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電梯下來的時候,足足已經過去了五分鍾的時間,上了電梯後,張天野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衣服,開始捋順自己的思路,在想著如何跟林教授說起關於“十二人厄難”和“老爺山”的事情,另外對葉欣欣還要不要有所保留時。


    “叮”的一聲電梯停了下來,已經到了林教授的家門口,張天野收起思緒,手裏邊拎著昨天在九合大廈買的東西走出了電梯。


    恰好遇到一中年男子,迎麵走進了電梯,身上有一股張天野熟悉的味道,迎麵撲鼻而來,恍惚間,張天野突然驚醒,就是城郊西側事故出租車上的香味!


    趕忙轉過身,想要進入電梯,不料此時,電梯的門已經關上,開始向下運行,一時間顧不上那麽多事情,張天野隨手將送給林教授夫婦的禮品,放在了門口,一路沿著樓梯小跑下了樓。


    在出小區單元樓門口的時候,與一位正在遛狗回來的中年婦女撞在了一起,張天野還沒來得及解釋,便看見這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打開了車門,開上了一輛黑色的奧迪a8出了小區的門口。


    原本還想追上去的張天野,被剛剛撞在一起的婦人,氣哄哄的抓住了衣袖,指責他的魯莽行為,差點驚嚇到她的寶寶,哭笑不得張天野,看著婦人牽著的這條哈士奇,趕忙道歉,心想這都是什麽無厘頭的事情,愛狗沒有錯,卻把狗當成孩子來養。


    喋喋不休的婦人原本還想在糾纏下去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張天野後,沒好氣的說道:“今天,你也就是碰見了我,這要換成了大爺大媽,你走個試試”?


    見婦人鬆口,張天野剛忙點頭,連聲說“是是是”,顯然這個電話對中年婦女很重要,她不在搭理張天野,獨自牽著狗往電梯的方向走去,並接通了電話,對來電話的人說道:“別催了,到樓底下了,我還能忘了,約好了今天打麻將的”。


    嘟嘟囔囔的中年女子掛了電話後,走進了電梯,不死心的張天野快步走到小區門衛處,向裏麵的保安,詢問著剛才那名開黑色轎車出去的男子信息,哪裏知道保安給他的答複卻是,就像見過他一樣,第一次見這人來。


    好不容易掌握的線索又這樣斷掉了,張天野有些喪氣的和保安客套了一番,謊稱自己是這裏的住戶,想把一直沒有人居住的房子賣掉,剛才那個人好像就是朋友介紹的買主,一時間沒有聯係方式,就顯得有些著急。


    這解釋倒也說得過去,門衛的保安也沒多想什麽,讓張天野把自己的手機號留了下來,買主再來的時候,也能方便通知他。


    留下手機號後,張天野快步的走向林教授家中,好在此時,那名中年婦人,已經完全離開,不然對他來說又是一件難纏的事情。


    平複了一下心態後,張天野再一次坐上了電梯,到了林教授家門口,看見放在門外的東西還在原處時,便按了門鈴,拿起地上的禮品,等待著林教授夫婦來開門。


    令他沒想到開門的卻是葉欣欣,張天野剛要進門的時候,卻被葉欣欣攔在門外,小聲的說道:“你幹嘛去了,我跟林教授都等了你快半個小時了,你最好給我好好解釋一下,哪裏有這麽不尊重人的”。


    葉欣欣擺出了一副主人翁的姿態,弄得張天野哭笑不得,心想她沒有去做演員真是屈才了,要不是她自己也不會吃了這麽久,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大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鬧了,我還有事情,要問林叔叔,這麽大一會功夫就不是剛才哭鼻子的你了,能不能不要這麽幼稚”,還沒等葉欣欣反擊,張天野諷刺的說完話後,就走進了進去。


    氣的葉欣欣牙根直癢癢,恨不得上去扇張天野幾個耳光,敢提自己哭鼻子的事情,但看著他走了進去,也隻好隨手拉上了門。


    雖然房門距離客廳隻有幾步之遙,但葉欣欣就在張天野麵前在一次完成了華麗的轉變,像一隻溫順的小貓一般,跑在了張天野的前麵。


    見張天野進來,師母李紅敏起身出來迎接,剛要接過張天野手中的禮品,卻被葉欣欣撒嬌的拉住了手臂,這手段真是嚇人,張天野心中暗自對葉欣欣豎起了大拇指,這才多大一會的功夫,就已經打成了一片,但看著架勢就好像認識了好久一般。


    “欣欣,不要鬧,天野是客人,怎麽能這麽沒禮貌”,師母李紅敏輕輕的抬起手在葉欣欣的頭上蹭了蹭,可以看出她對葉欣欣的寵愛之情,隨後手指又在她的額頭上點了一下,示意她接過張天野手中的禮品。


