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隨我去這附近找小寄言,我再同你們講我的事。”


    眾人跟著赫曦離開鎮子,往山裏走去。


    “再走一會,就到了,我把他暫時安置在廟山裏。”


    樂乘:“廟山?這名字真奇怪。”


    扶澤笑道:“這就奇怪了?”


    鍾離朝解釋道:“師兄,這廟山,是咱們珠峰的……”


    “咱們珠峰的什麽?”


    對於這個有些嘴笨的師弟,樂乘真的是不應該希望他能說的快一些。


    赫曦:“不過就是一個滿是墳墓的山頭而已,有什麽不可以說的。”


    “你……你!”


    樂乘想起來了,怪不得名字這麽熟悉,原來是那裏。


    拍了拍鍾離朝:“師弟,別生氣,他說的也沒錯。”


    “可是,可也不能這麽粗鄙……”


    赫曦笑了,笑的有些邪氣:“粗鄙?好在我是個世家子弟,有些教養。要不然,就把你們扔在這荒山野嶺,讓你看看沒了這粗鄙之人,你們這些養尊處優的好弟子還能幹什麽。”


    扶澤嘴裏叼著跟狗尾巴草:“能幹什麽?不過就是盡己之力,做自己該做的事,做自己能做的事。不過你說得對,這些個被養的白白胖胖、規規矩矩的門派弟子,的確應該把他們扔在這荒山野嶺,好好玩一玩。”


    說完,還滿眼放光的看了眼樂乘。


    那一眼,飽含深意……


    樂乘忍不住抖了抖,想起自家對扶澤讚賞有加,又每每讓他徒弟跟扶澤“多多討教”的師父,樂乘突然想哭。


    “喂,我都已經出師了!你不能再拿師父壓我了!臨川!”


    江築聲音有些淩厲:“言以不疾不戾,你師父就是這麽教你的?”


    當然就是這麽教我的。不對,不是這麽教我的。


    樂乘有些疑惑,江築怎麽知道他師父的?


    樂乘的一言一行,雖有些不堪細究,但也好過世俗子弟千百倍,而且,他的一些禮節,與雲家人如出一轍……


    江築再次對珠峰做了新的評價。


    樂乘的師父,那個扶澤的忘年交,究竟是什麽人。他對扶澤又是抱著什麽態度。


    還有,上輩子扶澤出事的時候,他人又在哪?


    ……


    廟山是個安謐的地方,又處處透著禪意。不知是不是珠峰有意為之,鳥語花香都清淡了幾分,是個極好安眠的地方。


    扶澤有些好奇,這個赫曦的確有些特立獨行,但是有必要把人安置在這裏嗎?


    擾了人清淨不說,就那個叫寄言的,難道就不怕嗎?


    “赫曦啊,你怎麽把人安置在這裏?”


    “哼,還不是那些人逼的太緊了,隻有這裏他們不敢來。”


    不敢來不代表不能來。


    赫曦繼續解釋道:“我雖然不喜歡湘陽派的那些人,但是對於這個門派,還是心有敬佩的。那邊那位小兄弟,我可事先說好了,這安眠之地不該動的東西我一樣沒動,隻不過借用了一個山洞而已。”


    樂乘回道:“那就好。不知赫曦公子把友人安置在哪裏?”


    “喏,就那邊,這座山的後麵有棵樹,小寄言就在那後麵。”


    珠峰墓群所在的位置極好,靈氣充裕而不濃烈,這座山又正好坐落在龍脈之上,運勢足夠。扶澤發現,這座廟山看起來雖然隻是鍾靈毓秀,沒什麽特別之處,實際上暗含玄機。


    可能是扶澤心中的驚訝流露出了些許,赫曦看到扶澤這個樣子,似感歎道:“沒想到臨川公子竟然還懂風水。”


    扶澤收了打量,笑道:“隻是聽一些老人說過一些,皮毛而已。”


    說著,幾人便行至山洞前,洞口處有些雜亂的腳印,赫曦見狀拋下眾人趕忙小跑進去。


    扶澤一行人進到山洞裏,就看到剛才還紈絝霸拽的宰家少爺,正緊張兮兮的蹲在一片幹草前,手中扶著一個麵色蒼白的少年。


    剛才離得遠了,看不真切少年的模樣,走進了一看,扶澤忍不住多打量了會:膚色白皙,唇若冰棠,取一點櫻紅,睫顫如蝶飛,長發顏色有些淡,泛著淺灰,一身褐色的錦衣遮不住身體的瘦削。


    這個少年,看起來真的是魔氣入體的樣子。而且……


    “冒昧的問一下,閣下可結丹了?”


    那孱弱的少年,聞言,抬起了原本埋在赫曦胸膛裏的頭,露出他的驚世容顏。


    “我……已經結丹了。”


    赫曦驚訝的問道:“小寄言,你結丹了?結丹了怎麽讓魔氣入體拖累的這麽嚴重?!”


