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妃也在看報紙,那家夥的文字變成了鉛字,她心裏很是歡喜。


    噠噠噠,小可愛從外頭跑了進來,一頭紮進媽媽懷裏,小嘴兒扁扁的,大眼睛裏閃著委屈和害怕,小小的手往媽媽脖子上一抱,小臉蛋兒埋在媽媽肩膀上,小身子還在顫抖。


    “怎麽了?”景月妃連忙扔下報紙,把小可愛抱起來,輕輕拍著後背,安撫道,“乖,媽媽在,媽媽在呢,不怕不怕哦,媽媽在呢。”


    “他們來了,要打豆豆。”豆豆抿著小嘴兒,都有點哽咽了,顫抖的更激烈了,斷斷續續地說,“要抱抱著,要媽媽抱抱著,要找爸爸,豆豆要找爸爸。”


    景月妃奇怪了,誰啊,能把小寶貝兒嚇成這樣?


    正要出門,外頭登登登的腳步聲傳來,還有胡萱的聲音:“兩位,小景不想見別人,你們……”


    “滾開,再廢話我讓她開除你!”熟悉的聲音傳來。


    景月妃柳眉微微一蹙,搖了搖頭。


    還有一個人的聲音,似乎在勸架,道:“盈盈,別那麽著急,她是剛換的助理,跟我們不熟。”


    宋中書?


    他來幹什麽?


    景月妃俏臉瞬間冰冷,原來是他們,難怪小可愛會怕。


    “沒事兒,媽媽抱著,沒人敢欺負小寶貝兒。”抱著豆豆站起來,景月妃安慰著,目光落在半掩的門上,不出幾秒,門被人粗暴地推開,闖進一個微染了頭發,又剪成齊耳短發的女孩,二十三四歲,一米六多身高,眉目清秀,隻是充滿了戾氣。


    她叫景持盈,景月妃的妹妹。


    “你想幹什麽?”一進門,景持盈就衝景月妃責問,不過,她心裏還是畏懼這個冷冰冰的姐姐,沒敢靠近,站在幾米外喊,情緒很是激動,“你想幹什麽?還沒鬧夠嗎?”


    景月妃淡淡瞥了一眼麵帶微笑的宋中書,這是個皮囊很上乘的男人,看起來很成熟,臉蛋很漂亮。


    目光落在景持盈臉上,景月妃哼的一聲,不悅道:“來為什麽不打電話?”


    “我為什麽要打電話?”景持盈把背在肩上的包扔在地上,甩了下頭,恨恨地瞪了一眼豆豆,嘲諷道,“你是天後,但別在我麵前擺架子,我不吃你那一套。我問你,為什麽欺負我朋友?為什麽把宋中書取關了?”


    “去報警吧,就說有人私闖民宅。”景月妃向一臉為難,又震驚地看看景持盈,看看景月妃,似乎不相信這是一母同胞的胡萱。


    景持盈大怒,她知道景月妃是驅逐宋中書。


    “你……”她很憤怒。


    景月妃淡然一笑,親親小可愛,警告道:“你也不小了,該做點正事了,少跟不三不四的人往一塊鑽。”


    景持盈更怒,雖然她氣勢洶洶,可真不敢在姐姐麵前真的無法無天,她可是會抽她的,去年她想把豆豆趕走,景月妃毫不客氣地給了她兩巴掌,臉都腫了。


    一把扯住胡萱,景持盈威脅道:“信不信我讓你在帝都站不住腳?滾,這沒你說話的份!”


    景月妃慢悠悠地走了過來,修長的手指在景持盈肩膀上點了兩下:“為你的不禮貌道歉。”


    景持盈連忙要掙脫,景月妃揪著衣服往懷裏一拽,一巴掌抽過去。


    啪——


    “道歉。”她似乎沒有溫度的目光看著景持盈,小嘴吐出兩個字。


    景持盈梗著脖子,看起來死不悔改。


    “不用這樣,我就是……”宋中書連忙作勢要走。


    景月妃忽然叫住他,竟笑了笑,宋中書目馳神搖,連忙要報以笑容,卻聽景月妃說道:“我家寶貝兒的爸爸讓我帶句話給你,他說,他會廢了你,宋先生,好自為之。”


    說完,景月妃又拍拍景持盈的臉蛋,姐妹兩人很像,都是絕色,隻是景持盈不像姐姐那麽安靜。


    景月妃迅速道:“還有你,關蔭說,欺負過豆豆的,他一個都不會放過,在帝都,你最好別遇上他,好嗎?錢家的殺手,他反殺了六個還是七個?不用我提醒,你心裏應該很清楚吧?現在我自己帶豆豆,他無所顧忌。”


    景持盈不由打了個寒顫,鼓足勇氣想反唇相譏,對上景月妃的眼睛,她就沒膽子了。


    那人真敢殺人,而且,他殺過人!


