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關於那個賬目的問題端木睿你提前做好準備,這幾日若是太後還不收回她的空箱子,我就幫你把那個賬目呈給皇上。”


    端木睿剛進去,方老板就開口。


    “是,剛好戶部的賬目和頁數我都記得,應該很快就能完事。”端木睿抱著真真徑直走過去坐下,他跟方老板很熟了,根本沒有客氣。


    “那人是……”方老板看著跟在端木睿身後的年輕人微微蹙眉。


    端木睿回頭一看,胡涯那樣子簡直讓他丟死人。


    胡涯就站在雅間門口,就那麽呆呆的站在那裏,盯著方老板一動不動,嘴巴微張,眼睛睜到最大限度,視線黏在方老板身上沒有離開半寸,簡直就是一頭餓狼看到了美味的鮮肉那麽激動,又像流氓看到了未出閣的良家少女般純情煥發。


    “胡涯!胡涯!”端木睿叫了兩聲。


    胡涯依舊保持那個姿勢。


    端木睿捏捏眉心,一臉愧疚的看著方老板,“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哥們兒,近日來投奔我,想在上京找份活,對了方老板,武官大考那事,是怎麽一回事?”


    方老板斜著眼睛看門口的胡涯,話確是對著端木睿道,“武官大考,幾個月前在地方已經篩選差不多,現在來上京的都是臥虎藏龍之人,考中的還要經過一些筆試麵試,最後高中的有在朝中為武官,也有很多能人誌士被各大府衙相中,還有很多被官僚商賈看中招到府上做事。”


    端木睿抓起一把果仁擺到真真麵前,他撇過頭去不搭理胡涯,“那方老板您看,我想讓胡涯也去參加那個大考,不知能否……推薦?”


    方老板托著下巴,手指衝著胡涯的方向勾一勾。


    胡涯兩步奔到桌子前,單膝跪在地上貼近方老板的腳邊。


    端木睿盡他最大可能無視胡涯的狗腿,但是真真卻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盯著胡涯的動作。


    “報上名來。”方老板微微低眼,看著腳下的胡涯。


    端木睿隻覺得方老板瞬間回到了他們初識的時候,一點都沒有後來的不拘小節。


    “胡涯!”


    “坐到旁邊來。”方老板娓娓命令 ,聲音很柔,看上去對端木睿的朋友態度很好,不過裏麵卻透著一股勾引。


    胡涯欠身就坐在旁邊,他的視線就黏在方老板臉上從來不曾離開。


    “我好看?”方老板起了故意逗他的心思。


    胡涯猛點頭,“美!天下第一美!”


    “比端木睿如何?”方老板忍著笑。


    胡涯越湊越近,半個身子越過桌角,“他怎麽能跟您比,他是地上的野花,您是天際的仙花。”


    端木睿手中捏起了筷子,胡涯若是繼續犯蠢,他就一筷子戳過去!


    方老板卻放聲哈哈大笑,“有意思,這般純情的a1pha,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


    方老板笑了一會兒,最後終於收住笑聲,看著已經將臉湊到他麵前的胡涯,伸出一指,抵在他額上,將胡涯漸漸推遠。


    胡涯卻趁機雙手包住方老板的嫩手,放在掌中愛不釋手的來回摩挲。


    方老板頓時臉黑,抽出手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在雅間顯得特別響亮,“放肆!”


    端木睿心一揪,方老板什麽時候被一個陌生人這麽輕薄過,他趕緊起來打掩護,照著胡涯腦袋就是兩巴掌,“瘋了你!方老板也敢碰!不想活了你!”


    胡涯被端木睿揍得滿屋子逃竄,最後還是方老板看不過去,“罷了罷了,隻是一個不開眼的毛小子,收手吧!”


    端木睿這才住手,拎著胡涯坐到自己旁邊,“我們那地方清秀美人不少,但是像方老板這個檔次的,實在是見不到,您別見怪,就是整個國土算在內,方老板都美豔照人,無人能比,胡涯這混蛋您別怪他,他沒有惡意……”端木睿說的自己都心虛,剛胡涯那眼神,任何omega見到了都想逃,簡直色的能吃人!


