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馬庫又在嘬牙花子。
“要先在內部放映？”馬庫很頭疼，“內部一包場，要是質量可以，立項成為宣傳片或者放到係統內部教育頻道，那就能收回成本了，我們的壓力可就大了。”
馬夫人醉眼朦朧，躺在沙發上，看著馬庫端來洗腳水，笑道：“再說就算有總部幫他們，那也不用太在意了，畢竟你的對手主要還是張謀，劉緒峰也能給你點壓力，他們那個小團隊，我看幾年之內對你造不成太大威脅。”
馬庫不以為然。
握著夫人盈盈一握的玉足，馬庫蹲在小馬紮上給夫人洗腳，老夫老妻了，感情還是很和睦的。
馬庫說：“我心裏總覺著不太對勁，景副院再有權力，也不能任性到為了女兒女婿的電影徇私枉法的地步。總部立項，甚至放出今年的金盾獎不出預料就給人家的話，想來對劇本是相當相信的。你不知道，晚上我打電話問了一下，總部的態度還是不變，由此，我感覺人家的劇本比我們的要好。”
馬夫人不相信。
就那麽幾個小年輕，他們能撐起什麽又分量的劇本？
“不要小看這些年輕人，他們是成長於帝國重回巔峰的曆史階段的，一生下來就不仰視洋人，個性極其自我，往大了說，這是一個極其自信，不會因為洋人的看法改變自己的信念的時代，加上現在的市場也需要這麽一批振奮國民精神的作品，人家有影響力，有後台，有本事，真要有相當不錯的劇本，我估計，要出問題也可能會出在執導經驗方麵，別的我看沒什麽大的問題。”馬庫倒是比較推崇，當然，也隻是帶著一種緊迫感甚至不安的推崇。
他就不一樣，他的電影，考慮受眾的時候，免不了要考慮到國外市場，以及他認為根深蒂固的國民情懷。
這不是馬庫不願意改變認識，思維慣性到那了，他想勒韁也勒不住。
聽馬庫說了這麽多，馬夫人驚訝地坐起來，摸摸馬庫的臉，奇怪問道：“你發燒了不是？你對張謀都沒這麽推崇過。”
“姓關的有一句話說的不錯，個人的前途，固然要靠個人的奮鬥，但也一定要和曆史進程緊密聯係，這個人，年輕，有衝勁，看著是個土匪，實際上心思老練的很。”馬庫道，“劉緒峰不肯承認這一點，所以這一次他必敗無疑。張謀已經完全承認這一點了，所以他向人家那個小團隊低頭了。我在這兩個人中間，看起來或許能夠左右逢源，實際上是最難的。”
馬夫人忽然想起二小姐說的那句話，連忙問馬庫：“當家的，你說，二小姐說姓關的馬上回來了，到底是要表達什麽意思？是在警告我們，還是……”
“那件事瞞不住人家、”馬庫冷笑道，“有人想捧殺人家，那麽簡單的事情，景二小姐是什麽人怎麽可能看不出來。聖慈會總以為有錢就能為所欲為，卻忘了在這個國家，權力是淩駕於資本之上的，他們那一套無往而不利的方法在這裏是不管用的。”
提起那件事，馬夫人臉色也有些不太正常。
“去年去的是柳珠，前年去的是宋中書，大前年是向美媛。”著重提到向美媛，馬夫人酸氣衝天，當時，為了給向美媛慶賀，馬庫可是徹夜沒回家額。
馬夫人話裏有話地問馬庫：“你覺著，今年人家會去嗎？”
馬庫點頭：“我覺著肯定會去，不管怎麽說，那件事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了，姓關的年輕氣盛，又一貫是先鑽進別人的陣地，再對別人展開絞殺的一個土匪，要我看啊，他肯定會先參加進去。這件事，我看他是要被吃定了，怎麽躲都躲不過。”
那可不一定！
馬夫人踢了一下玉足，算是把心裏的酸味踢掉，轉念想起那件事來，思來想去，她也覺著關某人隻要敢去，這次就得被批。
“就怕不去。”馬夫人歎道，“這個人狡猾著呢。”
這兩口子說來說起，到最後也沒說是什麽事情。
他們心裏有數就行了，不用把話說的那麽明確。馬夫人是心裏瞧不起向美媛柳珠之流，馬庫是不願意提那件事，一旦提起來，夫人必定會心裏不高興，當時慶賀的時候發生過什麽事情，他自己心裏清楚。
那還能是什麽事情，馬庫當時自己都說了，不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會犯的錯麽——隻不過，他沒說自己，而是有別的年輕明星出了作風問題，馬庫出去給站台的時候說的這句話。
夜越發深了，燈火輝煌的帝都，睡神籠罩了整個天空。從北方南下的一層雲，卷來一陣一陣的朔風，正是秋風將勁，楓葉漸黃的時候。
二小姐趴在沙發上，拿著平板正在瀏覽行業信息。
天仙兒端著一盤水果過來，坐下看了兩眼，指著正在進攻頭條陣地的一條消息，問二小姐：“這麽不要臉的事情，國家為什麽還沒禁止？”
“殺雞焉用牛刀。”二小姐拽文，“我不是說過了麽，大姐夫馬上回來了。”
天仙兒這才明白，原來二小姐是話裏有話啊，而不是無的放矢？
那當然不能是無的放矢，二小姐又不是沒心沒肺的人，當著對手的麵，她怎麽可能說那麽多廢話？
“你是說……”天仙兒似乎明白了。
二小姐笑道：“你不覺著這是大姐夫最擅長的事情嗎？”
天仙兒很擔憂：“可是，那也是幾百萬獎金呢，據說還會納入明星排行的參考材料範圍之內，師哥要衝四星，要是接了……”
“你還不了解你師哥？那人最能把別人看起來是壞事的事情辦成好事，放心啦，他厲害著呢。”小姨子為大姐夫正名，“到時候，我們就看好戲吧。哼，回來就想直奔片場，不就幾天沒見老婆麽，用得著那麽饑渴難耐？”
天仙兒麵紅耳赤，連忙啐一口，這小姨子，現在越來越大膽了，真為師哥擔心——萬一哪天被小姨子下蒙汗藥，直接拖小姨子香閨裏去可怎麽辦？
朔風怒卷彤雲，清晨一陣一陣寒意，帝國的北方已經進入秋季的氣候了，帝都街頭，行人已經穿上了長袖。
上伊又是一個好天氣，晴空無雲，陽光雖有淩冽冷意，畢竟看著也能給人些許溫暖。
關蔭起床，照舊出去洗澡，仰望碧空，嘴裏嚷嚷：“此間樂，不思帝都啊，回頭想想辦法，在這定居算了！”
別，你趕緊回來，好多事兒等著你呢，比如眼前就有一件。
“你得衝四星啊，這個不長心的坑貨！”他的粉絲們比他還著急，看樣子，都恨不得去把關某人從直播裏拽出來。
還此間樂，不思帝都，你老婆你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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