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把你們收藏的浮石若求山的山圖給我一張嗎?”牙雀望向一旁許久沒有說話的緋日小禮。“可以,助爺爺你去拿一張山圖來。”公長助聽到緋日小禮的話卻有了些猶豫。“小姐……”“助爺爺,牙姑娘救過我們。我們現在不能幫她去找安先生。這點忙還是應該幫的。牙姑娘,你還需要什麽嗎?”“多謝緋日姑娘,沒有其它事情了。”“那好,老前你去送送牙姑娘。”


    “這條路就是安兄弟上山時走過的地方。不過現在這條路已經不能進山了。我聽到的消息,最後見到他的地方就是在這個湖邊不遠處。”前燃有點歉疚地望向牙雀,拿著手中的山圖仔細地向牙雀敘說著。“這裏,還有這裏你一定不要進去。那裏麵有著大群的山獸、毒蟲,進去那裏麵的人很少能再活著出來。”“你確定最後見到他的那個人已經出來了嗎?”“確定。不過你要想去找她了解事情,恐怕很困難。”“那就好,告辭。”“小心點!不要貿然進山!”


    宮羽羽這幾天無比的煩心。把自己一個人圈在屋子裏寸步不出。她還從沒有栽過這麽大的跟頭呢。雖然在別人麵前表現的很是淡然。可是她的心底卻無法這麽快釋懷。回到家來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反複回想這件事。不知道在心裏,在筆下推演了多少次。她還是沒有找到自己在那次襲擊中的破綻。她對自己的隱身術一直都非常有信心。就是在鼎鼎威名的日字軍哨探營中,也沒幾人在匿術上有她這麽深的造詣。她修得千式劍法,本就要求行招動身時無聲無息。這套劍法的最高水準也是這方麵的要求叫‘靜影’。就是出招像靜止的影子一樣無聲無礙。雖然知道自己還遠沒有達到這麽高的水準。可是師傅也說過自己已經到了‘影’字的水準。可是那天自己襲擊的時候,明明看到那個叫安多的家夥有提前躲避的動作。雖然很倉促,但他肯定是發現了自己的襲擊。這就說明自己在‘影’字上並沒有達到無聲無息的要求。可是自己又不知道哪個地方出了問題。想到這裏宮羽羽愈發的煩躁,就在這股煩躁升騰地讓自己坐立難安時。宮羽羽突然覺著,自己的周圍變得涼了起來。屋子裏的溫度在急劇降低,像是突然堆滿了冰塊。


    “最好不要轉身。”像冰一樣冷的聲音,在宮羽羽的耳邊響起。這個時候她才確定自己的身邊多了一個人。“你是誰?”看著窗外溫暖的陽光,搖曳的樹枝。還有幾個仆役在樹下玩鬧。可宮羽羽的身上卻感覺不到一滴暖意。無邊的恐懼一下就占滿了她的腦袋。她也算得上是一個行走在‘靜寂’之中的人。這種情況意味著什麽她也最清楚。自己的‘無聲無息’此刻想來真是一個笑話。她似乎一下就想通了,剛剛怎麽思慮也沒有想開的事情。“問你三個問題。”冰冷的聲音,說話的速度很慢。像是從冰中凍過一樣,每一個字聽在宮羽羽的耳中都帶著一股涼意。卻又很順暢自然,不像自己經常刻意作出的冷漠。“你問。”宮羽羽冷靜下心神,立刻就明白了身後的人跟本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也不再去糾纏想要從這個人的話中套出什麽的心意。“你見過一個叫安多的人嗎?”又是這個家夥?宮羽羽的心跳驟然快了些。“看來你是見過了。”身後的人沒有等宮羽羽開口說話。就兀自判斷道。這讓宮羽羽很驚訝。“你怎麽知道的?”“你的心跳在加快。顯然你是認識這個人的。不過現在不是你提問的時候。你最好不要再多嘴問話。好好合作對我們都有好處。”“好處?”宮羽羽很快就捕捉到了這個詞。“沒錯?我不想太過麻煩。我想你也不會願意嚐試些不好的事情。”“當然!”不好的事情?說得這麽好聽幹啥。不就是刑訊那一套嘛。宮羽羽暗自腹誹。“第二個問題,他還活著嘛?”問話人冰冷的語氣中,在問到這句話時透露出了些微的關心。這時宮羽羽已經調整好自己的心境。整個人的心身都在浸入‘靜’字界時,才捕捉到的。“我離開時,他至少還是活蹦亂跳的!”宮羽羽說到這裏時,不經意地就流露出了恨意。“看來宮羽小姐吃了虧?”“哼!”“嗬嗬,你還活著。吃點虧不是件值得生氣的事情吧?最後一個問題,誰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她笑了?宮羽羽被身後的人,突然間發出的輕微笑聲驚到了。她沒有想到一個殺氣凜然的人還能這麽輕鬆地笑。“哦,讓我想想。”宮羽羽好不容易進入的‘靜’字界一下就退了出來。


