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strong></strong>為你提供的《》小說(作者:含胭 41)正文,敬請欣賞!


    【40、這不是你的錯】


    童希貝和阿嶽在醫院裏待了一整天,下午章黎和潘大姐回家休息了幾個小時,晚飯後,阿嶽就帶著童希貝回了家。


    整幢房子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從外麵回來,他們身上都出了汗,進了房門就準備洗澡。


    房間裏的空調打得很足,完全隔絕了室外的暑氣。


    童希貝掛在阿嶽肩上,揉著他的頭發軟軟地說:“一起洗吧。”


    阿嶽愣了一秒鍾,即刻微微地笑了起來。


    他在洗手間裏摘義眼片時,童希貝一直纏在他身邊,她看著他洗淨雙手,從櫃子裏拿出塑料小盒子,倒上生理鹽水,然後手就摸上了自己的右眼眼瞼。


    童希貝手撐在台麵上,側著身子看他,阿嶽卻沒有繼續下去,他知道她在看,問:“你真的不害怕?”


    “不害怕。”童希貝搖頭。


    “不覺得像在看恐怖片麽?”阿嶽問得很認真,他的墨鏡已經摘了下來,兩隻眼睛像常人一般緩緩地眨動著,左眼中的白色眼瞳轉起來,完全沒有方向感,更沒有焦距。


    童希貝繼續搖頭:“哪兒有那麽誇張。”


    阿嶽也搖起頭來,有些無奈。他沒有再說話,隻是快速地撐開眼皮,手指一摳,就摳下了義眼片,他低著頭將之清洗幹淨,放入盒子中。


    做完以後,他的手在台麵上摸索起來,尋找著眼藥水,一隻小手按上了他的手背,童希貝拿起眼藥水,笑吟吟地說:“這是我的活兒。”


    阿嶽一笑,童希貝已經去外麵搬了張椅子進來,她把阿嶽按在椅子上,站在他麵前輕聲說:“抬頭,睜眼。”


    阿嶽聽話地睜開了眼睛,童希貝手指扒開他的右眼眼皮,一顆心還是急跳了兩下,倒吸了一口氣。


    她並沒有那麽仔細地看過他右眼裏的情景,阿嶽的右眼裏一片肉色,有些凹凸不平,表麵似乎還覆著一層膜一樣的東西,燈光一照,會泛起光,很有些觸目驚心。童希貝鎮定心神,慢慢地往兩隻眼睛裏滴入了幾滴眼藥水。阿嶽眨了眨眼,藥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下來,童希貝忍不住笑了:“哎呀嶽明亮,不要那麽感動嘛,別哭別哭。”


    阿嶽擦著臉上的眼藥水,笑得開懷:“實在是……感激涕零呀。”


    童希貝“咯咯”直笑,把他拉起來,身子往他胸膛上一貼,手就開始解他的襯衫衣扣了。


    阿嶽隻是笑著,手輕輕地扶著她的腰,任由她將他的襯衫解開,脫了下來。


    他心中有些悸動,手也探上了童希貝的身子,阿嶽知道她穿著一件無袖寬肩帶連衣裙,指下觸到她細滑柔嫩的肩部皮膚,他突然就覺得很渴,非常得渴,渴得喉嚨裏快要冒出煙來。


    阿嶽的大手在童希貝身上摸索了半天,童希貝像是在被他嗬癢,扭著腰笑個不停。


    “裙子是什麽顏色的?”他低聲問。


    “藍底,白花,複古風。”她柔聲回答。


    阿嶽努努嘴:“咦?那不是像村姑一樣了?”


