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蔭大牌二牌,呲溜一口熱茶,拍一下腿,看一眼廚房。


    女主人在做飯,哭哭啼啼毫無知性形象。


    男主人抱著茶杯,低著頭,臉上就跟掛麵湯一樣清湯寡水。


    舅明顯知道這一家對趙家為啥那麽大意見,但就是不說。


    關蔭不問舅,就問男主人:“別再拿什麽家庭背景之類的扯淡了,直說吧,為啥看不上趙家,這事兒要不說,那我得動用自己關係打聽。”


    你?


    你有啥關係?


    關蔭恥笑:“就這片兒,我發個微博,我那幫朋友,三天五天能打聽出你家祖上幹過啥,說吧,問題總要解決,總不能這麽拖下去。”


    男主人吼:“還不都是你?”


    關蔭點頭:“都是我,但是如果我今兒沒來摻和一把,那麽好姑娘,你敢保證不出點事兒?還真不怕得罪你說話,要不是關係到那麽好一姑娘,你家愛幹啥幹啥,我管你是誰啊?說吧,到底為啥對我老丈人不滿。”


    男主人猶豫再三,看了小舅子一眼。


    舅沒理會,打著馬虎眼:“哎呀,那我說不清楚你說吧,你家的事情,我從來都沒管過啊。”


    女主人端著果盤出來了,眼睛紅紅的,但是態度好了很多,她很直言不諱:“我家跟趙家有仇!”


    喲,趙家欺行霸市了?


    關蔭挺稀罕:“那估計是別的家人幹的,跟我老丈人沒關係。”


    “就是他,要不是他當初把我們家當成批評對象,我們家……”男主人哽咽了一下,卻似乎,呃,不好意思說?


    關蔭頓時來了興趣,立馬要給趙老爹打電話。


    女主人淡淡道:“沒必要,直話直說吧,去年年初,趙伏雷參加了什麽反保健品的民間活動,他是這邊的名人,脾氣大,說話有人聽,正好,遇到我家老人在保健品講座上買保健品,就當典型給對待了。”


    舅嘲諷:“你怎麽不說人家勸說好幾次,還被你們一家三口差點誣陷人家專門針對你們的事兒?”


    還有這事兒?


    關蔭皺皺眉,問:“老人呢?”


    “那段時間風聲緊,沒多久,老人就不願意在這跟著我們過,回老家了,回去沒幾天,舊病複發,就,你知道……所以這件事,說起來我們怪得著趙伏雷。”男主人憤憤不平,“老人老的時候,想喝兩口蜂王漿,都怕趙伏雷罵,沒喝上。”


    這話一說,關蔭怒了。


    “原以為趙老爹幹了啥不好的事兒,合著是個這?”關蔭冷笑,也不抖腿了,也不喝茶,站起來說,“這件事,估計你們沒跟姑娘說吧?行了,人我領走了,兩個糊塗蟲,自己繼續過糊塗日子去吧,他媽的,什麽玩意兒,這也能怪得著別人——還他媽別覺著我說話難聽,老人為啥迷信保健品,估計你們自己心裏也清楚,現如今,把對老人的愧疚,轉化成恬不知恥的仇恨,還放到趙老爹手裏,請問,兩位是啥材料組成的?”


    那兩人愣沒敢起來噴。


    關蔭很明白這事兒性質,其實就是這倆當時可能工作忙,沒顧得上照顧老人,老人被賣保健品的給說糊塗了,於是信了那幫狗東西的邪。


    這一來,正好碰上趙伏雷帶著一部分誌願者宣傳保健品的真相,結果老人死活不聽,被趙伏雷多次勸告了,也可能說話不是很好聽,結果,後來發生老人在城裏住不下去,回老家恰好就老了,之前還想吃點保健品但懼怕趙伏雷知道了又罵的事情。


    這件事,要說起來,趙伏雷或許方式有問題,但絕對沒錯。


    保健品是啥?


    “吃了不致死,但也不治病”的玩意兒,那是啥?那就是一把麵粉,甚至連麵粉都不如。


    也許有人要說了,人家吃不吃,跟你有啥關係?


    老天爺,一個幾千億利潤的利益鏈,你覺著跟你沒啥關係就可以不管?


    是,普通人不管,可以,可趙伏雷不能不管。


    為啥?


    他是有爵位的家庭的人,還在社會上擁有不小的影響力,他是依法有義務管這種事情的!


    更何況,趙老爹人老成了精,難道他不知道要說服那些迷信保健品的老人明白什麽是科學多麽不容易?


    要不是有正義感,趙老爹就算有義務,那也能走個過場,不把這事兒當回事兒,說句不好聽的話,趙老太爺不相信保健品就行,社會上的?死的是別人家的人,跟趙家有什麽關係?


    何況,這事兒性質是老人少陪伴,孤獨,被保健品那幫人忽悠成功,問題是家庭給老人的陪伴還不如一群賣保健品給的多,要追究,也要追究社會倫理和兒女陪伴老人時間太少,用心太少的問題,跟趙伏雷有什麽關係?


