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趙曉霜說：“這種情況，俗語‘眼紅病’，自己不好，也見不得別人好。”</p>
周沫：“知道還不注意點兒。”</p>
趙曉霜吐吐舌頭。</p>
中午時候，周沫接到方碩的電話，要給她送合同簽字。</p>
周沫看了眼快到午休時間，便約在附近一家咖啡館。</p>
剛放下電話，趙曉霜拿著手機正點餐，她問周沫：“師姐你中午吃什麽，我和小丁想吃漢堡。”</p>
周沫想了想吃漢堡要用手，“我不吃了，你們吃吧，我出去一趟。”</p>
“幹嘛去？”</p>
“有事。”</p>
趙曉霜見周沫表情嚴肅，沒再多問。</p>
咖啡館。</p>
周沫自認自己已經立刻出門，算來的快的，但方朔比她還早到，還選了角落僻靜的位子。</p>
“周小姐，”方朔見周沫來，立即起身。</p>
“辛苦你跑一趟，”周沫伸手，兩人簡單握手。</p>
“兩杯美式可以嗎？”方朔問。</p>
“我來杯檸檬水就好。”周沫說。</p>
方朔招呼服務員，要了一杯冰美式，一杯檸檬水。</p>
他從公文包中掏出合同和筆，“周小姐，您看一下，如果可以，請簽字。”</p>
周沫簡單翻兩頁，提筆在末頁簽了自己的名字。</p>
方朔驚訝於周沫的果決，“不再仔細看看？”</p>
周沫說：“方助理，你的辦事能力有目共睹，法律上的事，您是專業的，我是外行，我沒理由不信任你。”</p>
方朔愉悅一笑，“周小姐真是爽快人。”</p>
他接過合同，裝回公文包，輕輕扶一下眼鏡框架。</p>
“其實這次找您，還有些話想和您說。”</p>
“嗯？”周沫疑惑。</p>
“關於韓醫生買家具的事，”方朔鄭重道：“謝謝您的體諒。”</p>
“什麽情況，還搞這麽正式……”周沫屬實被他認真的態度嚇到，有點受寵若驚。</p>
“前些天，韓醫生托梁總給我一個紅包，說是辛苦費，我想這應該不是韓醫生的主意。”</p>
周沫愣一下，沒想到韓沉真說到做到，她提了一下，他果斷就給了。</p>
“不用客氣特地說感謝，要說謝，也是我們謝你，置辦家具這種事本來就是私事，你平日還有工作，能抽出時間幫我們，我們才應該感激。”</p>
送個紅包意思一下，也是應該的。</p>
方朔卻說：“梁總的囑托，我不可能不聽，我主要想說，謝謝周小姐您能照顧到我個人的情緒，並且尊重我個人的價值。”</p>
周沫惶恐，“言重了，我的水平還沒到上價值的程度。”</p>
“不，周小姐，你不必謙虛，”方碩說：“我也不是隻在LT工作過，以前工作的地方，也少不得給老板或者上司辦私事，但像您這樣，能切實關心我這樣的打工人的感受的，還是頭一次。”</p>
</p>
周沫被誇，有點不好意思，“隻能說是，我也有相似經曆，才能推己及人，考慮到這些。”</p>
“嗯？你不是在讀博麽？”</p>
“辦私事這種事，在哪兒都有，不管是學校還是工作後。每到畢業季，總有一些臨床的同學找我做統計分析，或者一些工作了的相熟的同學，項目遇到問題也會找我，但是……總有人想白-嫖，還是無限製白-嫖那種。”</p>
助人為樂當然是好事，但無限製被人麻煩，當工具人使喚，尤其是專業上的事，更讓人難受。</p>
上了這麽多年學才積累的知識財富，被你一句話就要白-嫖拿去用，又不是扶老奶奶過馬路這種簡單的舉手之勞，她也要查文獻，找資料，找數據，跑代碼。</p>
這種一點不把人的勞動付出，尤其是腦力勞動當回事的人，周沫煩透了。</p>
很多人都忽略了一個道理，這世上沒有誰幫誰是天經地義。</p>
“時間和精力都是成本，既然有付出，那就應該得到相應的回報。”周沫說。</p>
方碩點點頭，“果然，隻有底層人民才能明白底層人民的苦。”</p>
“本來就是，”周沫說：“但架不住，偏偏有些人，明明就是打工人，是被剝削的一方，但偏偏要和老板，和資本共情。”</p>
方碩也說：“確實。”</p>
“這個案子，什麽時候能審？”周沫言歸正傳。</p>
“快了，不過我們不能直接告於一舟，先要起訴公司注冊審批的相關單位，他們審核不當，肯定要問責的，”方碩想了想，問：“至於於一舟……還得再等等。於一舟拿你身份證注冊公司這事，你當初沒報案嗎？這事完全能立案的。”</p>
