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依舊迷迷糊糊，口齒都不清楚。</p>
但話卻結結實實入了韓沉的耳。</p>
“為什麽？”韓沉哽一下。</p>
“你好煩人啊……無時無刻不讓我煩躁……”</p>
“為什麽煩躁？”</p>
“頭疼，頭好疼，”周沫揉太陽穴，“就是煩，好煩，越想你越煩。”</p>
韓沉怔住，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周沫說的“想你”是什麽意思。</p>
“為什麽想我？”</p>
“你不在啊。”</p>
韓沉如釋重負，輕笑道：“我不在你就想我？”</p>
“你在也想你。”</p>
韓沉銜笑，“哦？想我什麽？”</p>
“明明挺好看的，就是人又窮又小氣。”</p>
韓沉皺眉：“我哪裏小氣了？”</p>
“吝嗇鬼。”周沫罵一句，沒回答韓沉的話。</p>
韓沉沒明白周沫說的“吝嗇鬼”到底指什麽。</p>
他想問清楚，周沫卻已微酣。</p>
這個問題，怕是再也找不到答案了。</p>
不過，他們還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找。</p>
大不了下次把周沫灌醉再問。</p>
反正周沫酒量也不好。</p>
一小時後，周沫又出一身汗，她穿著的襯衫，腹部已經暈出汗漬。</p>
韓沉淘了毛巾，幫周沫把臉、脖頸上的汗擦幹，又給她額頭、手心、腳心，胳膊塗酒精，進行物理降溫，但周沫還是燒著。</p>
韓沉轉身又去找了溫度計，甩了甩想往她腋下夾。</p>
意識到什麽後，他停住手，用紗布沾著酒精，先給溫度計消了毒。</p>
解開周沫前襟幾枚扣子，他撥開衣襟，裏麵的白色抹胸露出紗邊，他耳根發燙，快速掰開周沫胳膊，將溫度計放進去，又款款合上周沫的衣襟。</p>
十分鍾後，他取出來。</p>
溫度顯示三十八度五。</p>
韓沉捏著溫度計，不免擔心。</p>
他突然有點後悔帶周沫回家，應該直接將她送去醫院才對，心中實在煎熬。</p>
雖然隻是小心的發燒，卻讓他一個大夫心神不寧。</p>
這要是他自己，估計絕對不會去醫院。</p>
但換成周沫，連他也不自信了。</p>
想了一圈，他給急診的同事打了電話，詢問情況，再三確認。</p>
急診的同事被問煩了，“你要不放心，帶她來醫院。”</p>
韓沉：“她害怕打針。”</p>
同事：“……幾歲了？”</p>
韓沉：“……”</p>
同事吐槽：“你確定是你女朋友嗎？當你姑娘差不多吧，多大人了，真是。”</p>
</p>
韓沉黑臉：“……掛了。”</p>
收起電話，他準備再觀察看看，要是一直高燒不退，再送周沫去醫院。</p>
夜裏。</p>
為了方便照顧周沫，他索性和衣而臥，躺在周沫身邊。</p>
起初他還覺得不妥，周沫要發現了，鐵定要生氣。</p>
可轉念一想，證都領了，躺一張床上睡個覺還不行？</p>
可躺著躺著，腦袋就由不得他了，很多東西湧現，開始胡思亂想。</p>
身邊的人是她，周圍的氣息也屬於她，身側的溫度還是她……</p>
韓沉翻身側躺，麵對周沫。</p>
周沫也側躺著，但背對他。</p>
韓沉伸出長臂，將周沫的肩膀掰正，讓她仰麵躺著，之後又掰她另一個肩膀，讓她麵對他。</p>
周沫全程像機器人，任人擺布。</p>
韓沉滿意一笑，額頭抵著周沫的額頭，下頜抬起，在周沫額頭印下輕輕一吻。</p>
她的額頭比他的唇還要燙。</p>
周沫被人觸碰，似乎很不舒服，她翻身躺平。</p>
韓沉無奈，又拿了冰袋來，用毛巾包起，扣在周沫額頭，不時地將冰袋翻麵。</p>
一直折騰到半夜三點多，周沫發熱的症狀終於有所好轉。</p>
韓沉終於鬆口氣。</p>
這也算上次他醉酒，害周沫照顧他的報應。</p>
被困意折磨，他手裏還拿著毛巾，側躺在周沫身邊，迷迷糊糊睡過去。</p>
清晨。</p>
第一縷陽光透過紗幔照進屋內，影影綽綽。</p>
周沫被刺眼的光亮蟄醒，迷蒙睜開眼，陌生的環境讓她的眼睛倏地睜圓。</p>
這是哪裏？</p>
餘光瞥見身旁的人，周沫立即翻身坐起，看到背對她，與她間隔一米，挨著床沿趟的男人。</p>
周沫立即恢複記憶，想起昨日種種與韓沉的不愉快。</p>
可看到韓沉與她隔這麽遠，她心裏更不舒服。</p>
她又不是洪水猛獸，睡一張床還故意離那麽遠，膈應誰呢。</p>
翻身下床，她去了洗漱間。</p>
洗漱間是推拉門，她拉動門的時候，故意用力發出很大聲響。</p>
韓沉被驚醒，反應性回頭，看見周沫背影。</p>
