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可別用忙糊弄我，”韓沉說：“新出欄的雞都已經延遲出欄好幾天了，這要耽誤售賣，賠的一幹二淨不說，沫沫舅舅的外孫都養不起了，孩子連哺乳期都沒過，奶粉尿布樣樣要花錢，沫沫表姐也沒工作，老老小小一家子就指著這欄雞活呢。”</p>
“行行行，我知道了，”韓池無奈說：“我一會兒回去就找人，明天就給你處理了。”</p>
韓沉這才滿意一笑，“那我們走了。”</p>
“趕緊走吧，”韓池衝他揮手，麵上也從剛開始見麵的喜悅，換成巴不得韓沉趕緊消失的無奈。</p>
路上。</p>
周沫望著韓沉，她眼神微眯，細細端詳他。</p>
“看我幹嘛？”韓沉扭頭看一下，就見周沫全神貫注，帶著質疑和好奇的眼神一直盯著自己。</p>
“你三哥說，你把我照片給他看了，什麽時候？”周沫眯著眼，質問道。</p>
韓沉略顯不好意思，“很早了。”</p>
“很早是多早？”周沫追問。</p>
“呃——看你問的是第幾次。”</p>
周沫突然瞳孔地震，“還不止一次？”</p>
“嗯，”韓沉銜著淺淺的笑，說：“第一次，還是咱倆上高中的時候。”</p>
“高中？”周沫更是震驚，這個“早”確實夠早的。</p>
“我高三的時候，我三哥剛好讀研二。過年回家，他問我想不想去放炮。帝都那時候禁放煙花爆竹，但他有門路，說搞點去郊外放，”韓沉邊回憶邊說：“以前沒禁放的時候，也是我們家幾個兄弟的老傳統了。我大哥年紀大，買擦炮人店鋪老板給賣，所以他每次都買很多，找司機搬回來，我們兄弟幾個就在院裏放。我們人多勢眾，院裏的大大小小的孩子，見了我們都繞道走，別提那時候有多風光了。高三那次，也是我們幾人最後一次一起放炮，結果遇著巡邏的警察，我們撒腿就跑，我跑了幾步，口袋裏的錢包掉出來了，想回去撿，我三哥比我反應快，幫我撿了起來。錢夾裏有你的照片，他看見了。”</p>
“原來如此，”周沫睨他：“你們可真是……真一點不覺得自己年紀大啊，都成年人了，還偷偷跑去放炮。”</p>
韓沉笑說：“別看我三哥現在看著成熟穩重，以前他可不這樣。家裏除了四哥外，最不聽話的人就是他。那時候，他也沒畢業，還在上學，聽著是研究生，其實沒踏出學校之前，都是學生，一樣愛玩愛鬧。有句話不是說，男人至死是少年麽，不管什麽年紀，都一樣。”</p>
“那他問你我照片的事，你怎麽說的？”周沫好奇。</p>
韓沉拇指輕刮一下鼻頭，“我說……是朋友。他開玩笑問我，是不是女朋友。”</p>
周沫忍俊不禁，她也開始回想當時，她問：“那時候咱倆在一起了吧？”</p>
“嗯，我們是十一之前在一起的，九月二十號。”</p>
周沫驚訝，“這你都記得住？”</p>
韓沉無奈一笑，“那天田琳琳過生日，你喝了點酒。”</p>
“好像是，”周沫的記憶隱隱約約的，已然記不太清。</p>
“你要沒喝酒，估計也不會說，和我交往的話。”</p>
“是嗎？”周沫已然記不清，當時處於什麽樣的心情，才和韓沉講了那樣一番話，“我就記得在我家單元樓門口，我問你，你答應了。”</p>
從田琳琳的生日宴上回來，周沫心情有點不好，和她一起參加田琳琳生日宴的韓沉，跟在她身後。</p>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小區，又一前一後進了單元門。</p>
彼時的韓沉，話少到極點，周沫隻覺得他這人相當無趣。</p>
如果不是兩人住對門，估計這輩子都不會說一句話。</p>
周沫不主動和韓沉搭話，韓沉是不會主動找人說話的。</p>
兩人的關係，也僅僅因為住了兩三個月的對門鄰居，才變得相熟而已，還沒到相交甚好的地步。</p>
至少沒有她和田琳琳關係好。</p>
田琳琳是周沫高中時期最好的朋友，兩人剛入學的時候，彼此第一個認識的人就是對方。</p>
因為軍訓排隊，她倆個頭相當，挨著站的。</p>
每次遇著休息的時候，兩人總是坐一起，聊天、喝水、上洗手間，幾乎形影不離。</p>
