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我這話,白家四口人還有我小哥都出去了,隨後我關上了房門。


    不知怎的,單獨麵對虎子,我突然間有一股陰嗖嗖的感覺。這種感覺非常不愉快,我一刻也不想忍受,拿起葫蘆我就挑起了驅鬼之舞。


    卡秋莎說過驅鬼之舞,並不僅僅隻是驅鬼,而是驅散一切邪靈……


    隨著鼓點的‘咚咚’響聲,我也按節奏發出了‘嘿哈啊’的聲音;而隨著這些聲音,地下的虎子也有了動靜——他昂著頭,一雙眼睛冷冰冰的看著我,身體像油鍋裏的麻花,開始扭動起來。見驅鬼之舞好像有效,我立刻精神大震,跳的更加賣力了。


    隨著鼓點的緊密和我所發出的‘嘿哈’聲的強勁,地下的虎子扭動的更激烈了,頭也一伸一伸的好像想咬我,鐵鏈也被掙的‘錚錚’作響,同時一股陰冷的氣息從他彌漫了出來……


    終於,在驅鬼之舞將要跳到後半段時,我好像看到一條黑影從虎子身上竄起,瞬間消失不見了。


    而室內陰冷的氣息也消失了,虎子卻頭一耷拉,好像睡著了……


    見此我估計我的驅鬼之舞起了作用,心裏是既高興又覺得神奇,而這時,可能是因為鼓聲停止的緣故,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我理解他們的心情……,剛把門打開,白川河就在門口問道:“怎麽樣?虎子怎麽樣了?”


    我一邊側開身子,讓他們進來,一邊說道:“可能睡著了。”


    “啊!睡著了!這孩子好幾天沒誰了!嗚嗚嗚……”


    隨著一陣哭聲,白幸福的媳婦一下子搶了過來,然後趴在虎子的麵前,看了眼虎子,隨後用手臂抬起他的頭,“我的兒、我的兒”的哭叫起來。


    隨著她的哭聲,白家所有人都圍了過去,隻有白川河還比較鎮定,伸頭忘了眼虎子,接著眼睛熱切的看著我,殷切的問道:“虎子好了?”


    我估計是好了,但卻不能確定,因此我謹慎的說道:“可能好了,等他睡醒了再看!”


    “哦,對對對,犢子你累了吧,來咱們上下麵休息。”


    說著白川海又探頭瞧了一下,這才拉著我的手下了樓。


    下了樓,白川河就親自給我倒了一杯水,隨後把西裝一脫,扔在了沙發上,接著他便一邊用手示意我喝茶,一邊拿起電話打了起來,說什麽家裏有客人要請個假之類的。


    撥打玩這一個,白川河又撥打了一個,我大致聽說他在說什麽虎子可能好了,你們來看看之類的。


    再放下電話時,白川海一時滿麵笑容一臉輕鬆了。他遞給我一根煙,我急忙搖手,表示不會,隨後白川河便笑眯眯的問候起我父母的情況來。


    正談著,就聽外麵傳來了錯亂的錯亂的腳步聲,好像有很多人過來了,果然,門被一下子撞開了,一群人圍了過來,領頭的是兩個中年男人,一看模樣,和白川河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知道是白川湖和白川海!他們後麵跟這個年紀大點的,估計是白川江。


    “二哥,你說虎子好了?”還沒坐下,年輕點的,可能是白川海,就急匆匆的問了句,聲音裏帶著輕顫。


    “已經睡了,可能好了!”


    “我看看去!”


    聽了白川河的話,白川海就急匆匆的往樓梯上走,雖然匆忙,倒是沒忘了給我點了點頭,我也點了點頭,回應了一下。雖然他們有些不禮貌,但此情可以理解!


    隨後白川江也給我點了點頭,也上去了,身後跟著五六個女眷。


    “哎!都急死了,對著你別見怪!犢子,你看這是怎麽回事?”


    在這些上去後,白川河畢竟是一鎮之長,人情練達,心思也細密,一句話既向我表達了歉意,又向我問了原因。


    薩滿教崇尚萬物有靈,卡秋莎曾經對我說過靈也分善惡,有好有壞,看虎子剛才的樣子,我又聯係到那條蛇,心中已經有了大概,於是說道:“虎子可能中了蛇崇。”


    “是呀,請來的幾個也這麽說,可都沒有辦法,還是犢子你……”


    白川河正說著,門口人因一晃,一個小男孩探頭探腦的走了進來,見了白川河,問道:“二爺爺,虎子好了。”


    “嗯,好了!”白川河隨意的回答了一句。


    “那我看看去!”小男孩說著邊往樓梯跑。


    “我老大的孫子,哎,前一陣子,四個男孩,就他一個好好的了!”


    白川河的話音有些沉重、有些感慨,但我聽了卻是心中一動——為啥隻有這一個孩子好好的呢?從門上的蛇頭來看,應該是有人想害他們!