    關蔭一怒,那老兩口不敢直麵。


    舅是個明事理的人,接著罵:“我一直就是這個態度,人家趙伏雷欠你們的了?我看不欠,就是你們當時光想著掙錢掙錢,想出國,想去國外定居,是你們自己說讓老人熬一熬,熬幾年就好,是你們把老人扔家裏不管,一周一個電話還要我提醒你們才給老人打回來問候一聲,要說無情無義,那也是你們,現在反而把賬算到趙伏雷手裏,你們虧人不虧人?羞先人著哩,你們把那兒孫當啥哩,要不是為我外甥女,我都懶得上你家門。”


    兩人默然無聲,這咋說?


    就是因為這本來就不講理,不要臉,所以才找別的借口反對孩子們的感情,現在被人家戳破了罵一頓,那還咋還口?


    “但是也不能罵人是不是?”女主人訥訥辯解。


    舅怒問:“咋罵的?罵啥了?人家就罵你家老人兒孫不是東西,難道罵錯了?我看你們兩個就是兩個,哎,我都不知道咋罵你們。”


    關蔭補刀:“兩個土錘!”


    “對,兩個土錘!”舅恨鐵不成鋼,“外國人為拿我們的手續,急的跟狗一樣,你們倒好,非要出去,出去就出去,誰也沒攔著,但是本事在那擺著,這也算了,你做人不能太,自己的責任,非往別人手裏塞,你們晚上睡覺就睡踏實了?我看你們睡不踏實,虧心,晚上心燒的睡不著!”


    男主人摩挲著茶杯,完全不說話了。


    “原本還想著,先讓倆孩子把事兒辦了,回頭說好話也好,登門賠罪也好,反正不能兩家不來往,那成啥了。”關蔭感慨,“現在一看,算了,我是把孩子往好處帶,孩子交給你們,不是被坑就是被帶壞,算了,你們忙你們的吧,回頭彩禮你們想要多少,合理的前提下,我給你們多少,你們愛上哪上哪,別再見孩子了。”


    舅很不滿:“人不能用價錢衡量!”


    “姑娘就不是用錢能衡量的,給個金山銀山,那都不能換!”關蔭一揮手,態度很堅決,用詞很講究,語氣很鏗鏘,當時表了一個態度,道,“但是如果能用錢把那麽好的姑娘從這麽混球的家長手裏解救出來,給金山銀山都不虧!”


    這個態度,極其讓舅滿意。


    “話是這麽說,但是錢不能多給,要不然,我回頭就把這事告到法院去,我外甥女,別人不疼,我當舅舅的,那不能不疼,這件事我做主!”舅當機立斷,起身看看那兩個,看看關某人,“走,現在我去找趙伏雷,啥事情說啥事情。”


    那還不能。


    “以前沒想過保健品這回事,現在知道了,我得提醒提醒,我中老年朋友可多。”關蔭下定決心,一定要管這個事兒,這是他的義務。


    然後,這家夥給趙老爹打電話過去,對舅說:“這件事,我得跟我這老丈人說一聲,看看他啥態度。”


    趙老爹啥態度都有。


    “很複雜。”趙老爹一聽完女婿娃說話,半晌才說,“要說不安,那是有一點,但是這個不安是對碎女子的,你把娃帶回來,我看受啥影響沒有,受影響,就放在咱們家,咱們養。多好的娃,不能讓大人帶偏,不能是非不分。”


    然後,趙老爹問女婿娃:“你能問出老人在哪的話你問一哈,不管咋說,事情牽涉到我,我要去看看,給老人鞠個躬,不解疙瘩不求諒解,這件事,我有過,沒錯。”


    女婿娃怒讚:“這才是趙老爹!那啥,娃是好娃,漂亮,懂事,三觀正,跟我混的娃哪能是孬娃?這麽著,等下我帶娃舅舅上門,咱們說咱們的,那兩個人你們不要管,想要錢,我給他們,想上哪上哪,別再害咱們兩個年輕人。”


    趙伏雷不由吐槽:“敢問貴庚?”


    “再大在老爹麵前也是女婿娃啊。”關蔭徹底表態,要拿下大師姐。


    趙伏雷既不暴跳如雷,也不故作平靜,人家壓根沒理會。


    “把娃帶回來,有長輩上門,你請到家門口,咱們開大門迎接。”趙老爹下令,“回頭你把保健品的事情不要管,那裏頭有一群有錢人,去年人家還送個子彈給我拜年。”


    喲,這是要剛?


    鐵頭娃嘲笑:“你那戰鬥力,戰五渣水平,還是別管了,這事兒我先網上提一提,回頭開會,我得找三巨頭說說,再找我老丈人問問,看看法律上能不能明確規定一下,這玩意兒就是個害人的東西,多少人家破人亡就為這保健品。”


    “保健?保個屁!”趙老爹更激進,“你想個辦法,把那幫狗孫拉出去槍斃一萬次!”


    這位老丈人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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