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之大事、為戰為祭!


    鎮運鍾鳴。


    一響、邊關烽煙。


    二響、內亂兵災


    三響、天災似起。


    四響、國開疆域。


    五響、帝皇駕崩。


    六響、祭奠軍魂。


    七響、邊地丟失。


    八響、開壇祭天。


    九響、新皇登基。


    過之大事,為戰為祭!


    這不是一句俗語,而是帝國之中通用的一種規則。


    如今帝國境內五域、十七州、二百四十六郡城中,每一座城池內都有著這樣一口直達天聽的鎮運鍾,負責把國之大事宣告給帝國的所有人!


    戰時、鍾聲長鳴。


    在開拓戰爭最激烈時,這二百六十八口由鮮血與青銅製造的大鍾,曾經連續敲響三天不止。


    每一次開疆拓土,每一次有帝國軍旗插在外界邊疆,每一次帝國疆土開拓十裏、百裏、這二百六十八口真運鍾都會盡職盡責的把這個消息帶給所有人。


    如今北方羅刹已經被趕入冰原地域,南方蠻族或死或降,西邊更是大漠黃沙直通西海界,算是帝國少有的昌平之時。


    可今日這口鎮運鍾卻又一次被敲響!


    食肆酒樓內,在安靜了少許時間後,再一次沸騰起來。


    “鍾鳴幾聲?”


    “誰記得鍾鳴幾聲?”


    “幾響,告訴我,鎮運鍾響了幾次!”


    “是五...六響吧?”


    有酒客坐在人群中搭言,這是一個身著錦袍員外服的胖子,原本他隻聽到了五次鍾鳴,可為了避免忌諱還是多說了一聲。


    如今帝國皇帝登基剛滿三年,年歲也隻是而立之年,不應該這般短命才是。


    “你亂說什麽!”


    胖員外的話音剛落,一旁一位渾身散發著彪悍氣息的傭兵裝中年人就對他大喊了一聲,嚇得胖員外端酒的手都抖了一抖。


    “我真的聽到是五...”


    “是四響!”


    一旁一位中年文人憤聲道:“是四響!國戰之事帝國從未有戰而不全之事,在未戰罷之時,你何曾聽帝國大肆祭祀軍魂!”


    中年文士的話得到了食肆中很多人的讚同。


    因為這是事實,也是帝國的驕傲。


    帝國建立一百七十年,從未有過戰爭未罷時就祭祀軍魂的傳統,哪怕將士們的屍體已經死了三年、五年、甚至領軍將領的屍體已經腐爛成白骨,但隻要戰爭一日不休,那就決沒有祭奠軍魂的道理!


    年複一年、日複一日。


    帝國從來都是這般,不曾為誰更改,也不曾為誰違背。


    而說出這種不合常理的話,食肆中客人看向胖員外的目光就有些鄙視了。


    “連這樣的常識都沒有”


    “你真的是帝國的人麽”


    “不懂就不要亂說,丟不丟人?”


    因為一句話就遭遇了這麽多的鄙視目光,胖員外被人群弄得麵紅耳赤。


    扯著脖子反駁了幾句後,見辯不過就冷哼一聲:“你們現在和我吵這些有什麽用,一會兒巡街報訊的人就來了,倒是一切不就清楚了?”


    胖員外還是比較堅信自己所聽到的五聲鍾鳴,不過他也沒有蠢到要說出來。


    而一旁的一些食客卻早已跑到臨街的窗邊,等候著連雲城內騎馬報訊的巡街官員把消息傳遞過來。


    不湊巧的是,趙寒與蕭素二人的座位就處於臨街窗旁...


    在場食客都忙著聽巡街騎兵的通告,也就沒人在意蕭素這位一身素衣的女子,直接就把她擠到一旁的角落裏,要不是趙寒眼尖護了一護,說不得就直接被擠在人群之中,一起被推到酒肆的窗邊。


    “真倒黴!”


    和趙寒一起退到人群後方,蕭素拍了拍胸部鬆了口氣,之後有些惱火的道:“我買的那些胭脂與綢緞還在桌上呢!這幫人怎麽能這樣?”


    雖然蕭素的話是這般說,可趙寒發現她卻和“那幫人”一樣,兩隻耳朵都豎起來,隨時等待著巡街官員把消息報道出來。


    沒想到這個平日裏鎮定自製力很強的蕭素,居然還有著現在這般可愛的一麵。


    有些好笑的看了蕭素一眼,趙寒把頭湊到她的耳邊小聲道:“不用等了,鎮運鍾鳴四聲,是西北捷報傳過來了”


    “你怎麽知道是西北的”


    蕭素的眼睛還在往窗口那邊看,口中隨口答應了趙寒一句,看樣子是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兒。


    “蕭姐姐你忘記我就是從西北那邊過來的了?”趙寒笑著答道。


    這次西北邊塞的戰爭,還有誰比他這個親身經曆者更了解的麽?


    “對哦”


    蕭素聽他這般說,也是回過頭來看向他,用一雙柔的快要滴水了的眼睛盯住了他:“告訴姐姐我,西北哪裏的戰況怎麽樣,有什麽蕩氣回腸的英雄故事沒?”


    戰況怎麽樣?


    還英雄故事?


    姐姐你不是二十六歲,是十六歲對吧.....


