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二中已經開學一周時間了,對於高一生來說,下學期的主要任務就是將七七四十九式全真劍法全部學會並開始接觸全真心法和金雁功,不要求你精湛深通,好歹似模似樣。


    去年臘月底育新鎮慘案草草收尾,全真教雖然發布了告天下書,與韓定武、雲仙子二人不共戴天,並設下不菲的懸賞,可惜一個多月過去了,仍舊沒有他二人的蹤跡。


    這也難怪,不說全天下,單說八皖州內便於藏身的深山老林就有上千處,雖然有些地方妖魔當道,可那韓定武二人功力高深,平常小妖哪裏是他們對手,就算遇到妖王,二人打不過也可以從容逃跑嘛。


    這一日,韓令綏正在操場演練拳掌,武學老師馮光鈺領著一名身穿華服雍容典雅的女人來到他近邊,馮光鈺指著韓令綏道:“李夫人,他便是你要找的韓令綏了。”


    李夫人,自然就是青蓮堂現任族長李官永的夫人,司徒巧顏,她到達八皖州後第一時間去了終南山的全真教,麵見正在養傷的孫誠林,詢問了關於韓定武和雲仙子的事情。


    孫誠林行走江湖時間不長,卻也聽過青蓮堂李家的赫赫威名,也曾聽聞李家在十幾年前曾經發生過一樁慘案——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被大惡人雲仙子擄走——本來這事兒他是不可能聯想到韓令綏身上的,直到那日在深穀中見到雲仙子和韓定武。


    當時二人正在花圃中敘話,孫誠林習練《金關玉鎖二十四訣》中有龜息術的功夫,可以很好的藏匿自身氣息,於遠處偷聽一二,得知那個女童便是修煉《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的江湖大惡人雲仙子。


    全真教和雲仙子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是因為七八年前雲仙子趁著全真教掌教和眾多長老閉關修煉《七星聚會功》之際潛入終南山重陽宮,不僅毀壞了重陽宮藏經殿中的很多古籍書本,還偷走了部分全真教武學秘籍,比如《同歸劍法》、《上天梯》等高深武學。


    掌教真人與長老們盡數閉關,餘下真傳弟子與內門弟子全都不是雲仙子的對手,不僅沒能將他留在全真教,還損傷了不少弟子,梁子便是這般結下的。


    當年圍堵雲仙子之時孫誠林也在,聽聞那個女童便是雲仙子,心知修煉《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須得三十年一還童,此時看她模樣定是還童之時,功力極弱,哪怕是他也可輕易殺了雲仙子。


    想到這裏,孫誠林隱蔽在四周,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那韓定武方才徑自進了茅草屋。


    花圃與茅草屋隔著三五丈的距離,孫誠林暗道:“如果我突然發難,有機會殺掉雲仙子,但憑我武功恐怕難逃那個老頭之手。可機會難尋,我若是此時走了或呼喚其餘弟子過來,他們都未修習過《金關玉鎖二十四訣》,無法隱匿身形,定會被那老頭發現,到時候可就沒有這等機會了。”


    孫誠林不敢耽擱,趕緊做下決定,暗道:“死便死了,隻要能將雲仙子斃命,我死不足惜!”


    當下孫誠林便突然向雲仙子發難,雲仙子那時隻修煉了不足一周時間,功力如同一名高中生,哪裏抵得過全真派真傳弟子,但見孫誠林劍指要害,一招“萬裏封喉”直攻向雲仙子脖頸。


    若是這招真的對上一名高中生,恐怕隻會有一個結果,那便是被孫誠林一劍封喉。可那雲仙子浸淫武學近百年,哪怕功力不足,外功招式也絕非常人可比,硬是在危急之際矮身遁逃,腳下急轉堪堪躲開了封喉一劍。


    此時屋內正在準備飯菜的韓定武聞聲出來,雙眼直冒怒火,嘿地一聲便撲向孫誠林與雲仙子。


    孫誠林心急如焚,再用全真劍法已然時間不夠,左手立即打出一掌,卻是《出雲手》中的一招“千鈞一發”,此招在全真教武學中多與《全真劍法》配合,孫誠林如臂使指,熟稔十分,一掌打在雲仙子的小腹上,直將她打飛出去,被韓定武接在懷裏,嘔血不止。


    當時,韓定武怒不可遏,大吼一聲便要取了孫誠林的性命,可懷中雲仙子被一掌打的不住嘔血,眼見便要沒命,他不敢耽誤片刻,隨即向孫誠林打出三枚透骨釘,也不看結果,抱著雲仙子施展輕功絕塵而去。


    韓定武哪怕是在倉促之中打出的暗器,孫誠林也無處可躲,但見三枚透骨釘好似鋪天蓋地而來,哪裏有絲毫空隙可鑽,孫誠林急轉身形施展出全真教頂級輕功“上天梯”,蹭蹭蹭連著向上逃避,卻也被一枚透骨釘射中了大腿。


    裹挾強力真氣的透骨釘將孫誠林打成重傷,摔倒在地,他不敢再去追,當下聯係林子外的其餘弟子,並聯係全真教各位長老,而後眾多真傳弟子和一位長老入得深林,尋到了韓定武的蹤跡,當時韓定武正給雲仙子療傷,遭遇如此多的敵手,隻能背起雲仙子咬牙對敵,邊打邊逃,不多會兒便打倒了鎮子上。


    之後,便有了韓令綏在鎮子上看到的一幕。


    再說李夫人,也就是青蓮堂現任族長李官永的夫人司徒巧顏,她本是桃花島島主的女兒,而桃花島與全真教素有淵源,她到了八皖州後立即去終南山詢問當日育新鎮慘案的詳細經過,並從孫誠林口中得知育新鎮有一對兒雙胞胎是那韓定武的“孫兒”,司徒巧顏立即趕往鳳陽郡,此時便見到了韓令綏。


    司徒巧顏淚眼迷離的望著傻裏傻氣的胡亂揮手踢腳的韓令綏,沒有立刻相認,而是向馮光鈺問道:“馮老師,他在幹什麽,怎會這般模樣?”