就連軍訓之後分座位，兩人都被安排成了同桌。</p>
高中時候，學校為了防止學生早戀，都是男生和男生坐，女生和女生坐。</p>
周沫和田琳琳做同坐整整一年，一直到高二分班，田琳琳分班考成績不好，被分到了平行班，周沫則在重點班。</p>
即便這樣，兩人的關係也沒有疏遠，中午午休，兩人經常在對方的教室，一起吃午飯。</p>
</p>
故事轉折，大概在高二二次分班考結束。</p>
田琳琳成績上來，並且很幸運的升到重點班，並且還和周沫一個班。</p>
本以為田琳琳和周沫一個班之後，兩人的關係會更好，但並沒有。</p>
周沫起初也沒覺得有什麽，有次體育課選項目，周沫選了籃球，田琳琳卻選了輪滑，明明當初兩人都很迷《灌籃高手》，一樣都是流川楓的迷妹，田琳琳似乎卻不再喜歡籃球了。</p>
之後，田琳琳就和班上其他的女生走的很近，以至於生日會上，周沫送的禮物都被放在角落裏，甚至還被人不小心踩到。</p>
一盒紙疊的星星，三分之一都被踩扁了。</p>
那天周沫很鬱悶。</p>
回家的路上，也沒和韓沉說話，韓沉沉悶慣了，也沒和周沫說話。</p>
兩人走到單元樓門口。</p>
周沫突然轉身，後跟著進來的韓沉被嚇一跳。</p>
“你知道我和田琳琳為什麽做不了朋友嗎？”周沫問。</p>
韓沉怔一下，然後點點頭。</p>
“你也看出來了？”周沫問。</p>
“嗯。”</p>
周沫垂眸沉默一會兒，再抬起頭時，她說：“韓沉，我們在一起吧。”</p>
韓沉愣一下，“為什麽是我？”</p>
“為什麽不能是你？”周沫反問。</p>
韓沉猶豫片刻，“我想聽真話。”</p>
周沫想了想，說：“你要不想就算了。”</p>
“我答應，”韓沉不假思索，什麽理由也沒問周沫要。</p>
兩人就這樣，糊裏糊塗的在一起。</p>
又稀裏糊塗地被老師發現端倪，更稀裏糊塗的一起應付家長。</p>
周沫知道自己“沒安好心”，和韓沉說在一起，原因很複雜，但唯獨沒有“喜歡他”這一條。</p>
“行行行，我知道了，”韓池無奈說：“我一會兒回去就找人，明天就給你處理了。”</p>
韓沉這才滿意一笑，“那我們走了。”</p>
“趕緊走吧，”韓池衝他揮手，麵上也從剛開始見麵的喜悅，換成巴不得韓沉趕緊消失的無奈。</p>
路上。</p>
周沫望著韓沉，她眼神微眯，細細端詳他。</p>
“看我幹嘛？”韓沉扭頭看一下，就見周沫全神貫注，帶著質疑和好奇的眼神一直盯著自己。</p>
“你三哥說，你把我照片給他看了，什麽時候？”周沫眯著眼，質問道。</p>
韓沉略顯不好意思，“很早了。”</p>
“很早是多早？”周沫追問。</p>
“呃——看你問的是第幾次。”</p>
周沫突然瞳孔地震，“還不止一次？”</p>
“嗯，”韓沉銜著淺淺的笑，說：“第一次，還是咱倆上高中的時候。”</p>
“高中？”周沫更是震驚，這個“早”確實夠早的。</p>
“我高三的時候，我三哥剛好讀研二。過年回家，他問我想不想去放炮。帝都那時候禁放煙花爆竹，但他有門路，說搞點去郊外放，”韓沉邊回憶邊說：“以前沒禁放的時候，也是我們家幾個兄弟的老傳統了。我大哥年紀大，買擦炮人店鋪老板給賣，所以他每次都買很多，找司機搬回來，我們兄弟幾個就在院裏放。我們人多勢眾，院裏的大大小小的孩子，見了我們都繞道走，別提那時候有多風光了。高三那次，也是我們幾人最後一次一起放炮，結果遇著巡邏的警察，我們撒腿就跑，我跑了幾步，口袋裏的錢包掉出來了，想回去撿，我三哥比我反應快，幫我撿了起來。錢夾裏有你的照片，他看見了。”</p>
“原來如此，”周沫睨他：“你們可真是……真一點不覺得自己年紀大啊，都成年人了，還偷偷跑去放炮。”</p>
韓沉笑說：“別看我三哥現在看著成熟穩重，以前他可不這樣。家裏除了四哥外，最不聽話的人就是他。那時候，他也沒畢業，還在上學，聽著是研究生，其實沒踏出學校之前，都是學生，一樣愛玩愛鬧。有句話不是說，男人至死是少年麽，不管什麽年紀，都一樣。”</p>
“那他問你我照片的事，你怎麽說的？”周沫好奇。</p>
