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仙陣陣眼洞府,猿王泰山忽然感到一陣心驚肉跳,他自吸收魔力的過程中睜開雙眼,叫了聲青山,沒有回應,又叫了聲重山,依舊沒有回應,起身走出側麵洞穴,一個個洞穴找過去,不見猿重山,跑到洞府外高聲叫了幾句,依舊沒有回應,“怎麽回事?心慌慌的,玄冥鏡還在,重山去哪兒呢?”


    遠遠一道人影飛臨,來的是顏王,猿王泰山躬身一禮,問道:“您見到重山了?”


    顏王詫異道:“我就是來找他的,他不在仙陣?”


    猿王泰山搖搖頭,道:“我感知不到他的方位。”


    顏王往玄武崖方向看了一眼,說道:“昨夜我離去前,約好今日一同進入冥界,會不會是在玄武崖?他要我帶鍾離婉約去往元山修煉,許是先去接她回來。”


    猿王泰山撓撓頭,“估計是吧,玄武崖在玄冥仙陣邊緣,我感知不到他的方位也有這個可能,元主先到洞府內稍坐片刻,我去尋他。”


    “無需如此。”顏王輕笑道,“重山還沒有後代,不打攪他,等等就是。”


    猿王泰山咧嘴一笑,陪同顏王進入洞府,邊走還邊說:“重山有後代,不過是與凡人結合所生,沒法修煉……”


    顏王嗬嗬一笑,他心情不錯,圍困肯特元山多年的鮫人盡去,在返回元山途中他刻意放緩飛行速度,沒有鮫人這片陰雲籠罩心頭,他覺得北邊的空氣清新非常。


    昨日回到元山安排一番便來尋猿重山,將圍殺鮫人經過一五一十相告,猿重山聽得眉飛色舞,還說若是由他來布置定不會放跑一位鮫人什麽的,顏王知他好麵子,真誠表示讚同,沒少配合詆毀戚長征,樂在其中。


    後來聊到鍾離婉約,猿重山一旦修煉顧及不到對方,不放心對方獨自留在玄武崖,顏王主動提出可以安置在元山,看得出來猿重山心情不錯。在談及顏小丫久不現身之事時,顏王也提出陪同猿重山進入冥界一趟。


    他早有這個想法,遺憾的是,單靠他自身能力無法在冥界久留,陰寒冥氣會對他的元神造成傷害,有猿重山護持進入冥界就不會有這個困惱。


    猿重山一口答應下來,這才有了他今日大早前來一幕。


    心情不錯的顏王也能與猿王泰山聊上幾句,他知曉戚長征贈予對方十萬年魔力之事,詢問對方吸收進度,聽著對方埋怨玄冥仙陣不適合修煉哈哈一笑,又聽得對方說原本是他去往玄武崖修煉,結果被鍾離婉約搶了去什麽的亦是哈哈一笑,笑著說鍾離婉約前去元山修煉,玄武崖這處修煉寶地就由得猿王泰山獨有。


    猿王泰山取了偷藏起來的半壇子猴兒酒與顏王分享,這半壇子猴兒酒乃是他爺祖神猿釀造,自然美味,顏王與猿王泰山邊喝邊聊倒也愉快。


    敖北回到北冥海並沒有就此去往玄冥仙陣,他於龍宮內斟酌許久,反複思量龍王所說。


    往日並未往冥界考慮,經龍王提及,越想越覺得龍王推測有理。魔界大半區域都已尋覓,神王鮫人還偶有感知,但魔王與魔龍卻是蹤影未見。修元界鮫人被斬殺,妖界鮫人魔人包括六位神王被斬殺,魔王依舊未曾現身,最大的可能就是侵入冥界。


    招來黑鯊王,著令密切監視沿海區域,敖北方才離開龍宮往玄冥仙陣而去,於玄武崖略作停頓,人類女修迎著朝陽修煉,元力波動明顯,處於破境階段,敖北略作停頓,悄然感知洞府未曾見到猿重山便繼續前行。


    對於突然現身的北龍王,顏王驚詫不已,卻是不敢怠慢,連忙上前見禮,猿王泰山不認得對方,但對方身著龍袍,龍首龍角,氣勢非凡,卻也猜到幾分,亦是上前見禮。


    北龍王看也未看顏王,目光注視著猿王泰山,片刻問道:“元契?血契?”


    修元界人類與妖族之間簽訂契約有三種,能稱之為元契的隻有一種,便是伴生元契。戚長征與戚小白簽訂的便是伴生元契,諸如薑九黎與薑九龍、袁紫衣與少女朱雀皆是如此。而血契有兩種,其一守護血契,另一主從血契。戚長征與九姑娘簽訂的屬於守護血契,與魚鷹簽訂的就是主從血契。


    伴生元契,人與妖同生共死,能相互借用對方力量。守護血契與主從血契卻沒有這個能力。守護血契主若隕,血契自動解除,獸寵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傷害,但無殞命之憂,就如同千年前智障隕落而九姑娘未隕一般,獸寵隕落亦是如此。主從血契對於妖而言最是殘酷,主隕妖亡,妖亡而主無恙。


    北龍王到得洞府察覺不到猿重山氣息,便已猜到對方進入冥界,心下擔憂,再一看猿王泰山,察覺契約的存在,方有此一問。


    “伴生元契。”猿王泰山不敢隱瞞。


    北龍王微微頷首,猿王泰山無恙,猿重山便也無恙,至少無性命之憂。


    下一刻,北龍王消失在洞府,輕風拂過,顏王與猿王泰山順著風向望去,一道黑芒閃過冥界出口,相視一眼,猿王泰山驚訝道:“莫非重山已是去往冥界?”