    “也罷,”方老板看看低頭坐在端木睿身邊的胡涯,胡涯依舊偷偷的瞟著方老板,“年少不經事,我跟一毛孩子有什麽計較的。”


    說著方老板又起了逗弄之心,他胳膊支在桌子上,朝胡涯的方向歪了歪身子,“話說回來,九弟身邊的小玨你可曾見過?”


    “見過。”胡涯答得特別老實!


    “那小玨也算是絕色之人,你見了他這般反應,那九王爺沒有砍你頭?”


    胡涯回想了一下,“九王爺身邊的小玨……我並沒有覺得他有多麽絕色,甚至還不如端木!”


    方老板哈哈一笑,忘了剛才的不痛快,“那你對端木睿又是怎麽樣的看法?”


    胡涯瞥了一眼旁邊的端木睿,端木睿也不服氣的白了他一眼。


    胡涯道,“端木睿於我,我們隻是好兄弟好哥們兒,從小長大,也從小打到大,對內勢不兩立,對外共同對敵,不過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現在我們關係很鐵!”


    方老板突然覺得眼前這對竹馬真是太有趣了,也對端木睿產生更濃的興趣,“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麽剛進方府時裝beta了,簡直是……”


    端木睿趕緊撓撓頭,“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不提也罷……”


    “所以你看習慣了端木睿,因此對在他之下的人都沒興趣?”方老板問胡涯。


    胡涯馬上明白那意思,“是……所以我爹給我訂了個婚,我就逃來上京了。”


    “真是個魯莽的小子……”方老板對胡涯似乎沒有那麽討厭,於是笑完突然正色,“我會給你寫推薦信,武官大考,考中前十名就來我方府,考不中,自行決定去路。”


    胡涯聽過之後不相信他聽到的,一個勁的甩著端木睿的胳膊問,“方老板是真的嗎?他肯幫我?他是在幫我還是找個借口打發我?”他一著急,心裏想的和準備悄悄問的全都說出來,對麵的方老板一字不落的都聽見了。


    “真是蠢得要命!”端木睿用筷子一敲胡涯的腦袋,真真也學著端木睿,拿起來筷子敲胡涯的腦袋。


    “你若進不了前十,方老板根本不會要你!他給你這個機會一定要珍惜!”


    敲完胡涯端木睿又對方老板道歉,“讓您見笑了,平時他沒有這麽蠢的……”


    方老板到沒說什麽,看著對麵兩個年輕人倒也覺得很放鬆。


    “再過半個時辰我帶你們去戶部,找到明細便回來,這幾日最好呆在家中不要隨便出門,亦或是呆在我方府,這樣日常做工也方便。”


    胡涯馬上接話,“路上有我,端木睿一定不會遇到危險。”


    方老板又道,“不如將真真放在我府中,你家隻有爹娘,年邁體衰,無法好好保護孩子,我府上倒是沒人敢進來。”


    端木睿也在擔心這件事情,聽方老板這麽一說,趕緊應下來。


    幾人休息片刻後,跟著方老板的馬車到了戶部。


    方老板跟老熟人打過招呼,端木睿熟門熟路的去了那個他曾經呆了將近一個月的房間。


    胡涯沒法進去,方老板也沒有進去。


    方老板跟老熟人敘舊,胡涯則狗腿的跟在方老板身後給他不停的打扇。


    “你這隨從倒是盡職,”戶部左侍郎蘇肆調侃方老板,“若不是跟你知根知底,還以為這是你新納進府中的a1pha。”


    胡涯裝沒聽見,方老板到很坦然,“進我後院,還差一些,不過若是武官大考能入前十,我倒是願意招他來我府中做事。”


    “哦?就是說,現在還不是你方府的人?”左侍郎蘇肆跟方老板時舊交,從小在宮中便認識,這麽多年兩人互惠互利,倒也處成了朋友。


    “是我家賬房的發小。”


    “端木先生?”蘇肆倒不驚訝,“你府上新招的這賬房,倒是有些能耐,沒有戶部插手,愣是將九王爺撈出來,他簡直就是天生做賬的材料,若不是你阻攔,我倒真想將他收為徒弟。”


    “想都別想!”方老板拒絕。


    “想必端木先生的發小也不是無為之人,武官大考期待你的捷報!”蘇肆對胡涯道。


    胡涯趕緊道謝。


    幾人在房中喝茶聊天,順便簡單的用了午膳,時至下午,端木睿餓的滿眼昏花,從那個房間中出來。


    “搞定了……餓死了……”


    胡涯揣著兩個中午剩下來的包子趕緊遞給端木睿,他一直揣在懷中,這時還溫乎乎的。


    端木睿抱著包子就大啃,“真真呢?”