“沫沫，你醒了，感覺怎麽樣……”</p>
他捏著鼻梁，還是如夢初醒的狀態。</p>
周沫“哐”地合上門，打斷了韓沉後續的問候。</p>
韓沉一頭霧水。</p>
顯然，周沫生氣了。</p>
但他找不到周沫生氣的點在哪裏。</p>
以為是周沫之前積累的怒氣，現在還沒消火。</p>
他輕輕扣兩下洗漱間的門。</p>
門內傳來周沫盛怒的聲音：“幹嘛？要用洗漱間，外麵有。”</p>
韓沉無奈，周沫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p>
不過這樣也挺好。</p>
“你還難受嗎？”他問。</p>
“難受。”</p>
韓沉心一緊，“哪裏難受？要不去醫院？”</p>
周沫說：“我看見你就難受。”</p>
韓沉輕笑，周沫這是說氣話呢。</p>
“你昨天晚上可不是這麽說的。”</p>
“昨天晚上？”周沫疑惑，“昨天晚上我說什麽了？”</p>
“你說想我。”</p>
周沫完全沒印象，更覺得不可能，“你說什麽胡話？”</p>
“就知道，”她不會承認。</p>
“唰”門被拉開，周沫抬眸瞪一眼韓沉，剛洗完臉，兩頰掛著兩縷濕發。她繞韓沉，往臥室外走。</p>
韓沉緊忙跟上，“去哪兒？”</p>
周沫回身：“回家。”</p>
“不餓？”韓沉問。</p>
周沫皺眉，“餓死也不關你的事。”</p>
韓沉輕笑，“誰說不關我的事，你要餓死了，誰還會想我？”</p>
他故意用昨晚周沫的“胡言亂語”揶揄她。</p>
周沫皺眉，她聽出韓沉話裏有話，但她get不到韓沉的意思。</p>
“先別走，把早飯吃了，吃完飯我送你回去。”韓沉說。</p>
周沫沒好氣，“吃什麽？三明治？我可不吃。”她撇過頭。</p>
“你想吃什麽？我可以做。”</p>
周沫想了想，故意為難他說：“除了粥。”</p>
她記得，梁辛韻說過，韓沉就會煮粥。</p>
韓沉銜笑，“你確定除了粥什麽都吃？”</p>
“對！”周沫十分自信，末了她又補一句，“味道不好我也不吃。”</p>
她可不想當大冤種，吃韓沉的黑暗料理。</p>
“你去躺著，好了我叫你。”</p>
但話卻結結實實入了韓沉的耳。</p>
“為什麽？”韓沉哽一下。</p>
“你好煩人啊……無時無刻不讓我煩躁……”</p>
“為什麽煩躁？”</p>
“頭疼，頭好疼，”周沫揉太陽穴，“就是煩，好煩，越想你越煩。”</p>
韓沉怔住，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周沫說的“想你”是什麽意思。</p>
“為什麽想我？”</p>
“你不在啊。”</p>
韓沉如釋重負，輕笑道：“我不在你就想我？”</p>
“你在也想你。”</p>
韓沉銜笑，“哦？想我什麽？”</p>
“明明挺好看的，就是人又窮又小氣。”</p>
韓沉皺眉：“我哪裏小氣了？”</p>
“吝嗇鬼。”周沫罵一句，沒回答韓沉的話。</p>
韓沉沒明白周沫說的“吝嗇鬼”到底指什麽。</p>
他想問清楚，周沫卻已微酣。</p>
這個問題，怕是再也找不到答案了。</p>
不過，他們還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找。</p>
大不了下次把周沫灌醉再問。</p>
反正周沫酒量也不好。</p>
一小時後，周沫又出一身汗，她穿著的襯衫，腹部已經暈出汗漬。</p>
韓沉淘了毛巾，幫周沫把臉、脖頸上的汗擦幹，又給她額頭、手心、腳心，胳膊塗酒精，進行物理降溫，但周沫還是燒著。</p>
韓沉轉身又去找了溫度計，甩了甩想往她腋下夾。</p>
意識到什麽後，他停住手，用紗布沾著酒精，先給溫度計消了毒。</p>
解開周沫前襟幾枚扣子，他撥開衣襟，裏麵的白色抹胸露出紗邊，他耳根發燙，快速掰開周沫胳膊，將溫度計放進去，又款款合上周沫的衣襟。</p>
十分鍾後，他取出來。</p>
溫度顯示三十八度五。</p>
韓沉捏著溫度計，不免擔心。</p>
他突然有點後悔帶周沫回家，應該直接將她送去醫院才對，心中實在煎熬。</p>
雖然隻是小心的發燒，卻讓他一個大夫心神不寧。</p>
這要是他自己，估計絕對不會去醫院。</p>
但換成周沫，連他也不自信了。</p>
想了一圈，他給急診的同事打了電話，詢問情況，再三確認。</p>
急診的同事被問煩了，“你要不放心，帶她來醫院。”</p>
韓沉：“她害怕打針。”</p>
同事：“……幾歲了？”</p>
韓沉：“……”</p>
