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蔭看看那幫花裏胡哨的,覺著這就是藝術家。


    反正他小時候去城裏,看到留著馬尾辮,還要打摩絲的男人,就追著人家看,人家就懟他“哪裏來的農民,這叫藝術範兒”,他心裏就認定了一個道理,凡是留著馬尾辮,走路鼻孔都衝天的那肯定是藝術家,不是藝術家也要認為是藝術家,行為打扮都那麽藝術了不是?


    “真好。”關蔭挺羨慕,“都要登台啊?”


    幾個追著人家雲朵到處跑的,不知道是男是女的站著沒敢動,這人可能不敢抽夏利紅但絕對敢抽他們,當著這人的麵兒還是別頭鐵了。


    “我們就是跟她玩兒。”看不出是男是女那個一開口,是個女孩子。


    關蔭就看看人家褲兜上的金鏈子,這啥家庭啊那麽重的金子往身上戴?


    雲朵躲在後頭給介紹,這是樂隊。


    誰的樂隊?


    關蔭最好奇這個,樂隊打扮都這樣了歌手你敢不打扮得更誇張?


    事實證明人家歌手打扮還是很正常的。


    東白令來的,一女孩。


    看穿著,一水兒王師貨。


    大概二十三五歲年紀,頭發做成成熟的女人的發型,披肩,身上沒任何零碎,看著是個很幹淨的女孩子。


    關蔭不動聲色,道:“挺好。”


    那幫小年輕鬆了口氣,沒找茬兒就好。


    但這人今兒可是特邀評委,往旁邊一坐,這要給你誰給個曆史最低分,你還怎麽衝到前麵去?


    更要命的是特邀評委還是個最大流量擁有者。


    夏利紅可說了,今天要是讓這人說話他們一個都別想過關。


    那女孩考慮了一下,跟雲朵道歉。


    普通話很不好,舌根很硬似的。


    那女孩就說:“他們在東白令學的,跟你們學的不太一樣,說話做事有些開放,希望你別在意,如果有做的過頭的地方,我給你道歉。”


    羅林淡淡道:“原來東白令是法外之地啊。”


    那女孩就說:“特殊的地方,自有特殊的情況,這還是王法定的規矩。”


    意思就是你別叨逼叨了,再叨逼叨你就是反對王法的。


    關蔭笑容可親,道:“那大老遠的來一趟不容易,吃得慣不?睡得好嗎?那地方可冷,到帝都還能受得了不?”


    女孩點頭:“是很不習慣,最主要的是氣候,那邊因為靠近坎拿大,環境保護的特別好,空氣很香甜,帝都這邊空氣質量很差,”咳嗽一聲,這女孩信誓旦旦,“我嗓子都有點受影響。”


    關蔭恍然大悟:“難怪你不如雲朵呢。”


    pia——


    這一巴掌不要太及時。


    女孩稍稍有些慍怒,道:“最主要的還是不習慣,從飲食生活到文化生活都不習慣,如果是在我們美洲……”


    “你等會,”關蔭連忙糾正,“你可以是美洲人,可以是歐洲人,但東白令可不能是美洲啊,人家早把東白令開除出美洲的名單了,那是亞洲的地盤兒!”


    女孩悻悻然:“地理分界不可能……”


    “看來,你還是不讚同人家王師的做法啊。”關蔭覺著挺可惜的,“你這樣不行,真的。”


    這話反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夏利紅就認為惹事精要針對人家大老遠跑來參加比賽的小姑娘了。


    “我認為……”夏利紅急忙從排練室跑出來。


    關蔭探頭往裏頭一看:“喲,邢老師,遊老師。”


    他竟越過夏利紅直奔裏頭去了,就跟沒看到夏利紅似的。


    夏利紅:“?”


    關蔭笑容滿麵,遠遠衝站起來的邢亮和遊紅招手:“邢老師好久不見,遊老師越老越漂亮了啊。”


    夏利紅怒極:“沒看見……”


    “喲,夏利紅女士?”關蔭彷佛才看見似的,一拍額頭,繼續往前走,“邢老師戲拍完了嗎?”


    邢亮心裏發顫,沒想到這家夥這麽當眾不給夏利紅麵子。


    你至少打個招呼啊。


    假裝沒看到還表現的那麽明顯,人家叫了你你也沒搭理。


    這算啥?


    這簡直是當麵羞辱人啊。


    要在旁人麵前,邢亮還真不好起身打招呼。


    那不等於不給夏利紅麵子麽。


    可麵前這位你敢四平八穩坐下試試,等下不羞辱你簡直見鬼了。


    沒辦法!


    遊紅更不敢坐著,夏利紅得罪了就得罪了,這位要敢得罪下期估計別想來了。


    “關老師。”遊紅先打招呼。


    邢亮趕過來,握握手,瞥了夏利紅一眼,笑道:“我是個隻會聽著好聽就說好聽的鹹魚,今天的比賽我就看你和羅老師的意見了。”


    關蔭很謙虛:“主要還是看羅老師,我是個半吊子。”


    夏利紅感覺呼吸都有點難以為繼,她怎麽想也想不到會遇到這種羞辱。


    這是你一個後生小子能做得出來的嗎?


    她還真沒辦法。


    “等著,節目裏再看。”夏利紅堅決不信關蔭敢在節目裏和她叫板。


    那可是直播,你落個不尊敬前輩的名聲看你怎麽洗。


    關蔭不在乎。


    跟邢亮蹲一塊聊幾句,關蔭問邢亮的檔期。


    邢亮覺著很奇怪,我你都要用?


    你們那小山頭人挺多啊。


    “主要是我師姐,這不當《恰同學少年》的導演嗎,手裏沒人才,就讓我趕緊找找,我盯著邢老師不少時間了,主要是邢老師檔期太密。”關蔭很抱怨,“這圈子對我太不友好,人才都繞著我跑,我尋思著我也沒長的傷天害理的啊。”


    邢亮知道,這是在給他天大的麵子呢。


    人家就真的找不到替代他的人演戲了?


    “拉一批打一批的做法。”邢亮心知肚明,所以他很猶豫,“檔期是有點多。”


    他還不想貿然站在哪邊。


    得看看接下來的形勢,咱進這行隻是為了一口吃的。


    遊紅倒是膽子大,主動問:“我也演過戲啊。”


    關蔭笑道:“別鬧,全國主持人競爭那麽激烈,你哪來時間,就是有時間我也不敢請啊,萬一央媽覺著我拐帶了自家當家花旦不務正業,那我可就百死莫贖了。”


    這話說得遊紅心裏高興。


    但是不能當真,央媽的當家花旦還輪不到她。


    孫爽都懸。


    “這麽會說話的一個人,怎麽跟夏利紅連表麵上的關係都不維持?”遊紅百思不得其解。


    她敢打賭,今天夏利紅肯定要尋釁滋事。


    看兩眼東白令過來的那幫人,遊紅心裏一笑。


    一幫二五眼,吃我們輸送過去的,喝我們輸送過去的,回頭還跟王師和坎拿大聯絡起來想把和我們的聯絡斷了。


    這也沒什麽,我們也不在乎你們那麽一群不肖子孫。


    但你要非把東白令帶過去,美其名曰算你們的嫁妝。


    這你不死你讓三十億老百姓怎麽踏實?


    “看著吧,夏利紅身敗名裂就在今兒。”遊紅心裏清楚的很,“這是要在大慶之前徹底解決文化方麵的各種亂象啊,夏利紅隻是其中一類代表。”


    這個看法可謂相當一針見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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