    “送回方府玩去了。”胡涯道。


    “哦……”端木睿幾口就吃完兩個大包子,“要整理的都記好了,回去我再整理一下!”


    “這麽要緊的東西,不防晚上就去我方府,胡涯回去好了。”


    胡涯剛想說晚上陪著端木睿和真真,念頭就這麽被方老板澆滅。


    夜晚端木睿秉燭做賬,真真在旁邊甜甜的睡著。


    九王府裏九王爺也沒有休息,他叫來那個玉器店的珞老板,將他府中的玉器全都拿出來,挑選成色好的,就算在宮中都不遜色的物件,命珞老板拿去打磨,做成玉釧玉鐲玉墜各五套,然後裝進上等檀木盒,盡快送至九王府。


    珞老板到被九王爺的做法驚呆了,“這什麽人?能讓九王爺散盡府中寶貝,就為做成聘禮,迎他到府中?”


    “非也,”九王爺歎氣,“隻是為了應付我母後。”


    “怪不得!太後看盡世間寶物,一般的成色還真沒法入她老人家的眼。”


    “總之這事兒你得保密,誰都不能說!”九王爺囑咐,“就算把你另外一個耳朵切了豁口也不能說!”


    “遵命!”珞老板不再調侃九王爺的事情,他伏案畫圖紙,將成型的樣子拿給九王爺過目。


    符合了他的要求才開始動手改造那些玉器。


    時間較為緊迫,“這幾日是否能做完?”


    “幾日怕是太趕,慢工出細活,若是九王爺著急,我叫我徒弟來,大徒弟心思細密,來幫忙倒是能信得過。”


    九王爺擔心端木睿等不了那麽久,中間會做出什麽意料不到的事情,於是隻能同意珞老板叫徒弟幫忙的建議。


    整晚敲定圖紙,第二天九王爺帶著濃濃的眼圈和一臉倦容,跑去端木家找端木睿跟真真。


    結果沒有見到端木睿和真真,倒是見到了在院子裏舞刀弄槍伸展不開的胡涯。


    還沒等胡涯過來招呼,小煙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趕緊將九王爺推至院外,“老爺快悔死了,九王爺您千萬不能進去,不然會被箱子砸死……”


    “我正是為此事而來。”


    “為了聘禮?”小煙心有餘悸,“我們老爺……您還是當心吧,若是一句說不對就會挨揍……”


    “不至於揍我吧?”九王爺看小煙那樣子也有些吃不準。


    “您是不知道……我們少爺沒在,老爺將火氣全發我身上了,若是您進去,老爺一看換了個新鮮的,一定會換人發脾氣!”


    “那聘禮那事……你還是去通報一聲,就說我來解決太後聘禮的事情,讓他們不要擔心。”


    “噯噯,您這兒等我會兒。”小煙溜進去,胡涯又出來。


    “端木睿和真真呢?”九王爺問。


    “在方府!”胡涯說到方府想起了方老板。


    九王爺卻認為他們沒有回來一定是擔心被他爹揍,所以才躲出去,“待會兒我去方府,你呢?”


    胡涯一聽很高興,“我跟著您。”


    沒一會兒小煙出來了,“我們老爺說了,不勞您費心,回頭少爺該去您府裏還得去,就是這聘禮我們老爺一定要個說法,您也不用為太後說話,這聘禮的事兒解決了,我們老爺說,就將少爺送至您府上。”


    九王爺倒是意外端木老爺是這樣打算的,“你回去再告訴你們老爺,就說這聘禮由我出麵,這些箱子解決了,我還送正式的聘禮過來,去勸勸你們老爺息怒,氣壞了到時辦事怎麽辦!”


