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門是天庭南入口,自南天門遠眺天庭可見棟梁飛簷,實際上隻不過如同水中望月,鏡裏觀花,南天門距離天庭還有好長一段距離。


    象魃阜邁入南天門便一路飛行,飛了一個多時辰才至天庭外圍。


    他不是第一次來天庭,自不會再如初次那般被天庭浩渺宏大氣勢磅礴所懾,他直往道君府衙而去。


    是的,道君府衙!


    有資格前來道君府衙的真君,還需經過道君府衙考驗才有可能獲得道君仙位,而無仙位在身的上仙,想要進入道君府衙,首先要在真君府衙接受考驗,得到真君仙位,或許在數千年,或許在萬年,甚至幾萬年幾十萬年晉升陰極境之後,才可能有資格進入道君府衙接受考驗。


    道君府衙之上便是仙君府衙,同樣隻有陰陽極境上仙並擁有道君位才有資格踏入其中。


    仙君府衙之上方是眾仙叩拜之天庭中樞——天宮!


    那高高在上的天宮,象魃阜隻能遠觀,還不具備進入天宮的資格。


    他來到道君府衙,原打算先行進入道君府衙接受考驗,待取得道君仙位再去見老祖交代的一位萬象宮長輩,由長輩去天宮尋那二爺白山。


    誰料,他才到來道君府衙就見府衙前等候好些真君,無不是都在等著接受考驗。這麽一來,象魃阜鬱悶了,他哪裏會想到接受考驗還要排隊,貌似一位真君順利通過道君府衙考驗的話往往需要五六日,若是遇上不是那麽順利的考驗,十天半月也不是沒有。


    想來想去,他決定先去找萬象宮長輩,想到就做,在道君府衙登記造冊便去尋長輩,長輩倒是見到了,可誰知等了不久,長輩回來告之上頂仙尊數日前帶著白山離開天庭往祖界去。


    象魃阜還覺得奇怪,他曾聽他老祖說起過仙界局勢,貌似上頂仙尊與祖界的關係不是那麽和睦。不過,這與他可沒有關係,他老祖雖受封道尊卻不願受天庭約束,躲的遠遠的,不想摻和仙界勢力紛爭,這也是象魃阜的想法。


    道君府衙前還排著長隊,不知何日才能輪到他,就這麽的他想到戚長征相邀,心頭頓時火熱起來,二郎真君啊,連老祖都是倍加推崇的存在,他早有心拜見,可惜一直沒有機會,現在機會不就來了。


    於是,象魃阜再也呆不住了,回頭就往天南殿而去。


    進入天南殿所在雲山,早已入夜,昏暗的夜色下隻有天南殿有光亮透出,顯得孤寂,或許有二郎真君的威名在內,象魃阜遙看天南殿卻感受到一股孤傲之意。


    上上下下打理一番,直到自己滿意了,才懷著激動的心情往天南殿飛去。


    殿內空曠無仙,等候片刻,才見到一位狗臉人身的仙人走來。仰慕二郎真君又豈會不知哮天犬,象魃阜大禮參見。哮天犬卻不似傳聞中那般難以接近,反而很是熱情,親自攙扶起他,笑容滿麵的帶著他穿過大殿。


    這般熱情,受寵若驚的象魃阜挺不自然的,卻也恭恭敬敬跟著哮天犬往後殿走去。


    待看到戚長征躺在床上像是身受重創的模樣不由大吃一驚,哮天犬在側,他謹守道禮,卻是不敢過於表露。


    “象魃阜是吧。”


    “是。”


    “長征受些小傷,正好你來了,陪他多聊聊,沒事多留幾日,免得他養傷無聊。”哮天犬笑嗬嗬走了。


    象魃阜這才快步走到戚長征床畔詢問,當知曉戚長征是被二郎真君劈了一刀之時,他雖驚訝更多的卻是羨慕。


    戚長征也問起他為何這般快離開天庭。


    象魃阜說:“別提了,十多位真君等候在側,都是準備接受道君府衙考驗的,輪到我還不知道要多久。”


    戚長征雖無仙位在身,卻也聽哮天犬講述過獲取仙位過程,沒有再問此事,“你不是還要找你二爺取回一樣事物嗎?”


    象魃阜說:“不巧得很,他也走了,我宮裏長輩說往祖界去,誰知道他去做什麽。不提他。那個,戚長征,你不是說你是散仙嗎,可我看哮天前輩對你關懷備至,二郎真君親自指導於你,這讓我想不明白了,你和二郎真君不是師徒?”


    “我倒是想,可真不是。”說著又補充道:“至少眼下還不是。”


    “那就是將來可能是。”象魃阜不無羨慕道,“你看我現在能不能去拜見二郎真君?”