    葉欣欣對張天野吐了吐舌頭,鬆開抱著師母李紅敏的雙手接過了張天野手中的東西後,久未開口的林教授對三人說道:“好了,趕緊過來坐下吧,一會茶涼了,天野你這臭小子,昨天放了我鴿子,你師母,還埋怨了好久,說我沒照顧好你”。


    見聞林教授的話,李紅敏一手拉著張天野,一手拉著葉欣欣來到林教授跟前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慈祥的看著張天野感歎道:“十二年的光陰真快啊,一轉眼間,小天都長這麽大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愛哭鼻子的小孩子了”,眼神中充滿了讚許之色。


    在張天野跟隨母親出國前,那時候還經常跟父親張星海來林教授家裏麵,林教授與李紅敏二人,因為身體原因始終沒能有一個孩子,自然是對小孩子疼愛有加。


    加上那個時候張星海和林正維同是恒河市民族大學的優秀職工教師,二人走的更是進了一些,師母李紅敏也是隔三差五的帶著好吃的去看張天野,時隔這麽多年過去了,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一樣,張天野腦海中回憶起了當年的事情,心中百感交集。


    後來張天野的父親因為違反組織記錄,私下接受巨額資助,加入了一支神秘的探險隊,成為了走私犯的利用工具,在警方抓捕逃犯的時候,更是被當作人質,被嫌疑犯當成了叛徒,開槍所打死。


    校方也因為這件事情與張星海撇清了關係,把他從校籍中清理了出來,那時候隻有林教授夫婦不怕閑言碎語的幫助他們母子,張天野的母親“鬱薇”原本也是民族大學的一名教師,卻因為丈夫的緣故,受到牽連。


    當時整個學校到處都是流言蜚語,鬱薇一時間頂不住壓力,便帶著張天野去了英國生活,張天野二十歲的那年,母親也因為患上心髒病離開了他,但好在這些年張天野在英國有一個有錢的親舅舅,一直在照顧他。


    林教授也是很小心心翼翼在談話中,自始至終沒有敢提起與自己的老朋友張天野的父親任何相關的事情,但從表情上來看,師母李紅敏就已經發現了張天野還是無法走出那些年的陰影。


    盡管沒有挑明的說當年的事情,張天野卻也是很難受,但他還是極力的在壓抑著自己,這麽些年來自己和母親每一步都走得很是艱辛,尤其是在剛剛到英國的那幾年的時間裏,張天野記得母親不僅白天要教漢語,下了班還要去當保姆,晚上回來後,還整夜整夜的睡不著,一個人偷偷的哭,這也是為什麽會患上突發性心髒病離開人世的重要原因。


    林教授知道,有些事情是這輩子也無法繞開的,即使不提,也不代表著那道傷疤不疼,當年張天野的母親選擇了默默承受一切,扛起了所有的壓力,要強的她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人的一分資助,看著眼前的張天野,林教授心裏麵也是充滿了愛憐之意。


    氣氛一時間,顯得有些冰冷,對於這件事情,葉欣欣也是很知情,但張天野卻不知道陪自己在林教授家中度過半個童年的瘋丫頭就是自己。


    在這時,廚房正在燉著老母雞的高壓鍋,響了起來,飄出了令人難以抵擋的香味,師母李紅敏站起身來,首先打破了這有些尷尬的氣氛,對林教授說:“你看我這記性,廚房還燉著菜呢,你們先聊”。


    起身離開客廳的李紅敏走到廚房把高壓鍋拿了下來後,開始炒菜,林教授也站起身來,對張天野和葉欣欣神秘的一笑,拉著著兩個人有些神秘的走到客廳最裏麵的那個臥室門口,充滿回憶的看著兩個人開了房門,自言自語的說道:“你們兩個進去看看吧,這裏麵可有你們兩個小時候很多的回憶呢”。


    葉欣欣自然是知道舅舅口中兩個人小時候共同的回憶是怎麽一回事,但張天野卻有些疑惑的推開了房門,葉欣欣也是好奇的跟著走了進去,想知道這回憶究竟是什麽東西,此時林教授沒有跟去,而是返回客廳,走進了廚房與李紅敏一起準備著晚飯。


    張天野知道師母李紅敏很愛好攝影,又加上自己沒有孩子緣故,那時候經常拿著現在老款的照相機給自己還有另外一位小女孩拍照,那時的張天野並不像現在這樣高大魁梧,經常被小女孩搶了玩具,欺負的一個人哭鼻子,這也是為什麽師母李紅敏說他小時候愛哭鼻子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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