    “是,小的一定回去勸勸,不過九王爺,”小煙還是不放心端木睿,“您是怎麽想我們少爺的?少爺脾氣倔,若隻是為了真真,他肯定不會心甘情願的過去。”


    “必然不隻是為了真真,我對端木睿,先前在永平城時揭過不說,就在他將我從牢中救出時,我便是定了心意的。”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會回去如實稟告老爺。”


    小煙送走九王爺和胡涯,轉身回屋去找端木老爺說話。


    九王爺和胡涯到了方府,九王爺命胡涯去敲門,他躲在一旁等著。


    果然守衛見是胡涯便沒有阻攔,放人進去時九王爺趕緊跟在胡涯身後一起混進去。


    守衛恰好沒有看見,胡涯偷偷汗顏。


    兩人一起到了方府的賬房,端木睿果然在那裏。


    胡涯剛想過去喊他,九王爺一把拉住胡涯,“你先去跟方老板請安,禮節不能少。”


    胡涯一聽,興衝衝的就跑去找方老板。


    九王爺正好落得清靜,他也沒有上前,而是站在遠處一顆樹下,靜靜的看著端木睿的身影。


    端木睿埋頭對賬,擺在他麵前的賬麵剛好是從戶部抄回來的部分。


    本來戶部不允許這樣做,賬務不能外泄,但是由於有方老板的關係,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端木睿手中的武器隻有賬目這一塊,他必須拿這一點點微弱的武器駁倒太後那個大妖怪!


    於是端木睿格外的認真,從太後求他出麵就九王爺就可以看出,太後其實很緊張她這個兒子,那麽從九王爺入手,太後一定會收回她的破箱子。


    於是這一點點的賬目在端木睿手中就顯得尤為重要,他眉頭緊鎖,不敢出任何一點紕漏,任何一個小數目都可能是他的救命繩索。


    端木睿全神貫注,一點都沒有注意到窗外不遠處站著的那個人。


    而就是端木睿的這副神情,看在九王爺的眼中卻有了別樣的風姿。


    他盯著端木睿一直沒有放鬆過的表情,看著他時而提筆時而撥算盤的動作,在他眼中顯得特別迷人。


    不同於小玨的嬌氣,端木睿是一個很有擔當的omega,同時也不服輸,盡管身材比他小了不少,力氣也不及他一半多,但是眼前的端木睿跟他印象中的omega相比,那種感覺……說不清,但絕對的,端木睿比他們都強大了不少。


    話說認真的男人最性感,這話放在哪裏都通用。


    九王爺不知不覺就看著端木睿一整個上午,就連偶爾路過的下人從中間穿過,他都視而不見。


    也不知從何時起,端木睿在他心中已然不是兩年前永平城的那個愛裝beta的小omega,那時端木睿僅僅是姿色出眾,身體又敏感,帶在身邊解渴倒是一個絕佳的伴侶。


    那時想要標記他,也僅僅是因為他比起一般的,或者是九王府的那些omega來,好用了很多。


    但是現在九王爺卻不這麽想,能一個人救他一命的,在戶部的人都不為太後所用的時候,他能頂住那麽大的壓力,得費多大的心思,才能找到有力的證據,堵住朝堂那幫老雜碎的嘴,從而排除萬難,換他一命生存。


    也許那時的端木睿就像現在這樣專心,從早到晚,再從晚到早,不眠不休,隻是為了救他。


    九王爺覺得端木睿像是伏案休息的鳥,一旦給他天空,他就飛的很高。


    而這個還沒有起飛的家夥,因為他的關係,注定無法飛走。


    他有唯一的血脈在他身邊,至親的血脈!


    九王爺稍感欣慰,幸虧兩年前他讓端木睿有了身孕,更高興的是,如果不出意外,現在端木睿也該有反應了才對。


    想到真真,九王爺開始坐不住了,他慢慢走向床前,敲敲窗棱。


    端木睿抬頭看他,眼裏瞬間閃過慌亂,接著馬上恢複平靜,“何事?”


    九王爺指指太陽,“時至中午,來找你吃飯。”


    端木睿心還在慌著砰砰跳,但是表麵上卻特別鎮定。


    他不動聲色的將眼前的賬務整理好,一張紙都沒有落下全部放進放賬本的房間。


    接著出來什麽都沒說就跟著九王爺走。


    因為心虛,他居然忘了拒絕。


    “真真在哪裏?帶著他我們一起去吃好吃的!”九王爺提議。


    “啊,在後院,等我去找他。”真真這個時候一般都在後院,有a1pha們陪他玩,而真真也特別喜歡跟他們玩。


    九王爺倒有些不樂意,“以後你忙的時候,不如將真真交給我,怎麽說我都是他父親。”


    端木睿像是沒聽見,嘴裏嘟囔了一句“想得美”。


    到了後院果然真真在那裏,胡涯和方老板也在那裏不知說著什麽。


    見端木睿走來,胡涯趕緊匯報,“方老板為我寫了推薦信,下午我也許不能陪你了,我要將信送至武考的地方,順便報名登記。”


    端木睿趕緊跟方老板道謝。


    九王爺在身後有些不自在,“武考的事情,怎麽不告訴我?我去說句話,你這朋友就能進去。”


    胡涯不等端木睿給解釋,立刻出麵澄清,“因為方老板說,若我進入前十,就能來方府!”


