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抱住她，“是，我們都在，有什麽過不去的呢？”</p>
“可我也懂他，”沈盼啜泣道：“博簡是我眼看著他做大的，博簡的業務每邁上一步，他神采飛揚的和我講那些有關博簡的事時，他整個人都在發光。我也會在心裏想，這個神采奕奕的男人是我的，真幸運，可老天爺也太殘忍了。遇到陸之樞，是我頭一次覺得，我難得被老天善待，可他偏偏又讓陸之樞經曆這些。陸之樞已經夠苦了，為什麽還要讓他經曆這些？奪走他明星經理的位子，奪走屬於他的父母之愛，還不夠嗎？”</p>
“我寧願這些糟心事都發生在我身上，反正我從小沒了親爸媽，也沒人疼，沒人愛，都習慣了，再苦一點，再倒黴一點也無所謂，可我不想失去陸之樞，他是我好不容易活到現在，唯一看見的一縷光呐。”</p>
沈盼哭的泣不成聲，周沫眼睛也又酸又痛。</p>
沈盼的身世，原本就夠讓人心疼，現在又經曆這些，周沫也想對著老天飆幾句髒話。</p>
為什麽要對沈盼這樣殘忍。</p>
***</p>
陸之樞醒來，已經是第二天。</p>
沈盼守了整整一夜。</p>
看到陸之樞睜開眼，沈盼欣喜若狂，立即探身上前，小心問：“怎麽樣？難受嗎？”</p>
陸之樞醉酒醉的厲害，醒了之後精神還有些渙散，望著沈盼的目光似乎無法對焦。</p>
</p>
緩了片刻，他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身在醫院。</p>
“今天周幾？”</p>
“周三”</p>
“博簡該發工資了，賬上沒錢了，我得想辦法去弄錢。”</p>
說著，他就要翻身起來。</p>
他手上還打著點滴，沈盼怕跑針，立即攔住他。</p>
“別動，你還輸液呢，博簡的事你先放放。”</p>
“我怎麽放？”陸之樞煩躁地揉著太陽穴，“公司都沒了，我還能怎麽放？”</p>
他沙啞的聲音帶著嘶吼，情緒積累到現在，饒是對著沈盼，也很難控製自己的脾氣。</p>
上腹傳來一陣抽搐，陸之樞疼的倒吸一口氣。</p>
“怎麽了？”沈盼連忙扶住他問。</p>
陸之樞撥開沈盼，“別管了我了，行不行？”</p>
“你是我老公，我怎麽可能不管你？”</p>
陸之樞怔一下，坐在床沿的他呆愣半晌，似乎在沉思什麽。</p>
“沈盼，我都這樣了，你覺得我還配做你老公麽？”</p>
“怎麽不配了？”沈盼蹲下身，企圖抬頭看清陸之樞的臉。</p>
陸之樞卻似乎很怕對上沈盼的視線，不著痕跡將臉撇開。</p>
“你走吧，別管我了，真的。”陸之樞聲音有些哽咽，似乎帶著哀求。</p>
“為什麽不讓我管你？”沈盼不解，“我想幫你，給你安慰，為什麽總要推開我呢？”</p>
“我們離婚吧。”</p>
陸之樞說的突然。</p>
沈盼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她怔楞片刻，還覺得是自己空耳，聽錯了。</p>
她不敢信，“你再說一遍？”</p>
“我說，我們離婚吧。”</p>
沈盼猛地起身，“啪”——揚手給了陸之樞一巴掌。</p>
清脆的聲音在整個病房裏回響。</p>
沈盼手是木的，心是顫的。</p>
陸之樞臉是疼的，心感覺麻木了。</p>
“你看，你都和我動手了，”陸之樞笑了，那是一種極為詭異且冷漠的笑。</p>
他一向溫柔，和他認識這麽久，沈盼從來沒在陸之樞的臉上看到這種可以稱之為恐怖的笑容。</p>
“沈盼，我現在一無所有，博簡破產後，我還有一屁股債，你跟著我能落著什麽好？睡大馬路？還是和以前一樣，找個破破爛爛的地方，一直湊合？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套大房子麽？我給不起了，要不，你找個能給得起的人？”</p>
沈盼緊咬牙根，整個人都在顫抖，她聽著陸之樞傷人的話，一直拚命隱忍。</p>
但最後那句“你找個能給得起的人”時，她再也忍不住了。</p>
她隻想打醒眼前這個失了心智的男人。</p>
然而巴掌剛舉起，陸之樞反應比她快，一把將她的手腕鉗住。</p>
“你能打我第一次，不可能打我第二次，”陸之樞重重推開沈盼的手腕，力道很大，沈盼甚至被推了個趔趄。</p>