韓沉拇指輕刮一下鼻頭，“我說……是朋友。他開玩笑問我，是不是女朋友。”</p>
周沫忍俊不禁，她也開始回想當時，她問：“那時候咱倆在一起了吧？”</p>
“嗯，我們是十一之前在一起的，九月二十號。”</p>
周沫驚訝，“這你都記得住？”</p>
韓沉無奈一笑，“那天田琳琳過生日，你喝了點酒。”</p>
“好像是，”周沫的記憶隱隱約約的，已然記不太清。</p>
“你要沒喝酒，估計也不會說，和我交往的話。”</p>
“是嗎？”周沫已然記不清，當時處於什麽樣的心情，才和韓沉講了那樣一番話，“我就記得在我家單元樓門口，我問你，你答應了。”</p>
從田琳琳的生日宴上回來，周沫心情有點不好，和她一起參加田琳琳生日宴的韓沉，跟在她身後。</p>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小區，又一前一後進了單元門。</p>
彼時的韓沉，話少到極點，周沫隻覺得他這人相當無趣。</p>
如果不是兩人住對門，估計這輩子都不會說一句話。</p>
周沫不主動和韓沉搭話，韓沉是不會主動找人說話的。</p>
兩人的關係，也僅僅因為住了兩三個月的對門鄰居，才變得相熟而已，還沒到相交甚好的地步。</p>
至少沒有她和田琳琳關係好。</p>
田琳琳是周沫高中時期最好的朋友，兩人剛入學的時候，彼此第一個認識的人就是對方。</p>
因為軍訓排隊，她倆個頭相當，挨著站的。</p>
每次遇著休息的時候，兩人總是坐一起，聊天、喝水、上洗手間，幾乎形影不離。</p>
就連軍訓之後分座位，兩人都被安排成了同桌。</p>
高中時候，學校為了防止學生早戀，都是男生和男生坐，女生和女生坐。</p>
周沫和田琳琳做同坐整整一年，一直到高二分班，田琳琳分班考成績不好，被分到了平行班，周沫則在重點班。</p>
即便這樣，兩人的關係也沒有疏遠，中午午休，兩人經常在對方的教室，一起吃午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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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轉折，大概在高二二次分班考結束。</p>
田琳琳成績上來，並且很幸運的升到重點班，並且還和周沫一個班。</p>
本以為田琳琳和周沫一個班之後，兩人的關係會更好，但並沒有。</p>
周沫起初也沒覺得有什麽，有次體育課選項目，周沫選了籃球，田琳琳卻選了輪滑，明明當初兩人都很迷《灌籃高手》，一樣都是流川楓的迷妹，田琳琳似乎卻不再喜歡籃球了。</p>
之後，田琳琳就和班上其他的女生走的很近，以至於生日會上，周沫送的禮物都被放在角落裏，甚至還被人不小心踩到。</p>
一盒紙疊的星星，三分之一都被踩扁了。</p>
那天周沫很鬱悶。</p>
回家的路上，也沒和韓沉說話，韓沉沉悶慣了，也沒和周沫說話。</p>
兩人走到單元樓門口。</p>
周沫突然轉身，後跟著進來的韓沉被嚇一跳。</p>
“你知道我和田琳琳為什麽做不了朋友嗎？”周沫問。</p>
韓沉怔一下，然後點點頭。</p>
“你也看出來了？”周沫問。</p>
“嗯。”</p>
周沫垂眸沉默一會兒，再抬起頭時，她說：“韓沉，我們在一起吧。”</p>
韓沉愣一下，“為什麽是我？”</p>
“為什麽不能是你？”周沫反問。</p>
韓沉猶豫片刻，“我想聽真話。”</p>
周沫想了想，說：“你要不想就算了。”</p>
“我答應，”韓沉不假思索，什麽理由也沒問周沫要。</p>
兩人就這樣，糊裏糊塗的在一起。</p>
又稀裏糊塗地被老師發現端倪，更稀裏糊塗的一起應付家長。</p>
周沫知道自己“沒安好心”，和韓沉說在一起，原因很複雜，但唯獨沒有“喜歡他”這一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