    童希貝佯怒地拍了他一下,氣道:“我新買的呢,第一回穿。”


    “開玩笑的。”阿嶽笑了,“一定很漂亮,隻是……這拉鏈真不好找。”


    一直到摸到她左側腰際的拉鏈,阿嶽微微凝重的神色才舒展開來,他拉下拉鏈,手指一探,就觸到了她柔軟的腰,往上一點點,就是她的胸。


    阿嶽的呼吸粗重起來,他俯身吻住童希貝的唇,也不急著脫掉她的裙子,手就從拉鏈拉開的地方長驅直入,有些粗暴地在她身上探尋起來。


    他的手掌有些用力,童希貝覺得有點痛,又很刺激,止不住就□起來。


    聽到她的低吟聲,一聲一聲飄蕩在耳邊,就像幽靜海麵上的一艘小船兒,搖搖蕩蕩,蕩得阿嶽的心都酥了下來,他抱著童希貝站在洗手間裏,一邊吻著她,啄著她,一邊讓兩個人緊貼的身體左右搖擺起來。


    童希貝笑了,她知道阿嶽是在與她跳舞。


    在這個小小的洗手間裏,他輕攏著她的身體,嘴唇湊到她耳邊,哼出了一支曲子。


    “噠啦啦啦……噠啦啦啦……噠啦啦啦啦啦……”


    優美的曲調,童希貝沒有聽過,隻是在他的哼唱聲中,她的心越來越軟,越來越軟,終於軟成了一個泡沫,一片雲朵,一縷消散在指尖的風。


    冰冷的水傾瀉而下,打在兩具糾纏的身體上,童希貝顫抖了一下,她抱住了麵前的男人,手指摳著他光滑緊繃的皮膚,從他身上汲取著熱量。他的皮膚的確很燙,還泛著點紅,他的頭發被水打濕了,一縷縷地掛了下來,貼在額頭上,劉海就擋住了他的眼睛。


    童希貝撫開他的發,看著他半閉的雙眼,眼旁的傷疤被水衝刷後有些發白,似乎在訴說著那場事故的慘烈。童希貝有些心疼,勾著阿嶽的脖子令他彎下腰,她踮起腳尖,雙手手指撫著他的眼睛,繼而穿過他濃密的發,她溫柔地吻著他的唇,阿嶽回應著她,軟軟的舌尖互相纏繞著,傳遞著這一刻的甜蜜溫馨,耳邊隻剩下嘩嘩的水聲,像是一首唱不完的歌……


    半夜裏,童希貝還沉浸在適才的旖旎激情中,靠著阿嶽的身子睡得香甜時,突然被身邊的男人驚醒。


    他仿佛做了噩夢,翻來覆去不停,嘴裏也不知在說些什麽。童希貝嚇了一跳,慌忙打開台燈,發現阿嶽弓著身子側躺著,手指抓撓著身邊的床單,滿身滿臉的汗。


    他的臉色慘白,臉上神情有些慌亂,半張著嘴,氣喘得很厲害。


    童希貝爬過去摸著他的臉頰,接著就跪坐在他身邊,把他攬進了懷裏。


    男人的身子發著抖,手沿著她的腿摸索著往上,手指也一並顫抖。


    童希貝仔細聽著他嘴裏的話,才聽清阿嶽是在說:“爸……爸……對不起……爸……對不起……”


    童希貝輕輕地拍著他的背,柔聲說:“阿嶽,醒醒,阿嶽。”


    阿嶽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五指緊緊與她交纏,他的眉皺了起來,眼睛也已睜開,隻是眼瞼抖得很厲害,左眼眼珠亂轉,令童希貝有些不知多措。


    她著急地叫:“阿嶽!阿嶽你怎麽了?你醒醒啊,你做噩夢了!”


    阿嶽躺在童希貝懷裏,左右轉著腦袋,右手抓著童希貝的手,左手探在半空中,他有些急促地喊:“這是哪裏?這裏好黑!開燈,快開燈!我要去看我爸!”


