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就停下腳步,不打算禍害尉遲戰。


    戚長征曾詢問過俞管家,雖沒有得到他的明確回應,也能猜出尉遲戰親善道門。


    “戚長征,你好大的膽子,膽敢再次闖入皇室獵場,莫非是活得不耐煩不成?”


    戚長征沒說話,伸直了胳膊指向自己頭頂。


    尉遲戰一愣,不明白戚長征什麽意思,他也不想明白,一躍下馬,大步流星走上前來,怒斥:“你是不是以為穿了僧袍,我就不敢收拾你,膽大妄為,蔑視皇室尊嚴,就這條罪狀,我斬殺了你也不怕與國師爭論。”


    戚長征接連後退,手指一個勁的指向頭頂。


    尉遲戰莫名其妙,大步上前,一巴掌煽在戚長征的腦門上,接著又是一巴掌,一本正經的說道:“是這樣嗎?”


    戚長征被煽倒在地,摸著冰涼的腦袋,沒工夫理會尉遲戰的裝模作樣,一咕嚕爬起身來東張西望。九彩蛇蛛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不見了,心神頓時放鬆下來,一屁股癱倒在地,想了想不對,飛快起身跑向一名金甲將士。


    此處非久留之地!


    雖然沒有元力在身,肉身的力量也足夠他拽下猝不及防的金甲將士,搶過一匹馬,頭也不回的跑開。


    尉遲戰滿頭霧水,原以為戚長征被他煽了兩巴掌,總要說些什麽,他也想好了應對,誰料到,戚長征根本沒有理睬他,竟是莫名其妙的搶了一匹馬……跑了。


    戚長征跑了?!


    尉遲戰理解為是對他的無視。


    “戚長征,停下!……再敢跑,我放箭了……”


    “不想死就快跑!”戚長征頭也不回的喊了一嗓子。


    尉遲戰驚疑不定,回身看了看四周,想到戚長征的古怪舉動,再想到皇室獵場出現的九彩蛇蛛,背脊發寒,縱身上馬離去。


    跑出樹林,戚長征才放慢馬速,一輪圓月掛上枝頭,地麵白雪映襯著月光,倒不顯黑暗。


    “又撿回一條命,平平安安活過明天就滿十五歲了吧……”戚長征不是很確定,望著那輪近滿的圓月,歎道:“也不知道出生那天睜眼看見的滿月是不是明天的這輪滿月,管他呢,大差不差的明天和青山、軒軒喝頓酒,就當是慶祝活了十五年。”


    他的心真寬,方脫離險境,就想著過生日慶祝。


    回頭看了眼追來的尉遲戰,微微一笑,大巴掌煽在馬屁股上,喊道:“尉遲統領,兩巴掌我記下了,回到琅琊府請你喝猴兒酒。”


    也不管尉遲戰大呼小叫的喊著什麽,自顧快騎離去。


    一路飛奔回到琅琊府,笑眯眯的站在琅琊府前等候尾隨而至的尉遲戰。


    “你跑什麽,趕著去投胎啊!”尉遲戰滿臉怒容的下了馬,張嘴就喊。


    戚長征合十一禮,慢條斯理的說:“小公主待小僧不薄,小僧前往皇室獵場是去尋那隻九彩蛇蛛為小公主報仇,尉遲大人一見我麵,不分青紅皂白就給了我兩巴掌,這是尉遲大人不對在先……”


    “放屁!”尉遲戰怒喝,“擅闖皇室獵場你還有理了,就憑你這小沙彌還敢去尋九彩蛇蛛,你知道九彩蛇蛛長什麽樣嗎?整個一無賴,花言巧語狡辯,也不知道國師看上你哪點,竟會收了你這麽個無賴做關門弟子。”


    戚長征一點也不生氣,笑嘻嘻的說:“小公主誇我是狐狸來著……”


    “你……”尉遲戰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應對戚長征的無恥,氣哼哼的道:“兩巴掌是打輕了,還沒把你打醒。”


    戚長征說:“醒了,要不是尉遲大人的兩巴掌,小僧可能命都沒了,九彩蛇蛛來無影去無蹤,尉遲大人趕來之前,它就在小僧腦袋上趴著,多虧了尉遲大人的兩巴掌,才驚走了它,您是小僧的救命恩人啊!”


