你啊千夫長,不弄青紅皂白就把自己手下打得鼻青臉腫,這就有點過了吧?”


    “你有所不知啊,你不見了,我也著急啊,我可不想拿頭顱給將軍當尿壺。”


    泰東說道最後語氣變得有點嘀咕!可不曾想這時賀三年就站在門口怒瞪著他。


    “你這腦袋,給我當尿壺我都嫌笨”賀三年往裏邁進, 挺拔如鬆的身軀在泰東身旁頓步而立,濃眉下那雙如星辰的眼睛,盯著滿臉清淤的韓瑜。


    側頭斜瞟泰東再次嗬斥:“天底下怎麽有你這般蠻橫的嶽丈?”


    “嶽丈?”


    “老丈人?”


    穆蕭和黑龍,四眼放大,不敢相信韓瑜竟然是泰東女婿。賀三年繼續說道:“從現在起,韓瑜給當我副將,你若再敢欺負他,我把你丟回沙煙吃土,哼。”


    “副將?”


    泰東雙眼茫然,韓瑜這幾年一直跟著自己當侍衛,也就想著有一天自己老了,能夠接上自己的位置,也算是泰韓兩家祖墳冒青煙了,這副將可是想都沒想過。


    “怎麽?不滿意?難道你要他當將軍?”


    賀三年朝著泰東質問,後者慌亂不已,咣當一下全身摔在地上:“不敢!將軍,這種玩笑可開不得呀。”


    “閉嘴,沒一句話好聽的”賀三年雖然表麵上嗬斥泰東,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人關係不止是上下屬關係,倒更像感情至深的兄弟。


    收拾完泰東,賀三年終於走到穆蕭麵前,滿臉笑意打量逐漸露出喜色 。


    眼前青年剛正自若,渾厚氣息與強大氣勢 ,銳氣內斂隱藏鋒芒。


    “近日兵營事務繁忙,以至今日珊珊來訪,還望兩位見諒。”賀三年和剛才一副凶人訓狗的模樣判若兩人,此時一臉和親,滿臉笑意。


    “將軍百忙之中抽空前來探望,我等受寵若驚,將軍為邊城乃至青陽帝國安危鞠躬盡瘁,我等聞之既敬又愧。”穆蕭伸手作輯,誠懇說道。


    對於賀三年這樣的將軍,就如他所說的那樣,打內心裏對他敬重。雖然有些規矩有點過於嚴苛,但也是無可奈何。


    此時泰東已經在韓瑜攙扶下站了起來,眼看將軍麵帶笑容歡談,緊張的心放下不少。平日雖然關係不錯,但賀三年公私分明,眼睛裏容不下一點沙子,自己被他關禁閉可不少。


    雖然護疆兵營不管城內之事,可將軍卻是同時管轄了護城兵營。作為他的手下,泰東雖為千夫長,可手下護城士兵早已有兩千餘人。泰東自然也是賀三年重點培養與監督對象,在賀三年手下,稍有不慎那就是一念生死。


    “將軍,韓瑜要是給你了,那我手下邊……”


    “難道呂盟調去你那裏,你覺得委屈?”身後泰東的話沒說完,賀


    三年回頭一瞪說道。


    “呂盟”泰東受寵若驚,臉上掩不住喜色。


    平日跟呂盟關係,可謂是鐵得很,要能一起共事,那就再好不過了。


    穆蕭原本來想問一下呂盟的事到底怎麽處理,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


    “將軍胸襟在下佩服!”穆蕭在一旁笑道。


    “本來呂盟擅自行動,按照規矩是要斬頭謝罪,可他遇上了你們,後來再阻止一場兵營危機。這也算是死罪可免,但要暫時調離護疆兵營,讓他去護城營給這貨當當侍衛!”賀三年說道後麵,故作嫌棄看著泰東。


    隨後盯著韓瑜說道:“你老丈人真不是個東西,下死手啊這是。”


    既然呂盟的事情已經解決,穆蕭也不想多留邊城,畢竟此番目的還是要去遼城。看穆蕭和賀三年聊得盡興,黑龍也不打擾先行上樓休息。


    韓瑜扶著泰東也離開客棧,此時僅剩兩人的客棧一樓,氣氛一時陷入安靜。


    穆蕭試探性問道:“賀將軍是否聽過一個叫陌梓媣的人?”


    此話一出,周圍空氣仿佛凝結一樣安靜,賀三年那雙尖銳的眼睛看著穆蕭,就像是要把他刺穿一樣。最後咧嘴一笑:“你小子,嘿嘿。”


    穆蕭暗中呼氣,本以為這賀三年要幹嘛,此時見他一笑,不禁放鬆下來。


    賀三年看著穆蕭問道:“你可知道帝都最大宗派?”


    “蒼宇劍宗?”之前聽過墨仁說過,應該就是蒼宇劍宗了。


    賀三年有些驚訝看著穆蕭:“想不到你對帝都並不一無所知,看來是我有些孤陋寡聞了。”


    “將軍說笑了,在下隻是從一位朋友那裏聽說罷了!”


    “哦?”賀三年倒是想穆蕭說下去,臉色期待難掩。


    穆蕭也不繞彎,直接說出(墨仁魚)三個字。賀三年吃驚的不已,他沒有想到穆蕭竟然知道陌梓媣和墨仁魚,他們可都是宗派年輕人物啊。


    “哈哈,我說你小子倒是福氣不小,同時認識兩個蒼宇妖孽,帝都雙妖指的就是這兩人,說來他們都還是我師弟師妹呢!”賀三年說著不禁露出驕傲之色:“墨仁魚近十歲才來蒼宇,如今實力已經與我不相上下,我可是修了好幾十年啊!”


    賀三年有些感歎,修武破鏡靠的是一個人的悟性,自己到蒼宇三十餘載也不過是劍尊圓滿,一直摸不到突破門道。可墨仁魚和陌梓媣也不過是十餘年。


    如果他知道穆蕭突破到偽劍尊,用時不到一年,估計會嚇死吧。不過穆蕭接下來的話,估計也能讓他嚇到口幹舌燥。


    穆蕭認真的看著賀三年道:“恐怕將軍還不知道,墨兄已經步入劍宗的事吧?”


    當啷!


    賀三年豁然起身,椅子咣當倒在地上,那雙 如劍的雙眼凝視著穆蕭,不可置信追問:“是真嗎?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穆蕭顯得很淡然,得到肯定回答。賀三年端起桌上一碗酒仰飲而盡。


    咚!


    大碗碰觸桌子發出一聲沉響,賀三年就差點放聲大笑:“好...好,好啊!師尊他老人家,終於揚眉吐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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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墨仁魚的消息,他竟然如此興奮,一旁看著的穆蕭顯得有些無解,也許這其中有不為人知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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