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嶽的行李是童希貝幫忙收拾的,她把給他買的新衣新褲整齊地疊好,裝進塑料袋,加上冬衣,塞滿了一個大行李箱。雅*文*言*情*首*發


    每一包衣服外麵都夾了一個形狀不同的小夾子,還有其他的一些小東西,童希貝細細地囑咐著阿嶽,要他記牢。


    她真的很像一個愛嘮叨的小主婦,阿嶽拎了一下箱子的重量,歎氣:“裝了這麽多?好重。”


    童希貝捏捏他手臂上的肌肉,笑道:“這麽大個男人,這點兒力氣都沒有?”


    阿嶽苦笑:“不是,隻是我以前出門都習慣了輕裝上陣。”


    “巴黎冬天很冷的呀,衣服要多帶一些。”


    “衣服哪裏沒的買。”阿嶽才說完,手臂上就被狠狠扭了一下。


    童希貝氣哼哼的,作勢要把衣服都拿出來:“哦!那你就去那邊買吧!我的品味自然是比不過那些畫家什麽的。”


    “……”


    好重的……酸味。阿嶽立刻就從身後抱住了她,笑道:“好啦,你買的我才喜歡。去那邊,誰陪我去買衣服呀?我自己都選不了。”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童希貝扭捏了一下子,就回身抱住了他的腰,仰著臉說:“阿嶽,你一個人去巴黎,唐飛和我都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的。”男人點頭,“到時我會雇一位助手,幫忙料理生活。”


    童希貝點頭:“嗯,你見了nathan先生,要認真地向他學習,不能再吊兒郎當的啦。”


    阿嶽奇怪:“我什麽時候吊兒郎當過了?”


    “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啊。”童希貝更緊地抱住了他,聲音悶悶的,“阿嶽,早點回來,我等著你。”


    “嗯。”他低頭吻她的額頭,“其實,你也可以到巴黎來玩。雅*文*言*情*首*發”


    “好麻煩。”童希貝皺皺眉,“如果你明年春節還沒回來,我考慮下去巴黎找你。”


    “好啊。”阿嶽一直抱著她,輕柔地將她圈在自己懷裏,童希貝貪戀著他的懷抱,突然聽到他問,“對了希貝,你要送我的生日禮物,究竟是什麽?”


    “呃……”童希貝傻笑,打著哈哈,“真的沒什麽啦,等你回來以後再說好了。”


    她不願說,阿嶽也就不再問了。


    11月12日上午,馮韻儀找了個朋友開車送他們去上海浦東機場,馮韻儀叫童希貝一起去,童希貝想了想,婉拒了。


    她沒有對馮韻儀說請多照顧阿嶽之類的話,她也沒有再對阿嶽說些什麽,她隻是送阿嶽上了車,然後緊緊地捏了捏他的手。


    阿嶽已經坐在車子的後排,他突然用力拉了一把童希貝的手,拉得她俯下/身來,他吻著她的唇,說:“希貝,等我回來。”


    坐在他身邊的馮韻儀悄悄地別過臉去。


    “嗯。”童希貝萬分不舍地與阿嶽分開,輕撫他的臉頰,說,“再見,阿嶽。”


    她一直站在街口,視線追隨著車子的遠去,很久以後才邁動步子回家。


    車上,馮韻儀和阿嶽並排坐著,因為之前阿嶽和童希貝的那個吻,馮韻儀覺得有些尷尬。


    為了緩解沉悶的氣氛,她說:“你和小童感情很好啊。”


    “唔。”阿嶽低著頭笑了一下,“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喔……真難得聽你說這樣的話。”馮韻儀突然覺得放鬆了許多,對著阿嶽,就像在和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聊天,她舒適地靠在車椅靠背上,問,“你打算和她結婚嗎?”


    阿嶽向著她側過頭去,很認真地點頭:“是的。這也是我去巴黎的原因之一。”


    馮韻儀打量著他,聽到自己的前男友這樣堅定地說要和另一個女孩結婚,她心裏的感覺還是有些微妙的,這大概也是,她沒有將楊欣告訴她的事,告訴阿嶽的原因。


    ——在她定機票前夕,楊欣找到她,對她說了童希貝正在做的事。


    “馮師姐,讓阿嶽晚走兩天,就當是我拜托你。”


    馮韻儀有些驚訝於童希貝的行為,嘴裏卻沒有答應:“和nathan先生約好周六見麵了,爽約可不好。再說了,小童自己已經選擇瞞著嶽明亮,我們又為什麽要插足呢?”


    轉回思緒,馮韻儀輕輕地拍了拍阿嶽的肩,笑道:“加油,我等著喝你們的喜酒。”然後,她將視線投向了窗外。


    阿嶽離開了,但是童希貝想要為他做的那件事,還要繼續。


    這段時間,童希貝隔三差五地與楊欣見麵,她還跑了許多學校、社團和新聞媒體,事無巨細地布置著一切。


    她花了很多錢,因為有楊欣從中協調,還為她省下了一些。很多事,童希貝都是第一次涉及,做起來覺得很難,幸好有楊欣的幫助,困難都被一一克服,阿嶽離開的第二天,一切已經準備就緒。


    11月13日,周六,天氣晴。


    北京時間淩晨4點半,童希貝接到了阿嶽從巴黎發來的短信,他與馮韻儀已經安全抵達了,這一晚,他會先住在賓館。


    此時巴黎正是深夜,阿嶽飛了十幾個小時,一定疲憊地準備要睡覺了。童希貝看著短信,微微一笑。


    這幾日氣溫有一些低,童希貝洗漱完畢,穿上薄大衣,天沒亮就離開了家。


    盧靜和童大林起床時,發現客廳餐桌上有一疊印刷精美的邀請券,和一張紙條。


    是童希貝留下的,她寫道:


    爸爸,媽媽:


    希望你們能來參觀這個攝影展,看看他曾經的世界,是多麽美麗。


    ——希貝


    童希貝站在一所建築外,這是一間位於西湖邊的小型畫廊,承接各種私人或團體的藝術展,它所處的位置環境優美,這一天的天氣又極好,西湖邊微風陣陣,綠意盈盈,童希貝望著畫廊門口豎著的巨大展示牌,本以為自己會很激動,卻沒想到,真的到了這一刻,她心中卻是異常平靜。


    展示牌顯然經過精心設計,上麵印著阿嶽數年前的模樣,他頭發淩亂,胡子拉碴,手裏端著相機,笑得特別燦爛,眼睛亮得像是天上的星星,那是他在喀布爾時,唐飛拍下的照片。


    照片旁邊,還印著幾個大字:


    “生命”——嶽明亮個人攝影展


    時間還很早,展廳裏隻有幾個工作人員在最後調整攝影作品的位置,參觀者們還未出現。楊欣走到童希貝身邊,見她望著遠處發呆,不禁搖頭:“你真傻,為什麽不告訴他呢?”


    童希貝一笑,聳聳肩說:“這個展覽,本來也不是辦給他看的呀,他來不來,有什麽關係。”


    楊欣歎氣:“你為他忙了這麽久,他卻什麽都不知道,你不覺得很委屈麽?”


    “不委屈。”童希貝撫著那展示牌,說,“我隻希望有更多的人能看到他的攝影作品,能讓大家知道,嶽明亮,他拍出過那麽多美好的照片。”


    楊欣看著童希貝低垂的眼睛,嘴唇一動,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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