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樞沒說話，蹲下身試圖碰沈盼的小腿。</p>
沈盼反應性後退半步，“做什麽？”</p>
“你不是腿抽筋了？”陸之樞抬頭問。</p>
他額前的劉海很長，蓋住了他的眼，沈盼明明看不見他的眼，卻還是有一絲慌亂，眼神不知道該看向何處。</p>
“不用，我緩緩就好，”沈盼緊緊捏住周沫的手，“我們走吧。”</p>
周沫：“嗯。”</p>
她帶著沈盼去一處休息區，這邊有飲品買，她點了兩杯熱可可。</p>
“謝謝，”沈盼接過熱可可，道謝說。</p>
“腿還疼？要不去衝會兒熱水？”周沫問。</p>
“不用，已經好多了，”沈盼喝一口熱可可，視線卻望向剛才她們從深水區上來的方向。</p>
</p>
此刻，那邊已經沒人。</p>
“真晦氣，出來玩還能遇到他，”沈盼抱怨道。</p>
“看他的穿著……不像過來度假的，”周沫說。</p>
“一看就知道，估計又來這邊見什麽客戶，談生意呢，”沈盼說：“綠島也不小，怎麽就這麽巧，能遇著他呢？”</p>
周沫想了想，“應該不是偶遇，他是跟過來的吧？”</p>
沈盼頓悟：“對！你這麽說我就想通了，那個破燈肯定也是他送的。”</p>
“倒是有心，”周沫說。</p>
沈盼卻恨得咬牙切齒，“有什麽心？他要有心，我至於和他分手？”</p>
周沫瞧沈盼在氣頭上，說多了陸之樞隻會讓沈盼更煩躁，她換了話題說：“你休息一會兒，休息好了，咱們去淺水區遊一會兒。”</p>
“嗯。”沈盼平複一會兒心情，她看周沫陪她坐在這兒太無聊，便說：“你先去遊吧，不用在這兒陪我。”</p>
“沒事，”周沫說。</p>
“真不用，我自己緩一會兒就好。”</p>
周沫見沈盼如此，便沒再堅持，獨自去了淺水區。</p>
她剛到淺水區，有個調皮的小男生從水池裏撥了水上岸，飛起的水花剛好打在她腿上。</p>
小男孩看著她，一臉抱歉和不知所措，“對不起，姐姐。”</p>
周沫沒生氣，反而迅速跳進水裏，也衝小男生輕輕揚了水花，“說對不起可沒用哦。”</p>
小男生見周沫沒生氣，自己又被周沫揚了水，立馬反擊。</p>
兩個人嬉戲起來。</p>
周沫可沒因為自己是大人就手下留情，小男孩被周沫強大的攻勢揚的睜不開眼，劈頭蓋臉的水落下來，打得他措手不及，“姐姐，姐姐，我投降，投降。”</p>
周沫立即收手，她遊到小男生旁邊，“小夥子，你叫什麽？”</p>
小男孩大概十一二歲，之前套著泳圈在泳池附近玩水，剛好讓周沫遇見的。</p>
“我叫楊浩天，”小男孩說。</p>
“你和誰來的？”周沫和他攀談著問。</p>
“我爸爸媽媽，”楊浩天指了指不遠處的休息區，“他們上去喝水了。”</p>
“會遊泳嗎？”周沫問。</p>
“會，”楊浩天點頭。</p>
“比比看？”</p>
“啊？”</p>
“這個池子，遊一個來回。”周沫比劃兩下。</p>
楊浩天小臉一皺，“姐姐，你是大人，我是小孩……”</p>
言下之意，周沫欺負人。</p>
周沫卻絲毫不在意自己是否仗著年齡的優勢欺負人，她狡辯說：“你是男人，我還是女人呢。”</p>
小男孩搖搖頭，“我不比。”</p>
周沫看小朋友不上當，也不再欺負他。</p>
手往岸邊一支，輕輕一躍，上了岸。</p>
正要和小楊同學道別，抬眸無意間看到一個熟悉的人。</p>
“程鳶？”她喃喃。</p>
小楊同學順著周沫的視線看過去，“那個姐姐好笨的，在這兒練了好久，還沒學會遊泳。有個叔叔一直教她，她還是學不會。”</p>
周沫抬眸望著程鳶的方向，就見程鳶低頭坐在岸邊，似乎在等人。</p>
“什麽叔叔？”周沫問小楊同學。</p>
“就一個高高的，帥帥的叔叔，他剛走了，估計一會兒還回來。”</p>
周沫聞言，猜測小楊口中的“叔叔”估計是程鳶新交的男朋友，來這地方顯然是過二人世界的，便沒好意思上前打招呼。</p>
程鳶也是命苦的姑娘，她有先天性心髒病，九歲時候才做的姑息手術，手術效果似乎不是很理想，身體也一直不好。</p>
程鳶被她導師甘莉嚴使喚，因勞累進了東大一院急診的時候，周沫曾去看望過她。</p>
