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易隻認真聽著,沒再發表意見。</p>


    周沫懂沈青易的想法。</p>


    任淮波是袁教授的學生,既然袁教授都打算收了,不可能現在給人退了。</p>


    沈青易還有半年不到就要從健康管理學院走人,袁教授的事,她還是少插手為好,以免傷了同事和氣。</p>


    宴席結束。</p>


    席間談話內容讓周沫歎為觀止。</p>


    頂流學術圈也不過如此,一樣毀三觀。</p>


    周沫隨沈青易回到酒店。</p>


    路上,沈青易說:“這段時間得委屈你了。”</p>


    周沫沒懂,“委屈什麽?”</p>


    “任淮波,”沈青易:“我頂多不讓他和你一個辦公室,但他是袁教授的學生,我不可能退了他,不讓他讀博。”</p>


    “我知道。謝謝您,老師,”周沫衷心感謝,“能不和他一個辦公室我已經很知足了。”</p>


    “再等半年,等我的合同到期,到時候去東大一院,你就能徹底擺脫他了。”</p>


    “好。”</p>


    周沫挺感謝沈青易,感謝她能盡力為自己著想,有這樣的導師,周沫真覺得自己走了大運。</p>


    何其有幸,能遇到這樣的神仙導師。</p>


    當然,臨時抱佛腳這一點除外。</p>


    兩人回到酒店房間,已經是半夜一點鍾。</p>


    明早八點準時開會,七點半就要到會場坐定,留給她們休息的時間不多了。</p>


    周沫抓緊時間,洗漱之後果斷睡覺。</p>


    翌日。</p>


    她和沈青易早早趕去開元大酒店的會議大廳。</p>


    一般越是頂級的學術峰會,越會在高級的酒店舉行。</p>


    周沫接過沈青易的包,坐在了觀眾席第三排的貴賓區。</p>


    這塊“貴賓區”是專門給沈青易這樣的教授的下屬或者學生準備的。</p>


    其餘報名聽會人員隻能往第三排以後的位置坐。</p>


    主-席台上設置了麵對觀眾席的特邀學者專座,也是本次會議需要發言的人落座的地方。</p>


    教授們也是按“輩分”落座。</p>


    沈青易毫無疑問,坐在了右手邊的最外側。</p>


    上午一共有六位教授分享研究成果,每個教授擬定的時間是半小時,但通常這些教授們都不會按時結束,“拖堂”是常態。</p>


    </p>


    中間的茶歇時間也被壓縮到四十分鍾。</p>


    周沫身旁斷斷續續傳來怨聲載道的聲音。</p>


    因為一場學術會議的靈魂,不在於有多牛的大拿參加,也不在於有多牛的科研成果被發現,而在於茶歇。</p>


    茶歇才是眾人心目中,當之無愧的學術會議的至高領地。</p>


    期間會有數不盡的水果、糕點、飲品等各種你想得到和想不到的美食。</p>


    周沫看到長排桌上擺著的紅酒和香檳時,不禁感歎,這應該是她參加過的,“規格”和“配置”最高的學術會議了。</p>


    剛走幾步,食品區竟然還出現了烤鴨……果然是帝都的學術峰會。</p>


    這要放在西北地區,估計肉夾饃、涼皮、大盤雞就該上了。</p>


    周沫在想,要不要吃烤鴨。</p>


    想吃是因為這是帝都特色美食,不想吃是因為要自己用手卷,周沫不想手弄髒。</p>


    正糾結時,身旁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p>


    “不嚐嚐可惜了,難得來帝都一次。”</p>


    周沫聞聲轉身,發現是許久未見過的許清漓。</p>


    “鴨子油大,吃不慣。”</p>


    許清漓微微一笑,“不想問問我為什麽會來這個會議?”</p>


    周沫:“你應該是和韋教授來的。”</p>


    許清漓怔愣一下,“你怎麽知道?”</p>


    周沫:“昨晚的迎賓宴,有人說東大一院二部的韋教授也會來。”</p>


    “我們這也算他鄉遇故知了。”許清漓說。</p>


    “我們應該算不上‘故知’吧?頂多是知道名字的陌生人。”</p>


    許清漓沒想到周沫如此不給情麵,表情頓住。</p>


    “小許,讓你幫我去拿我的包兒,你怎麽跑這來了?”一個年紀較大,頭發摻雜白絲的男人,叫了許清漓。</p>


    “包我拿來了,”許清漓將手裏的電腦包遞給那個男人,“這不是剛好遇到一個熟人,說了兩句話,耽誤了。”</p>


    韋教授嗔怒:“我電腦裏有重要的東西要給劉教授看,他都要走了,你淨會耽誤我的事。”</p>


    許清漓被訓斥,臉色帶著歉疚和自責,一時不知所措。</p>


    韋教授憤憤地掃了眼她,不和善的目光掠過周沫,輕哼一聲離開。</p>


    “這就是你的新BOSS?”周沫問。</p>


    許清漓因被上司訓斥,生了惱意,語氣不善道:“是。他可是東江的醫學大數據的專家,厲害著呢。”</p>


    “嗯,真厲害,”周沫故意陰陽怪氣,隨後又補了句,“我說脾氣。”</p>


    許清漓頓時被噎住,她心有不甘道:“韋教授是你們專業的翹楚人物,在東江說他排名第一都不為過,比你導師還強。”</p>


    “嗯,真強,”周沫淡定說:“強者一般都第二天才在峰會開講。頭天發言的那些院士傑青都弱爆了。”</p>


    又是一番陰陽怪氣。</p>


    這種學術會議和周正的例會規矩一樣,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會被排到前麵。</p>


    沈青易在第一天的下午,這位韋教授卻排到第二天下午。</p>


    地位,高下立判。</p>


    許清漓見說她不過,心中含著一股怒氣,大庭廣眾,卻也不能耐周沫如何,隻好借口說:“我還有事,先走了。”</p>


    瞧著她铩羽而歸的吃癟模樣,周沫笑著,禮貌衝她揮揮手:“慢走。”</p>


    許清漓憤憤離去。</p>


    周沫繼續將關注回歸食物區。</p>


    她挑了兩份蛋糕,去休息區找沈青易。</p>


    沈青易被一堆教授學者攔住,他們好似和沈青易有說不完的話。</p>


    周沫端著蛋糕站在旁邊的時候。</p>


    韓俟突然看到一旁的周沫,慈眉善目地笑笑,他出麵解圍說:“茶歇時間,都趕緊去吃東西吧。話能等會議結束慢慢說,肚子可不等人。”</p>


    “走走走。”</p>


    眾人這才感覺到餓,紛紛去吃東西。</p>


    周沫見到韓俟,其實有點驚訝。</p>


    畢竟這種學術峰會,還真請不來韓俟這樣的人物。</p>


    而且,會議開場致辭時,如果韓俟真要上,頭一個講的,絕對是他。</p>


    然而並不是。</p>


    韓俟是茶歇時突然出現的。</p>


    “韓教授,老師,”周沫將手裏蛋糕一人分一個,“你們也吃點東西吧。”</p>


    這蛋糕本是周沫給沈青易和她自己拿的,還好她反應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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