周沫說：“報了，於一舟腿斷那天就報了，他因為腿斷，都在忙著處理他斷腿的事。後來我也找過幾次給我們辦案的民警，他說這是我們個人糾紛，他們可以調解，賠償的事具體解決還要靠我們自己。反正於一舟在醫院被問了幾句話，後麵就不了了之了。”</p>
方碩：“不應該吧？”</p>
周沫：“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證據不好搜集，反正一直沒有進展，所以我隻能打官司，靠上訴解決了。”</p>
方碩：“這事……有點怪，你沒和韓醫生說？”</p>
周沫：“他知道，要不怎麽讓梁先生幫我代理訴訟案。”</p>
方碩蹙眉，“我大概知道韓醫生是什麽想法了。”</p>
“嗯？”</p>
方碩：“這事確實棘手，梁總的父親麵臨退位，這時候不適合出手托關係走這事，隻能按部就班走正規流程。萬一落人口舌，留下把柄，被政敵知道……”</p>
權利場上的事，彎彎繞繞，周沫也不懂多少，但方碩的話，她還是了解一些。</p>
韓沉之前也說過，梁家現在岌岌可危。</p>
行差踏錯一步，都會給梁家帶來災難。</p>
梁東岩沒有父親在上麵做庇護，也在積極尋求轉型，否則他不會拉韓沉入夥專利注冊公司，也不會對博簡融資的事如此上心。</p>
這兩條賽道，哪一步攀上RG都是一種保障。</p>
不得不說，梁東岩思維活泛，能沉得住氣。</p>
彼時梁家的大公子，現在卻落得四處求人，沒有大心髒，大思維，怎堪忍受這種壓力。</p>
“還有件事，韓醫生不但托梁總給我送了紅包，還送來兩張發票。”</p>
“什麽發票？”</p>
“增值稅發票和洗腳城的賬單，至於於一舟和誰去的，還要好好調查一下，”方碩說：“估計韓醫生也猜到，你的案子立不了，是因為於一舟背後有人。”</p>
周沫：“知道還不注意點兒。”</p>
趙曉霜吐吐舌頭。</p>
中午時候，周沫接到方碩的電話，要給她送合同簽字。</p>
周沫看了眼快到午休時間，便約在附近一家咖啡館。</p>
剛放下電話，趙曉霜拿著手機正點餐，她問周沫：“師姐你中午吃什麽，我和小丁想吃漢堡。”</p>
周沫想了想吃漢堡要用手，“我不吃了，你們吃吧，我出去一趟。”</p>
“幹嘛去？”</p>
“有事。”</p>
趙曉霜見周沫表情嚴肅，沒再多問。</p>
咖啡館。</p>
周沫自認自己已經立刻出門，算來的快的，但方朔比她還早到，還選了角落僻靜的位子。</p>
“周小姐，”方朔見周沫來，立即起身。</p>
“辛苦你跑一趟，”周沫伸手，兩人簡單握手。</p>
“兩杯美式可以嗎？”方朔問。</p>
“我來杯檸檬水就好。”周沫說。</p>
方朔招呼服務員，要了一杯冰美式，一杯檸檬水。</p>
他從公文包中掏出合同和筆，“周小姐，您看一下，如果可以，請簽字。”</p>
周沫簡單翻兩頁，提筆在末頁簽了自己的名字。</p>
方朔驚訝於周沫的果決，“不再仔細看看？”</p>
周沫說：“方助理，你的辦事能力有目共睹，法律上的事，您是專業的，我是外行，我沒理由不信任你。”</p>
方朔愉悅一笑，“周小姐真是爽快人。”</p>
他接過合同，裝回公文包，輕輕扶一下眼鏡框架。</p>
“其實這次找您，還有些話想和您說。”</p>
“嗯？”周沫疑惑。</p>
“關於韓醫生買家具的事，”方朔鄭重道：“謝謝您的體諒。”</p>
“什麽情況，還搞這麽正式……”周沫屬實被他認真的態度嚇到，有點受寵若驚。</p>
“前些天，韓醫生托梁總給我一個紅包，說是辛苦費，我想這應該不是韓醫生的主意。”</p>
周沫愣一下，沒想到韓沉真說到做到，她提了一下，他果斷就給了。</p>
“不用客氣特地說感謝，要說謝，也是我們謝你，置辦家具這種事本來就是私事，你平日還有工作，能抽出時間幫我們，我們才應該感激。”</p>
送個紅包意思一下，也是應該的。</p>
方朔卻說：“梁總的囑托，我不可能不聽，我主要想說，謝謝周小姐您能照顧到我個人的情緒，並且尊重我個人的價值。”</p>