    童希貝不知該怎麽回應,隻是把他抱得更緊了些,手掌順著他的背,在他耳邊輕聲地喊:“阿嶽,你做噩夢了,快醒醒,醒醒,我是希貝。”


    “希貝……”阿嶽重重地喘了幾口氣,終於安靜下來,他抬手抹了把額頭的汗,也沒起來,隻是全身放鬆地賴在童希貝懷裏。


    她的懷抱很溫暖,她的身體也很柔軟,她依舊在順著他的背,阿嶽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搞清楚之前發生了什麽,搞清楚自己在哪裏。


    “阿嶽,你怎麽啦?”見著懷裏男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童希貝才鬆了口氣,剛才她真是被嚇了一跳,她從未見過阿嶽有失控的時候,她不知道,原來看起來像是對一切都不在意的阿嶽,也會有做噩夢的時候。


    阿嶽冷靜了好一會兒才坐起了身,他搖了搖頭,說:“我沒事。”


    “你做噩夢了。”童希貝抽了幾張餐巾紙幫他擦汗,“剛才一直說胡話來著,你出了一身汗,要不要再洗個澡?”


    阿嶽一怔,說:“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沒有啦,你剛才一直在叫你爸,我知道你擔心他,但是你壓力不要太大,叔叔會好起來的。”


    “嗯。”阿嶽點點頭,“其實,前幾天,我和我媽已經同爸爸談過了,我爸想要做手術。”


    “真的?”童希貝有些驚訝,“什麽時候?”


    “隻要這幾天沒什麽狀況,初步就定在下周三了。”


    他的濃眉鎖著,神情有些憂愁,童希貝拍拍他的手,說:“放心啦,我會請假過來陪你的,你不要太擔心,晚上好好睡覺,不要想太多。”


    “嗯。”阿嶽努力地笑了起來,“我知道,我真的沒事,剛才隻是夢到我爸了。”


    “你夢到了什麽?”童希貝好奇地問。


    “我夢到他痊愈了,身體很好,容光煥發的,我還在和他下圍棋。”阿嶽慢慢地躺了下來,胸口依舊起伏得厲害,他把手背移到眼睛上,繼續慢悠悠地說,“夢裏太陽很大,天空很藍,我和我爸就坐在院子裏的葡萄架下,喝著茶,下著棋,我媽在邊上看著,還幫我們切了西瓜,洗了葡萄。那葡萄是我爸親手種的,是綠色的,有點酸,個頭也小,但是一點沒用農藥,很鮮美。”


    童希貝忍不住問:“我看到院子裏的葡萄架了,沒有葡萄啊。”


    “我爸好幾年沒打理了。”阿嶽又皺起了眉,“從我眼睛受傷以後,那些葡萄架就荒廢了。這些年他身體越來越不好,也是因為我。”


    說到這裏,阿嶽歎了一口氣,他又坐起身,摸了摸童希貝的腦袋,笑著說:“不說這些了,我再去洗個澡,你睡吧。”


    “嗯。”童希貝點點頭,看著阿嶽下了床,她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阿嶽!”


    “怎麽了?”阿嶽回頭問。


    童希貝想了好久,終於憋出一句話:“這不是你的錯。”


    阿嶽也沉默了很久,才笑著說:“我知道。”


    一個人在洗手間衝涼水澡,阿嶽仰起臉,讓水珠打在臉上,他用雙手撫過自己的眼睛,想到了失明後發生的一些事。


    那是他受傷後的幾個月。


    家裏常常會有親戚來,阿嶽看不見,但卻聽得到。有時他不願意下樓,會被母親硬拖下來,見一些所謂的眼科教授,一次又一次地被詢問病情,摘下墨鏡讓人檢查左眼的情況。


    每一次,他的眼睛都會讓圍觀的人發出驚恐的低呼聲。


    那時候的阿嶽,左眼還有一點微弱的光感,所有人都覺得,他的眼睛會好起來,連他自己都是這麽認為的。


    所以,阿嶽聽到各種各樣的議論聲,有惋惜,有憐憫,有同情,有懼怕,總是會感覺無奈又煩躁。女人們會壓著聲音陪著章黎哭泣,章黎日日唉聲歎氣,以淚洗麵,阿嶽本來並未覺得這一切有那麽糟糕,可是在章黎的嘴裏,好似一切都毀滅了,他的餘生,隻剩下了絕望。