“陸之樞！”沈盼再也忍不住，長久以來的積壓的情緒，此刻如同開閘的洪水，奔湧而出，同時溢出來的還有她委屈又辛酸的淚水。</p>
“這段時間我也受夠了！”沈盼歇斯底裏咆哮道：“老天欠了你，但我不欠你！你有必要這樣折磨我？看見我難受你很開心是嗎？竟然說出讓我去找別人這種話！我之前那樣費盡心思和你結婚，你以為就是看上你空頭許給我的一套房？那你自己的承諾呢？當時是你和我求的婚，是你拉著我從帝都一路到玉安，費盡心思領的證，現在你說離婚就離婚，我呢？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p>
“那你想怎麽樣？繼續跟著我再奮鬥？”陸之樞也暴走了，“沈盼，你說過，你等不起了，我不想拖累你，放你走，你還想我做到怎樣？”</p>
“我想你振作起來！”</p>
沈盼不管不顧，上前就要抱住陸之樞。</p>
陸之樞卻一把推開她。</p>
沈盼不服氣，再次去抱他。</p>
陸之樞還是固執地將她推開。</p>
沈盼淚如雨下，站在原地，委屈的眼浸滿了淚水，就那樣怔怔地望著他。</p>
卻沒等到陸之樞一句溫言軟語。</p>
他再沒像以前一樣，隻要她稍有些不對的情緒，稍稍眼睛泛點紅，他就會抱著她，像哄小孩子似的說“珠珠對不起”、“珠珠不生氣了”。</p>
以前那種待遇，再也沒了。</p>
取而代之的是陸之樞冷漠，甚至在沈盼眼裏有點略帶嫌棄的眼神。</p>
“你還不明白嗎？”陸之樞輕笑，“以前有博簡，我有能力賺到錢，而且是賺大錢，想找什麽樣的女人無所謂，現在……我想通了，我覺得有家世背景的女人更適合我，所以……沈盼，你出局了。”</p>
沈盼驚訝到無法呼吸。</p>
這完全不像陸之樞能說出來的話。</p>
在她麵前這個人，沈盼更願意相信，他隻是披著陸之樞外皮的陌生人。</p>
“你想好了？”</p>
沈盼抹掉眼淚，冷冷質問。</p>
“想好了。”</p>
“可我也懂他，”沈盼啜泣道：“博簡是我眼看著他做大的，博簡的業務每邁上一步，他神采飛揚的和我講那些有關博簡的事時，他整個人都在發光。我也會在心裏想，這個神采奕奕的男人是我的，真幸運，可老天爺也太殘忍了。遇到陸之樞，是我頭一次覺得，我難得被老天善待，可他偏偏又讓陸之樞經曆這些。陸之樞已經夠苦了，為什麽還要讓他經曆這些？奪走他明星經理的位子，奪走屬於他的父母之愛，還不夠嗎？”</p>
“我寧願這些糟心事都發生在我身上，反正我從小沒了親爸媽，也沒人疼，沒人愛，都習慣了，再苦一點，再倒黴一點也無所謂，可我不想失去陸之樞，他是我好不容易活到現在，唯一看見的一縷光呐。”</p>
沈盼哭的泣不成聲，周沫眼睛也又酸又痛。</p>
沈盼的身世，原本就夠讓人心疼，現在又經曆這些，周沫也想對著老天飆幾句髒話。</p>
為什麽要對沈盼這樣殘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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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樞醒來，已經是第二天。</p>
沈盼守了整整一夜。</p>
看到陸之樞睜開眼，沈盼欣喜若狂，立即探身上前，小心問：“怎麽樣？難受嗎？”</p>
陸之樞醉酒醉的厲害，醒了之後精神還有些渙散，望著沈盼的目光似乎無法對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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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了片刻，他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身在醫院。</p>
“今天周幾？”</p>
“周三”</p>
“博簡該發工資了，賬上沒錢了，我得想辦法去弄錢。”</p>
說著，他就要翻身起來。</p>
他手上還打著點滴，沈盼怕跑針，立即攔住他。</p>
“別動，你還輸液呢，博簡的事你先放放。”</p>
“我怎麽放？”陸之樞煩躁地揉著太陽穴，“公司都沒了，我還能怎麽放？”</p>
