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哥,你真厲害!連這個也整得這麽可口。比我娘做得蒸魚還要好吃呢!”沐猴在周圍人的狐疑中,第一個接過了安多遞來的烤魚,毫不猶豫地吃了起來。獨角在空流了一陣的口水後,也丟掉了手中原本捧著的幹糧。撿起安多放在草叢上的,一條稍顯小的魚,慢慢放在了嘴邊小心地抿了一下。在沒有感覺到有奇怪的味道後,才咬了一口嚼了起來。嚼了兩下,突然停下。讓旁邊那個紅臉,小鼻子小嘴的漢子。本來已經彎起腰,伸出手的動作,立刻也跟著停了下來。獨角向安多放魚的地方,慢慢挪了挪屁股。在周圍人都疑惑地看著他時,他突然伸出手拿起放在草叢上最大的一條魚。雙手抱起,狠狠地在四麵都咬上了幾口。撐得嘴巴高高地隆起。這個時候,已經沒人不明白怎麽回事了。草叢上僅剩的兩條魚,被挨得近的兩個哨探搶在了手中。剩下的兩個哨探,甚至連車也一臉希冀地望著安多手中還在火上烤得那條魚。放下了自己手中吃了半截的幹糧。


    “別看了,這條可是我留給自己的啊!”安多被他們突然投來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裏發毛。“這個是安兄弟吧?在下水吳形,有個外號叫小魚。聽說今天是安兄弟親自下水摸得魚。這怎麽行?今後安兄弟要是想吃魚,交給我就行了。他們誰不知道我摸魚的本事。我知道你是前師傅的好兄弟,我可是前師傅親自指導的哨探。算起來怎麽我也應該叫你一聲小叔的。”一個瘦小,白晰,看起來比那個三橫還要有幾分像女子的人。向安多湊了過去。“臭水!你套什麽近乎。咱幾個哪個不是前師傅手把手教出來的?要說孝敬小叔,那是理所應當的。你還在那裏準備談什麽條件呢?你羞不羞恥?安小叔,這是我的幹糧!你先吃著墊肚子。這魚我來幫你烤著。有我在,那能讓您幹這種粗笨的活呢?”“這個,你是?”安多手端著的烤魚被一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子搶了過去。如果說那個叫水吳形的家夥是一個很像女子婉約美的漢子。這位已經不是能用女子來形容,他已經不是美的容貌。他本身就是美,脫離了男女之分。“油頭粉麵!你敢壞我好事?”“你幹什麽?臭水!安小叔在此你不要囂張!安小叔,你記住我是尤利安。咱們的名字裏有著同一個字,這注定我們是有緣分的!”尤利安被水吳形追著,遠離了篝火。他手中拿著的烤魚,也遠離了安多的視線。被涮了?安多一時有些不能接受如此的結果。媽的!光天化日之下,老子就這麽被涮了?噢,是晚上。就是滿天星辰下被如此地涮一把,也是安多難以接受的。特別是一轉頭,還看見坐在一旁矜持地笑著的連車。安多氣惱地拿起,那位尤利安遞給自己的幹糧包。從中抓了一把粉不像粉,塊不像塊的東西塞進嘴裏。“安大哥!”沐猴大叫了一聲。“啊!”緊隨其後,安多的驚叫聲更大。喊了一聲後,安多也不管自己的身旁就坐著連車。向著四周胡吐了一氣。“喂喂!安先生。”連車哭笑不得地看著安多的樣子。“這是吃得嗎?”安多惡狠狠地質問著,周圍還在望向自己的幾人。“是吃的。”連車舉起自己手中的一包幹糧向安多晃了晃。“要不是這麽難吃,他們也不會這麽惡作劇的。還請安先生不要放在心上。”“哼!放在心上?我才不會放在心上!我會放在行動中!讓他們知道誰才真得是做涮鍋的高手!”安多咬牙切齒的樣子,讓連車的身上都生起一陣的疙瘩。隻是他有點聽不明白安多說得這段話的意思。


    “安大哥,要不你吃我的這個。”沐猴有些不好意思地舉起,那條已經被自己啃得隻剩魚刺和魚腦的魚。“我這上麵都是口水!”獨角覺著安多的目光已經轉到了自己身上。連忙解釋著舉起自己手中已經啃得坑坑窪窪的魚。惟恐怕安多不信,嘴角還在慢慢地流著一溜水,還流得越來越快。“誰說要吃你的魚了。讓你背得的食物呢?”安多覺著自己快要被他們氣死了。“那裏麵和這個都差不多?”獨角的目光閃爍,不敢看向安多盯來的眼神“讓你拿來,你就老老實實地拿。忘了自己是幹什麽來得了吧?”“拿拿,我馬上去拿。哦!我想起來了。裏麵還有古叔放進去的幾根香腸呢!”獨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衝向一旁堆著行李的地方。挑出來一個灰色的布包,放在安多身邊。“這是我媽過緋神節時,特別做的。很好吃的,味道不比這魚差多少。”“不是說是古叔放進去的嗎?”“嗯……,雖然是我媽做的。可我媽又不在壓水城,肯定是別人放進去的了。”安多不想和獨角再這麽爭吵下去。他的肚子已經餓得不行了。“連車……”獨角看到連車皺眉吃著幹糧的樣子,想要把香腸遞給他一些。不過被安多一個眼神瞬間打斷了這個想法。“日子還長著呢!其它的都收起來吧。”安多瞪了獨角一眼。獨角默默起身把包係好。