    戚長征撓頭道:“現在估計不方便,楊爺有客來,過兩天,你也不著急去天庭,過兩天等我傷勢好些再帶你去。”


    “無妨,無妨,等你養好了傷再說不遲……”象魃阜說著愣了愣,詫異道:“你管二郎真君叫什麽?楊爺?”


    戚長征笑道:“他對稱呼不在意,叫楊爺親切。”


    “……”象魃阜表示無語,估計也隻有戚長征能如此說。


    戚長征揮揮手,便有一桌一椅出現在床邊,桌上有酒,還有幾樣糕點幹果。


    “坐下說話。療傷最是無趣,你來了正好可以陪我喝幾杯。”


    象魃阜也不客套,給戚長征倒了杯酒,再給自己滿上,他倒是細心,還把糕點幹果往戚長征方向移動,好方便戚長征取用。


    戚長征瞧著有趣,象魃阜這麽一個幽黑大漢竟是有細心的一麵,隻不過他消受不了,傷勢在腰,喝幾口酒還成,糕點幹果的吃了遭罪。


    說了幾句,戚長征狀若好奇問道:“我聽說祖界神秘,罕有人知祖界方位,你二爺與祖界仙人相熟?”


    “這些事不好說,在我離宮之時,老祖交代過我不談祖界之事。”


    戚長征故作神秘道:“是因為大帝沉睡不醒吧。”


    象魃阜緊張起來,雙手連搖,“不可言,此事再也休提。”


    “你看看你,總是這樣大驚小怪的,這又不是在外頭,隻有你和我,再說連我都知道大帝沉睡,再是秘不可宣之事也已經成為公開的秘密,朋友之間私下閑聊,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象魃阜指指門外,戚長征輕笑道:“別擔心狗哥聽見,他在天南殿,平日裏無事我和他也有聊過此事,無妨。”


    象魃阜還是有些緊張,他低聲說:“不是怕不怕的問題,你不知事態嚴重性,聽老祖說大帝隻剩下百年壽元,仙界局勢動蕩也就是這百年的事,非同小可啊,不怕你笑話,我家老祖都躲得遠遠的,要不是我必須前來找我二爺,老祖都不會讓我離開,私下說說也就罷了,你可千萬不要有參與的心思。”


    “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參與。”戚長征心裏苦笑。


    “我眼下就是一散仙,從何談起參與。倒是你老祖都躲了,你二爺膽子就這麽大,還敢去祖界?”


    “他呀……怎麽說呢,老祖可看不上他,隻是他身上有我急需之物,老祖才讓我來尋他。當初就是他違逆老祖被老祖收拾一頓,他愛做什麽做什麽去,隻要我拿回急需之物,再不與他接觸。”


    象魃阜對他二爺的態度如此,戚長征也不合適繼續詢問下去,象魃阜也不著急走,倒是可以先搞清楚他二爺身份再說。


    想到這裏,戚長征便主動岔開話題,和象魃阜閑聊起來。


    廣場邊緣,吉慶仙君倒是想找二郎真君好好聊聊,可二郎真君卻自顧修煉,並未理會他。


    對於二郎真君的孤僻,百年前吉慶仙君就已知曉,他倒也不著急。


    今夜茶不合他意,他飲酒,飛揚塵土中飲酒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可製造塵土的是二郎真君,那就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光芒閃耀,整座山峰拔地而起,光芒再閃,山峰千瘡百孔,掌印自天而降,漫天塵土飛揚。


    吉慶仙君心裏有事,並不妨礙他觀摩二郎真君修煉,不是誰都有這個觀摩的資格,這個機會其實非常難得。


    除了二郎真君這位至強者,再無其他至強者會在其他仙人麵前修煉,他們缺少無敵的氣勢,缺少那份自信與自傲,包括吉慶仙君自己也是如此。


    要他在挑戰自己的對手麵前修煉,他也是絕對辦不到的。


    看著二郎真君挺拔如槍的背影,他似乎看見另一道強行挺直的脊背。


    他忽然在想,自己為何會對戚長征青眼相加?


    他清晰記得在他見到戚長征賭鬥台上揮刀之時,他隻是覺得有趣,甚至在與戚長征第一次交流的時候依然如此,他說換成其他仙人他會搶了戚長征來做弟子,更多的隻是一句玩笑話。


    是什麽時候興起想收戚長征為弟子的念頭呢?


    是戚長征離開前說隻跟隨二郎真君修煉八個月?


    還是見到去而複返的戚長征與黑老怪一戰的時候?


    吉慶仙君陷入沉思,他忽然發現這個問題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關乎他的心境。


    他是真的想收戚長征為弟子嗎?


    天色漸漸亮起,一夜過去,二郎真君早已不再劈山,卻隻在遠處靜修,他沒有打攪吉慶仙君。


    哮天犬來了,遠遠的被二郎真君瞪了一眼,他呲著牙瞪了眼呆坐不動的吉慶仙君無聲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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