他沙啞的聲音帶著嘶吼，情緒積累到現在，饒是對著沈盼，也很難控製自己的脾氣。</p>
上腹傳來一陣抽搐，陸之樞疼的倒吸一口氣。</p>
“怎麽了？”沈盼連忙扶住他問。</p>
陸之樞撥開沈盼，“別管了我了，行不行？”</p>
“你是我老公，我怎麽可能不管你？”</p>
陸之樞怔一下，坐在床沿的他呆愣半晌，似乎在沉思什麽。</p>
“沈盼，我都這樣了，你覺得我還配做你老公麽？”</p>
“怎麽不配了？”沈盼蹲下身，企圖抬頭看清陸之樞的臉。</p>
陸之樞卻似乎很怕對上沈盼的視線，不著痕跡將臉撇開。</p>
“你走吧，別管我了，真的。”陸之樞聲音有些哽咽，似乎帶著哀求。</p>
“為什麽不讓我管你？”沈盼不解，“我想幫你，給你安慰，為什麽總要推開我呢？”</p>
“我們離婚吧。”</p>
陸之樞說的突然。</p>
沈盼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她怔楞片刻，還覺得是自己空耳，聽錯了。</p>
她不敢信，“你再說一遍？”</p>
“我說，我們離婚吧。”</p>
沈盼猛地起身，“啪”——揚手給了陸之樞一巴掌。</p>
清脆的聲音在整個病房裏回響。</p>
沈盼手是木的，心是顫的。</p>
陸之樞臉是疼的，心感覺麻木了。</p>
“你看，你都和我動手了，”陸之樞笑了，那是一種極為詭異且冷漠的笑。</p>
他一向溫柔，和他認識這麽久，沈盼從來沒在陸之樞的臉上看到這種可以稱之為恐怖的笑容。</p>
“沈盼，我現在一無所有，博簡破產後，我還有一屁股債，你跟著我能落著什麽好？睡大馬路？還是和以前一樣，找個破破爛爛的地方，一直湊合？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套大房子麽？我給不起了，要不，你找個能給得起的人？”</p>
沈盼緊咬牙根，整個人都在顫抖，她聽著陸之樞傷人的話，一直拚命隱忍。</p>
但最後那句“你找個能給得起的人”時，她再也忍不住了。</p>
她隻想打醒眼前這個失了心智的男人。</p>
然而巴掌剛舉起，陸之樞反應比她快，一把將她的手腕鉗住。</p>
“你能打我第一次，不可能打我第二次，”陸之樞重重推開沈盼的手腕，力道很大，沈盼甚至被推了個趔趄。</p>
“陸之樞！”沈盼再也忍不住，長久以來的積壓的情緒，此刻如同開閘的洪水，奔湧而出，同時溢出來的還有她委屈又辛酸的淚水。</p>
“這段時間我也受夠了！”沈盼歇斯底裏咆哮道：“老天欠了你，但我不欠你！你有必要這樣折磨我？看見我難受你很開心是嗎？竟然說出讓我去找別人這種話！我之前那樣費盡心思和你結婚，你以為就是看上你空頭許給我的一套房？那你自己的承諾呢？當時是你和我求的婚，是你拉著我從帝都一路到玉安，費盡心思領的證，現在你說離婚就離婚，我呢？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p>
“那你想怎麽樣？繼續跟著我再奮鬥？”陸之樞也暴走了，“沈盼，你說過，你等不起了，我不想拖累你，放你走，你還想我做到怎樣？”</p>
“我想你振作起來！”</p>
沈盼不管不顧，上前就要抱住陸之樞。</p>
陸之樞卻一把推開她。</p>
沈盼不服氣，再次去抱他。</p>
陸之樞還是固執地將她推開。</p>
沈盼淚如雨下，站在原地，委屈的眼浸滿了淚水，就那樣怔怔地望著他。</p>
卻沒等到陸之樞一句溫言軟語。</p>
他再沒像以前一樣，隻要她稍有些不對的情緒，稍稍眼睛泛點紅，他就會抱著她，像哄小孩子似的說“珠珠對不起”、“珠珠不生氣了”。</p>
以前那種待遇，再也沒了。</p>
取而代之的是陸之樞冷漠，甚至在沈盼眼裏有點略帶嫌棄的眼神。</p>
“你還不明白嗎？”陸之樞輕笑，“以前有博簡，我有能力賺到錢，而且是賺大錢，想找什麽樣的女人無所謂，現在……我想通了，我覺得有家世背景的女人更適合我，所以……沈盼，你出局了。”</p>
沈盼驚訝到無法呼吸。</p>
這完全不像陸之樞能說出來的話。</p>
在她麵前這個人，沈盼更願意相信，他隻是披著陸之樞外皮的陌生人。</p>
“你想好了？”</p>
沈盼抹掉眼淚，冷冷質問。</p>
“想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