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p>
韓沉發來很多消息，大多都是道歉的話。</p>
周沫臨睡前掃一眼，按滅手機塞進枕頭下麵，人鑽進被子裏，悶頭睡過去。</p>
第二天一早。</p>
她頂著兩隻腫脹的眼睛爬起，正好一陣鈴聲響起。</p>
迷迷糊糊看一眼。</p>
是沈盼。</p>
“怎麽了小妮子？”周沫沒精打采。</p>
電話那頭的沈盼更加沒精打采，嗓子像有刀片刮過一樣，嘶啞難耐：“沫沫，我好像發燒了。”</p>
周沫瞬間精神，擔憂道：“怎麽回事？”</p>
“不知道，昨天晚上就不舒服，今天早上感覺自己發熱，爬不起來了。”</p>
“陸之樞人呢？”</p>
“出差了，在海城。”</p>
“又是海城……”</p>
沈盼不解，“怎麽了？”</p>
“沒事，你好好躺著，我這就過去。”</p>
周沫火速下床收拾，又連忙給沈青易請假。</p>
還好最近不是很忙，沈青易很快準允。</p>
沈盼現在已經和陸之樞同居，兩人在經開區租了房子。</p>
經開區離周沫所在的中心城區有點遠。</p>
周沫打車，兩個多小時才到。</p>
陸之樞租的房子在一處新建的小區裏，綠化都不完善，四期還在修，周圍環境嘈雜，交通也不是很方便。</p>
唯一的優點大概是房子新，裝修好，家電齊全。</p>
之前沈盼和她說過這裏的情況，還說了一堆好話。</p>
周沫表麵上給沈盼祝福，也不得不給她祝福，這是她的選擇，作為朋友，應該支持她。</p>
可周沫心裏卻是另一個想法。</p>
陸之樞無時無刻不在委屈沈盼。</p>
周沫在意的不是這房子好壞，周圍的配置。</p>
而是陸之樞租這房子，完全沒顧及沈盼的需要。</p>
沈盼現在和平台簽約了一本漫畫，可並不是爆火作品，稿費三五個月甚至七八個月結一次，攤下來每個月也就兩千，扣完稅連兩千都不到。</p>
說是自由職業，說是不用上班，但並不掙錢。</p>
沈盼完全有能力找個新媒體宣發的工作，她會寫文案，會繪圖，會做視頻，隨便去哪家公司的宣傳部門應聘，也不是現在這個收入。</p>
可住在這種偏遠的地方，通勤都要兩三個小時，怎麽找合適的工作。</p>
沈盼也不是吃軟飯的性格，不可能一直靠陸之樞供養。</p>
這種不可調和的矛盾，遲早有一天會如火山爆發，炸地隻剩灰塵。</p>
愛情從來都是成年人世界裏的奢侈品。</p>
鼓吹有情飲水飽，不是蠢就是壞。</p>
可這話周沫不可能對沈盼說，不在其位不謀其事，沈盼有自己的選擇，她做的隻能是支持，不能去說教。</p>
或者，也可以讓她知道。</p>
男人靠不住的時候，她還有朋友。</p>
周沫敲門。</p>
沈盼拖著身子，靠著牆，像喪屍一樣打開門。</p>
“沫沫你來了……”</p>
周沫怕她站不穩，立即上前扶住她，架著她將她送回床上。</p>
“還行嗎？怎麽樣？”</p>
“不行了，好難受。”沈盼聲音痛苦。</p>
周沫去洗漱間淘了毛巾，簡單給她擦一擦。</p>
“溫度計有嗎？”</p>
沈盼聲音輕微：“電視櫃、下麵。”</p>
周沫去客廳翻電視櫃，找來沒開封的溫度計。</p>
她將水銀甩到刻度線以下，拍拍沈盼的外側胳膊，“夾一下，看看多少度。”</p>
沈盼聽話的抬起胳膊，周沫解開她衣領將溫度計放進去，又用手機計時。</p>