    “快說!有沒有什麽可歌可泣的戰爭史詩!”


    蕭素著急的問道。


    趙寒翻了個白眼。


    “史詩鬼啊,戰爭麽,除了死人還能有什麽?”


    “你胡說!戰爭之中還有唯美的愛情!”


    聽趙寒這般說,蕭素不樂意了,直接就伸出一隻手向趙寒的耳朵揪了過來:“北方龍城,李奉將軍...”


    “他叫李瘋,而且不是將軍,人家李瘋是北域李家家主,領的是駐世王爵之位”


    見蕭素還在那兒眼泛桃花,趙寒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


    不得不說,帝國中酒樓裏那些文人騷客真的是毫無節操,無論什麽事情,在他們那喝著酒的嘴裏都能給你說出朵花兒來。


    “就是李奉將軍,我和你說的不是一個人!”


    蕭素拍桌。


    要知道李奉可是她的夢中情人,那白馬包衣率領十萬大雪龍騎去羅刹國為心愛之人搶婚的事情,可是不知被多少懷春女子所愛慕呢!


    若不是離得太遠,說不定她蕭素就會去追求那位李奉將軍.....


    “哪兒來的李奉啊...”


    有些頭疼的搖了搖頭,看著蕭素那副較真兒的模樣,他也是哭笑不得。


    “帝國曆一五八年九月,大雪龍騎北上,過黑海與羅刹第六兵團交戰,戰損一萬一千九百二十六人,殺敵七萬餘,俘虜羅刹女、羅刹將軍、羅刹校尉等等上百號羅刹國勳貴,四萬餘羅刹降兵被坑殺之,逃散羅刹降兵不下十萬。


    你說那個愛情故事就是從這裏改編的吧?”


    “對啊,領兵的李奉將軍真是帝國之英傑!不到而立之年就....”


    “而立個鬼,李瘋今年五十有四,十二年前也是四十二歲”


    “都說了,我們說的不是一個人!”


    蕭素又一次怒目相對。


    趙寒:“......”


    他真不該與一個李瘋子的腦殘粉談論這些,這不是沒事兒找抽麽?


    想起那個老想把他綁到那大北邊兒塞軍營裏的“野蠻人”,趙寒就忍不住心裏發寒。


    話本裏的李奉是白衣銀槍的英俊大叔。


    現實裏的李瘋....那就是一個臉皮與盔甲一樣厚的猥瑣中年好吧?


    不過話都說出來了,他總不能隻說一半,隻能硬著頭皮開口道:“李姓在北方軍營裏是貴姓,隻有授勳李家冊封的有功之臣才能得到封測,況且北方冰雪龍城中一百一十九名將校,就沒有一個以奉為名的...”


    “你胡說!李奉將軍三平羅刹邊亂,是我帝國的大英雄!他還衝冠一怒為紅顏的,率領十萬大雪龍騎北上,把要去與夜叉國聯姻的愛人、羅刹公主給搶了過來,現如今那位羅刹公主被李奉將軍以滿城冰藍為聘禮明媒正娶為正妻,如今還與李奉將軍琴瑟和鳴,每日都能在冰雪龍城之中聽到他們的琴聲呢!”


    蕭素怒急,雖然心中已經有些相信趙寒的話,但她卻絕不能容忍趙寒這般敗壞她偶像的形象。


    琴瑟和鳴?


    李瘋正妻?


    這尼瑪什麽時候的事兒?


    劉家那位長公主,就這麽被你們給華麗麗的無視了?


    自認倒黴的趙寒直接把頭磕在了酒桌上,他決定以後再也不會和這位麵美心幼稚的蕭姐姐,去談論什麽邊戰的事情了。


    純粹是在給自己心裏添堵有木有?


    什麽時候帝國牧邊王可以娶敵國公主為正妻,那帝國也就離亡國不遠了好吧。


    趙寒還在抽搐,食肆酒樓裏的食客卻沸騰起來了。


    就聽外麵街道上銅鑼敲響,一個騎著純黑披甲戰馬的騎兵在外麵大吼。


    “鎮運鍾七響,帝國捷報!”


    “鎮運鍾七響,帝國捷報!”


    “西冥海以西擴疆三千裏,君字青鸞旗插遍陰塞妖國!”


    “西冥海以西擴疆三千裏,君字青鸞旗插遍陰塞妖國!”


    “......”


    “是君字青鸞?”


    “是白衣兵仙的君字青鸞旗!”


    “白衣兵仙為帝國開疆拓土三千裏!!!”


    喧嘩聲再一次響起,這一次再沒有不和諧之音,場中眾人都開始歡呼那“白衣兵仙”的名號。


    就是蕭素,在聽聞了白衣兵仙的名字後,也是眼睛泛光,一雙手掐的趙寒胳膊疼痛不已。


    “蕭姐姐你別激動...”趙寒齜牙咧嘴的說。


    “那是白衣兵仙啊!”


    “嗯我聽見了,你也崇拜他?”


    “當然,白衣兵仙出世三載,就為帝國廣開疆域三千裏,不過聽說他麵有隱疾,每日都帶著一張銀白麵具,真是叫人心疼不已呢”


    “......”


    “像他這般優秀,就是長成一個醜八怪又能如何呢,人無完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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