    江南錢家花錢找的殺手,被他撕碎了兩個,甩破麻袋似的,提著兩個人在牆上一頓砸,兩個人的上半身都沒了。


    她時常夢見那雙寒光閃閃的丹鳳眼,那是一雙一旦剔開就要殺人的眼睛,跟魔鬼似的。


    宋中書原本很不屑,一個連五十分評分都沒有的小角色,威脅他?


    可他這人聰明,景持盈有多渾,他可清楚的很。


    景持盈居然都被嚇住了,囂張氣焰被打的一點也不剩,這說明,那人真有弄死她的本事。


    那可是景一乾的女兒,能把景一乾的女人嚇成這樣,這麽說來,那小子還有些不為人知的背景?


    宋中書就是這麽想的,這世道,什麽都要拚背景,個人能力?


    難不成,那小子還是江湖上的高手?


    哈哈,哈哈哈。


    陡然感覺有些冷,宋中書連忙打了個激靈,閃躲著的目光看到景月妃冰冷的目光,彷佛一桶冷水潑在身上,宋中書不自覺地彎下腰去。


    景月妃的目光裏,有看破一切的平靜,是,是平靜。


    她有多愛豆豆,宋中書心裏是清楚的。


    豬腰子臉出事了,就代表景月妃已經知道他們合夥虐待過豆豆的事情了,她要是報複……


    宋中書想都不敢想,他的家境,擋不住景月妃的報複,連景月妃的報複都擋不住,更不要說景一乾了。


    對,去找景一乾,他們是喜歡自己的。


    宋中書立馬打定主意。


    別的不會,嘴巴甜一點,給兩個老人說好話,他還是擅長的。


    沒料想,景月妃已經看破了他的心思,不以為意地哂笑一聲,淡淡道:“去了之後,別忘記提醒我爸,他要是有什麽話,可以直接對我說,不用那麽吞吞吐吐的。”


    她以為景一乾前兩次打電話是要讓她跟關蔭完全不來往。


    景持盈一聽,對啊,回家,跟爸媽說去!


    “我也很久沒回家了,我要回家,你鬆手!”景持盈掙了兩下,她每次都蓄滿了怒氣值來找景月妃,可每次都被她吃的死死的,她很不服氣。


    不服氣的後果就是,她挨打了。


    她心裏清楚,剛才那一巴掌,既是為胡萱打的,也是為豆豆打的。


    想到豆豆,景持盈心裏恨意又增加了不止一倍。


    可她不得不憋屈地承認,那個泥腿子發了狠了,除非先幹掉他,要不然,她別想再欺負豆豆。


    想到那個泥腿子,景持盈就不得不想到時常入夢魘的那一場廝殺,她很害怕。


    景月妃鬆手後,單手很溫柔地給景持盈整理了一下衣服,笑容可親,道:“回去之後,給爸媽帶句話,錢家要聯姻,我覺著可以,你也該有個家了。還有,為你的朋友的安全著想,以後別跟他們往來了,江南錢家可是出得起請殺手的錢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我家豆豆爸爸的能力的,記住了嗎?”


    宋中書又打了個哆嗦。


    他不敢打景持盈的主意,就因為圈裏有一個說法,說江南錢家要跟景家聯姻,誰敢打景持盈的主意,就是和江南錢家作對。


    景持盈怒了,大聲抗議道:“我不嫁,憑什麽讓我嫁給錢家的人?我不去!”


    “那你為什麽幹涉我的事情呢?”景月妃在景持盈臉上捏了下,笑容親切的跟老阿姨似的,“好了,以後長點心眼兒,別被人當刀用,你沒當刀的本事,明白嗎?”


    景持盈氣結,她突然覺著好像自己已經不認識麵前的景月妃,也不認識那個泥腿子了。


    怎麽回事,他們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強勢?


    景月妃一貫強勢習慣了,可那個泥腿子怎麽回事,怎麽突然變得這麽聰明,居然能看出他們對豆豆不好,還悍然出手了?


    久不回京,一切都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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