    “你到底在說什麽?”尉遲戰隻當戚長征胡言亂語,他見到戚長征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看見他腦袋上有九彩蛇蛛。


    戚長征也不管他信不信,撿回一條命,他的心情很好,笑道:“小僧從猿始部落帶回了一些猴兒酒,尉遲大人若是有閑,可願進府一敘?”


    “敘個屁,老子有那閑工夫跟你喝酒。”說著話,調轉馬頭打算回府,走了幾步回過頭來,“你說猴兒酒?”


    …………


    琅琊府待客廳,尉遲戰大馬金刀的坐在首位,戚長征招來俞管家伺候,說是去取猴兒酒。


    回到內宅,抓緊時間恢複元力,出門敲了敲華軒軒房門,大丫開門說華軒軒去了丹王府。戚長征又去敲猿青山的房門,開門的是傻嗬嗬的猿王泰山,不知為什麽,沒讓戚長征進門。


    回到待客廳,方進門就感到奇怪,二丫三丫縮在角落,尉遲戰抓起茶杯摔在俞管家麵前,看地麵的茶杯碎片,貌似不止摔了一次。


    “莫非尉遲戰不知道俞管家的身份?”戚長征暗付,板著臉,斥道:“俞管家,尉遲大人是我請來的貴客,惹怒尉遲大人,就是在跟我作對……你這個老東西,是不是不想活了!”


    “三少贖罪!老奴該死!”


    戚長征暗自讚歎這個老家夥真能忍,擁有一身驚人的修為,卻做著奴才的事,不知道他求的是什麽。換做任何一個修士,擁有他這身修為,天下哪裏去不得,要多逍遙就有多逍遙,在這做奴才何苦來哉。


    除非端木高義當真是俞管家的親外甥!


    隻有這個理由還能說得過去。


    精美的菜肴擺滿桌,三丫負責伺候尉遲戰吃喝,戚長征也不理他,自顧吃著,有趣的是,尉遲戰也沒有理會戚長征的意思,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吃飽喝足,一抹嘴……走了。


    從頭到尾,兩人都沒有交流,尉遲戰走了,戚長征也沒送,自顧喝茶抽煙。


    俞管家看不懂,揮揮手,二丫三丫退去,坐到戚長征身旁,敲敲桌子,戚長征倒了小杯茶給他,說:“分三口喝。”


    俞管家一飲而盡,眨巴著嘴說:“這麽喝茶是不一樣。”


    戚長征又給他添了一杯,歎道:“您老人家何苦如此,就憑您老的這身修為,天下哪裏去不得,在這裏受什麽罪啊!”


    俞管家沒說話,好似戚長征這番話說到了他心裏去,喝了幾杯茶,才歎了口氣,道:“端木家族原本是青州城最大的家族,百年前被虎咆寺滅了,隻剩下端木勝帶著我小妹逃了出來。


    當時我在鬆鶴觀閉關,等我出關找到他們,他們正在被追殺,唉!趕到太遲了,救下他們的時候,隻剩下一口氣……小妹臨死前指著一條河,喊著“高義”,等我在河裏找到端木,才知道我小妹還有後代……”


    俞管家沉默許久,才道:“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麽呆在青州城了吧!”


    “理解!”戚長征點點頭,“端木仙師多大歲數?”


    “你問這個做什麽?”


    戚長征分析:“端木家族百年前被滅,您老閉關一年,兩年,還是十年,當您老找到妹妹,端木仙師已經出生了,也就是說端木仙師至少有九十歲,你信嗎?”


    俞管家怒道:“小兔崽子懷疑我?”


    戚長征怒道:“編故事有點時間觀念,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俞管家給了戚長征腦袋一巴掌,罵道:“你懂不懂老人家的說話方式,八九十年可說百年,七八十年也可說百年,具體的時間我老人家怎麽記得住。”


    “你倚老賣老。”戚長征不忿,打不過眼前這老頭,據理力爭:“誇張的比喻也要有個限度,行,就當是你說的對,那你告訴我你現在多大歲數,請不要用誇張的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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