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嘴上逞強說，發現就發現，但他從小接受的家教告訴他，他還沒有沒臉沒皮到，什麽也不顧。</p>
他的家教也不允許這麽做。</p>
更何況，周沫不喜歡。</p>
周沫感謝他的理解，又歪著頭在他懷裏蹭了蹭，她抬眸，笑嘻嘻說：“我想看你腹肌。”</p>
韓沉無奈，撒開她，直接躺平，“自己動手。”</p>
周沫跪坐在他身邊，小心翼翼的撩起韓沉的衣擺，蜜色緊致、線條起伏的腹部上，黑色的“周沫”二字，赫然出現。</p>
她伸手摸了摸那兩個字，是真的文上去的，擦不掉。</p>
“十年你就一直留著，中間沒想過洗掉？”周沫好奇。</p>
“有想過，”韓沉實話實說：“十年，怎麽可能沒有後悔過，覺得不值呢？”</p>
“倒是挺坦誠，”周沫也欣賞韓沉這份坦誠。</p>
當初從東江離開，韓沉對和她這段感情，已經是心如死灰的狀態，兩人各自回歸屬於各自的城市，以後就是兩條平行的直線。</p>
他們都想過，這段不成熟的戀情，終會是各自人生中一段微不足道的經曆。</p>
他們也曾盡力為分開之後的人生各自努力過。</p>
然而現實不想讓他們好過。</p>
兩人都學醫，學醫注定是一條漫長的道路，本科時期的課程能滿滿當當從周一排到周六，每天八節課，遇到學期末，十四五門課等著考試，多的時候二十幾門課都有。</p>
有句話叫，專業報的巧，年年似高考。</p>
醫學無異於每學期都是一次小高考。</p>
這還不算完，學醫起步學曆研究生，必須要考研，本科出來很難就業。</p>
要想有個好的未來，升學曆是必然選擇。</p>
也因此在研究生圈子裏流傳著一句話——智者不入愛河，寡王一路碩博。</p>
周沫原本還想，自己能和韓沉再次相遇，運氣多少占了大頭。</p>
但想想兩人的學曆……瞬間覺得，其中必然的成分，也不少。</p>
“為什麽想洗掉文身，最後又沒洗？”周沫問。</p>
“也不影響什麽，就沒洗，而且……想去洗是一回事，下決心去洗是另一回事，”韓沉說：“我想等我真的放下，或者等它以後真的影響了我的生活之後，再去洗也不遲。”</p>
周沫點點頭，表示十分理解，“當初怎麽心血來潮去文的？我倆幾乎天天見麵，我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文的。”</p>
“去九中參加競賽的時候，”韓沉說：“從九中回來的路上剛好路過一家文身店。”</p>
“你才多大，店家能給你文嗎？你當時沒穿校服？”</p>
“嗯，”韓沉說：“那應該是家黑店，連我年紀都沒問。”</p>
周沫緊張，“你膽子真夠大的，也不怕他們給你消毒沒做好，感染了。”</p>
韓沉：“當時沒想過。”</p>
“你可真是……”周沫不知道說什麽好，文都文了，又這麽多年，韓沉還好好的，說明沒事。</p>
</p>
但她還是提醒韓沉，說：“知道我爸媽為什麽特別不支持婚前行為麽？”</p>
“知道，”韓沉說：“我也不支持。尤其接觸了這麽多梅毒患者之後。”</p>
周沫這才意識到，骨科也是梅毒、艾滋暴露的高危科室。</p>
“你以後也要千萬小心，”周沫說：“我以前上眼科的時候，有個老師說，他以前是幹骨科的，有次因為給梅毒患者動手術，期間不小心傷了手，有破口，雖然後續沒查出來有梅毒感染，但他家裏人還是不想讓他再繼續骨科了。後來他轉去學的眼科，不為別的，就因為幹淨。”</p>
韓沉：“這種應該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吧？”</p>
周沫：“嗯。”</p>
韓沉：“以前還能二級學科還能轉專業，現在不能轉了，除非重新讀研究生。”</p>
周沫：“以前預防醫學還能讀臨床的研究生呢。”</p>
韓沉：“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p>
周沫：“是啊，要是預防醫學能轉臨床，估計我也會去學臨床的。”</p>
韓沉：“還是別來，太累了。”</p>
周沫望著韓沉，仰麵躺在床上，人快要閉眼。</p>
“看出來了，”她問：“每天都在扛大腿，做的事和重體力活兒也沒什麽區別。”</p>