    顏王無奈道:“還能是怎樣,說好的帶我入冥界卻是自行離去,唉……”


    北龍王進入冥界不久,眉頭皺了起來,他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魔息,天性謹慎的他沒有再往前去,懸浮半空,感知擴散開去。


    沒有發現猿重山,沒有發現魔龍,也沒有發現魔王。混沌空間有遊離冥修飛離,火山口有冥修出沒,冥湖也有冥修出沒,七殿一府無異常,唯獨……冥王殿有異!


    冥宮十大力士與七冥童齊齊聚集在冥王殿外,十大力士環繞冥王殿,七冥童懸浮在緊閉的冥王殿殿門前,他們皆是麵向冥王殿,而非麵朝外守護姿態,敖北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就在這裏。


    謹慎前行,感知不斷,飛臨一處火山後方,魔氣已非若隱若現,而是真實存在。敖北選擇就地觀察。距離的限製,神王感知穿不透冥界山石,敖北觀察著冥王殿的同時也在提防著有可能被觀察。


    與此同時,天魔蕩飛落一群修士,對老道金無敵與芳天仙施禮,爾後陸續飛離,隻剩下金戈與孔汲道人。


    “如何?”老道問。


    “斬殺十位鮫人,逃脫兩到三位,其中就有魔足。”金戈慚愧道。


    老道的反應出乎金戈預料,沒有責怪於他反而就此不談,隻對他說:“長征在仙陣等你,說尋你有事,先去見他。”


    金戈愣了愣,施禮往仙陣去。


    “你也去。”


    孔汲道人昔年被老道折磨怕了,一刻都不想在天魔蕩多留,打算與其他修士離去,老道看了他一眼,他噤若寒蟬一動不敢動,這會兒聽得老道開口,如蒙大赦,一陣風往仙陣去,連道禮也丟在腦後。


    “長征尋戈兒作甚?”芳天仙問老道。


    老道搖搖頭,苦笑道:“我也不知。唉!該派出去的修士都派出去了,可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沒著落,到現在我也不敢相信敖廣會隕落。他們龍族從來都是保命第一,老蟲子小蟲子老泥鰍小泥鰍一窩子滑不留手,怎麽就會被殺了呢,要說敖西被殺我還會相信,畢竟是金屬性神龍,再像泥鰍蟲子也有幾分戰意,可偏偏是生命力最為旺盛的敖廣,怎麽可能呢……”


    “我也不相信。”芳天仙突發奇想,“老家夥,你說會不會是那壞小子在回避聖湖之事故意騙我們?”


    “婦道人家懂個甚,這般大事他怎敢亂說,呆坐半日一夜失魂落魄的樣子做得了假?我還從沒見過他這般失落過,你就別琢磨聖湖的事了,能過了這一關再說吧。”


    金戈與孔汲老道在金環索道上等候片刻,身前仙威散去,二人步入其中,走不多遠就見戚長征坐在一棵金杉樹下,胡子拉碴,一地的煙頭,空酒壇子也有好幾個。


    “你這是怎麽了?”金戈還從沒見過戚長征這副模樣,擔憂的問道。


    “腦子裏亂糟糟的,想睡一覺,可怎麽喝也喝不醉,陪我喝點。”戚長征笑了笑,扔了一壇猴兒酒給金戈。


    “公子,是老道過錯,沒有盯牢魔足,您要生氣就打老道一頓……”


    “魔足跑了?”


    “老道無能,魔足逃得無影無蹤,還有一到兩位鮫人隨之逃離。”


    “逃了便逃了,算他命大,過來陪我喝酒。”戚長征說著將一壇猴兒酒往身側一放,孔汲道人自覺慚愧,走到戚長征身邊坐下,也不拿酒,坐著發怔。


    戚長征拍拍老道肩膀,“別多想,我沒有怪你,隻讓你一人去盯魔足是我考慮不周,隻逃走兩三位鮫人已經是你盡力了,魔足的事告一段落,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辦。先喝酒,過兒再交代你。”


    戚長征將酒壇遞給孔汲老道,笑了笑,對金戈說:“我去了一趟龍魂嶺,與蜜爾野有過一番交談,你老丈人不錯,不出賣魔王也不與人類為敵,還給我提了個醒。”說著話音一頓,燃起一支雪茄,深吸了一口道:“他說,庫魯元門不安全,他希望蜜樂爾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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