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更加混亂,洛陽城內的大晉朝臣們沒有什麽應對。


    外有大軍壓境,城內缺吃少喝人心浮動;八王之亂的最後勝利者東海王司馬越大權獨攬,晉懷帝如同他手上的一隻木偶;整個朝廷上下離心離德,數年間坐視匈奴和其他少數民族迅速崛起,走向強大,拿不出有效可行的方案以救國家於水火。


    忘了說了,晉惠帝司馬衷已經於307年去世,原因是司馬越實在看他不順眼,就把他給毒死了,換了個皇帝繼續做傀儡。這種事司馬衷是很有經驗地,從一登基繼位就開始,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司馬越想換人,繼任的就是晉懷帝司馬熾。


    山雨欲來風滿樓,整個洛陽城,處處彌漫著亡國的氣息。


    救世之臣,百年不得一遇。危機中的大晉沒有福氣碰到那樣一個能夠挽狂瀾於即倒的一代英傑,或許曾出現過,但被司馬倫、司馬越之流扼殺在搖籃裏,湮滅在茫茫人海中,連個泡都沒來得及冒一下,就已經被八王之亂的連年戰火燒的粉身碎骨。或許隻是某個士兵不經意間的揮刀,就要了那位曠世奇才的小命。


    救世之臣是指望不上了,但救時之臣還是有的,像在晉陽地區與匈奴漢國作戰的劉琨,青州刺史苟晞,都堪稱為晉朝最後的救命稻草。但苟晞和司馬越不是一個陣地的戰友,司馬越不敢用。劉琨關於“借晉北鮮卑拓跋琦盧之兵,聯絡各方,共討劉聰、石勒”的計策因司馬越不敢用人而擱置。


    借用鮮卑軍隊參戰是會帶來新問題的,引狼入室的問題。打完了仗,人家要是賴著不走怎麽辦?可更大的問題是,如果家都丟了,哪裏還管什麽入不入室!記得有一部關於戰場救護的書這樣說到:戰場上對傷員的急救,隻有一個原則:那就是讓傷員們活下來。隻有活下來,之後我們才能繼續談後遺症,談傷殘。


    總之,這個在當時還算不錯的主意被司馬越否決了。不是因為後遺症,而是因為對自己家將軍的猜忌之心。


    晉懷帝司馬熾命令各地勤王的詔書如紙片一般撒出,也如紙片一般沒人在意。司馬熾還是很在意國家存亡的,應該說是很在意自己的性命。他曾淒楚哀憐、窘相畢現的叮囑使者要告訴各地守臣、將領:現在還可來救,再晚就等不及了!隻是,當家的是司馬越。沒人在意傀儡皇帝的命令,因為他是傀儡;沒人願聽司馬越的命令,因為他不是皇帝。


    洛陽,沒人管了。


    古人曰過:君勞臣辱,君辱臣死!那時那地,滿朝文武,沒有人因為晉懷帝的處境感到羞愧,更不要提“死”這個字眼。連年的動亂和奸臣當道,大臣們看慣了興衰更替,抓緊回家收拾金銀細軟,帶上老婆孩子,準備跑路。什麽“疾風知勁草,國亂顯忠臣”的大道理,即使聽過,也要把它選擇性遺忘。


    當時,隻有兩人願意赴難效命。一個是襄陽山簡(竹林七賢之一的山濤之子),另一位是荊州王澄。山簡的兵馬出了襄陽沒多久就被流民王如擊敗,王澄的軍隊聽得山簡兵敗,不戰自潰。


    這是僅有的兩路援軍,連匈奴漢國正規軍的麵都沒見著就大敗而回。並且,一退再退,連原來的地盤都守住不得。


    曾經的曹魏,僅靠著中原半壁江山,滅匈奴、平烏桓,虎視何雄哉!曾經的蜀漢,偏安西南一隅,六出祁山,九伐中原,打得司馬懿丟盔棄甲,司馬昭魂飛魄散。曾經的東吳,坐斷東南戰未休,生子當如孫仲謀。碧眼兒的江山如鐵打銅鑄一般。


    這些國家,事實上都被大晉給滅了(包括蜀漢)。可是一統天下的大晉帝國,區區三十年後,竟然孱弱到連小小匈奴都奈何不得,反倒是麵臨著亡國地威脅。不得不發人深省!為什麽爛得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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