韓沉陡然睜眼，“你怎麽知道？”</p>
周沫說：“我有同學讀骨科的研究生，他說骨科對女生很不友好，主要因為女生力氣太小，扛不動大腿。但隻要進了骨科，不管男女，都要扛大腿，扛不動也得扛。”</p>
韓沉抬手，輕輕撫了撫周沫垂在身後的頭發，他笑說：“你說對了。太累了。”</p>
他另一隻手，翻著手心，搭在眼睛上。</p>
周沫隨即躺在他身側，從他眼睛上摘下他的手。</p>
“累了就休息。”</p>
“舍不得休息，難得和你躺在一起。”韓沉睜開眼睛看她。</p>
“有什麽舍不得的，我又跑不了，”周沫抱著韓沉，說：“以後的時間還長著呢。”</p>
從未在工作上有過抱怨的韓沉頭次和她明明白白地說“累”，周沫十分欣慰，說明韓沉也開始在心理上選擇依賴她了。</p>
這是一個不錯的開始。</p>
“我一直設想的一段良好的婚姻關係就是多溝通，互相理解，互相依賴，”周沫說：“今天你能和我說你累，我特別開心。”</p>
韓沉疲憊地笑著，揉了揉她的背，“有件事要告訴你，院裏準備進行病例匯報比賽，我和段峰都想參加。”</p>
“你準備開誠布公和他較量一番了？”周沫問。</p>
“嗯，”韓沉說：“你說得對，我應該拿出全部實力，真刀真槍和他較量，尊重對手。”</p>
“你有信心嗎？”周沫問。</p>
“有，也沒有，”韓沉說：“沒有誰能保證自己百分百贏，隻能保證自己百分百盡全力。”</p>
周沫：“沒關係，盡力就好，輸了也沒關係，反正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最好的。”</p>
“我怎麽從來都沒發現，你也有嘴甜的時候呢？嗯？”韓沉翻身，輕輕吻一下周沫的唇。</p>
“我要不嘴甜，那些叔叔阿姨，家裏的長輩怎麽會那麽稀罕我？”</p>
“也是，”韓沉溫柔看她：“你最會討人喜歡了。”</p>
“好好比賽，”周沫說：“等你贏了，我送你個禮物，行不行？”</p>
“什麽禮物？”</p>
“嗯……還沒想好，等你贏了就知道了。”</p>
他的家教也不允許這麽做。</p>
更何況，周沫不喜歡。</p>
周沫感謝他的理解，又歪著頭在他懷裏蹭了蹭，她抬眸，笑嘻嘻說：“我想看你腹肌。”</p>
韓沉無奈，撒開她，直接躺平，“自己動手。”</p>
周沫跪坐在他身邊，小心翼翼的撩起韓沉的衣擺，蜜色緊致、線條起伏的腹部上，黑色的“周沫”二字，赫然出現。</p>
她伸手摸了摸那兩個字，是真的文上去的，擦不掉。</p>
“十年你就一直留著，中間沒想過洗掉？”周沫好奇。</p>
“有想過，”韓沉實話實說：“十年，怎麽可能沒有後悔過，覺得不值呢？”</p>
“倒是挺坦誠，”周沫也欣賞韓沉這份坦誠。</p>
當初從東江離開，韓沉對和她這段感情，已經是心如死灰的狀態，兩人各自回歸屬於各自的城市，以後就是兩條平行的直線。</p>
他們都想過，這段不成熟的戀情，終會是各自人生中一段微不足道的經曆。</p>
他們也曾盡力為分開之後的人生各自努力過。</p>
然而現實不想讓他們好過。</p>
兩人都學醫，學醫注定是一條漫長的道路，本科時期的課程能滿滿當當從周一排到周六，每天八節課，遇到學期末，十四五門課等著考試，多的時候二十幾門課都有。</p>
有句話叫，專業報的巧，年年似高考。</p>
醫學無異於每學期都是一次小高考。</p>
這還不算完，學醫起步學曆研究生，必須要考研，本科出來很難就業。</p>
要想有個好的未來，升學曆是必然選擇。</p>
也因此在研究生圈子裏流傳著一句話——智者不入愛河，寡王一路碩博。</p>
周沫原本還想，自己能和韓沉再次相遇，運氣多少占了大頭。</p>
但想想兩人的學曆……瞬間覺得，其中必然的成分，也不少。</p>
“為什麽想洗掉文身，最後又沒洗？”周沫問。</p>
“也不影響什麽，就沒洗，而且……想去洗是一回事，下決心去洗是另一回事，”韓沉說：“我想等我真的放下，或者等它以後真的影響了我的生活之後，再去洗也不遲。”</p>
周沫點點頭，表示十分理解，“當初怎麽心血來潮去文的？我倆幾乎天天見麵，我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文的。”</p>
“去九中參加競賽的時候，”韓沉說：“從九中回來的路上剛好路過一家文身店。”</p>