    是誰?為什麽要害他們?為啥單獨隻留下他老大家一個?


    而且好像這蛇崇好像也針對過我……


    幾乎在一瞬間我想到了侯三,但是我又覺的不可能——侯三是白川江的妻侄,針對我說的過去,針對他們三家,白川江能不知道?這裏有什麽秘密?


    如果白川江真的知道……,想到這裏我幾乎不敢想象!


    我心裏納悶著,但也沒問白川河,這畢竟是他們家的私密,除非他們自己說出來。可是對於到底白川江是不是參與其中,我卻想法一試,由此也可斷定是不是侯三在背後搗鬼!


    我正思索著,這時白川江以及白川湖、白川海已經從樓梯下來了。我注意到白川湖與白川海臉上帶著驚喜,而白川江臉色卻很平靜。


    但年紀大點的人一般都不喜形於色,隻憑他現在的表情倒是不能下結論!


    白川湖和白川海下來後,馬上對我熱情起來,又是遞煙,又是問名的寒暄介紹了一番,待坐定後就稱讚我有本事,法力高超;又問我從哪裏學到的這些本領。


    這樣親戚道理的,倒是沒有隱瞞的必要,也不需要隱瞞。因此我簡單的把在奇格達的二十說了一遍,他們聽了都兩眼放光,‘嘖嘖’稱奇;然後就邀請我去看他們的孫子。


    我來的目的就是這個,自然也不推脫,隻是說等虎子醒來看看結果。


    但是,也許是我的經曆打動了他們,也許是虎子的樣子讓他們安心,他們都說不用等,非讓我先去看看。


    我也覺的應該沒事,也就隨著白川湖和白川海去了,白川湖與白川海家倒比白川河家還要富麗堂皇……


    他們兩人的孫子也和虎子的情況一樣,我有了上次的經驗,我就拿著那瓢跳了兩次驅魔之舞,和虎子一樣,待我跳完後,,兩個孩子沉沉睡去。


    見此,兩家的女眷都眼淚絲絲的,但臉上卻有放鬆的笑……


    整個過程中,白川河弟兄四個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著我。待在白川海家跳完後,白川河就讓我上他家休息——畢竟我是他家來的客!而白川江三人也跟了過來。


    走到白川河的大門口,我停了下來,一邊暗中瞧著白川江的表情,一邊指著門框窟窿上的蛇頭說道:“蛇崇可能就在這裏,你們把這條蛇燒了!”


    我才說完,我就看到白川江本來平靜的眼睛突然睜的老大,下巴殼子也掉下來了!


    一切已經明了!


    我心裏突然湧出一股怒氣——這還是人嗎!我雖然不知道她們弟兄間有怎樣的齷蹉,但想自己的後代下手,這簡直是禽獸不如!


    在這一刻,我幾乎要說出來,但想了想,凡事還是給人留一線的好!要是因為我的話而讓他們兄弟反目成仇,這也不是我來的本意了!


    “還是讓他們自己去琢磨吧!”


    想到這裏,我說道我對著白川湖與白川海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們家門檻窟窿裏也會有死蛇!”


    我話音剛落,白川江的臉色已經變的煞白;而白川湖與白川海則是臉色變了變,隨即往各自家裏跑去……


    “是誰要害我們?犢子你知道嗎?”白川河也是明白人,立刻明白了其中的蹊蹺,一張臉立刻變得通紅。


    而聽了白川河的話,白川江的眼睛立刻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我,眼裏滿是乞求……


    看他一大把年紀又可憐兮兮的樣子,我的心一軟,說道:“不知道,可能是你得罪什麽人了吧!”


    聽了我的話,白川江頓時眼睛一亮,露出了感激之色;而白川河卻沉思了一下,說道:“哎!幹工作哪能不得罪人……,先到屋裏坐吧!”


    他話音光落,隻聽樓上“哇”的大叫了一聲,聲音暴雷一番,隨即就聽到一聲舒暢的宣泄:“我的兒啊,你終於醒了!”


    聽到這聲音笑容在白川河臉上全部綻放,感情也不再深藏,眼角流下了淚,隨後他歪了歪頭,握著我的手,重重的搖了搖……


    不一會兒,白川湖和白川海家也傳來了哭聲,見孩子全好了,他們的心思現在又全部都在孩子身上,我拉了下小哥,想回去。


    白川河一聽說什麽也不讓走,說什麽親戚道理的也不常來,非得讓我們留下來,白川湖和白川海還在我前麵攔著。


    白川河說完便喊小哥的丈母娘去飯店弄菜。我隻好留下……


    鎮上有飯店,不一會兒菜就送來了,白川河就招呼我洗手。他家洗臉的盆架是放在外麵的,緊靠著過道的牆麵,盆架旁邊還有一個大砂缸,裏麵裝滿了水。


    不知為何,去洗手時,我看到水缸裏有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瞧著我,隨著波光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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