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沐在臨戰的頭天晚上,才突破四境。


    一群人圍在火堆旁,邊吃邊聊:“徐清沐,你是不是已經突破四境了?”


    關於修為問題,曹彤總是第一個詢問,並不是所謂的關心,而是打擊徐清沐,仿佛成了一種樂趣。“我可聽說那太子徐培,素有最強一二三境之稱,而且入四境已有半年之久,這仗,你怎麽打?”


    吃了口徐清沐親自烤的羊腿,小姑娘滿臉滿足,可打擊徐清沐,絲毫也不落下。


    “突破了,剛入四境。”徐清沐並沒有回答後麵那個問題,對於曹彤,心裏還是有些氣的。


    氣的是人家的天賦!


    李誠儒曾和自己提過,這曹彤簡直就是練劍的天生坯子,甭說其他,就那手直接一劍刺穿樹葉的一幕,就讓徐清沐齜牙咧嘴一個晚上。


    人比人,直接死,連氣都不用生。


    怎麽比?自己練習不下幾十萬次,仍不入門。洞內雖說神來兩劍,也是好不容易踩著狗屎尖耍出來的偶爾得之。


    看到徐清沐並沒有回答,拿小女孩並不打算就此罷休。


    “也對,體內還剩下一道師父給的劍氣呢,大不了到時候直接放出來,也能打個一二。”


    沒成想徐清沐直接回了嘴:


    “那劍氣,不會用的。”


    這下倒是一群人有些驚訝,不用?那還怎麽打?


    不說那徐培是否達到了最強四境,就算不是,也不是這個剛剛入了四境門檻的新手可以比的,這不明擺著茅坑旁邊打地鋪——找死嗎。一群人麵麵相覷,還是王鍾鑫將軍開了口:


    “公子,是不是怕規則限製,不給用外物?這倒是不用擔心,同境之爭一切力量皆可用。”


    徐清沐搖搖頭。


    胖子接著道:“是怕勝之不武?哎呀都什麽時候了,哪有性命重要?”


    徐清沐再次搖搖頭。


    沒有人知道,那第三條劍氣,徐清沐已經打定心裏不用的原因,是因為老乞丐。


    這是師父,留下的最後念想了。


    上兩道劍氣,初用時還不覺有什麽,過後心中才是慢慢的悔恨。


    原本還有些底氣的眾人,更加慌了。就連那嘴上說著要殺了那少年的曹彤,也心中有些擔憂:“徐清沐,你可要好好活著,你的命,隻有我能取!”


    徐清沐看著火焰升騰,又轉頭看了看眾人,開口笑道:“咋啦,怎麽著不用劍氣,就必死無疑了一樣?放心吧,我有分寸。”


    眾人還是有些憂心。


    說話間,那消失近一個半月的文聖李誠儒,如仙人之姿般飄然落地,照舊的打扮,隻是身後負了把長約三尺的斷劍。


    二話不說,將吃的最多的胖子一腳踹開,自己搓著手蹲了過去,拿起一塊烤羊腿,開啃。被踹的胖子一臉怒意,可又無可奈何。


    “老流氓!”罵了聲解解恨,在旁邊擠了擠。


    “喏,老乞丐留給你的。”李誠儒隨手一扔,兩塊拳頭大小的石頭被徐清沐接住。也就在入手那刻,徐清沐明顯感到身後的愁離劍鏗鏘作響,像是極其興奮。


    “劍氣閣的獨有之物,礪劍石。對你那愁離劍,大有裨益。”


    可這倒是為難了徐清沐,盯著手中兩塊普普通通的時候犯了難。


    這咋用?


    似乎看出了少年心中一疑惑,李誠儒滿嘴羊肉,含糊不清:“將那愁離劍取出,灌入一道意念,去攻擊那石頭即可。”


    果然,隨著徐清沐一陣操作,那愁離像是滿心歡喜,衝著礪劍石反複撞擊,一時間火花四濺。


    “兩塊,大概能讓這本就是半仙的劍,再上一層。”李誠儒咽下羊肉,似乎有點噎,伸手捶打胸口,順了順氣道:“劍再強,使用者能力跟不上也不行,所以,要繼續努力。”


    徐清沐放任那愁離去礪劍,默默記下。


    “對了,東西取回來了?”


    “取回來了,可惜,仍然斷了一點,也不算完整。不過就這,依舊無敵。”李誠儒再次啃下一口羊肉,毫無斯文。


    一群看著這一老一少沒頭沒腦的對話,心中好奇不已。


    不過兩人都沒有解釋,一個低頭添火弄柴,一個大快朵頤。


    一夜無話。


    第二日,徐清沐在一眾人的陪同下,於正午時分,到達天鼠營校武場。


    太子徐培早早負劍而立,閉著眼睛不知所思。旁邊一眾看台上並沒有幾人,不過徐清沐一眼認出了那天陪他一起看日落的男子,依舊一身官家灰袍長衫,手持江山畫扇。不過身邊倒是多了一個女子。


    看著那女子的徐清沐心中一緊,好熟悉的氣息。


    似乎在哪見過,但是又想不起來。那男子笑著向徐清沐打了個招呼,道了聲“好久不見。”


    徐清沐抱拳還禮。


    二人見麵,並沒有些許言語。徐清沐翻身走進擂台,同樣負劍而立,靜靜等待。


    半晌,天鼠營中一位新任將軍來到台中,這位接替了王子乂將軍官職的人,正是王子乂當年的部下,在王子乂死後,就被安排任職,可對徐清沐的眼神,充滿不屑與冰冷,就像,看一個死人一般。


    “徐培,四境劍修,佩劍無邪。”


    “徐清沐......咦?”