    “你是該好好想想。現在為止我們的合作都很好。我不想因為最後一件事破壞了這種氛圍。至少他沒有對你動手,我也不想因為件小事就壞了他的心情。”“什麽壞了他的心情?”宮羽羽莫名不已。“你們一定有什麽交易吧?不然他不會這麽輕易就讓你走的。”“為什麽不是我放他走?”宮羽羽被身後這個人,對自己簡直了如指掌的行為很不開心。“你的身手要想放他,還要多練些時日。”“他的身手沒比我好到哪兒去吧?”宮羽羽怎麽可能服氣一個,一直被自己打得滿地滾的家夥。雖然最後不知道怎麽陰差陽錯讓他占了便宜。可是他的水平,宮羽羽還是看得一清二楚。隻比自己低不比自己高!“那以後可以再切磋嘛?現在不知道宮羽小姐想好了沒有最後一問題。”“嗯,應該是陶丘家的人。這幾天我得到的信報,都是陶丘家的人再不停地向山裏增派人手。不過我也不能確定。當時那裏還有卑事堂的人、魚服衛。對了,我還看到一幫光頭的女子。她們應該是從明思城來的。”“好。今日得罪宮羽小姐了。來日要是能借此有了收獲,定不忘來感謝宮羽小姐。”“啊,不要不要!我可是說了我也不確定到底是什麽人在追他!”“宮羽小姐的話我自會驗虛實,就不勞你操這個心了。告辭。”告辭的聲音剛落,宮羽羽就急忙轉身向後看去。屋子裏空蕩蕩地沒有一個人影。恍惚間宮羽羽以為自己做了場夢一般。她對自己一向很有信心。隻是這幾天就突然遭遇了兩次徹底的打擊。一下對自己信奉的‘靜’字界修為也動搖了起來。


    天剛微亮,山中的林地裏還是一片灰暗的時候。牙雀就看到一隊神情肅穆的人,帶著刀槍弓包,在靜悄悄地向山林中進發。褐色的粗布衣,繡著青色的邊紋。領頭的幾人帶著兩隻高壯地長鼻恐狼。“這應該就是陶丘家增援的人了。”牙雀喃喃自語道。這兩天她打聽到陶丘家的人都是從這條路進山。而長鼻恐狼是陶丘家特有的一種山獸。為了能跟上這批進山的人。牙雀昨天晚上就潛伏在了這個地方,呆了一整晚。為了悄悄地繞過前麵陶丘家設的哨站。牙雀翻過了遠離這座哨站十多公裏的一個山崖,順著蜿蜒的河穀來到了這片林子。她沒有想到陶丘家的人這次會帶上長鼻恐狼進山。為了了解這種奇特的山獸,牙雀問了好多人。還特地問了已經返回禮苑的前燃。隻是他們都大概知道這種山獸的鼻子非常敏銳。卻又說不清它能敏銳到什麽程度。這不得不讓牙雀在三天前的夜裏,潛進了陶丘家的館竹院,鬧了個雞飛狗跳。她自己也是繞著緋日堡跑了大半夜。試了無數的法子,才擺脫了追蹤。心裏也大概對長鼻恐狼有了了解。


    盯著路上這隊人,特別是那兩隻毛皮發亮的家夥。牙雀一點也不敢動彈。這家夥不僅鼻子靈,耳朵也是非常機警。在那晚的測試中,就因為開始的時候隻顧忌著它的鼻子。讓牙雀跑了好多的冤枉路。這隊人似乎依仗著兩隻長鼻狼,行進的速度非常地快。在一些明顯可以設伏的地形也沒有太多的警戒。依舊在全速前進著。這讓跟在後麵的牙雀,一路追得都很辛苦。她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離得過遠。特別是過了一片灌木林後。樹林裏的可見度一下就低了起來。四周都是一團一團地灌木藤條,也沒了明顯的路麵可以供人參考。到處都是一些被人踩過的痕跡,讓人很難分辨出那些是剛剛走過人的,那些是人已經走了很久。“啪啪!”牙雀正在思量著自己是要追得緊些,還是幹脆遠遠地吊著時。忽然聽到一陣拍手掌的聲音。來不及判斷聲音到底傳自哪個方向。牙雀側身撲了出去,身子在空中詭異地做了折彎。跳進了一片樹叢中。“反應很快嘛!”這下牙雀聽出了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自己剛剛站立的後麵。這讓牙雀渾身的緊張度暴增。一個跟在自己身後的人,自己竟然沒有發現。這要是突然動起手來,自己肯定會吃個大虧。“姑娘緊緊跟著我們幹什麽?”牙雀看到了那個說話的人。一個留著一嘴胡子,手裏拿著把刀的男子。隻看他隨意地把刀拎在手中的樣子。就肯定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你跟在我後麵又想做什麽?”“跟在你後麵?姑娘怕是誤會了吧?我蹲在這個地方已經一夜了。怎麽能說我跟在姑娘的身後呢?”男子站在牙雀藏身的樹叢邊二十多米的地方,不再前行。“哼!”牙雀冷哼了一聲。自己大意了!她在心底暗自責怪著自己。沒有想過會有人用這麽笨的一招,卻輕易就把後麵追蹤的人截了下來。看來這條路從這兒開始才能算得上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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