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宵盯住她的眼睛:“這話,跟你剛才要說的,有因果關係?”


    “……”虞璣的睫毛閃動了下,“雖然沒有,但是我剛才想說的,跟這個意思也差不多。”


    說完,虞璣披著莫寒宵的西服外套走下沙發,到底還是扭捏了下,才抬手抱住莫寒宵的腰,“三哥,其實,我在就……選……你了。”


    莫寒宵沒看過《愛情公寓》,不明白“選”這個音梗,微微拔高聲調問:“選我做什麽?”


    “……”虞璣故意哼了哼,“原來年齡相差太大,真的有代溝!”


    “有代溝怕什麽,能睡就行。”莫寒宵摸出西褲口袋裏震動的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不得已捏了把虞璣飽滿瓷白的臉蛋,“我先過去。”


    虞璣心裏一空,忙拉住了他。


    莫寒宵眯眸看她,目光太過於犀利銳芒。


    虞璣躊躇了下,將身上的西裝取下來,墊著腳要給莫寒宵披上:“秋天了,會冷。”


    莫寒宵格開她的手:“你留著,晚點我讓你給你送外套。”


    手機一直震動,莫寒宵離開了。


    虞璣追了幾步,幾次想把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他,但最終還是算了。


    若這次虞晚音真的瘋了,她去元書那邊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又何必給莫寒宵徒增念想呢。


    平安度過以後,再告訴他,也算皆大歡喜。


    ……


    莫寒宵進病房的時候,病床前已經站了一個跟他身高體型都相似的男人。


    而莫堇西吊兒郎當的坐在沙發上,正捏著一個蘋果在鑽心地削皮。


    他走過去,並肩與男人站在一起,看著病床上插著氧氣管的莫世豪,笑:“莫老爺子,您命挺硬,這樣都死不了。”


    坐在沙發上削蘋果皮的莫堇西嘖了聲,捏著蘋果和水果刀起身走過來,在床的另一邊站定。


    “哥,你說咱爸這命,還能不能更硬點?”


    他問得挺認真,莫寒宵單手插在褲袋,睨了眼病床上不能動彈但一張老臉已經盛怒滿滿的莫世豪,朝莫堇西挑眉:“要不你試試?”


    “哇靠!你怎麽不試,你這不是想陷害我嗎?”莫堇西俊美卻又不失男人氣概的臉上劃過濃重的鄙夷,但頓了頓他又嘿嘿一笑,將手裏的水果刀轉了個圈,握著刀柄將刀尖對準莫世豪的心髒位置,“哥,要不我真試試?”


    莫寒宵說:“隨你。”


    莫堇西將刀尖往下下插,直到刀尖的尖已經觸到了莫世豪的身體,他又突然頓住:“哥,這殺人可是犯法的,到時候我進去了,你不會像當年咱爸對咱媽那樣,丟下我不管吧?”


    莫寒宵眼睛裏的光鋪天蓋地的暗黑下去,卻笑出聲:“怎麽會呢,你盡管試。”


    站在莫寒宵身邊的樓鬱霆,掃了眼莫世豪氣得臉色煞白卻又說不出聲音來的樣子,失去耐心,抬手格開了莫堇西的刀,像兄長那般嚴肅低冷地盯了他一眼:“要搗亂的話,最好在我發火以前滾出去。”


    莫堇西往後退了步,俊美的臉上全是做作的委屈:“哥,他凶我,你管不管?”


    “他管不了。”一道低醇厚硬的男音自門口處傳來。


    三人同時偏頭去看的時候,一身灰色暗紋西裝的翟胤北,邁著遒勁有力的長腿,帶著一身冷肅走進來。


    他微擰著眉看了眼床上的莫世豪,威嚴又沉肅的目光在三人臉上淡淡一掃,如意大利雕像般線條明朗又深邃的麵龐五官間,彌漫著淡淡的不悅。


    他問:“這種時候,還鬧什麽?”


    樓鬱霆沒說話,莫寒宵輕舔了舔薄唇,規矩地叫:“大哥。”


    翟胤北昂身挺立著,寬肩挺括越加給人一種不可藐視的威嚴感,他將目光投向了莫堇西。


    莫堇西很慫地又往後退了步,將手裏隻削了一半皮且已經被氧化的蘋果狗腿地往翟胤北麵前一遞:“大爺,長途跋涉舟車勞頓,吃個蘋果不?”