    “誰?”連車無心進餐,心不在焉地四處打量遠方的時候。看到幾個人影從草叢下在慢慢靠近。心裏的警惕立刻大升。這裏不比壓水城裏,一點風吹草動都讓連車心驚。“是我們。”“是尤哥。”安多身邊的一個哨探低聲道。安多也聽出了,這就是那個油頭粉麵的聲音。“沐猴、大哥。你們倆去看看,帶上家夥。”“不用這麽興師動眾吧?”獨角還在啃著手裏的魚,有些不太在意地道。“這裏不是小禮山的範圍。”連車的聲音很冰冷。“咱們一定要小心。前幾年古叔他們為什麽同意我們閉上城門。不就是因為在這裏吃得虧,太多太大嘛!剛剛吳形和利安隻是兩個人,現在看那塊人影明明是四個!”安多有點佩服連車的這分機警,雖然他的識覺中沒有一點危險的感覺。但對於異常的事情保持警戒,是遊走於危險之境的人,必須要時刻保持的心態。


    “連二哥,田哥受傷了!”沐猴他們剛剛靠近那堆人影,就喊了起來。這讓已經憂慮重重的連車,一下就竄了出去。兩個哨探作勢也要跟著跑過去。“你們兩個別動!”看到連車話也不說地就竄了出去,安多瞬間覺察到一絲危險的侵襲。腦識域的危險感觸程度在呼吸間呈幾何倍的級數在升高。雖然小和尚說安多腦識域的這種概度風險警示。隻是安多腦識精確運行度還差得遠的標誌。但是它每次對危險的警示都是準確的。雖然它根本就不能鎖定危險來自何處。是小和尚常說的那種雞肋用處。但是它現在至少還是給安多了一個預警的時間。“你們趴下!快點離開火堆!”安多說完,自己便向身邊黑暗的草叢中鑽了進去。聽著身後悉悉索索地傳來的爬動聲音。安多知道那兩個哨探已經跟了過來。“家夥帶著嘛?”安多低聲詢問。“你倆叫什麽名字?會做什麽?”安多問得很急。“我叫卜太為,隱探,聽得也不錯。”“我叫雷卡,騎探。不過現在沒有坐騎。”“家夥什帶了嗎?”“弩、刀都帶著呢!”卜太為拍了拍自己身後、腰間掛得東西。“我沒帶,槍太長了。放在帳子裏了。隻帶了把弓,可我箭術不咋地。”雷卡有些懊惱地回道。


    “我們不知道,是什麽人在攻擊我們。不知道對方的人數,也不知道對方擅長什麽,更不知道對方的藏身之所。這幾乎可以說是,行軍打仗的大忌我們都犯了。恐怕一個不留神,我們今天就會全死在這兒。”安多的臉色陰沉,他真的隻是想要出城看看外麵的景色。順便去湖裏撈點魚吃吃。他覺著那個古白頭,應該是有幾分把握才會打開城門的。可現在看來,他還真是想讓自己這些人,出來打探打探虛實的吧?“卜太為,你把刀留下給雷卡。雷卡你的弓給我。老卜,你是隱探,打探消息應該是一把好手。你去周邊探探,以你覺著安全的限度為界。最好不要有任何動靜,先去轉一圈。不為自保的話,對手在你眼皮子底下也不要出手。”“好嘞!雷大個,這可是我的保命刀。你給我看好了!”“放你的心吧。小心點!”安多看著卜太為像一條遊蛇一般,無聲無息地鑽進了草叢中消失在眼前。“老卜行啊!”安多忍不住地讚了一聲。“他是我們中把隱探做得最好的了。前大叔說要是大夫人還在的話。他都有機會可能成為隱兵。”雷卡說起這些很是自豪。


    “怎麽回事?”連車躲過了偷襲來的兩隻弩箭,才來到尤利安他們這邊。“被別人暗算了!”水吳形狠狠地回道。“吳形、利安,你們向回來的方向探看著。距離不要超過這裏五百步。小心對方的暗弩。有情況,以哨音傳消息。你們兩人不要分開!”“好。”“大哥,你來拖著田哥,我們回帳篷。沐猴你在前麵探路。注意隱身,他們有暗弩在這裏。史哥,我兩人斷後。”“好。”幾人躬身,小心地向帳篷的方向潛行。“史哥,你們遇到了什麽情況?”“今天上半夜是我和田坎哥在進山口的方向警戒。我們在山口的一個亂石堆那,選好了位置。那裏比較高能看到山口那的動靜,當時我在離田坎哥二百多步不到三百步的地方。那有塊大石,基本能夠完全遮住山口那麵看來的視線。還可以看到田坎哥藏身的地方。我們就選了那裏做為暗哨的位置。田坎哥讓我做暗哨,他去了我們一開始選得一個開闊帶,做前突觀察哨位。天完全黑下來後,我在後麵剛剛趴下還沒有一刻鍾的功夫。就聽到了田坎哥吹來的示警哨音。我趴著看了一會兒,沒有看到什麽危險的東西。而田坎哥已經躺在那裏不動了。我就很著急,想過去又怕失去了示警的機會。就在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辦的時候,老尤和吳形過來的。我才讓他們呆在我的位置,我過去把田坎哥拖了過來。他是肩頭被貫穿,已經失血過多暈去了。我沒有看到攻擊者的身影。可能田坎哥看到了,具體什麽情況要等他醒了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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