“要是超過38度，我們就去醫院。”</p>
沈盼皺眉，閉著眼，了無生氣地點頭。</p>
等待的時間十分漫長，周沫坐不住，去廚房燒水，又找了杯子倒出來幾杯水晾著。</p>
時間差不多，她從沈盼腋下拿出溫度計。</p>
“37.8，挺高的。實在難受的話，咱們去醫院？”</p>
沈盼搖搖頭，“發燒而已，不想花那個冤枉錢。”</p>
周沫無奈，但她懂沈盼。</p>
因為她也一樣。</p>
沒錢，所以不敢生病。</p>
就算生病，也是能抗則抗，不去醫院。</p>
“酒精和退燒藥有嗎？”</p>
“沒有。”</p>
“我看小區外麵有家藥店，我去買。”</p>
沈盼繼續點頭。</p>
周沫匆匆下樓，買了退燒藥，酒精，消炎藥，紗布，感冒藥上來。</p>
等水涼的差不多，她扶著沈盼將退燒藥服下。</p>
又用紗布沾了酒精，給沈盼的手心，腳心，脖頸，額頭，前胸後背都擦拭一番，進行物理降溫。</p>
</p>
“喝點糖水吧，代謝快。”</p>
沈盼已經聽不清周沫在說什麽，隻要聽到周沫的問題，她就點頭。</p>
周沫化了杯糖水，發現廚房有吸管，她拿了吸管插進杯子裏，方便沈盼喝，也不容易灑。</p>
沈盼或許是汗出多了，脫水嚴重，喝了大半杯。</p>
周沫扶她躺好。</p>
沈盼喃喃：“熱。”</p>
周沫將被子掀開，隻給她肚子上蓋夏涼被的一角。</p>
以前上醫學基礎課程的時候，老師講過，發熱不能捂著，不利於身體散熱。</p>
正確的方法是熱了別捂，冷了添被子。</p>
果然沒過一會兒，沈盼嚷嚷著冷。</p>
周沫又拉過被子給她蓋上。</p>
一直照顧到中午。</p>
周沫看午飯時間到了，拉開冰箱，冰箱空空如也。</p>
回頭看一眼淩亂的客廳，周沫大概也能猜到這兩人在家不怎麽做飯，畢竟連家務也不怎麽做。</p>
對於沈盼，周沫知道，她本來就不怎麽會做飯。</p>
陸之樞更不用說，忙的腳不沾地，怎麽可能下廚房。</p>
周沫無奈。</p>
她有潔癖，實在受不了淩亂，隻能簡單將客廳收拾一番，又導航去附近菜市場，買了菜。</p>
馬上入夏，中午的太陽很烈，周沫出了一身汗。</p>
回到沈盼家，她又鑽進廚房，打算做個蔬菜粥，簡單快速，還易消化。</p>
飯做好，周沫去臥室叫沈盼。</p>
沈盼依舊迷迷糊糊。</p>
周沫見狀，隻能盛了粥，端來臥室。</p>
沈盼勉強爬起來，吃了幾口。</p>
周沫：“再吃點，你這樣，血糖跟不上。”</p>
沈盼又聽話的吃了小半碗。</p>
實在吃不下，周沫才放過她。</p>
“給陸之樞打電話了嗎？”</p>
沈盼搖搖頭。</p>
“怎麽沒給他打電話，好歹告訴他一聲。”</p>
沈盼偏過頭，“告訴他也沒用，他又回不來，算了吧。”</p>
“你呀你，”周沫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幸好你還記得我。”</p>
沈盼突然脆弱，爬過來抱住周沫的腰，頭枕在她腿上。</p>
“是啊，幸好有你。”她聲音顫抖，帶著哭腔。</p>
周沫揉揉沈盼毛毛躁躁的短發，“我都在這陪著你了，你又不是一個人，哭什麽。”</p>
“就是想哭。”</p>
“那就哭吧。”</p>
韓沉發來很多消息，大多都是道歉的話。</p>
周沫臨睡前掃一眼，按滅手機塞進枕頭下麵，人鑽進被子裏，悶頭睡過去。</p>
第二天一早。</p>
