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征大吃一驚,怔愣稍許,回頭看顏如玉表情也沒有變化,當是也知曉顏羅的真實身份,不由感到奇怪。原以為這個天大的秘密隻有他自己知曉,卻沒想到顏王知曉,顏如玉也應當知曉。


    “本主並未笑話你,對你還有著幾分欽佩。”這句話是顏王所說。


    戚長征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悻悻一笑,道:“元主既已知曉顏羅真實身份,何不就此斬殺了他?放任他回到冥界,可不就是縱虎歸山。”


    “縱虎歸山……”顏王輕笑,“形容恰當,非是情願實乃不得已啊!”


    顏王竟是這般感慨,戚長征始料不及,問道:“可是牛鬼馬麵作亂,需顏羅回冥界鎮壓之故?”


    顏如玉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說話的是顏王,就見他微微一笑,道:“你心思比如玉靈巧,她想不明,你卻是能猜到真相。確實是如此,聖祖亦有訊息傳來,冥界動亂,非冥王回歸不能鎮壓,再有月餘,他也到了回歸之日了。”


    聽顏王提到玄武,戚長征算是明白了過來,送那枚卵給顏如玉隻是順帶,實際上玄武讓他前來,真正的根源還是因為冥王的原因。


    隻是,他想不明白,冥王回歸和他有什麽關係?要說是因為顏喜的原因,需要他的五行聖元果,玄武大可直接開口,他豈能不給,這個由頭未免牽強。


    這其中肯定還存在什麽他想不明白的原由!


    有著明白人在場,戚長征想到就問:“小道前來,除了給顏如玉送那枚卵之外,是否還有其他的事需要小道去辦?”


    “助他回歸冥界。”


    顏王語不驚人,戚長征已經目瞪口呆,結結巴巴的道:“我……小道能有什麽能……能耐相助冥王回歸?”


    “不僅是你,如玉也需相助於他。”顏王頓了頓,方道:“便是聖冥氣!”


    戚長征心裏罵娘,罵玄武,果然輕易得來的東西都不是屬於自己的,唉聲歎氣也是無用。


    顏如玉似乎早已知曉實情,瞥了眼唉聲歎氣的戚長征,冷哼一聲,道:“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將其據為己有便是心胸狹窄之輩。”


    “你心胸寬闊!你大方!”戚長征正肉疼即將失去的聖冥氣,聽見顏如玉譏諷,哪裏還受得了,當即反辱相激:“你要真是心胸開闊之人就不會為了紫衣的名號非要與我爭個高下,說我心胸狹窄,女人……哼!我要不是讓著你,早擒了你,不識好歹!”


    “胡說八道!”顏如玉少見的麵有怒色,“就憑你也想擒我,你算個什麽東西,有膽再戰!”


    “好男不與女鬥!”戚長征昂起頭來,作出一副高傲的姿態,“你自可問問元主,沒眼力看不出來,元主豈會看不出來。”


    顏如玉疑惑的目光便轉向顏王。


    “爭這些作甚。”顏王明顯護短,掠過不提,“戚長征,這個月你便在此等候,用到你時自會有人通知與你。”


    “這個……”戚長征另有打算,“告元主知,小道還想與顏羅多接觸接觸。”


    顏王道:“隨你,不可離開元山範圍。”


    戚長征恭敬一禮,道:“小道不敢誤了大事。”


    顏王揮揮手,二人便都退下。


    回往聖女塢,聖女塢便是先前那處空間,乃是特爾元門聖女居所,顏淼已是卸任聖女,聖女塢便成為顏如玉的獨有空間。


    一路飛行,戚長征絮叨一路,顏如玉卻是理也未理。


    進入門戶,顏喜帶著數位女修已是等候在內,恭敬行禮,改口稱顏如玉聖女。


    戚長征早已是怨氣衝天,不管顏喜等女修在側,怒道:“你到底給不給我接引符,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出爾反爾,愧對聖女之位。”


    顏如玉麵色更冷,揮手屏退顏喜等人,冰冷的道:“我也沒見過似你這般愚昧之人,聖女令牌已經給了你,肯特元山何處不可去,絮絮叨叨煩不煩人。”說完飛過裂縫,還能看見她的嘴角微微翹起。


    “……”


    戚長征很是無語,雖說被女人捉弄不是第一次,但心裏這口氣著實讓他咽不下去。穿過裂縫就見到顏羅,上前就想踹他,結果從顏羅身後探出一個黑狗頭,一個踉蹌站穩,臉上當即堆滿了笑容,一支卷煙遞到顏羅麵前,嗬嗬笑著道:“路麵太滑,站不住腳。”


    “……”


    顏羅接過卷煙抽著,似笑非笑。


    戚長征卻不敢妄動,笑容也僵在臉上,在他腳下,小黑狗正繞著他打轉,不時呲牙咧嘴,一道道極寒的冥氣自黑狗鼻腔吞吐。


    “冥宮有一處拔舌殿,此殿專為懲治油嘴滑舌之輩。”顏羅陰笑,“你是我數千萬年來見過最為無恥的修士,我很欣賞你,有沒有興趣到拔舌殿任殿主?”