    翟胤北看著他:“滾出去。”


    莫堇西將水果刀和蘋果往垃圾桶一扔:“得了您咧,我的大爺,小的這就滾出去。”


    說完,莫堇西還不忘又從水果盤裏順了個新的蘋果,捏在手心裏一拋一拋的、依舊是吊兒郎當的出去了。


    等病房裏的門重新被關上,樓鬱霆先開口:“我有事要出國一趟,國內能解決的事情,我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餘下的鍾離也能處理。”


    “我和你一起去。”莫寒宵立馬接話。


    “不用。”樓鬱霆拒絕。


    莫寒宵也很強勢:“你說了不算。”


    樓鬱霆不再說話,他並不喜這種無意義的爭辯。


    莫寒宵也不再說,隻是主意已定,更不需要靠樓鬱霆的首肯來決定他自己的意誌。


    樓鬱霆轉向翟胤北:“在我出國的這段時間,我希望你能暫時住進你在鉑郡別墅區的房子,幫我照顧我的一家老小和那個叫白卷的小姑娘,鍾離和虞靳祁會聽任你的差遣。”


    翟胤北沒搭理他們兩個,而是看著床上的莫世豪說:“您老安心養病,該處理的我們都會竭盡全力地處理。”


    ……


    當天晚上,莫寒宵和莫堇西回莫家老宅赴約莫嶸的時候,虞璣將自己早已經準備好的小行李箱從櫃子裏拎出來,又檢查了遍自己的身份證等證件。


    莫寒宵並沒有明確答應她,讓她離開。


    她隻能悄悄走。


    收拾好一切,虞璣走到病床前蹲下,握住候孝秀的手,好一會兒後才說出一句:“媽,您要是能醒過來就好了,也許您還能勸勸虞晚音,不要再自取滅亡。”


    候孝秀依舊靜靜地躺著。


    虞璣站起身,笑著歎了口氣:“不過不管怎麽說,我到底也是她親妹妹,也許關鍵時刻,我還能拉她一把呢。”


    她這一次執意要過去陪元書,是為了元書,也是期望能最後挽救一次虞晚音。


    出門的時候,虞璣看了眼衣架上掛著的西服外套,猶豫了下,將它拿著一並帶走了。


    …


    位於深山風景區的片場。


    元書剛被工作人員從威亞下放下來,靳薇蘿就帶著虞璣從遠處走過來。


    看到虞璣,元書還微微愣了下,以為自己看錯了。


    直到虞璣遠遠地、興奮地朝她招了招手並朝著她小跑過來,元書才突然想起她懷孕了,而這山裏到處都是碎石、崎嶇不平,於是忙更快地跑過去。


    她一把攥住虞璣的胳膊,盯了眼她的肚子:“你慢點!”


    虞璣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嘻嘻一笑,反拉住元書的雙手將她上下打量數遍:“書書,你的粉絲說得沒錯,你真的比電視上漂亮太多了。”


    “我知道。”元書不客氣地回了句,問,“你突然跋山涉水的過來找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虞璣隻是笑,並不回答,而是轉身跟一邊站著在玩兒手機的靳薇蘿說:“微蘿姐姐,謝謝你放棄美容覺,專程帶我過來,辛苦啦。”


    靳薇蘿秀眉一凝,不高興地道:“再叫我姐姐,小心我把你丟到山溝裏喂野人!”


    年齡,是每個女人心中的痛。盡管靳薇蘿今年也不過才26歲,但是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看起來永遠20歲呢。


    虞璣對靳薇蘿不太了解,被她一凶,呆了呆後又笑了。


    元書在一邊幫腔,討好地挽住靳薇蘿的手臂:“我的好神仙姐姐,別生氣嘛。”


    靳薇蘿失笑,戳了根指甲塗的嫣紅的細白手指點了點虞璣的額頭:“別仗著年齡小欺負我,我發起脾氣來,六親不認的知道嗎?”


    虞璣和元書都忙不迭地點頭,異口同聲地說:“知道了,神仙姐姐!”


    盡管知道是恭維,靳薇蘿還是彎著紅唇不屑道:“一堆馬屁精!……我走了,你們慢慢聊!”


    看著靳薇蘿的背影,元書問虞璣:“莫三哥現在怎麽樣了?”


    虞璣答,也是為了寬慰元書:“沒什麽,翟大哥也回來了,沒什麽處理不了的。”


    還沒走遠的靳薇蘿聽到虞璣的話,本就穿著高跟鞋,一個沒踩穩,踉蹌了下。


    她懊惱地皺了皺眉,怕被人看出端倪,忙微微彎下腰,提了提裙擺,裝作整理了下高跟鞋後,身姿綽約的走了。


    虞璣背對著靳薇蘿,沒有察覺到靳薇蘿的動作。


    元書也心事重重,強顏歡笑,默了默後還是問:“樓鬱霆呢,你見過他了麽?”


    虞璣輕聲而歉疚地說:“見過了。他為了三哥的事情,大概忙得頭疼,也跟人說盡了好話。”


    元書點點頭,沒再說什麽,隻是臉蛋兒上強撐的笑意,再也沒有了。


    虞璣輕輕地捏住她的手腕:“書書,對不起。我和三哥,老是給你和樓先生添麻煩。還有虞晚音,她……”


    “這都是相互的。”元書打斷她的話,“若是你和莫三哥沒有舍命為我們付出過,樓鬱霆那樣的性子又怎會插手。3年前的陰差陽錯,錯不在你們,也並不能因此而抹消你們其他地方的付出,不是嗎?”


    元書總是能言善道,虞璣眼圈酸澀,說不出話。


    元書輕吐了口氣,又問:“之前,樓鬱霆說要去一趟國外……璣璣,你知道他什麽時候啟程麽?”


    虞璣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說:“書書,如果你想跟他一起去,現在還來得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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