周沫惶恐，“言重了，我的水平還沒到上價值的程度。”</p>
“不，周小姐，你不必謙虛，”方碩說：“我也不是隻在LT工作過，以前工作的地方，也少不得給老板或者上司辦私事，但像您這樣，能切實關心我這樣的打工人的感受的，還是頭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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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沫被誇，有點不好意思，“隻能說是，我也有相似經曆，才能推己及人，考慮到這些。”</p>
“嗯？你不是在讀博麽？”</p>
“辦私事這種事，在哪兒都有，不管是學校還是工作後。每到畢業季，總有一些臨床的同學找我做統計分析，或者一些工作了的相熟的同學，項目遇到問題也會找我，但是……總有人想白-嫖，還是無限製白-嫖那種。”</p>
助人為樂當然是好事，但無限製被人麻煩，當工具人使喚，尤其是專業上的事，更讓人難受。</p>
上了這麽多年學才積累的知識財富，被你一句話就要白-嫖拿去用，又不是扶老奶奶過馬路這種簡單的舉手之勞，她也要查文獻，找資料，找數據，跑代碼。</p>
這種一點不把人的勞動付出，尤其是腦力勞動當回事的人，周沫煩透了。</p>
很多人都忽略了一個道理，這世上沒有誰幫誰是天經地義。</p>
“時間和精力都是成本，既然有付出，那就應該得到相應的回報。”周沫說。</p>
方碩點點頭，“果然，隻有底層人民才能明白底層人民的苦。”</p>
“本來就是，”周沫說：“但架不住，偏偏有些人，明明就是打工人，是被剝削的一方，但偏偏要和老板，和資本共情。”</p>
方碩也說：“確實。”</p>
“這個案子，什麽時候能審？”周沫言歸正傳。</p>
“快了，不過我們不能直接告於一舟，先要起訴公司注冊審批的相關單位，他們審核不當，肯定要問責的，”方碩想了想，問：“至於於一舟……還得再等等。於一舟拿你身份證注冊公司這事，你當初沒報案嗎？這事完全能立案的。”</p>
周沫說：“報了，於一舟腿斷那天就報了，他因為腿斷，都在忙著處理他斷腿的事。後來我也找過幾次給我們辦案的民警，他說這是我們個人糾紛，他們可以調解，賠償的事具體解決還要靠我們自己。反正於一舟在醫院被問了幾句話，後麵就不了了之了。”</p>
方碩：“不應該吧？”</p>
周沫：“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證據不好搜集，反正一直沒有進展，所以我隻能打官司，靠上訴解決了。”</p>
方碩：“這事……有點怪，你沒和韓醫生說？”</p>
周沫：“他知道，要不怎麽讓梁先生幫我代理訴訟案。”</p>
方碩蹙眉，“我大概知道韓醫生是什麽想法了。”</p>
“嗯？”</p>
方碩：“這事確實棘手，梁總的父親麵臨退位，這時候不適合出手托關係走這事，隻能按部就班走正規流程。萬一落人口舌，留下把柄，被政敵知道……”</p>
權利場上的事，彎彎繞繞，周沫也不懂多少，但方碩的話，她還是了解一些。</p>
韓沉之前也說過，梁家現在岌岌可危。</p>
行差踏錯一步，都會給梁家帶來災難。</p>
梁東岩沒有父親在上麵做庇護，也在積極尋求轉型，否則他不會拉韓沉入夥專利注冊公司，也不會對博簡融資的事如此上心。</p>
這兩條賽道，哪一步攀上RG都是一種保障。</p>
不得不說，梁東岩思維活泛，能沉得住氣。</p>
彼時梁家的大公子，現在卻落得四處求人，沒有大心髒，大思維，怎堪忍受這種壓力。</p>
“還有件事，韓醫生不但托梁總給我送了紅包，還送來兩張發票。”</p>
“什麽發票？”</p>
“增值稅發票和洗腳城的賬單，至於於一舟和誰去的，還要好好調查一下，”方碩說：“估計韓醫生也猜到，你的案子立不了，是因為於一舟背後有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