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換的太多,不然如何解釋她身上的行頭從哪裏來的?總不會憑空蹦出來吧?


    可如果不換內褲濕濕的感覺實在不舒服,可就是如此,如果顧東臨發現她裏麵衣服幹了,她都無法解釋。


    隻有暗暗希望顧東臨的觀察沒有這麽仔細,況且有幾個男人會注意到這麽細節的問題?就算注意到,應該……也不會問吧?


    別人她不知道,可總覺得,顧東臨是不會問的。


    這還是她第一次穿男式襯衫,以前和楊晉在一塊的時候都沒有試過,感覺非常奇怪,而且袖子好長,就像京劇裏麵唱大戲的,她足足卷了好幾圈才將袖口卷到手腕的地方,因為天氣太熱,她今天下麵穿的是牛仔短褲,露出修長的美腿,適才換了成了平角短褲,長長的襯衫覆蓋下來正好遮蓋住她的臀部,看上去就好像裏麵沒有穿褲子一樣,十分性感。


    她本來就生的很漂亮,皮膚白皙瑩潤,現在再這麽又隻看上去隻穿了一件男人的襯衫,不說別人看到怎麽想,就是她自己看著鏡中的自己都有點噴鼻血的衝動,這讓她感覺很不自在,手一直無意識地拉動襯衫的邊角。


    幸好這小區人不多,要是多的話,還不得難為情死?人家不知道怎麽想她呢。


    她現在隻想趕緊回到家裏,把這衣服換下來。


    顧東臨也注意到她的小動作,眸光微微一閃,很快地轉過了頭去,沒有再盯著她看,也沒有說什麽,隻叫她上車。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樣的她著實令人驚豔,有一種很不一樣的美麗。


    兩人上車之後,顧東臨開車在這附近找了一家醫院,解開衣衫之後才發現她的肩部後方已經撞的烏青了一大片,之前因太過恐懼沉浸在自己思緒裏沒有察覺,現在這裏開始傳出陣陣疼痛來,這種疼痛不像外傷,疼在肌膚表皮,而是仿佛肌理骨頭都在痛。


    “疼嗎?”醫生用手輕按傷處。


    “還好,你不按它就不是很疼,一按就非常疼。”她如實回答,同樣,隻要她胳膊不動就不,一動就疼的仿佛胳膊都會斷開一樣。


    醫生嘖嘖嘴,眉頭皺的很緊,不滿地看了顧東臨一眼,好像在說,這麽一個嬌嫩的小姑娘,怎麽下的去手。


    孟醒察覺到他的目光,知道醫生誤會了,輕聲解釋道:“醫生,我今天觀潮被潮水卷走撞在了石柱上,胳膊不會脫臼吧?”


    她這一句話就是已經在告訴醫生的前因後果,不僅是傷,還有對她身上現在這一套有傷風化的著裝。


    這樣一說醫生也就理解了,不會再用異樣的眼神去看這兩人。


    他是個四十多歲的男醫師,可能家中也有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兒,也或許是職業習慣,忍不住嘮叨說,“怎麽不小心,潮水多少危險?每年都有人因觀潮遇險,你們怎麽不站的遠一點?一個小姑娘跑那麽危險的地方去,傷成這樣。”


    醫生一邊嘮叨一邊在烏青的地方噴了藥,又讓兩人去拍了片子觀察,待確定沒有事之後,給她開了一些藥。


    兩人離開醫院,顧東臨替她拎著藥和拍出的片子,“走吧,我送你回家。”


    一路無話,到了所住的小區時,孟醒不好意思地捏著襯衫的邊角往下拉,感激地望著他:“今天真是太謝謝了,如果不是你,我恐怕……”


    這種救命之恩,一句謝謝實在太過單薄,可她從來都不是擅於言辭的人,越是感激的話越是難以說出口,隻能都放在心裏,想著他什麽時候如果需要幫助,一定上刀山下油鍋隻要她能辦到的,萬死不辭。


    顧東臨怕是也看出來了,倒是沒有放在心上,況且觀潮這事還是他提出來的,本來隻是見她昨晚心中似有鬱結,加上這次回h市,難得有潮水可看,才邀她一起,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他心裏也很內疚,雖不是他主動引起,可她受傷差點喪命的事依然讓他心中有些歉意。


    “本來是請你觀潮的,誰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今天也受驚了,回去好好休息,改天再請你。”