    戚長征不接他這茬,指指點點轉悠的小黑狗,強笑道:“我在來的路上看見好些條母狗,顏羅啊,你看是不是讓你的冥王犬找它們玩爽去?”


    顏羅道:“顏喜說了,冥王不叫冥王,叫顏羅王,冥王犬自然也不叫冥王犬,叫顏羅犬。”


    “好的,好的……”戚長征敷衍著,“顏羅犬比冥王犬高大上多了,這名兒好聽,咱倆好好聊聊,讓顏羅犬找母狗玩去吧!”


    “你連我都敢斬,還會怕了一條小黑狗?”顏羅微笑道。


    “別介,都說是朋友間玩鬧,你這麽認真會交不到朋友的。”戚長征真心無恥,“冥王金口玉言啊!”


    “差點忘了,好在你提醒了我。”顏羅繼續笑,“顏羅犬!”


    “汪!”


    顏羅犬叫了一嗓,戚長征就感到腳踝劇痛,卻是連掙紮都做不到。他此時才真正體會到顏羅犬的厲害,想咬他就能咬,他連躲都沒法躲,整個身體都好似被禁錮似的,冰涼僵硬,行動出奇的緩慢。


    顏羅犬咬了他,還撕扯了幾下,鑽入地下不見。他從感受到疼痛到低頭看,原本隻需一秒不到的時間,卻生生花了五六秒鍾。


    冰冷僵硬的感覺稍退,劇痛伴隨著麻麻癢癢的感覺片刻傳至心頭,戚長征麵色大變,驚呼:“我草了,你那條死狗咬了我,我豈不是要變成邪修。”


    越想越害怕,驚怒交加,也不管冥王還是顏羅王,一拳打在他臉上,破口大罵:“你他娘的想整死我怎的,我要是變成邪修,第一件事就是奪了你的冥王寶座……我去,痛死我了,你個壞胚,快給我療傷!”


    顏羅又挨了戚長征一拳,卻是不惱了,呲著牙喊疼,行為顯得異常。戚長征詫異,有風聲響起,回頭一看,原來是顏喜前來,瞪了裝腔作勢的顏羅一眼。


    方到來的顏喜一見顏羅臉上紅腫,便怒視戚長征。


    戚長征喊冤,指著自己小腿道:“管管你兒子,他放狗咬我。”


    顏喜麵色也是一變,瞪了顏羅一眼,道:“真人休怒,我代顏羅向您賠罪。”


    “賠罪有什麽用,我被咬了啊!被冥王犬咬了啊!”戚長征驚慌失措,當著顏喜的麵卻是不好明說。


    “鬼叫個甚!”顏如玉冰冷的傳音,“有聖冥氣在身,冥王犬豈能傷得了你。”隻聞傳音不見其人,當是距離尚遠。


    戚長征連忙運行聖冥氣,麻癢的冰寒氣息如老鼠見了貓般,頃刻間消失無蹤,疼痛卻是更見強烈。戚長征指著顏羅罵:“好你個顏羅,小肚雞腸,還想讓我幫你,門都沒有。”說完,氣呼呼的走了。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別跟他多接觸,你怎麽就是不聽呢?”顏喜取了藥水為顏羅紅腫的臉頰上藥,“他就不是個好人,說翻臉就翻臉,前兩天也是挨了他揍吧,不長記性,活該你……”


    顏喜絮絮叨叨著,顏羅很享受,待顏喜離去,他又去找戚長征去了。


    肉身飛行是融元境大修士的標誌,不過,在肯特元山範圍,肉身飛行自是難不住顏羅。


    依舊不太放心的戚長征吞了一顆木行聖元果,還讓九姑娘給他在用龍晶液塗抹小腿患處,見到顏羅飛入琅琊仙宮,冷哼一聲,也不去理他。


    顏羅自來熟,在仙宮內隨意逛蕩,小青見了他初時莫名,待他近身,頓時飛快躥入大湖內。老黑非水行靈獸,體會不到水通冥的意境,也就感受不到顏羅身上的冥王氣息,還對著顏羅冷哼一聲。


    顏羅不會與他計較,晃晃悠悠走到戚長征身邊。九姑娘同樣是水行化形靈獸,能感應到冥王氣息,麵色大變,瞬間飛閃,下一刻已是逃進後山中。


    秦煌見了不明所以,他身為人類,不似妖族擁有敏銳的本能,雖身為水行修士,卻隻能稍稍感應到顏羅的氣息,他理解為是危險。


    於是,他飛臨戚長征身側嚴陣以待。


    華軒軒雖感應不出來,不過他本就膽小,見了小青與九姑娘詭異舉止,再看見秦煌緊張的模樣,心裏已是發毛,不敢靠近。


    戚長征拍了拍秦煌,道:“別管他,你自去修煉。”


    秦煌皺著眉頭,道:“他很危險。”


    戚長征道:“危險個毛,隻不過我們都殺不死他,我小腿是被他養的狗咬的,狗不在,他就是掉毛的野雞。我還有些話和這壞胚聊聊,你去修煉吧,爭取早日破境。”


    秦煌猶豫,戚長征揮手讓他離去,他也隻好離開。華軒軒識趣,拉著老黑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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