    “你很羨慕方府?”九王爺問胡涯。


    “自然!”胡涯說完心虛的看了眼方老板,方老板並未看他,而是跟端木睿聊起來,他趕緊找借口,“方府能護院的a1pha實在是太少!”


    聽到“護院”兩個字,胡涯不小心笑出聲,端木睿則盡量捂著自己的臉。


    最後胡涯當仁不讓的以護院的名義留在方府用膳,方老板則很大方的放走了真真和端木睿。


    九王爺帶著端木睿,肩上扛著真真,坐著馬車到了他最常去的一家酒樓。


    “這些……”端木睿看著雅間內桌子上豐盛的菜,一時間有些呆住。


    桌子上麵擺著的菜品他全都眼熟,不但眼熟,氣味也熟。


    滿滿一桌子,都是他們去梁平城時天天吃的,而且還帶外賣帶的,後來想起來他都想吐得,一桌子酸酸的東西。


    “快來坐!”九王爺拉著端木睿坐到了桌旁,端木睿裏可能聞到這裏彌散的濃鬱的酸梅的味道。


    “怎麽樣?看著想不想吃?”九王爺似乎很期待他點頭。


    端木睿卻並沒有照他的意思點頭,“怎麽這麽酸?”


    九王爺覺得端木睿很感動,“從梁平城你最喜歡的那家洪福酒樓買來的廚子,以後你害口了,天天來這裏吃,或者住到府裏,我讓這廚子天天給你做這口,怎麽樣?”


    端木睿看完菜又看九王爺,看看九王爺衝他呆笑的臉又看看菜,不知這時該像小玨那樣感動的撲進九王爺懷中,還是像方老板那樣雲淡風輕撇過眼,再名貴的東西都不會入眼的樣子告訴他,“我看見就想吐!”


    最後端木睿還是選擇了自己的方法,他明確的告訴九王爺,“那時號這口,剛好是因為有了真真,但是現在……”


    “還沒有感覺?”九王爺在屋子裏沒有外人的時候一點都不見了平日裏沉穩的架勢,現在他就像是等賞的大寵物,而端木睿的某個答案對他來說就是那個獎賞。


    “完全沒有……”端木睿微微搖頭。


    “不應該啊……算算日子也該到了!”九王爺蹙眉看著端木睿,最後不放心,還將手伸進他的衣服裏,摸摸肚皮。


    端木睿趕緊拿出來九王爺的手,“真真在,不許亂摸!”


    在他知道那聘禮有問題後,這算是他見九王爺的第一麵。


    他不得不承認,雖然這桌子菜他看起來不怎麽想吃,但是對九王爺這做法,確實有些感動。


    若他是一個什麽都沒有的omega,若那聘禮不是空的,也許他就能狠狠心,抱著真真跟著去九王府。


    不過現在感動歸感動,他卻肯定不會抱著真真去九王府,那幾個空箱子一日不解決,他就一日不能輕易妥協。


    真真坐在九王爺腿上,抱著眼前的酸梅開始啃,啃一口就皺著小臉難受半天,接著又啃。


    “關於聘禮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解決好的,給我幾天時間。”九王爺似乎看出來端木睿剛才走神的原因。


    其實就算沒看,他也能猜到,就憑他對端木睿的了解。


    “真能解決,也就用不著等到現在……”端木睿猜他在太後麵前一定失敗了,不然也不會對那件事情隻字不提,“你有什麽辦法?”