同事吐槽：“你確定是你女朋友嗎？當你姑娘差不多吧，多大人了，真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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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沉黑臉：“……掛了。”</p>
收起電話，他準備再觀察看看，要是一直高燒不退，再送周沫去醫院。</p>
夜裏。</p>
為了方便照顧周沫，他索性和衣而臥，躺在周沫身邊。</p>
起初他還覺得不妥，周沫要發現了，鐵定要生氣。</p>
可轉念一想，證都領了，躺一張床上睡個覺還不行？</p>
可躺著躺著，腦袋就由不得他了，很多東西湧現，開始胡思亂想。</p>
身邊的人是她，周圍的氣息也屬於她，身側的溫度還是她……</p>
韓沉翻身側躺，麵對周沫。</p>
周沫也側躺著，但背對他。</p>
韓沉伸出長臂，將周沫的肩膀掰正，讓她仰麵躺著，之後又掰她另一個肩膀，讓她麵對他。</p>
周沫全程像機器人，任人擺布。</p>
韓沉滿意一笑，額頭抵著周沫的額頭，下頜抬起，在周沫額頭印下輕輕一吻。</p>
她的額頭比他的唇還要燙。</p>
周沫被人觸碰，似乎很不舒服，她翻身躺平。</p>
韓沉無奈，又拿了冰袋來，用毛巾包起，扣在周沫額頭，不時地將冰袋翻麵。</p>
一直折騰到半夜三點多，周沫發熱的症狀終於有所好轉。</p>
韓沉終於鬆口氣。</p>
這也算上次他醉酒，害周沫照顧他的報應。</p>
被困意折磨，他手裏還拿著毛巾，側躺在周沫身邊，迷迷糊糊睡過去。</p>
清晨。</p>
第一縷陽光透過紗幔照進屋內，影影綽綽。</p>
周沫被刺眼的光亮蟄醒，迷蒙睜開眼，陌生的環境讓她的眼睛倏地睜圓。</p>
這是哪裏？</p>
餘光瞥見身旁的人，周沫立即翻身坐起，看到背對她，與她間隔一米，挨著床沿趟的男人。</p>
周沫立即恢複記憶，想起昨日種種與韓沉的不愉快。</p>
可看到韓沉與她隔這麽遠，她心裏更不舒服。</p>
她又不是洪水猛獸，睡一張床還故意離那麽遠，膈應誰呢。</p>
翻身下床，她去了洗漱間。</p>
洗漱間是推拉門，她拉動門的時候，故意用力發出很大聲響。</p>
韓沉被驚醒，反應性回頭，看見周沫背影。</p>
“沫沫，你醒了，感覺怎麽樣……”</p>
他捏著鼻梁，還是如夢初醒的狀態。</p>
周沫“哐”地合上門，打斷了韓沉後續的問候。</p>
韓沉一頭霧水。</p>
顯然，周沫生氣了。</p>
但他找不到周沫生氣的點在哪裏。</p>
以為是周沫之前積累的怒氣，現在還沒消火。</p>
他輕輕扣兩下洗漱間的門。</p>
門內傳來周沫盛怒的聲音：“幹嘛？要用洗漱間，外麵有。”</p>
韓沉無奈，周沫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p>
不過這樣也挺好。</p>
“你還難受嗎？”他問。</p>
“難受。”</p>
韓沉心一緊，“哪裏難受？要不去醫院？”</p>
周沫說：“我看見你就難受。”</p>
韓沉輕笑，周沫這是說氣話呢。</p>
“你昨天晚上可不是這麽說的。”</p>
“昨天晚上？”周沫疑惑，“昨天晚上我說什麽了？”</p>
“你說想我。”</p>
周沫完全沒印象，更覺得不可能，“你說什麽胡話？”</p>
“就知道，”她不會承認。</p>
“唰”門被拉開，周沫抬眸瞪一眼韓沉，剛洗完臉，兩頰掛著兩縷濕發。她繞韓沉，往臥室外走。</p>
韓沉緊忙跟上，“去哪兒？”</p>
周沫回身：“回家。”</p>
“不餓？”韓沉問。</p>
周沫皺眉，“餓死也不關你的事。”</p>
韓沉輕笑，“誰說不關我的事，你要餓死了，誰還會想我？”</p>
他故意用昨晚周沫的“胡言亂語”揶揄她。</p>
周沫皺眉，她聽出韓沉話裏有話，但她get不到韓沉的意思。</p>
“先別走，把早飯吃了，吃完飯我送你回去。”韓沉說。</p>
周沫沒好氣，“吃什麽？三明治？我可不吃。”她撇過頭。</p>
“你想吃什麽？我可以做。”</p>
周沫想了想，故意為難他說：“除了粥。”</p>
她記得，梁辛韻說過，韓沉就會煮粥。</p>
韓沉銜笑，“你確定除了粥什麽都吃？”</p>
“對！”周沫十分自信，末了她又補一句，“味道不好我也不吃。”</p>
她可不想當大冤種，吃韓沉的黑暗料理。</p>
“你去躺著，好了我叫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