“你才多大，店家能給你文嗎？你當時沒穿校服？”</p>
“嗯，”韓沉說：“那應該是家黑店，連我年紀都沒問。”</p>
周沫緊張，“你膽子真夠大的，也不怕他們給你消毒沒做好，感染了。”</p>
韓沉：“當時沒想過。”</p>
“你可真是……”周沫不知道說什麽好，文都文了，又這麽多年，韓沉還好好的，說明沒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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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還是提醒韓沉，說：“知道我爸媽為什麽特別不支持婚前行為麽？”</p>
“知道，”韓沉說：“我也不支持。尤其接觸了這麽多梅毒患者之後。”</p>
周沫這才意識到，骨科也是梅毒、艾滋暴露的高危科室。</p>
“你以後也要千萬小心，”周沫說：“我以前上眼科的時候，有個老師說，他以前是幹骨科的，有次因為給梅毒患者動手術，期間不小心傷了手，有破口，雖然後續沒查出來有梅毒感染，但他家裏人還是不想讓他再繼續骨科了。後來他轉去學的眼科，不為別的，就因為幹淨。”</p>
韓沉：“這種應該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吧？”</p>
周沫：“嗯。”</p>
韓沉：“以前還能二級學科還能轉專業，現在不能轉了，除非重新讀研究生。”</p>
周沫：“以前預防醫學還能讀臨床的研究生呢。”</p>
韓沉：“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p>
周沫：“是啊，要是預防醫學能轉臨床，估計我也會去學臨床的。”</p>
韓沉：“還是別來，太累了。”</p>
周沫望著韓沉，仰麵躺在床上，人快要閉眼。</p>
“看出來了，”她問：“每天都在扛大腿，做的事和重體力活兒也沒什麽區別。”</p>
韓沉陡然睜眼，“你怎麽知道？”</p>
周沫說：“我有同學讀骨科的研究生，他說骨科對女生很不友好，主要因為女生力氣太小，扛不動大腿。但隻要進了骨科，不管男女，都要扛大腿，扛不動也得扛。”</p>
韓沉抬手，輕輕撫了撫周沫垂在身後的頭發，他笑說：“你說對了。太累了。”</p>
他另一隻手，翻著手心，搭在眼睛上。</p>
周沫隨即躺在他身側，從他眼睛上摘下他的手。</p>
“累了就休息。”</p>
“舍不得休息，難得和你躺在一起。”韓沉睜開眼睛看她。</p>
“有什麽舍不得的，我又跑不了，”周沫抱著韓沉，說：“以後的時間還長著呢。”</p>
從未在工作上有過抱怨的韓沉頭次和她明明白白地說“累”，周沫十分欣慰，說明韓沉也開始在心理上選擇依賴她了。</p>
這是一個不錯的開始。</p>
“我一直設想的一段良好的婚姻關係就是多溝通，互相理解，互相依賴，”周沫說：“今天你能和我說你累，我特別開心。”</p>
韓沉疲憊地笑著，揉了揉她的背，“有件事要告訴你，院裏準備進行病例匯報比賽，我和段峰都想參加。”</p>
“你準備開誠布公和他較量一番了？”周沫問。</p>
“嗯，”韓沉說：“你說得對，我應該拿出全部實力，真刀真槍和他較量，尊重對手。”</p>
“你有信心嗎？”周沫問。</p>
“有，也沒有，”韓沉說：“沒有誰能保證自己百分百贏，隻能保證自己百分百盡全力。”</p>
周沫：“沒關係，盡力就好，輸了也沒關係，反正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最好的。”</p>
“我怎麽從來都沒發現，你也有嘴甜的時候呢？嗯？”韓沉翻身，輕輕吻一下周沫的唇。</p>
“我要不嘴甜，那些叔叔阿姨，家裏的長輩怎麽會那麽稀罕我？”</p>
“也是，”韓沉溫柔看她：“你最會討人喜歡了。”</p>
“好好比賽，”周沫說：“等你贏了，我送你個禮物，行不行？”</p>
“什麽禮物？”</p>
“嗯……還沒想好，等你贏了就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