    孫誠林倒是沒有跟她多說韓令綏之事。


    馮光鈺知道她的身份,隨即陪著小心道:“這孩子天資聰穎,隻可惜因故損傷了經脈,尤其氣海穴傷勢最重,無法修複。聽聞他對武學一途極其癡迷,哪怕無法修煉,也要學個架勢,整天守在這裏……練功,實則……我也不清楚他到底在幹什麽。”


    司徒巧顏已是淚流滿麵,馮光鈺見她如此,連忙道:“他若是不練功,平常與他人一般,很是乖巧。”


    “韓令綏同學?”


    馮光鈺叫了一聲,韓令綏正沉浸在拳理之中,哪裏能夠聽聞,仍舊手舞足蹈,好似呆傻。


    馮光鈺尷尬道:“李夫人,不如先去看看韓令儀如何?他在這種狀態下若是被人打擾,恐怕……會更嚴重。”


    二人離開,司徒巧顏暗自垂淚,不時回頭,心下慘道:“難道他真的是我兒子?我兒子怎會變成這般模樣,雲仙子,韓定武,我李家與你不共戴天,早晚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們!”


    司徒巧顏見到韓令綏的時候還不敢確定對方就是自己兒子,但見了韓令儀後隨即失聲痛哭起來,抱著韓令儀不住親昵,口中連道:“我苦命的孩兒。”


    不為何,隻因韓令儀和其母司徒巧顏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是那般俊秀,二人往起一站,旁人定能猜出這是一對母女,也因此,司徒巧顏不由想道:“令儀與我極象,他二人乃是雙胞胎,按理說令綏也該肖我才對,最不濟也該子肖其父,可令綏卻完全不像我二人模樣,不知為何。”


    這個心思一閃即過,未曾多留,她此刻滿腦子都是找到兒女的欣喜,哪裏還有其他心思。


    韓令儀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竟是青蓮堂李家人,從一個普通群眾一躍成了青蓮堂嫡係大小姐,幾乎一步登天,灰姑娘變公主,不外如是。


    韓令綏不像韓令儀那般難以接受,他本身就知道自己是韓定武從青蓮堂李家搶來的,所以很快接受了這個母親,隻是還無法真正做到母子親昵,畢竟從未在一起生活過,毫無感情基礎。


    韓令儀雖然心中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卻很快和司徒巧顏熟絡起來,看她二人親昵的模樣,好似天生就有好感似得,畢竟母子同心,就好像新出生的嬰兒,哪怕交於別人喂養,終究還是跟自己的生母最親。


    說來也怪,韓令綏懂得這些道理,卻跟她如何也親昵不起來,之前是陌生人,經過一下午的接觸,仍舊好似陌生人。


    當晚,在韓令綏二人的家裏(教師家屬樓),司徒巧顏坐在沙發裏,韓令儀則將腦袋壓在她的腿間,甜蜜如斯。


    韓令綏坐在對麵,總覺得無比別扭。


    “你二人在出生之前,便取好了名字。咱們青蓮堂李家有傳承字輩,當世取字來源於一句話,‘國正天星順,官清民自安’。


    你父親是‘官’字輩,你二人則是‘清’字輩。


    令綏,給你取名之時,你父親說,‘所謂天者,言其然物而無勝者也’,‘言天者君道也,可天下之物而莫之勝也。’,隨即取了一個‘然’字,隻道你將來繼承李家,以‘然’令之,主宰萬物;


    令儀,你之取字源於‘聞道百,以為莫己若者’,‘使湘靈鼓瑟兮,令海若舞馮夷’,是為古代海神‘海若’之名。”


    韓令綏繼續發呆,韓令儀連忙詢問道:“也便是說,哥哥本該叫清然,而我則叫清若。然字我倒理解含義,‘然’本義即主宰,這‘海若’之名卻是頭回聽說。”


    “清然有些過於秀氣,你父親便將其倒置,名為李然清,你為李若清。‘海若’是傳說中東海的海神,自古以來便守護著東海,你外公便是東海桃花島的島主,這名字,也是你外公給起的。”


    “原來我外公竟是桃花島的島主,真想趕快見一見外公呢。”韓令儀驚喜道。


    司徒巧顏苦笑道:“你外公人稱玉簫散人,閑散自在,玩世不恭,早在媽媽嫁給你父親之後便不見了蹤影,也不知去哪裏逍遙快活了。”


    韓令綏聽到這裏,心中道:“這位外公倒是和曾經的桃花島主黃藥師有的一拚,據聞桃花島曆來島主都有些怪癖,莫非跟桃花島武學心法有關?我查過資料,說桃花島弟子必須精通琴、棋、書、畫、醫、卜、兵、陣,額外還得修煉武功,這麽多門類練下來,不練出來毛病才怪,有怪癖也是自然。等到有朝一日終於練成,恐怕也會趕緊外出逍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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