那時候的她，不但身體一副破敗模樣，連心靈都被甘莉嚴摧殘的幾近崩潰邊緣。</p>
周沫想安慰她，說未來還長，她沒嚐試過的事還有很多，這世上值得她留戀的事也有很多，比如，一本書、一個人、一段戀情。</p>
程鳶卻心如死灰，因為身體的緣故，她說她這輩子都不會談戀愛，更不會觸碰愛情。</p>
程鳶的身體情況有多糟糕，周沫不是大夫，無法估計，但法洛四聯症她上學的時候學過，這種先天性心髒病在兒童中的發病率不算低，一歲左右是最佳手術年齡，但程鳶卻拖到了九歲才做手術，預後不是很理想，隨時沒命都有可能。</p>
她連身體健康都無法保證，怎麽可能祈求一段戀情呢？</p>
周沫也覺得上天太不公平，為什麽讓這樣努力又善良的女孩子遭此磨難。</p>
程鳶住院期間剛好遇到獎學金評比，卻被人說，她能拿獎學金是因為學院給的同情分，可事實是，程鳶的績點和成績，拿一等獎學金完全沒問題。</p>
從曼容帶著西樓的一幫人過來研究生管理辦公室鬧，周沫覺著她們不可理喻。</p>
程鳶都病成那樣了，她們沒有同情心就算了，竟然還火上澆油，跑來質疑她的獎學金拿的合不合理。</p>
周沫當場罵了她們一頓，加上研辦的主任也在，程鳶的事性命攸關，本就引起學院注意，從曼容幾個被周沫罵了，很不服氣，研辦主任也生氣了，說她們再鬧，取消評獎評優資格，從曼容幾人這才作罷。</p>
也因此，從曼容和周沫結了梁子。</p>
沈盼走過來時，看周沫怔怔地望著不遠處。</p>
“看什麽呢？”</p>
“同學。”</p>
“怎麽不過去打招呼？”沈盼問。</p>
“不了，她難得有現在的生活，還是不打擾她好。”</p>
沈盼疑惑：“她是誰啊？”</p>
周沫自己和程鳶的結識，從頭到尾講了一遍。</p>
沈盼聽後，也說：“確實還是別打擾了。”</p>
“姐姐，還玩不玩了？”小楊同學突然問。</p>
沈盼反應性後退半步，“做什麽？”</p>
“你不是腿抽筋了？”陸之樞抬頭問。</p>
他額前的劉海很長，蓋住了他的眼，沈盼明明看不見他的眼，卻還是有一絲慌亂，眼神不知道該看向何處。</p>
“不用，我緩緩就好，”沈盼緊緊捏住周沫的手，“我們走吧。”</p>
周沫：“嗯。”</p>
她帶著沈盼去一處休息區，這邊有飲品買，她點了兩杯熱可可。</p>
“謝謝，”沈盼接過熱可可，道謝說。</p>
“腿還疼？要不去衝會兒熱水？”周沫問。</p>
“不用，已經好多了，”沈盼喝一口熱可可，視線卻望向剛才她們從深水區上來的方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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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那邊已經沒人。</p>
“真晦氣，出來玩還能遇到他，”沈盼抱怨道。</p>
“看他的穿著……不像過來度假的，”周沫說。</p>
“一看就知道，估計又來這邊見什麽客戶，談生意呢，”沈盼說：“綠島也不小，怎麽就這麽巧，能遇著他呢？”</p>
周沫想了想，“應該不是偶遇，他是跟過來的吧？”</p>
沈盼頓悟：“對！你這麽說我就想通了，那個破燈肯定也是他送的。”</p>
“倒是有心，”周沫說。</p>
沈盼卻恨得咬牙切齒，“有什麽心？他要有心，我至於和他分手？”</p>
周沫瞧沈盼在氣頭上，說多了陸之樞隻會讓沈盼更煩躁，她換了話題說：“你休息一會兒，休息好了，咱們去淺水區遊一會兒。”</p>
“嗯。”沈盼平複一會兒心情，她看周沫陪她坐在這兒太無聊，便說：“你先去遊吧，不用在這兒陪我。”</p>
“沒事，”周沫說。</p>
“真不用，我自己緩一會兒就好。”</p>
周沫見沈盼如此，便沒再堅持，獨自去了淺水區。</p>
她剛到淺水區，有個調皮的小男生從水池裏撥了水上岸，飛起的水花剛好打在她腿上。</p>
小男孩看著她，一臉抱歉和不知所措，“對不起，姐姐。”</p>