    那功力不輸王子乂幾分的新任武夫竟沒有看出徐清沐的修為,徐清沐默默停了體內運行的北冥三十六周天,這才得以讓那將軍瞥見一二。


    “徐清沐,四境劍修,佩劍愁離。”


    “台上刀劍無眼,主動放棄則為敗,身死為敗。”那將軍簡單概述下情況,接著對台上的兩人開口:“開始。”


    曹彤在台下手成喇叭狀:“徐清沐,打他個龜兒子!”


    王鍾鑫將軍趕忙用手捂住小女孩的嘴,差點起身向端坐上方的男人磕頭。


    曹彤哪裏肯忍?掙紮著脫身,繼續喊道:“那龜兒害死了曹丹姐姐,今日不打的他爹都不認識,我瞧不起你,你也是龜兒子!”


    王將軍直接癱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得,全了。兩個一個都不少。


    上方那腳蹬金色翹頭靴的男子神情一凝,看向身邊人,表情複雜。


    好久,沒人敢當著


    自己的麵,馬上兩句了。


    那婦人也麵含微笑。看著活潑的小女孩心生歡喜,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


    該罵。


    徐衍王回了秋和殿之後,雖說怒氣心中起,可看到皇後的眼神,卻也忍下了心頭怒。摟住已經淚水不止的曹皇後歎息道:“下次,不許這麽任性了。”


    這邊說笑著,那邊校場內已經劍拔弩張,兩人對麵而立,隨時出招。


    那徐培猛然睜開雙眼,眼中有些許黑氣繚繞,神情冰冷毫無感情,盯著徐清沐如獵物般,拔劍而出,毫不留情作下挑劈山勢,一開一合氣勢驚人。


    徐清沐同樣拔劍,以劍橫胸前,退三步以擋,四兩撥千斤之巧勁,挑開無邪劍,隨後腳尖輕擰,旋身後一招回首望月,將愁離直刺而去。


    畢竟是最強前三境,徐培的底子相當踏實,在一擊不中後,立刻回跳,躲開刺挑,卻不在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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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邪劍斜指地麵,那太子開了口:“劍皇在你體內還留有最後一道劍氣,我給你機會,釋放出來吧。”


    徐清沐看著眼前人,並沒有開口。隻是輕轉手腕,將愁離反向握於手中,向前進攻而去。


    “哼,不知死活。”


    徐培同樣倒提無邪,隻是猛然向前一步後站定,鋒利的無邪周圍無數細小劍氣匯聚,須臾便成長至十尺來長。


    “破!”


    隻一個字,那聞人博的成名劍招便被揮了出去。


    一劍起,鶴上青霄!


    青色劍氣如閃電般衝著徐清沐鋪麵而去,這一招,光看其意境,已是學了聞人博七八分。可論實力,不足一成。但是在同境中,也算無敵手存在。


    徐清沐不退反進,依舊是那簡單但是卻練習了不下數十萬次的“刺”,迎著劍氣,蜻蜓點水般腳尖點地,原本後指的劍尖,猛然調轉,在接近劍氣時突然加速,一個突刺便破了那劍氣。一股作氣向前突進,仍是最簡單的招式,對著眼前人,一劍一刺。


    徐培一擊不成,隨後接著後跳,躲過一擊,可那嘴角邪魅卻愈濃,一個止境的劍修的成名絕招豈是容易躲避?


    果然,那徐培劍招不收,向上一挑:


    “踏日歸!”


    原本分散的劍氣在徐清沐背後重新凝聚,猛然調轉方向,自徐清沐背後襲來,陰狠至極。


    果然,徐清沐來不及躲閃,隻得強行轉身以劍硬抗,卻將後被留給了徐培。在一眾人驚呼中,徐培一掌拍出,徐清沐跪地吐血。


    這完整的一招,名為:鶴上青霄踏日歸!


    聞人博當年靠此劍招,破敵無數,皆向徐清沐這般,始料未及。


    看台上的曹彤咬牙切實,握起拳頭狠狠罵道:“孬-種,耍陰招!”李誠儒倒是看的仔細,雖說受了傷,可那徐清沐的處理,卻尤為不錯。


    能夠在毫無防備下,猛然調轉方向擋住了那歸來的劍氣,並能第一時間順勢前行,減緩徐培背後的出掌,把傷勢降到了最低,豎子可教。


    除了李誠儒,其他人皆擔憂。


    這初入四境,對上最強四境,


    有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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