    而經曆這次的事情,兩人也算是有了過命的交情,畢竟同患難一場,都發覺了對方的想法之後,兩人不由默契地相視一笑。


    兩人都這麽客氣,孟醒也有些不好意思,也就不再矯情,“行,今天你請我吃小龍蝦,改天該輪到我請你了”顧東臨笑著點頭,下車將傷藥遞給她。


    孟醒也下車,接過傷藥對他揮了揮手,笑著轉身,沒想到一回頭就看到沈濟洲麵色難看地站在她身後大約兩米的位置。


    這樣的場景很囧,不知道為什麽,孟醒此刻想到捉奸在床的感覺來,雖然事實上她和顧東臨是普通的再普通不過的朋友了,沈濟洲目前也還不是她的男朋友,可他的表情就是讓她有這種感覺,明明沒有什麽,被他那哀怨受傷的眼神瞅著,硬是生出負罪感來。


    天可憐見,她真沒有做什麽啊?


    她看著沈濟洲露出意外地表情,“濟洲?你怎麽來了?”


    誰知平時都嘻哈大咧總是一臉笑容的沈濟洲今天麵色卻異常難看,望著她身上穿的男式藍襯衫,臉色沉得仿佛都能滴下水來,目光像一頭凶獸一樣盯著顧東臨,聽到孟醒聲音,看她時,那受傷的小眼神看的孟醒都忍不住要伸出手去摸摸他的頭治愈一下了。


    感覺自己就是個罪人啊。


    孟醒真不知道怎麽解釋眼前的情形,隻覺得天雷滾滾,這種天雷滾滾的情節怎麽在她身上出現了?扶額。


    況且,她完全沒有解釋的必要啊。


    前世在微博上看到過這麽一句話:相信你的人你不需要解釋他們也會相信你,不相信你的人你根本沒有必要解釋。


    這句話雖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孟醒還是覺得該解釋的還是要把誤會解釋清楚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個強大的內心,能信任一個人信任到毫不動搖的程度。


    信任並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建立起來,而是需要事情的積累和時間的積累,需要很長很長的事情,共同經曆很多的事情,而一旦破壞,再想建立起來,就難了。


    沈濟洲和顧東臨兩人對她來說孰輕孰重自然不必說,雖都是朋友,也還有內人和外人之分,在她心裏,沈濟洲自然是內人,雖然顧東臨對她有救命之恩,但恩是恩,有恩會報,但三麵之緣的人在她心裏無論如何都不能和沈濟洲相比的,對她來說,顧東臨還隻是個有著救命之恩很值得交的


    朋友,隻是朋友。


    眼前的狀況任何人看到都會誤會,以己度人,如果是自己站在沈濟洲的位置,恐怕也會如此。


    叫她比較安慰的是,沈濟洲並沒有在外人麵前就大吃飛醋地找她大吵一架然後怎麽怎麽樣,而是硬生生壓抑心中的怒氣,萬分委屈地吭哧吭哧的走到她麵前,指著顧東臨滿臉敵意地問:“狒狒,他是誰?”


    隻這一個舉動就讓顧東臨對他高看幾分,這表示這個外表看上去莽撞的少年在眼睛看到的事情和對她的信任之間,選擇了信任她。


    如果兩人是結婚多年感情深厚了解對方甚深的人也就罷了,而他隻是一個十**歲的少年,正是人生最衝動血氣方剛的時候,也能有如此心性就比較難得了,況且隻通過他看她的眼神就能看的出來,這少年恐怕對孟醒用情甚深,一個對她用情如此深的人,還能壓抑住心中的嫉妒而選擇相信她,就更加難得了。


    要知道人生八苦之中,就有怨憎嫉妒和求不得。


    好吧,雖然他的臉上清楚地寫著恨不得一拳將他打飛,卻還是按捺住了不是嗎?


    顧東臨眼裏露出讚賞之色,沒有等孟醒介紹便笑著自我介紹,“你好,我是顧東臨,孟醒的朋友。”


    沈濟洲外表粗莽實際也是個心思靈透之人,見這人眼神清澈坦蕩,與孟醒之間也沒有****,心中的怒氣漸漸平複了一些,可看到孟醒身上穿的男式襯衫……


    他仍然忍不住對對這人怒目,再看到孟醒手中拿著的拍片的袋子,還有一些傷藥,袋子上都寫了某某醫院,先壓下心頭翻滾地醋意,緊張地上前來,焦急地看著孟醒,擔心地問:“你受傷了?


    沈濟洲的反應讓她有些意外,她笑著說:“一點小傷,已經沒事了。”


    “真的沒事了?”沈濟洲還是很緊張,伸著手想去自己檢查一下,又不知道從何下手,他眼裏隻有孟醒,完全無視了站在一旁的顧東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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