    九王爺沉默,那種打算怎麽能隨便說,一是顯示他在太後麵前不夠強硬,再一個也顯得太後不近人情,太不好相與。


    “總之我有辦法,幾日,最多十日,那聘禮肯定能解決。”九王爺跟端木睿保證。


    端木睿沒有跟他談時間長短問題,反而盤算著他的那些賬目,最多等十日,十日後還沒有消息,他就將那些拜托方老板送至皇宮。


    倒不是為了整九王爺,隻是借著九王爺讓太後鬆口而已。


    九王爺看他不說話,覺得這個主心骨是做對了。


    “我聽你爹說,聘禮的事情解決後,你就會來九王府,這是真的?”堂堂九王爺居然對一個omega漏出這樣期待的語氣,根本不見太後說的“隻是一個omega而已”的那種神情。


    “我爹說的?”端木睿奇怪,“沒聽說啊!”


    九王爺不擔心,“是,今天早晨去你家,聽你爹說的。”隻要端木老爺是這個意思,依照他那個倔脾氣,最後一定會是這樣的結果。


    “別聽我爹瞎說!”端木睿一句就破了九王爺的美夢。


    九王爺不甘心,又偷偷將手伸進端木睿衣襟內,“你說當時你也開了omega道,這也一個月多了,怎麽還沒有反應呢?”


    若是他爹不管用,那就再來一個小的,一定管用。


    “真真在,注意!”端木睿又將手拉出來。


    一頓飯端木睿吃的很不消停,一桌子酸酸的直倒牙,但是真真卻愛吃,最後沒有換菜,他就在不停的將九王爺的手撥拉出去和手又進來了之間結束了用膳。


    為了給方老板留下良好的信譽,九王爺午飯後就將端木睿和真真送至方府。


    到了那裏端木睿發現方老板心情似乎不錯,而胡涯卻苦著一張臉,特別頹敗的樣子。


    整個下午胡涯都沒有去方老板身邊,而是黏在賬房外麵等著端木睿完工。


    到了晚上,端木睿終於做完事情,他收拾好了桌子上的東西,準備出去活動活動筋骨,順便帶著真真和胡涯去逛逛夜市。


    剛走出方府的門,他們居然看到了九王爺的馬車就停在對麵。


    端木睿覺得他煩的時候又有那麽點開心,九王爺下車接過來真真,端木睿看到跟在九王爺身後的還有一個小玨。


    心情剛好了一半,瞬間被小玨的出現澆滅。


    “我就猜你會帶著胡涯,所以我帶了小玨陪他,省的礙眼。”九王爺湊近端木睿的耳朵說道。


    端木睿才明白他的意思,他同情的看了眼胡涯,這家夥一下午都不在狀態,“也不知小玨能否受得了他的冷臉。”他同樣湊近九王爺的耳朵說著。


    真真被夾在兩人中間覺得好玩,每次兩人一靠近他就嘎嘎直笑,兩人說完話一分開,真真就哼唧著要他們再次靠近。


    一車五個人,小玨和胡涯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裏,隻有端木睿這邊熱鬧。


    端木睿有些尷尬,當著他們的麵其實為了逗真真,但是這景象在別人眼中怎麽看怎麽像是親熱……


    於是真真再次嚷嚷要玩的時候,端木睿冷了臉不理他。


    九王爺看著真真可憐,於是抱著真真主動湊到端木睿旁邊。


    端木睿不自在,又躲了躲。


    真真以為爹爹不喜歡他了,立刻癟了嘴,眼淚直逼眼眶,“大——”充滿委屈的一聲喊,真真利索的哭出來。


    端木睿聽到這聲一愣,趕緊扭頭,剛好碰到了同樣不敢相信的九王爺的目光。


    “他叫我爹?”九王爺先問。


    “明明是叫我!”端木睿顧不得那麽多,湊到真真麵前,抹掉他的眼淚,“乖寶貝兒,再叫一聲!”


    “大——大!”真真一說出口,端木睿高興的直拍手。


    九王爺也不示弱,“來寶貝兒叫聲爹爹聽,爹——爹!”


    “爹——爹!”真真衝著九王爺又來了一聲。


    九王爺像是得到了什麽不得了的寶貝似得,抱著真真親了又親。


    胡涯也跟著開心,不過身邊一直喜歡嘰嘰喳喳的小玨卻沒了聲音,他趁機往旁邊看一眼,隻見小玨低著頭別著臉,一副快哭了的樣子。


    他趕緊遞過去手帕,小玨捏著手帕裝作看車外,趁人看不見偷偷抹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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