她頂著兩隻腫脹的眼睛爬起，正好一陣鈴聲響起。</p>
迷迷糊糊看一眼。</p>
是沈盼。</p>
“怎麽了小妮子？”周沫沒精打采。</p>
電話那頭的沈盼更加沒精打采，嗓子像有刀片刮過一樣，嘶啞難耐：“沫沫，我好像發燒了。”</p>
周沫瞬間精神，擔憂道：“怎麽回事？”</p>
“不知道，昨天晚上就不舒服，今天早上感覺自己發熱，爬不起來了。”</p>
“陸之樞人呢？”</p>
“出差了，在海城。”</p>
“又是海城……”</p>
沈盼不解，“怎麽了？”</p>
“沒事，你好好躺著，我這就過去。”</p>
周沫火速下床收拾，又連忙給沈青易請假。</p>
還好最近不是很忙，沈青易很快準允。</p>
沈盼現在已經和陸之樞同居，兩人在經開區租了房子。</p>
經開區離周沫所在的中心城區有點遠。</p>
周沫打車，兩個多小時才到。</p>
陸之樞租的房子在一處新建的小區裏，綠化都不完善，四期還在修，周圍環境嘈雜，交通也不是很方便。</p>
唯一的優點大概是房子新，裝修好，家電齊全。</p>
之前沈盼和她說過這裏的情況，還說了一堆好話。</p>
周沫表麵上給沈盼祝福，也不得不給她祝福，這是她的選擇，作為朋友，應該支持她。</p>
可周沫心裏卻是另一個想法。</p>
陸之樞無時無刻不在委屈沈盼。</p>
周沫在意的不是這房子好壞，周圍的配置。</p>
而是陸之樞租這房子，完全沒顧及沈盼的需要。</p>
沈盼現在和平台簽約了一本漫畫，可並不是爆火作品，稿費三五個月甚至七八個月結一次，攤下來每個月也就兩千，扣完稅連兩千都不到。</p>
說是自由職業，說是不用上班，但並不掙錢。</p>
沈盼完全有能力找個新媒體宣發的工作，她會寫文案，會繪圖，會做視頻，隨便去哪家公司的宣傳部門應聘，也不是現在這個收入。</p>
可住在這種偏遠的地方，通勤都要兩三個小時，怎麽找合適的工作。</p>
沈盼也不是吃軟飯的性格，不可能一直靠陸之樞供養。</p>
這種不可調和的矛盾，遲早有一天會如火山爆發，炸地隻剩灰塵。</p>
愛情從來都是成年人世界裏的奢侈品。</p>
鼓吹有情飲水飽，不是蠢就是壞。</p>
可這話周沫不可能對沈盼說，不在其位不謀其事，沈盼有自己的選擇，她做的隻能是支持，不能去說教。</p>
或者，也可以讓她知道。</p>
男人靠不住的時候，她還有朋友。</p>
周沫敲門。</p>
沈盼拖著身子，靠著牆，像喪屍一樣打開門。</p>
“沫沫你來了……”</p>
周沫怕她站不穩，立即上前扶住她，架著她將她送回床上。</p>
“還行嗎？怎麽樣？”</p>
“不行了，好難受。”沈盼聲音痛苦。</p>
周沫去洗漱間淘了毛巾，簡單給她擦一擦。</p>
“溫度計有嗎？”</p>
沈盼聲音輕微：“電視櫃、下麵。”</p>
周沫去客廳翻電視櫃，找來沒開封的溫度計。</p>
她將水銀甩到刻度線以下，拍拍沈盼的外側胳膊，“夾一下，看看多少度。”</p>
沈盼聽話的抬起胳膊，周沫解開她衣領將溫度計放進去，又用手機計時。</p>
“要是超過38度，我們就去醫院。”</p>
沈盼皺眉，閉著眼，了無生氣地點頭。</p>
等待的時間十分漫長，周沫坐不住，去廚房燒水，又找了杯子倒出來幾杯水晾著。</p>
時間差不多，她從沈盼腋下拿出溫度計。</p>
“37.8，挺高的。實在難受的話，咱們去醫院？”</p>