    蒼白的唇瓣動了動,最終無奈的自嘲道:“我也不想的啊……”


    洞外,藏身於樹幾個人聞言,沒忍住驚詫抖了抖,震落了幾片樹葉。


    “誰!”江築取出長劍,準備出去查看。


    寄言抓了抓赫曦的衣袖,赫曦出聲道:“大概是個笨鳥吧,這位兄台不必查看了。”


    江築淡淡的看了寄言一眼,收了長劍。


    扶澤看著柔弱靠在赫曦身上的寄言,轉而轉身對樂乘說道:“你來吧,我總不能一直替你出頭,你要出師了,也該有些經驗了,我就在一旁看著。”


    “喂,臨川,我怎麽覺得你這是不重視我的事。”


    扶澤伸手指了指樂乘:“這本來就是他們珠峰弟子的事,可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你要找,也該找他。”


    說罷,朝著江築走去。


    “阿五,來,咱們出去逛逛,看看能不能打幾隻笨鳥烤著吃。”


    ……


    雖然說此處是珠峰的墓地,但是風景還是不錯的。


    扶澤也沒真的想要在這裏殺生。


    至於那幾隻笨鳥,扶澤伸手摘了個果子,對江築說道:“阿五,你說,那幾隻笨鳥什麽來頭?”


    江築看著扶澤自己吃的歡快,聲音低沉的回道:“奉命吧,不過實在是太笨了。”


    藏都藏不好。


    扶澤一個提氣,躍上了一棵兩人合抱粗的古樹。


    “不過,他們的主子圖個什麽?這裏不過是個風水好一點的墓地而已。”


    樹下的白衣少年隨後也躍上了樹,站在扶澤身後不遠處。


    “這裏,並不是他的目的。”


    “那也就是說,要看樂乘那小子能把事情解決到什麽地步了?”


    “具體的不好說,宰赫曦似乎知道些什麽,但是他選擇隱瞞。至於那個寄言……結丹期,還能魔氣入體這麽嚴重,可見他招惹到了極其麻煩的人。一個不好,可能引禍上身。”


    想想珠峰那幾個實戰經驗不怎麽好的小子,扶澤無奈的笑了笑,一雙桃花眼便染上了燦爛的夕陽。


    他笑起來的時候,好像什麽煩惱都沒有,什麽事情都能解決,似乎沒什麽能難倒他。


    江築靜靜的看著映著霞光的那個人。這一刻,他忘記了,前世今生,似乎時間並沒有流逝多少,他們還像以前一樣,朝夕相處。雖然,扶澤沒能讓他讀懂他的內心,但是扶澤給了他全權的信任,還有依賴。


    雖然那種依賴並不是很明顯,也不是很濃烈。


    如果,真像書裏說的那樣,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該有……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扶澤轉過臉,剛想對江築說話,就被他的眼神嚇到了。


    沉浸在記憶和濃濃心緒中的江築一回過神來,就看到了扶澤明媚的發亮的眼睛,有朝氣、活力,還有更多的屬於,也隻屬於扶澤這個人的什麽東西……


    扶澤的手被江築死死的抓住,看著江築“想吃人”的眼神,扶澤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許久,依舊不見江築有什麽動作。扶澤有些艱難的開口道:“阿五?阿五,我手疼。”


    江築覺得,自己八成掉進了一片名為扶澤的海裏,沉溺著,淹沒了,身邊都是他的氣息,他的存在,他的味道……


    “嗯。”


    “阿五!你幹嘛抓我抓的這麽緊!”


    聞言,江築條件反射的鬆了手,再抬頭,就看到扶澤解開了腕帶,揉著已經有些發青的手腕。


    江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好像……


    扶澤揉了會,也沒聽到江築解釋什麽,連一句道歉都沒有,他準備抬起頭看看江築是不是心裏有事。


    哪知,江築還沒看到他的眼神,就轉身跳下了樹。


    而後,似乎才想起來自己可以禦劍,便喚出長劍,飛走了。


    扶澤:“???”


    ……


    扶澤回到山洞的時候,寄言已經換了身翠竹錦衣,鮮亮一些的衣服也襯的他整個人的氣色好了不少。


    樂乘見到扶澤,主動交代了自己打探到的事情:“赫曦說,他是藉風國的人,在家裏不受人待見,被後娘趕出來的。”


    赫曦有些急了,道:“你這個熊孩子怎麽說話呢的!我好歹比你大了那麽多,你不叫聲哥哥就算了,好歹叫聲宰公子吧!赫曦是你叫的嗎?!”


    扶澤的眼神繞著山洞轉了好幾圈,也沒看到江築的身影,看來,江築還沒回來。


    樂乘無所謂的說道:“我這是,就事論事。”


    “你!”


    寄言出聲勸道:“好了,赫曦,別急,這位小道友年紀還小,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赫曦這才憤憤的轉過頭去。


    樂乘雖然還想辯駁些什麽,但是看在寄言這病懨懨的身體,他也說不出話來。


    斷定江築沒回來後,扶澤才想起來剛才隻聽了幾句樂乘轉述的話。


    實在是怕了樂乘的轉述方式,赫曦出言道:“我自己來說吧,免得這個道友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來。我姓宰,名赫曦,家裏排行老大。父親是藉風國丞相。宰氏一族從很早以前便是藉風國丞相,是以,在藉風國,但凡一個姓宰的,必定與丞相沾親帶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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