周沫沒生氣，反而迅速跳進水裏，也衝小男生輕輕揚了水花，“說對不起可沒用哦。”</p>
小男生見周沫沒生氣，自己又被周沫揚了水，立馬反擊。</p>
兩個人嬉戲起來。</p>
周沫可沒因為自己是大人就手下留情，小男孩被周沫強大的攻勢揚的睜不開眼，劈頭蓋臉的水落下來，打得他措手不及，“姐姐，姐姐，我投降，投降。”</p>
周沫立即收手，她遊到小男生旁邊，“小夥子，你叫什麽？”</p>
小男孩大概十一二歲，之前套著泳圈在泳池附近玩水，剛好讓周沫遇見的。</p>
“我叫楊浩天，”小男孩說。</p>
“你和誰來的？”周沫和他攀談著問。</p>
“我爸爸媽媽，”楊浩天指了指不遠處的休息區，“他們上去喝水了。”</p>
“會遊泳嗎？”周沫問。</p>
“會，”楊浩天點頭。</p>
“比比看？”</p>
“啊？”</p>
“這個池子，遊一個來回。”周沫比劃兩下。</p>
楊浩天小臉一皺，“姐姐，你是大人，我是小孩……”</p>
言下之意，周沫欺負人。</p>
周沫卻絲毫不在意自己是否仗著年齡的優勢欺負人，她狡辯說：“你是男人，我還是女人呢。”</p>
小男孩搖搖頭，“我不比。”</p>
周沫看小朋友不上當，也不再欺負他。</p>
手往岸邊一支，輕輕一躍，上了岸。</p>
正要和小楊同學道別，抬眸無意間看到一個熟悉的人。</p>
“程鳶？”她喃喃。</p>
小楊同學順著周沫的視線看過去，“那個姐姐好笨的，在這兒練了好久，還沒學會遊泳。有個叔叔一直教她，她還是學不會。”</p>
周沫抬眸望著程鳶的方向，就見程鳶低頭坐在岸邊，似乎在等人。</p>
“什麽叔叔？”周沫問小楊同學。</p>
“就一個高高的，帥帥的叔叔，他剛走了，估計一會兒還回來。”</p>
周沫聞言，猜測小楊口中的“叔叔”估計是程鳶新交的男朋友，來這地方顯然是過二人世界的，便沒好意思上前打招呼。</p>
程鳶也是命苦的姑娘，她有先天性心髒病，九歲時候才做的姑息手術，手術效果似乎不是很理想，身體也一直不好。</p>
程鳶被她導師甘莉嚴使喚，因勞累進了東大一院急診的時候，周沫曾去看望過她。</p>
那時候的她，不但身體一副破敗模樣，連心靈都被甘莉嚴摧殘的幾近崩潰邊緣。</p>
周沫想安慰她，說未來還長，她沒嚐試過的事還有很多，這世上值得她留戀的事也有很多，比如，一本書、一個人、一段戀情。</p>
程鳶卻心如死灰，因為身體的緣故，她說她這輩子都不會談戀愛，更不會觸碰愛情。</p>
程鳶的身體情況有多糟糕，周沫不是大夫，無法估計，但法洛四聯症她上學的時候學過，這種先天性心髒病在兒童中的發病率不算低，一歲左右是最佳手術年齡，但程鳶卻拖到了九歲才做手術，預後不是很理想，隨時沒命都有可能。</p>
她連身體健康都無法保證，怎麽可能祈求一段戀情呢？</p>
周沫也覺得上天太不公平，為什麽讓這樣努力又善良的女孩子遭此磨難。</p>
程鳶住院期間剛好遇到獎學金評比，卻被人說，她能拿獎學金是因為學院給的同情分，可事實是，程鳶的績點和成績，拿一等獎學金完全沒問題。</p>
從曼容帶著西樓的一幫人過來研究生管理辦公室鬧，周沫覺著她們不可理喻。</p>
程鳶都病成那樣了，她們沒有同情心就算了，竟然還火上澆油，跑來質疑她的獎學金拿的合不合理。</p>
周沫當場罵了她們一頓，加上研辦的主任也在，程鳶的事性命攸關，本就引起學院注意，從曼容幾個被周沫罵了，很不服氣，研辦主任也生氣了，說她們再鬧，取消評獎評優資格，從曼容幾人這才作罷。</p>
也因此，從曼容和周沫結了梁子。</p>
沈盼走過來時，看周沫怔怔地望著不遠處。</p>
“看什麽呢？”</p>
“同學。”</p>
“怎麽不過去打招呼？”沈盼問。</p>
“不了，她難得有現在的生活，還是不打擾她好。”</p>
沈盼疑惑：“她是誰啊？”</p>
周沫自己和程鳶的結識，從頭到尾講了一遍。</p>
沈盼聽後，也說：“確實還是別打擾了。”</p>
“姐姐，還玩不玩了？”小楊同學突然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