    一開始,阿嶽還會勸慰自己的母親,時間久了,他開始感到厭煩。


    厭煩母親的嘮叨,厭煩母親的哭泣,厭煩母親每天跟在他身邊,事無巨細地幫他處理一切,仿佛他變成了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人。連著吃飯時,章黎甚至都會把飯菜夾到他的嘴邊,還是在一大桌子親戚的飯桌上。


    阿嶽聽到自己姑姑、姑父、叔叔、嬸嬸們的談論聲,知道他們都認為他已經廢了。


    可是當時的阿嶽並沒有氣餒和失望,他忙忙碌碌地奔波了好些年,很少有時間靜下心來想些事情,眼睛看不見以後,他反而有了許多許多的時間,可以用來思考。


    他的確會有些彷徨,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會恢複成什麽樣,不知道將來的自己還能不能再拿相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做一些喜歡的事情,不知道自己的未來該以什麽謀生。


    但即使有那麽多的彷徨和無措,他依舊心存希望。


    可是章黎和嶽哲文,不是這麽想。


    阿嶽在家裏待了大半年後,左眼依舊隻餘存一點點光感,有一天,章黎把兩位老師請回了家。


    她給阿嶽介紹,一位老師是教盲文的,另一位老師是指導後天失明的人如何適應黑暗生活的,比如如何使用盲杖,如何喝水、吃飯,如何穿衣、脫衣,如何上廁所,如何使用電腦、手機,如何整理房間,讓一切都變得方便。


    阿嶽沒有拒絕,他沉默著接受了老師的一對一輔導。


    當手指第一次撫上又厚又重的盲文書,觸摸著那些細小的點字時,阿嶽心裏很靜很靜,可是不可避免的,他心中生出了一股委屈感。


    那時候的阿嶽隻有28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他的性子淡然又隨和,可是他畢竟自幼才華洋溢,骨子裏還是根植著一份驕傲,他想,他的手究竟是做什麽用的?


    是握著畫筆在畫布上馳騁的?還是拿著雕刻刀肆意舞動的?亦或是轉動鏡頭記錄美妙時刻的?是能寫一手漂亮鋼筆字的?是能在鍵盤上敲出一篇篇采風心得的?還是能坐在露天咖啡館,曬著太陽,翻著書頁發著呆的……


    隻是現在的他,這一雙手,卻隻能摸上那些不知所謂的點字,像個小學一年級的學生,從最基礎的地方學起。


    凹凸的點字有些銳利,沒用多久就磨破了阿嶽的指尖。


    他沒有能控製住自己,幾天以後,終於發了脾氣。


    那是他失明後第一次發脾氣,還是在自己的父母麵前。


    他把盲文書丟了出去,把盲杖也丟了出去,把自己麵前能摸到的所有東西都丟了出去。


    兩位老師嚇得不知所措,章黎大聲地哭了起來,而嶽哲文,則是走上來,直接甩了自己兒子一個重重的耳光。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段話隻和有經驗的媽媽和準媽媽們聊,小妹紙們都不要看了~~準媽媽含含前一段兒因為孕酮很低很低(隻有個位數,嚶嚶嚶……),於是被麻麻和x先生軟禁了,每天躺著保胎~~手機電腦都不準開什麽的~~其實我現在補了n久黃體酮,也不知道孕酮有木有升高,下周一才去抽血複查。


    於是隔了好久才更這一章,大家湊合著看吧,還有一章就正式停更了,我也在專心改出版稿了。


    出版稿應該和網絡版有挺多不同的,出版稿字數比較少,隻有16萬,故事會更精練,不過結局應該是一樣的。出版稿11月底前要定稿,所以含含也挺急的,這個是目前很重頭的活兒,僅次於孵蛋……


    至於阿理,我自己是超想開坑的(最快也要12月了),但是很多妹紙勸我還是緩緩,別開起來後因為要生寶寶又給停更什麽的,所以俺是非常非常糾結啊糾結!不知道該腫麽辦啊,很捉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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