沈盼搖搖頭，“發燒而已，不想花那個冤枉錢。”</p>
周沫無奈，但她懂沈盼。</p>
因為她也一樣。</p>
沒錢，所以不敢生病。</p>
就算生病，也是能抗則抗，不去醫院。</p>
“酒精和退燒藥有嗎？”</p>
“沒有。”</p>
“我看小區外麵有家藥店，我去買。”</p>
沈盼繼續點頭。</p>
周沫匆匆下樓，買了退燒藥，酒精，消炎藥，紗布，感冒藥上來。</p>
等水涼的差不多，她扶著沈盼將退燒藥服下。</p>
又用紗布沾了酒精，給沈盼的手心，腳心，脖頸，額頭，前胸後背都擦拭一番，進行物理降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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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點糖水吧，代謝快。”</p>
沈盼已經聽不清周沫在說什麽，隻要聽到周沫的問題，她就點頭。</p>
周沫化了杯糖水，發現廚房有吸管，她拿了吸管插進杯子裏，方便沈盼喝，也不容易灑。</p>
沈盼或許是汗出多了，脫水嚴重，喝了大半杯。</p>
周沫扶她躺好。</p>
沈盼喃喃：“熱。”</p>
周沫將被子掀開，隻給她肚子上蓋夏涼被的一角。</p>
以前上醫學基礎課程的時候，老師講過，發熱不能捂著，不利於身體散熱。</p>
正確的方法是熱了別捂，冷了添被子。</p>
果然沒過一會兒，沈盼嚷嚷著冷。</p>
周沫又拉過被子給她蓋上。</p>
一直照顧到中午。</p>
周沫看午飯時間到了，拉開冰箱，冰箱空空如也。</p>
回頭看一眼淩亂的客廳，周沫大概也能猜到這兩人在家不怎麽做飯，畢竟連家務也不怎麽做。</p>
對於沈盼，周沫知道，她本來就不怎麽會做飯。</p>
陸之樞更不用說，忙的腳不沾地，怎麽可能下廚房。</p>
周沫無奈。</p>
她有潔癖，實在受不了淩亂，隻能簡單將客廳收拾一番，又導航去附近菜市場，買了菜。</p>
馬上入夏，中午的太陽很烈，周沫出了一身汗。</p>
回到沈盼家，她又鑽進廚房，打算做個蔬菜粥，簡單快速，還易消化。</p>
飯做好，周沫去臥室叫沈盼。</p>
沈盼依舊迷迷糊糊。</p>
周沫見狀，隻能盛了粥，端來臥室。</p>
沈盼勉強爬起來，吃了幾口。</p>
周沫：“再吃點，你這樣，血糖跟不上。”</p>
沈盼又聽話的吃了小半碗。</p>
實在吃不下，周沫才放過她。</p>
“給陸之樞打電話了嗎？”</p>
沈盼搖搖頭。</p>
“怎麽沒給他打電話，好歹告訴他一聲。”</p>
沈盼偏過頭，“告訴他也沒用，他又回不來，算了吧。”</p>
“你呀你，”周沫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幸好你還記得我。”</p>
沈盼突然脆弱，爬過來抱住周沫的腰，頭枕在她腿上。</p>
“是啊，幸好有你。”她聲音顫抖，帶著哭腔。</p>
周沫揉揉沈盼毛毛躁躁的短發，“我都在這陪著你了，你又不是一個人，哭什麽。”</p>
“就是想哭。”</p>
“那就哭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